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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自己還在奇怪,就算不願與自己有這一方面的聯系,怎麽連信都沒拆就直接扔回來了?難不成他不用看信的內容就知道是什麽了?顏棋內心啧啧稱怪,連忙派人又去打聽是怎麽一回事,卻得到了一個韓将軍回京的消息,信送到西邊的前一天韓将軍正巧已經啓程回京,沒人收的信自然是原封不動的被遣回來。
顏棋知道這消息,內心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奇怪,信是因為沒送到的緣故才被退回來,那麽也就是說這件事情也還有一定的可能性能成,可是這個時候,朝中無事,西邊也還算安寧,這韓将軍不在西邊好好的帶兵,突然回來做什麽?
別說是左相這邊一頭霧水,現在正在看信的顏妃看到這裏也是滿肚子的疑問,韓将軍回京不大不小也算件事情,怎麽也沒聽恒德帝和她說起過?雖說後宮不得幹政,但恒德帝每每朝堂上的大小事情也會多少和她說一些,此事只字未提,那他這個時候回來幹什麽?或者就是單純的省親?
把信折好收在梳妝盒的最下一層,又用一些其它的東西蓋住,顏妃暫時把這事放在一邊,喚了蘭溪給她梳妝,又用了些早膳,按着平日裏的習慣去了禦花園裏散步。
提起楊妃,倒也不是什麽太大的絆腳石,一個人老珠黃的女人和自己來比,不足為懼,皇上不過念着和她多年的舊情,才時不時地去瞧他兩眼,現下讓他擔心的,是恒德帝突然開始養起了男寵這件事,雖說現在宮裏只有一位,卻也着實讓她比之前的獨寵顯得要蕭條的多。
這個男寵是一年前恒德帝出去微服私訪是帶上來的,實際上就是出去躲避朝政,美其名曰私訪,可不就是嗎?造訪了幾家小倌店,好好領略了一下宮裏體會不到的“民情”。
想到這裏,原本正是撫在一朵菊花上的手指突然攥緊,纖細的手指甲狠狠地掐在花瓣上,淡黃色的汁液在指尖暈開來,染掉了原本的嫩粉色。此時身後不合時宜地響起一個請安的聲音,“鄧生參見顏妃娘娘,娘娘萬福。”(鄧生并非此男寵姓名,而是古代男寵通稱,鄧生其實是漢朝的鄧通,後世以他來代指男寵。)
顏妃是背對着徐步雲的,聽到聲音的那一刻臉色瞬間黑了下來,頓了半晌,方才儀态款款地轉過身,只當是沒注意到他躬着腰許久。淡淡地說了一句,“免了吧。”
徐步雲彎腰許久,聽到這句話才堪堪起身,腳步一個不穩就要往後摔去,幸而旁邊的太監扶的及時,徐步雲穩住了身子,又是一個行禮,“娘娘見笑。”顏妃心裏頭冷冷地笑了一聲,這一副弱柳驚風的樣子是當真要比下後宮裏頭的不少妃嫔,再瞧瞧他那一張男生女相的臉,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只當沒聽到他剛才的話,也不再正面朝着他。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是一巴掌賞在他臉上。
“最近天氣轉熱,你不是說最禁不得曬嗎?不在自己宮裏好好呆着,跑出來仔細再曬壞了。”顏妃不鹹不淡地和他說着話,心裏卻道平日裏不過是打個招呼就走的人,今日怎麽一直就跟在她身後?也不說話,難不成專門跑過來膈應自己?
聽了這話,徐步雲圓圓的眼睛轉了轉,怯生生地開口道,“多謝娘娘關心。鄧生今日聽聞花房那邊才養出了幾株菊花,想來這個季節能有菊花也是件稀奇的事,所以特地過來想看看。”說完往顏妃處靠了靠,狀似在看那幾株菊花,眼睛卻一直在瞧着顏妃的臉。
顏妃自然不願與他在一處,便說了一句:“那你就在這好好欣賞吧,本宮去看看湖心亭的荷花。”說完喚了蘭溪就要走,卻被徐步雲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硬生生地攔住了她的腳步,“娘娘居妃位幾年了?”不待顏妃回答,他“吃吃”地笑了兩聲自己答道,“有九年了吧?從大皇子殿下八歲行完小冠禮,娘娘好像也就一直沒有再晉過位。”
顏妃臉色一變,轉頭就是一個巴掌要打過去,徐步雲往旁邊一躲,人畜無害的臉上笑容越來越明顯,“娘娘着急什麽?鄧生只不過實話實說罷了,相比起在這與我動怒,娘娘就不想想有什麽辦法能改變現狀的嗎?”
顏妃看着徐步雲的臉,慢慢地冷靜下來,“你今日來找本宮,總不至于就是來提醒本宮要想辦法的吧?有話便直說。”徐步雲婷婷嫋嫋地向她這邊走過來,顏妃的眼中又是一陣厭惡,然而只能忍着,徐步雲慢條斯理地和她分析後宮現在的現狀,“娘娘,除了已故的先皇後,後宮裏頭尚未有皇貴妃和貴妃,皇上一直不封,聖意難測我們自然不知為何,可娘娘家世擺在那裏,又有大皇子殿下,為何一直和那個至今無所出的楊妃平位? ”
徐步雲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娘娘再想想,這前朝後宮,所說明面上不得有聯系,可是這裏頭的關系,娘娘清楚的應該比鄧生要多吧?皇上不給您晉升,一是娘娘家裏如今并無太多作為,或許從某種程度而言皇上也怕您位置過高使得前朝的左相……”
說到這裏,徐步雲突然停下來,意味深長地看着顏妃,顏妃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雖然有些話的确難聽,但也确實是事實,只是如今前朝無事,顏棋去哪裏有什麽大作為?後宮也還安寧,她又要去哪裏讓自己找機會去做什麽?要這個時候讓恒德帝主動提起升至貴妃的位置,根本就是無從下手的一件事情。
徐步雲看着顏妃皺地越來越厲害的臉,心裏止不住地開始謾罵,難怪也只能在這妃位上,怎麽就能愚笨成這個樣子!其實這也是他想太多,顏妃自進宮以來一直順風順水,心計城府是在用不上多少,自然而然也就不再在這方面下多少心思,只是想着該如何去讨恒德帝歡心了。
顏妃此時眼神再一次落在徐步雲身上,帶了點奇怪的打量意味,怎麽,這個一直和自己不對付的男寵是要來幫自己一把的意思?否則哪裏會這麽好心與自己說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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