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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奶奶準備的午飯都是清淡挂的,早上起來就知道昨晚紀青蟬被陸深帶了回來,而且喝的爛醉,今天特地在湯裏加了點解酒祛濕的中草藥。
兩人坐到餐桌上陸奶奶才奇怪的看着自己孫子:
“寶寶冷嗎?怎麽戴了條圍巾?”
說着陸奶奶就想差保姆阿姨去把暖氣再開熱一點,陸深搖了搖頭:
“奶奶不用,我就是覺得這條圍巾配毛衣好看。”
陸奶奶看自己孫子,一點都不懷疑陸深話裏的虛假,因為陸深的神情和眼神都寫滿了開心。
紀青蟬安安靜靜地吃着飯,祖孫兩人輪着給他夾菜,陸奶奶夾了還特地把陸深給他夾的挪開,說:
“蟬蟬吃奶奶夾的,寶寶給你夾的油太重,你現在的胃不适合吃。”
陸深撇了下嘴,把自己夾的菜再挪開,學陸奶奶給紀青蟬夾菜:
“喏,清淡的,你多吃點。”
陸奶奶又啧了一聲:
“蟬蟬現在胃不好,不能吃太多,六成飽就行了,下午我給你們做點點心。”
紀青蟬沒忍住抿嘴笑了一下,陸深氣奶奶不停拆自己的臺,索性放下筷子道:
“下午我和紀青蟬要出去,不在家。”
陸深說下午要和紀青蟬去看電影,在餐桌上紀青蟬沒有說話,回了房間他才淡淡開口:
“我下午去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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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剛和好,陸深打定主意纏着紀青蟬,下午和紀青蟬一起去了茶館,直接問老板還需不需要服務生。
因為臨近過年,外地的服務生都回家了,現在正當缺人,所以陸深很快成為了紀青蟬的同事之一。
現在在茶館幫忙的還有唐陌和她的一個大學同學,那位同學叫潘筱,是唐陌的室友,父母都在國外,所以今年直接在唐陌家裏過年。
在這裏打工是按小時算錢的,一小時三十塊錢,推出一品以上的茶拿百分之五的提成。
紀青蟬和這裏的同事一直有競争關系,不管是接待客人還是推茶,他基本都跑在第一個,以前有個外地的同事經常會跟他搶客人,但這個假期只有四個服務員的時候,所有的提成幾乎都進了紀青蟬的口袋。
陸深不跟他搶,都去服務紀青蟬挑剩下的客人,唐陌和潘筱心思壓根不在打工上,陸深一去就纏着問東問西,每天濃妝豔抹香水味四溢,被老板訓過幾次還不改正。
唐陌暑假的時候就暗戳戳喜歡陸深,現在才發現大事不妙,潘筱長得比她漂亮,而且似乎對這個高三生也有點好感。
于是某天中午休息的時候,唐陌拉着靠在大門上發呆的紀青蟬進了一個空着的小包廂,小包廂關上門的時候一直盯着紀青蟬的陸深皺了皺眉,眼底積起陰沉。
紀青蟬撐着下巴看今天據說又換了個口紅色號的唐陌,問她什麽事。
唐陌皺着眉,表情凝重:
“你覺得潘筱這個人怎麽樣?”
紀青蟬挑眉想了想:
“挺好,手腳比你麻利。”
唐陌被紀青蟬氣地好幾秒沒說出話來,那自己不是一點都沒希望了嘛,她啧了一聲:
“你覺不覺得她喜歡陸深?”
紀青蟬一愣,敷衍的說了聲沒注意。唐陌滿臉焦急:
“別不注意,我看她就是喜歡陸深,陸深煮茶的時候老往陸深邊上靠,你說陸深會喜歡她嗎?”
唐陌覺得帶這個室友回家過年真是個錯誤,一點都不懂先來後到,吃自己家的住自己家的,居然還觊觎自己喜歡的男人。
紀青蟬眼裏裹了些不耐:
“不知道。”
唐陌看紀青蟬十分不配合,想也知道紀青蟬只在乎錢,但現在店裏只有他能跟自己說說這件事了,所以唐陌還是揪着紀青蟬不放:
“那你跟我說說,陸深喜歡什麽樣的人?他有對象嗎?”
唐陌不知道為什麽紀青蟬和陸深的關系會那麽好,兩個人一個在六中一個在外國語,百思不得其解他們上學的時候到底是怎麽聯絡感情的。
紀青蟬眼底帶上些幽深,半晌才開口:
“你自己去問他。”
唐陌一下子臉紅了:
“這個怎麽開口問啊,要不你幫我問問?你是男生,問這個他不會懷疑的,你去問問。”
紀青蟬嘆了口氣想起身離開,被唐陌一把扯住,唐陌的力氣大,紀青蟬沒站住,直接撲在了唐陌身上。
這時候小包廂的門突然被推開,陸深剛說了“你們”兩字就頓住了,看到紀青蟬一臉無語的趴在唐陌身上,唐陌哎哎兩聲,把紀青蟬一把推開,紀青蟬的後腦一下子撞在了包廂的牆壁上,陸深立刻脫了鞋進去把紀青蟬扶起來,一手托着他的後腦一手拉着他的手腕,關切的問:
“沒事吧?”
紀青蟬皺着眉,後腦隐隐的疼,但還是搖了搖頭,反握住陸深的手爬了起來,唐陌也一臉心虛地爬了起來,對紀青蟬說:
“那啥,我不是故意的,你還好嗎?”
紀青蟬撇嘴,站起身朝唐陌翻了個白眼,這時候潘筱也到了包廂門口,探頭看着裏面的三人,問發生了什麽。
唐陌剛想說沒什麽,紀青蟬邊穿鞋邊道:
“唐陌說你喜歡陸深,讓我幫忙問問陸深喜歡什麽樣兒的。”
一副事不關己的口吻,穿完鞋就朝樓下走,剩下的三個人兩個愣住滿臉通紅,一個表情明滅不清,頓了一秒跟了上去。
潘筱狠狠地瞪唐陌:
“你有病吧!”
唐陌被揭穿後脖子都紅了:
“你不是喜歡他嘛!我說錯了?!”
兩位昔日好友為了陸深差點打了起來,臉紅脖子粗地吵了半天,才彼此承認都對陸深有好感,但被紀青蟬這樣一攪局,大概誰都沒有機會了。
陸深在紀青蟬下了最後一個臺階的時候攔住了他,站在紀青蟬面前眼神專注地盯着他,聲音溫柔:
“真是這樣?”
紀青蟬看了眼陸深沒出聲,陸深拉了拉紀青蟬的手,輕輕捏了下:
“我喜歡什麽樣的你不是知道麽?怎麽不告訴她?”
紀青蟬撇了下嘴,扭開臉不看陸深,語氣算不上好的說了四個字:
“招蜂引蝶。”
潘筱和陸深是新員工,都要先在小茶室學習,紀青蟬每次邊接待客人的時候看着陸深和潘筱兩個人關在小茶室裏坐在一起泡茶,心裏就不是滋味,更別說誰都能看出來潘筱對陸深的心思,老板還愛瞎湊熱鬧,總讓陸深和潘筱一起去卸貨。
也就不到一個禮拜的時候,茶館裏上到老板,下到清潔阿姨,都喜滋滋的覺得陸深和潘筱特別配,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多,閑的。
紀青蟬從沒有什麽特別的表現,心裏的不高興表現在他一如既往冷漠的表情上,但陸深這個蠢貨根本發現不了。
紀青蟬話音落下後好一陣子陸深都沒有說話,愣住了。他沒想到紀青蟬居然在吃醋,紀青蟬在乎陸深在乎到吃醋,他一把拉過紀青蟬,也不管紀青蟬樂不樂意,直接把人拉到茶館後門口的小花園裏,冬天小花園裏太冷,沒人在這裏看風景,陸深把紀青蟬扣在自己胸前,低頭滿眼歡喜:
“你吃醋了。”
紀青蟬的腰被陸深死死扣着,眼眸還是冷的,卻不得不被陸深的氣息打到,臉頰漸漸熱了起來,他擡頭:
“放開。”
陸深非但不放還想湊近親他,紀青蟬別過臉,陸深伸出手扳過紀青蟬的下巴,死死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紀青蟬一開始微微的反抗,半晌才緩緩接受這個吻,擡起下巴讓陸深更方便地吻自己,直到聽到前廳有人喊:
“有沒有人啊?”
紀青蟬才一把推開陸深,轉身朝前廳走去,陸深抿了抿唇,眉眼帶笑的跟了過去。
這天下午的客人不太多,但紀青蟬偏偏盯着兩個中年男子服務,那兩人也不像特別有錢的,果然就點了壺六十八的茶喝了一下午。
那兩人看着不太友好,潘筱給其他客人服務走來走去的時候就賊眉鼠眼的盯着,紀青蟬冷冷的勾了勾唇,給他們添茶,不經意的聊天:
“兩位哪裏人啊?”
其中一個略禿頂的男子防備的盯着紀青蟬,紀青蟬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都快過年了,你們還不回家過年嗎?”
那男子搖了搖頭:
“過什麽年,現在過年就是過坎兒。”
紀青蟬嘆了口氣:
“我也是,十八歲還不到就只能出來打工,高中都沒讀完,家裏窮沒辦法。”
那男子表情裏的防備消了點:
“那倆姑娘也是你這情況?”
紀青蟬轉頭看了看給隔壁桌擺桌的潘筱,點了點頭:
“是啊,我們年紀都不大。”
“那是住哪兒?這地兒包住宿?”
紀青蟬繼續點頭:
“嗯,這裏唯一好處就是有寝室,就在一樓後頭,我們這裏員工福利挺好的。”
紀青蟬又和那兩人聊了幾句,大概知道了他們是哪兒人,平時從事什麽工作,這種時候來喝茶是因為什麽。
陸深幽幽地盯着紀青蟬,平時對點一級大紅袍的客人都沒這麽多話的紀青蟬,這次有點奇怪。他順利在吃晚飯的時候逮住紀青蟬,問他想做什麽。
紀青蟬朝他揚了揚眉:
“想在年前拿個市政府發的機智少年的錦旗嗎?”
陸深不明白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還是堅持留下來陪着紀青蟬實施他所謂的計劃。
紀青蟬晚上都住在茶館,茶館裏有一間小寝室,紀青蟬以前暑假也住這兒,陸深想讓他住自己家裏,離這裏也沒多少路,來回很方便,紀青蟬不是很願意,偶爾住陸深家是做客,但一直住在人家家裏還是不太好的。
夜深了,茶館十點關門,紀青蟬特意讓潘筱和唐陌從後門出去,然後他去前面關門上鎖,把茶館前前後後的燈都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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