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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橋與徐步雲之間的事情,其實不過也就一個星期,正是徐步雲自己主動與花橋開始了這般的聯系,他也不過是看準了這丫頭平日裏對他的心思,稍稍動了點手段便就成了,只是這樣想來他還是把這丫頭給帶至絕路了啊……
徐步雲沒有看她,身子跪得直直地看向恒德帝,心裏思慮着是否還該為花橋求個情。恒德帝今天下午知道這件事時內心裏憤怒震驚多過心疼,就算是他極為疼愛的男寵,然而這件事關乎皇家臉面,自己的男寵與宮女私通,這事何止荒唐!簡直要将恒德帝氣得一佛升天。現下坐在鸾儀宮裏,他還算是壓住了火氣地問道:“如今證據确鑿,你們還有什麽要說的?”
下面無人敢講什麽,只有徐步雲一人冷靜地說了一句:“皇上,是鄧生的錯,是鄧生不知好歹犯下此等大罪,現在只求皇上賜鄧生一死,以正宮紀。”
恒德帝冷笑一聲道:“朕自然成全你,做出此等穢亂宮闱之事,你就該知道後果,”又看向楊妃對着她道:“楊妃認為花橋該如何處置?”楊妃自然不敢再有什麽求情的話要講,畢竟自己現在都自身難保,只是也實在不舍這跟了自己這麽多年的丫頭,只得說道:“這花橋跟着臣妾這麽多年,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臣妾自然認為她應當重罰。”說來說去,到底說不出“處死”那兩個字。
花橋在下面不發一言,眼睛卻始終看着徐步雲,心裏只想着既然這人也要死了,自己又受了這麽多天的罪,看人眼色也實在看夠,就算茍且活着了,又有什麽意思呢?心裏只也一心想着要求死,何苦再留在這世上活受罪呢?
想到這裏幹脆一狠心咬着自己舌頭,牙關使了全勁在上面狠狠一帶,竟是咬舌自盡去了。而徐步雲卻還在想着如何為她求一條生路,只怕自己求情反而會讓恒德帝更加生氣而幹脆成全他們,讓這一對“苦命鴛鴦”一處死去,卻沒料到這丫頭也是個對自己狠的,居然就這樣咬舌自盡了……
下頭立刻鬧哄哄亂作一團,恒德帝再也不想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一個星期下來整日裏被這些事情搞得心裏很是煩躁,朝堂上半年都沒見有這麽多事,(你又不管當然沒事)。心裏只道後宮果然是個是非之地,甩了袖子勃然大怒:“顏妃,這件事就全部交于你來處理,朕希望看到一個讓朕滿意的結果。”吩咐完便直接離開。
“恭送皇上。”等恒德帝走了,顏妃涼涼地看了一眼楊妃一眼,楊妃被她這個眼神看得心裏驀地一驚,然而顏妃卻什麽都沒說,之對着旁邊的多福道:“帶下去,處理掉吧。”
然後又看向仍然跪在地上的徐步雲:“鄧生就先回葳蕤閣裏等着吧,今日可得好好休息,明日,本宮會讓人給你送酒過去的。”
說完也不看身後的楊妃,自己轉身進了內室,楊妃本來還想和她說些什麽,見此情況只好自己也離開,喚了自己身邊的宮女回了自己宮中。
回去的路上本來還想去瞧瞧花橋,後來一想她還能被處理到哪裏去?只得也打消了這個打算,吩咐自己的宮裏的管事公公,去打點打點花橋在宮外的家人的生活。
卻說徐步雲自回了葳蕤閣裏頭,把身邊的人都遣走了,只剩自己一人,晚膳也沒用,只是時不時地往四周看看,又注意着窗外的動靜,似乎在等着什麽人一樣。果然到了晚間,四周燈光都熄得差不多了,徐步雲自己一人到了葳蕤閣的側門處,立刻就瞧見了有人在那等着。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顏妃身邊的蘭溪,見是徐步雲過來了,她匆忙地行了個禮就把手裏的一包藥粉給了他,“娘娘說了,這個要預先一個時辰吃下去,午時會把鸩酒給您送過來,那個時候兩種藥藥效正好同時發作,會造成人假死十二個時辰的假象,到時候您醒了自然是知道怎麽做的,娘娘會替您送到離宮門最近的亂葬崗的。”
說了最後幾個字突然覺得有些不妥,然而徐步雲似乎并沒有在意的樣子,只是将手裏的一個小包裹遞給她,對她說道:“蘭溪姑娘,這裏是我平日裏的一些細軟,若有機會煩請你将她兌成銀票去照顧些花橋的家裏人……”又對她道:“其中的蘭溪姑娘也自己讨些辛苦費可好?這件事還是要麻煩蘭溪姑娘,另外,也請蘭溪姑娘替我與顏妃娘娘說一聲,此次我出宮,多謝她的幫忙,也希望顏妃娘娘能夠聖寵不衰,在後宮中諸事如意。”
蘭溪看着手中分量不輕的包裹,自然是連連點頭:“您言重了,您吩咐的事,要帶的話,奴婢一定全部給您帶到。”話已至此,兩人之間也沒有任何要說的了,蘭溪瞧着四下無人,連忙悄悄回了鸾儀宮,而徐步雲也是自己回了卧房,把身上的所有飾品幾乎全卸了下來,只留了一些貼身好帶的和一塊極小的玉墜子。又提前收拾了一套常服出來,這才準備着休息。
第二日午時,顏妃自己也親自過來了,她自己還是有些擔心,畢竟是最後一步,萬一有什麽差錯當真是壞了全局。然而一切都是出乎意料地順遂,徐步雲看到顏妃自然知道她是因為不放心,他自己卻很是坦然,畢竟很快就可以見到他了……自己盼着這一天……太久了。
一口喝下準備好了的鸩酒,果然不過多久便開始嘔血,一刻鐘的時間就昏死過去。旁邊看着行刑的蘇文全和多福,輪流上着去探了鼻息,确定已經完全沒有呼吸了,蘇文全對着顏妃行禮道:“娘娘辛苦,奴才奉皇上的令過來看着,既然事情結束了,奴才也就先告退了,剩下的事情還要麻煩娘娘。”
顏妃點頭道:“蘇公公哪裏的話,本宮分內之事罷了。”蘇文全退下後,顏妃對着多福使了個眼神,多福立刻招呼了其他幾個小公公,用黑布蓋了徐步雲的臉,擡着便往之前說好的地方去了。
看着人漸漸離開,似乎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一般,顏妃終于順暢地喘了口氣,事成了,不管自己的妃位變沒變,至少沒了兩個礙眼的東西,楊妃宮裏出了這樣的事,她定然是要受牽連,那麽自己現在在後宮的地位,還有人能相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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