1 禁地
明苑靠在牆壁上。
她到現在依然是那副剛剛起來的模樣,長發淩亂,衣衫不整。但是她沒有半點收拾自己的想法。
在這寒潭之下,不辨日夜,她困了就睡,睡醒之後就坐着。這間密室裏,當真是銅牆鐵壁。
別說她現在這樣,就算是她鼎盛之時,也未必能出的去。
她看了一眼,手裏的通天鏡。
通天鏡號為通天,可以觀看到萬裏之外的事物,
所以她在密室內,通過通天鏡可看到外面的場面,
曾經一段時日,她就是靠着這個來看齊霁如何在師門裏水深火熱,打發時光并且制定下一步的計劃。
只不過她現在力量微末,輸入的靈力,只夠她看到寒潭周邊。再寬一點,不可能了。
她百無聊賴的撥弄着,手裏的鏡子,鏡子裏豁然出現了幾個年少弟子的臉,那幾個弟子看起來才七八歲大,應該是剛剛入門的小弟子,小弟子們鬼鬼祟祟,往禁地的範圍內靠。
玄午山不收成年弟子以及在山下學藝過的弟子。成年弟子,根骨已成,不管再如何勤修苦練,也不過那樣而已。而在山下學藝過的,沾染了外面的習氣,三教九流,什麽都有,道心不複純淨。
只收小孩有收小孩的壞處,例如明苑現在就拿着看死人的眼神盯着那幾個小弟子。
這個地方萬年寒氣不化,別說這麽幾個小東西,就算是那些頗有修為的人,若是沾惹到這裏寒氣,很快就會經脈凝冰,到時候就算及時被拉出來,也會因為經脈手損,到時候不死也是個廢人了。
她好整以暇的盯着鏡子裏的那幾個身影,看着他們如何躲開執法堂的巡邏弟子。徑直往這裏而來。
正當這幾個年幼弟子徑直過來的時候,原本空蕩無一物的空氣驟然蕩起波紋,被阻擋在外。
那幾個弟子頓時被結界重重彈回地上,呲牙咧嘴一擡頭。
就看到站在結界前的白衣男人,男子玉冠白衣,眉目遠山青黛,秋水為神玉為骨。
他雙手背在背後,低頭看着地上狼狽爬起來的年幼弟子,目光冷冷,不發一言。
“閣主!”
執法堂的巡視弟子聞訊趕來,就見着男人站在那裏。
“帶下去,門派禁地,沒有命令,閑雜人等不得進入。”男人開口,聲音冷硬。
明苑看着鏡子裏的男人,吃吃笑起來。她把靈力一收,頓時通天鏡裏的景象消失,變成了普通的妝鏡。
她又靠在牆上,心裏數到五十下的時候,終于她聽到了腳步聲。
明苑懶懶的,一股淡雅的龍腦香襲來。
她微微轉頭過來,望着已經到面前的齊霁。
“麟臺閣閣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明苑媚聲道。
齊霁垂首看她,魔門妖女,就算是淪為階下囚,也沒有半點慌亂,魔門弟子不管男女,都是容貌妖冶之輩。而眼前的這個,正是五十年前,谷中弟子,最出類拔萃的一個。
她此刻半仰着頭,披頭散發,衣衫不整。
他伸手出去,指尖在觸碰到她的時候,被她嬌笑一聲,側首避開。
“不怕我這妖女,髒了你這閣主的手?”
齊霁手掌直接握住她的下巴,一把将她的臉揚起來。
他俊美無俦的臉上,沒有半點被惹怒的模樣,甚至手指還在她下巴上,輕輕摩挲。
這讓明苑甚是覺得無聊,她一擡頭,卻沒有掙脫他的手指。
明苑坐在那裏,看着齊霁親自給她梳妝打扮。
鏡子裏,兩人身影成雙。她被齊霁打理的很妥當,長發被梳理好,被梳成了未出嫁女子的發髻。
齊霁伸手在袖子裏,摸出一支青玉簪,別在她的發髻裏。
鏡子裏的女子,發髻恰到好處的垂在耳邊,眉眼依然美豔,不過因為溫婉的打扮,少了幾分咄咄逼人的戾氣。
齊霁端詳了下,嘴角彎了彎。
明苑看到他嘴角的笑,“說起來,好像快要到你師父道源真人的忌日了吧?”
“不知道你師父每年都要看到,你這個殺了他的孽障,在他靈位面前晃悠,是不是得氣活了?”
齊霁的手順着她發髻上的青玉簪下去,臉上沒有半點波瀾,“我如此,難道不是如了你的願?”
明苑一雙眼睛盯在鏡子上,他臉上別說惱羞成怒,就連半點波瀾都沒有。
她心裏頓時生出一絲希望,問系統,‘這樣夠黑化了沒有?’
‘數值尚未達到要求,宿主仍需努力’
腦子裏冰冷的電子音響起來。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切都從她遭遇了一場車禍開始。她深夜裏,回家的時候,被酒後駕駛的車,當場撞飛了。
‘你想活下去嗎?’
失去意識之前,她腦子裏冒出來的聲音道。
等到再醒來,已經被丢到了深山野林,而且還變成了一個小孩子。她的任務,就是要把一個叫做齊霁的人,給逼黑化。
她後來是被魔門的人給撿了回去,十幾年下來,她一邊努力求生,一邊到處找齊霁這個人。
系統給的範圍很模糊,只是告訴她大致是個什麽人,然後年歲特征之類的,其餘的,一分都沒有!
等她找到齊霁的時候,正好是魔道和正道弟子的一次對決。
面目俊逸出衆的少年,手持長劍,站在前面,冷冷的注視面前的魔門衆人。眼裏冰冷,看不到半點溫度,只有對邪門歪道的無情。
系統提示,目标已經出現。
明苑看着站在玄午山首席大弟子身後的少年,心裏就罵了一聲操。掰歪對象一見面,就是一場大戰。
齊霁是玄午山裏最有天賦的弟子,年紀輕輕,但是修為已經在一衆弟子之上,明苑聽過這個名字,但是系統沒有提示,發音相同的名字又那麽多,她也暫時沒有往心裏去。
這一戰,她差點沒在齊霁手裏翻車,明苑的傷養了幾個月才好,然後她就開始千方百計的靠近他,作為魔門弟子,明苑見過的陰私黑暗多得是。把一個純白的玄午山弟子,拉下深淵,沾上污泥,這簡直讓她獲得無盡的滿足。
她用盡各種手段,挑撥他和師門之間的關系,甚至讓他陷入好幾次危險中,有一次險些沒了性命,明苑出手救了一把。
倒不是因為她良善,她原本就不是什麽好人,到了後面,更是歪到極致了。只不過若是人死了,任務失敗,她連回去的機會都沒有。
五十年前,她故意在魔門和齊霁師父道源真人之間穿針引線,讓道源真人借助魔門的力量,來消滅那些壓在自己頭上的幾代門派長老。
那一天,正好玄午山為了讨伐魔道,正道修真門派集聚于玄風頂。那日原本不該是和道源真人商議好的日子,但魔道卻挑在正道雲集的時候下手。
魔尊的意思是,趁此機會,将癡心妄想的道源真人,還有那些其他的正道一起都殺了。她混在裏頭,是想怎麽看着齊霁黑化。
那時候的齊霁,日子已經很不好過了。他不是道源真人的大弟子,但本人資質卻上佳,道源并不是什麽好師父,心裏生怕這個徒弟有朝一日會超過自己,而他的大弟子,更是對這個師弟恨的厲害。
當時的齊霁在師門,早已經不複當初的天之驕子,處境艱難至極。
她看着他默默隐忍,看他受盡同門師的欺淩,甚至尊嚴都被人踩在腳下。心裏雀躍不已。待到忍無可忍的時候,就是他黑化的終極。
那時候道源早就和魔門打過招呼,不想留這個弟子,要借他們的手把這個最後可能修為上超越自己的弟子給除掉。
她打算到時候,把人偷偷救下來,畢竟要是人死了,她的任務就算是失敗。
那一日,玄風頂上正道雲集,魔門突然殺到,正道衆人皆是戳手不及,倉促應戰。
她心裏記着齊霁,徑直往道源真人那裏而去。
她殺了從背後偷襲齊霁的魔門中人,但是自己卻被道源一掌打倒在地,還沒等她爬起來,再接下道源下一招殺招。
那一掌就見到道源倒下了,殺了他的,就是他之前一心想要除掉的弟子齊霁。
明苑眼睜睜看着齊霁大開殺戒,這片山頭,早已經戰成了一片。魔門正道,誰還分得清?
魔門勢必要将正道精銳斬殺殆盡,那一場血戰,正道損失慘重,而齊霁一戰成名。
明苑那一戰之後,經脈廢了,被齊霁救回一條命,困在這禁地寒潭之底。
沒人來救她。她看到的,只能是齊霁一個人。她喝的每一口水,吃的每一口飯食,都是他親手送來,再親手喂到她的嘴裏。
甚至沐浴更衣這樣的事,都是他親力親為。
一開始明苑以為他要折磨她,誰知,五十年下來日日如一日,她也不明白齊霁到底想要幹什麽了。
“為何不殺了我?”
明苑斜挑眉梢,言帶誘惑,“我如今和廢人沒有任何區別,又被你關在這裏,不見天日。”
她回身過去,仔細的盯緊他,“要不你殺了我吧,也算是報了當初的折辱之仇。”
她當初為了逼他黑化,沒少幹招人恨的事,甚至還一度把他心頭上的姑娘,給另外一個男弟子湊到一塊,還給人用了催情香。等兩人天雷勾地火,她故意引他去看成人現場。
其他的,更是不勝枚舉。
明苑到現在都想不通,他怎麽到現在都不殺她。
齊霁垂下眼來,他白衣如雪,衣襟上,銀色絲線繡成雲紋,清貴而高潔。
齊霁聽到她問,眼裏露出些許趣味,指尖在她的發絲上落下,而後落到了她的太陽穴上。
他渾身冰涼,若不是她能察覺到他的心跳,恐怕她都不會覺得,這樣的體溫會是個活人。
齊霁的手指虛虛的點在她的要害處,只要他指尖再用點力,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明苑看到銅鏡裏映照出來的,男人面孔。齊霁着實有一張好樣貌,劍眉星目,微笑的時候,着實無害。不過此刻,看着那張臉上,尤其是黝黑的眼裏,翻滾着她陌生而不知的情緒。
“想讓我殺了你,為何?”齊霁不答反問,他側首過去,鼻尖從她的臉頰上滑過。
他說話湧出的氣,吹進她的耳洞,引得一陣輕顫。
明苑唇齒微張,她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了。
她回首,卻被身後的男人一把奪走了呼吸。
他溫柔的輾轉,過了好會,他終于擡頭,眉眼含笑,“我舍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
男主開頭已黑化……
同類推薦

仙家萌喵嬌養成
一派仙師齊晟路遇一只奶貓,本想冬天暖脖子夏天當腳踏,誰知這是一只貓妹砸,還變成蘿莉騎在了他身上。從此被這只貓蹭吃蹭喝還蹭睡,淪為貓奴。
“喵喵!”大喵搖着尾巴在齊晟腳邊蹭來蹭去,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齊晟冷酷的面龐瞬間融化,将她抱起,揉着滿身順滑的貓毛,心中一片滿足。
齊晟滿目柔情的眸子盯着那雙琥珀般的大眼,捏着她的粉嫩爪爪,霸氣道:“傻喵,吻我。”
“喵嗚~放肆!區區鏟屎官也想親我,小魚幹準備了沒有?”
“啪!”“哎呦!”
大喵一爪子糊在齊晟的臉頰之上,隐隐的有一點紅痕。
見齊晟委屈模樣,心想,那,那,勉強來一口吧!
大喵強勢捧上齊晟的臉頰,爪子按在他的胸膛,毛茸茸的大臉湊向他的薄唇。

擺爛太狠,我被宗門當反面教材了
重生無數次的宋以枝直接佛了。
每一世都改變不了死亡的結局,宋以枝決定,擺爛!
別人在努力修煉飛升,宋以枝在地裏除草澆水。
新一輩的天才弟子在努力修煉,宋以枝在烤鳥。
氣運之女在內卷同門,宋以枝在睡大覺。
在最大最內卷的門派裏,宋以枝當最鹹的魚。
最後,擺爛太狠的宋以枝被制裁了。
落入修煉狂魔之手,宋以枝以為自己要死,沒想到最後過的…還算滋潤?
“五長老,我要種地。
”
“可。
”
“五長老,我要養鵝!”
“可。
”
……
在某位修煉狂魔的縱容之下,宋以枝不僅将他的地方大變樣,甚至還比以前更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