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過了良久,陸深突然覺得唇上一涼,他微微松開紀青蟬,紀青蟬睜開眼睛,明顯也感覺到了涼意。

兩人擡眼,才發現從被路燈渲染得溫馨的夜空,不知何時洋洋灑灑飄起了雪花。陸深還摟着紀青蟬的腰,他低頭重新注視紀青蟬,兩人隔着咫尺距離對視着,紀青蟬眸子裏染了些許的粉,眼角透着澀,和陸深對視地有些艱難。他早就理不清自己的想法了,其實早就淪陷在陸深帶給他的溫柔和愛意裏,只是一直堅持着冷漠以對,今天喝了點酒,又因為游戲帶來的沖擊讓大腦失去了以往的理智,昏昏沉沉的想要陸深吻他。

紀青蟬嘴唇上落下一片雪花,陸深探過頭去,伸出舌頭把雪花舔掉,他擡起一只手撫摸紀青蟬的側臉,然後輕巧地捏住紀青蟬小小的下巴,一下一下啄吻着懷裏的人,紀青蟬盯着面前的陸深看,感受他極近的氣息和溫柔的觸碰,突然伸手緊緊環住陸深的脖頸,主動擡起下巴張開嘴和面前的人深吻。

兩人在雪裏站了好久,直到陸深睫毛上都沾上雪花,兩人才慢慢松開彼此,陸深盯着紀青蟬,聲音低低的透着詢問:

“我打車好嗎?”

紀青蟬垂下眼,點了點頭。

回到宿舍已經是淩晨一點多,陸深第一時間開了空調和洗手間的暖氣,轉過身來兩人恰好面對面,微妙又暧昧的氛圍在小小的空間裏升溫,紀青蟬不知道說什麽,陸深心裏在放煙花,想說的太多。

他走過去捏住紀青蟬的手腕,把路上給他買他的手套幫他脫了下來:

“你先洗澡嗎?不早了。”

紀青蟬看陸深把手套放桌上擺好,嗯了一身,脫了外面的衣服拿了換洗衣服進了洗手間。

紀青蟬一進去陸深整個人就完全爆炸了,他狠狠往自己床上一蹦,趴在床上用力砸了兩下枕頭,滿眼擋不住的興奮和開心,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大叫出聲讓全世界知道他現在的心情。

紀青蟬和自己在一起了,紀青蟬!和自己!和他!陸深!在一起了!!!!!

還主動過去親他,嘴唇那麽軟那麽棉,嘴巴裏的味道那麽甜,那麽乖得被自己拉着親,天哪這還是紀青蟬嗎?

陸深仰躺在床上回憶剛剛他抱着紀青蟬親的場景,想得心馳蕩漾,不自覺開始傻笑。

大概是想得太投入的緣故,紀青蟬出來了他也沒有意識到,等人冒着熱氣穿着睡衣站到自己跟前,擰着眉問了句:

“你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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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深才從床上驚訝的坐了起來。紀青蟬穿着很素的內衣,露了一半的肩膀,鎖骨精致可愛,整個人被熱氣熏得紅紅的,陸深坐在床上擡頭看着他,不經意就咽了口口水。

紀青蟬眨了兩下眼睛撇開目光,掀開自己的被子上床道:

“你去洗吧。”

陸深慌忙進入洗手間,洗好出來的時候紀青蟬已經歪着頭睡着,頭發還有點濕,陸深重新拿了條毛巾小心地給他擦頭發,紀青蟬虛虛睜開眼,陸深俯下`身吻了吻人的眼皮:

“你睡,我幫你把頭發擦幹。”

紀青蟬看了他兩秒,安心閉上了眼。等給紀青蟬擦幹頭發,陸深才站起身,掀開他的被子把他露出的一小截小腿塞回被窩,回了自己的床。

第二天紀青蟬先醒,昨天陸深踢了比賽又玩到那麽晚,現在還沉沉的睡着,陽光從窗戶裏漏進來,紀青蟬走過去把窗簾拉實,拿了書包小心關上門去教室。

昨晚雪只下了一會兒,現在路上都是幹的,甚至睡得早起得晚的人,都不知道昨天夜裏下了一場雪。

只是降溫是真的,紀青蟬穿的是昨天出門時穿的薄棉襖,拿了半路陸深給買的手套,但還是有些冷,教室裏已經有女生穿起了羽絨服。

第二節課下課紀青蟬去教室後面倒熱水,拿着熱水回座位的時候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陸深站在他們班後門口,整個人精神矍铄的樣子,笑着喊他。

紀青蟬抿了抿嘴,放下熱水朝陸深走過去。陸深手裏拿了個很大的袋子,等紀青蟬走到他跟前,他二話不說打開袋子,裏面是一件很長的羽絨服。

紀青蟬擡眼看他,陸深把羽絨服塞紀青蟬手裏:

“不冷嗎?”

紀青蟬接過羽絨服,說了聲謝謝,兩人相顧無言的站在後門口,氣氛有些詭異,來的那個人不走,不說話就那麽盯着紀青蟬,紀青蟬也沒法兀自離開。

陸深醒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他穿好衣服下樓,發現溫度驟降,才又轉身上樓拿了羽絨服,他到教學樓的時候第二節課恰好下課,就直接給紀青蟬送過來了。

隔了一晚上再次看到紀青蟬,陸深覺得昨天所有的事都不真實了。

眼看着就快上課,陸深抓緊時間開口:

“午飯一起吃嗎?”

紀青蟬抓了抓手裏的衣服,擡眼和陸深對視:

“不。”

陸深還沒來得及反應,紀青蟬繼續說:

“我們班今天中午老師請客吃飯。”

陸深這才松了口氣,差點開始回憶昨天的事有多少是自己喝多了腦補出來的。他沖紀青蟬笑:

“那我回教室了,你記得把衣服穿上。”

紀青蟬點了點頭,看陸深轉身朝樓梯走,背影很高挑、邁步也大,十幾秒就消失在拐角不見。

紀青蟬看了眼手裏的衣服,邊往自己的位置走邊把衣服穿上。陸深的衣服在他身上顯大,紀青蟬扭頭看窗外的冬陽,心想什麽時候得回去一趟拿點過冬的衣服了。

陸深回到宿舍的時候看到紀青蟬拿了個星行李箱在收拾東西,紀青蟬擡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陸深心下一怔:

“你…你要去哪?”

紀青蟬把夏天的最後幾件衣服收進行李箱,合上箱子後道了聲:

“回去一趟。”

陸深這才放下心,明天就是周六,原本陸深對于紀青蟬回家這件事沒什麽想法,但自從知道了他家裏的事之後,每次紀青蟬回去他都會擔心,更別說兩人已經在一起了。

陸深蹲下幫他一起拉拉鏈,邊拉邊用商量的口吻道:

“我陪你回去好嗎?”

紀青蟬看了看他,陸深繼續道:

“拿了冬天的衣服就跟我回家,我奶奶好久沒見你,她上周就說想你了。”

箱子的拉鏈拉好了,紀青蟬朝陸深搖了搖頭:

“不了,他們說明晚還要一起吃飯。”

“吃飯?”

紀青蟬嗯了一聲:

“明晚在凱旋門,說要全家一起去,有媒體報道。”

明天是海市所有三甲醫院專家們的研讨交流,是正正經經的研讨項目,只是交流結束後大家會一起用餐,而素來以兒女雙全家庭美滿的市一院院長,凡這種重大場合,必定是要帶着全家一起來維持他的公衆形象的。

陸深眉頭擰着,心裏是說不出的憋悶:

“你不是不願意去麽?”

紀青蟬勾了勾嘴角,放下手裏的東西,擡頭和陸深真真切切的對視,眸子裏聚起陰沉:

“對啊,我不願意。所以總有一天我會讓他身敗名裂。”

陸深眉眼裏裹着擔憂,突然摟過紀青蟬的脖子吻了下他的額頭:

“非得這樣嗎?”

他問紀青蟬,紀青蟬拂開陸深的手,站起身往書包裏塞東西,語氣平淡:

“嗯,非得這樣。”

頓了頓,紀青蟬重新看向陸深:

“這件事和你無關,你…如果覺得有風險的話。”

紀青蟬眼神閃了閃,最終還是幹幹的把那句話說了出來:

“可以分開。”

說完他就低頭整理東西了,紀青蟬咬了咬下唇,感覺到陸深的目光投射在自己側臉上,終究沒有轉過頭,只聽到陸深聲音裏透了點怒氣:

“分個屁,紀青蟬你知道分手不能這樣随便說出來嗎?”

陸深是真的生氣了,他沒想到兩人在一起還沒半個月,紀青蟬就用這樣敷衍的态度說可以分手,他走上前一把按住紀青蟬在收拾東西的手,強迫他和自己對視,紀青蟬淺褐色的眸子裏沒什麽情緒,陸深臉上是努力壓抑過的怒氣:

“你是不是覺得和我怎樣都無所謂?”

紀青蟬頓了下,手握了握拳,看着陸深眼裏的受傷和緊張,抿了下嘴:

“沒有。”

“那你把剛剛那句話收回。”

“哪句?”

陸深舍不得瞪紀青蟬,只能自己憋悶地咬了咬牙:

“說可以和我分開那句。”

紀青蟬無奈,輕嘆了口氣:

“好,我收回。”

陸深這才松開他的手,幫他一起收拾東西,還給紀青蟬預約了車,晚上洗完澡到底是沒忍住,看紀青蟬靠在床頭看書就摸了過去。

陸深上周就抱着紀青蟬睡了一晚,紀青蟬雖然冷言冷語的,但最終沒有把自己趕下床,勉強被抱着睡了一晚。

紀青蟬用餘光看到陸深朝自己這邊走,抿了抿嘴沒說什麽,往邊上騰了點位置。陸深上床後也拿了本書看,不過看了片刻就把書放下來,頻頻轉頭看紀青蟬,紀青蟬被他看得沒辦法,擡頭問他:

“你要幹嘛?”

陸深沒忍住笑了下,紀青蟬這句話在他這裏歧義很重,紀青蟬看着人莫名其妙笑了出來,不耐煩的把書放到邊上,準備抽掉一個枕頭睡覺。

沒等紀青蟬把手伸到後面,邊上的人突然翻身覆住了自己,摟住紀青蟬低頭吻了過來。

紀青蟬頓了頓,擡起下巴接受這個吻,陸深整個人覆在自己身上,胸膛貼着胸膛,大腿靠着大腿,紀青蟬明顯的感覺到陸深身 下某些地方的異變,想挪身體卻被他按着,陸深死死抵着紀青蟬,等吻夠了才松開,紀青蟬眼裏透着潋滟水光,但氣勢一點不弱,冷冷的看着陸深。

陸深又低頭吻了吻他:

“我自己會去解決。”

紀青蟬看着他,心想你倒是去啊,陸深頓了頓:

“我等會兒再去,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紀青蟬:……

“你說。”

陸深眼神突然認真了起來,他盯着紀青蟬淡淡的眸子:

“你答應我無論做什麽都不會傷害到自己,讨厭那家人也好,想做壞事也好,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或者讓我來保護你。”

紀青蟬凝着逆光環境下眉眼深邃的陸深,垂下眼:

“知道了。”

陸深嗯了一聲,從紀青蟬身上爬了起來,紀青蟬看他進了洗手間,眼角才揚了揚,眼裏隐着心安和溫軟,把枕頭給陸深放好,鑽進了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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