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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了, 我跟你說,就是為了讓你放心的, 這件事我會自己處理的。”
“我不擔心, 我就是方。”他看牧震臉色不對,趕緊解釋,“我當然知道大枕頭你不會讓旁勾引了去, 可是……可是我就不好受!”
然鵝, 牧震對這件事的态度十分的明确:“陛下不用管, 我自己能處理。”
蕭起這天晚上別扭了一個多小時, 最後還是他自己想通過了——不想通還能幹啥?他家枕頭都直接拿後背給他看了!反正這事情确實就是把當初毛潛追他反了過來,沒什麽大不了的(才怪!):“大枕頭……你自己注意安全。”
蕭起過去巴拉牧震的肩膀,其實牧震在看工作資料,并沒跟蕭起賭氣(真的),蕭起湊過來他過了一會才回答:“陛下怎麽還惦記那事啊?放心,都在一個城裏頭, 我要是有點什麽事, 你這裏立刻就能反應過來。”
蕭起小動物一樣,一腦袋紮在牧震的肩膀上,牧震也不推他,輕輕的拍着他毛茸茸的後腦勺:“對了,毛潛還送了我一件祝我們長長久久的禮物。”
蕭起的腦袋瞬間就擡起來了, 可他一點高興都沒有:“違心的!他的禮物都該扔……嗯?”
牧震把展開的書放在蕭起面前,這書上面的圖畫雖然都挺抽象的,可是吧……也都很好理解的。
“對吧?禮物是好禮物。”牧震就把其中一本打開, 塞蕭起手裏了,他自己也湊過來看,“功法什麽的,我們是不需要了,可是這個動作,我們還是可以效仿的~”
蕭起看了兩眼,突然扭頭對牧震說:“對不起。”
“嗯?”
“當初毛潛追我的時候,我跟你說了一句,你點點頭,我就當沒事了。”蕭起合上“參考書”,“不是沒事。”
他們對彼此足夠信任也足夠理解,都很清楚毛潛這個樣子的人,不會讓對方的感情發生動搖,尤其蕭起還知道對方根本就是虛情假意加不懷好意,可他還是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蕭起現在才知道,這種事情和信任或者理解沒關系,也不是嫉妒,這是一種獨占的本能。有人朝自家的一畝三分地裏頭拱,那怒氣就忍不住的。
牧震摸了摸蕭起的頭毛:“現在不是就确實沒事了嗎?”
“你太寵我了。”蕭起睜大眼看着牧震,“說好的是一起承擔的伴侶呢?好的事情我們要分享,不好的事情你也得告訴我啊。”
“那我承認錯誤,你怎麽罰我都行~”牧震攤開手。
“我們在說的是很嚴肅的問題!不要試圖把情況引向開車!”
“好好好,那陛下你看,是你沒有察覺,這錯誤是你的吧?但現在你怎麽開始責備我了?”
“……我錯了。”
“我接受。”牧震露出笑容,“所以,問題還是解決了?”
蕭起拉長了臉:“我覺得情況很不對,但我現在沒辦法說你。”
牧震繼續保持笑容,不說話:“……”
所以,今天這事情也只能按照牧震說的“問題解決了”~
蕭起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至于毛潛的禮物,即便蕭起也贊同這是個好東西,但牧震也沒能再看見第二次。蕭起卻又不知道從哪又弄來了一箱子“參考資料”,空閑的時間裏,經常跟牧震一起學習,并親身試驗——(*^▽^*)成果不錯。
有時候蕭起都想,以他們倆這樣的恩愛程度,如果牧震是個妹子……他們倆在這個大時代裏生的娃,都能組一支足球隊了。
他們倆的日子過得開心,可現實好像就不能讓人一直開心下去。
牧震這兩天接手了一個大案子,被告共四十二人,受害人超過兩萬的金融詐騙案——随着教育的普及,夏國凡人智慧和眼界的提高,很悲哀的,犯罪的手段也開始不斷升級。這個案子,是個典型的龐氏騙局。
主犯五人,都是學校裏的高材生,主犯裏的頭頭張某天生長了一張巧嘴,而且容貌英俊,談吐得體。已查證,他從初中就開始盜竊同學甚至老師的物品,但一直沒有被發現。
張某到了大學之後,日常生活更是大手大腳,但大學裏盜竊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他沒辦法再以此為生,更別提過上奢侈的生活。張某有一天路過國家銀莊,看見幾個老人正在拿着銀莊的存款宣傳單,艱難的計算着不同年份的存款利率——只要多出百分之零點零幾的收益,他們就會開心的大叫起來。
張某于是有了想法,他謊稱在懷鄉城有親戚,親戚說在他們望鄉城的一種藥草,到了懷鄉城價錢高處至少五成,他需要一筆啓動資金,好賺取這份差價。
他在懷鄉城還真有親戚,拿着借到的錢,張某去了一趟懷鄉城,拉了兩個表弟入夥,并在懷鄉城的親戚朋友圈裏又圈了一筆“啓動資金”。
張某再拿着懷鄉城的錢,回到望鄉城把要貸款人的錢還了,很自然的,他得到了更多投資人拿來的錢。
于是在兩年間,張某沒有進過一根稻草,大學的學習也荒廢了,他只是不斷的在望鄉城和懷鄉城兩座夏國的城市之間“旅游”,揮霍錢財。可他越揮霍錢只會越多,兩座城市被卷入這場騙局的人也越來越多,很多人把自己一輩子的血汗錢都拿了出來。
被騙者裏,包括了不少高學歷人才。
還是一位草藥商人發覺情況不對,因為他沒有發現有什麽藥材在兩座城市之間有這麽大的利潤差額,畢竟兩座城市的交通很便利,要是有利潤這麽大的商品,沒道理他們這些正經幹這個買賣的人不知道,反而是一個學生不但當時賺了大錢,這兩年還一直在賺取差價。
尤其更深入的調查後,草藥商人發現張某和他的合夥人們,除了揮霍就只是揮霍,沒有進貨,也沒有出貨過。他們可是凡人,用不了儲物袋,可他們家裏只有豪華的靈力車,卻沒有拉貨用的貨車。
因為這個案子的牽涉太大,牧震這兩天可以放下其他案子,專注備案。
“在看那個大案子嗎?”毛潛這個實習生本來不歸牧震,可他非得朝這邊湊,靈官廟裏就有“好心”人想着牧震沒對象,這個新來的小夥子各方面則都挺好的,就幹脆把他給調過來了。
牧震知道就算把人再給調走,毛潛還是會湊過來,所以也沒管,日常跟他普通相處。
“對。”
“我看涉及金額巨大,造成的情況極其嚴重,死刑還是無期?”
牧震暫時放下卷宗:“如果你以後要走司法靈官這條路,那有一點你必須要知道,案子沒有最終判決,即便你是法官,也不能一開始就給嫌疑人定罪。他們現在還是嫌疑人,并不是罪犯。”
毛潛一怔:“牧靈官說得對,是我錯了,這話明明第一堂課老師就講了,可我還是自以為是了。”
牧震點點頭:“在案件的搜證環節,我們已經盡量做到公正,但誰也不能确定就一定沒有疏漏了,作為法官,我們就是最後一道閘門。”
被牧震這麽教訓,毛潛的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了幾分,但還是撐起笑容來點頭把教訓應下了。
牧震則不再多言,低頭看起了卷宗。
開庭當日,因為涉及人員衆多,又是第一次審理這方面的案件,再加上旁觀的家屬衆多,審理幾次因為現場秩序問題被打斷,結果審理的時間拖得很長。
一直到将近十一點,第一次開庭才算結束。
“外邊很多人在偷偷的罵你。”給牧震端水的人也換成了毛潛,“因為你沒有跟他們保證,他們的錢能夠拿回來。如果現在有人跟他們說,放了那個張某他們就能得回自己的錢,他們一定會放棄起訴,然後堵在靈官廟門口高呼自己沒有被騙。”
“我知道。”牧震喝完了水,并不因為毛潛的話而驚訝。
“你們努力了幾十年,可凡人依舊是愚昧的,只是他們的愚昧被包裹得好看了一點而已。”
“這和凡人不凡人沒什麽關系。他們的這種做法也并不愚昧,對于平民百姓來說,沒有什麽事能大過他們未來的生存,所以要回被騙的錢,對他們來說比什麽都更重要。這只能說是一種很現實的務實。”牧震放下水杯,“反倒是您,認為我會移情別戀,這才是一種愚昧又傲慢的錯誤想法吧?”
“牧靈官可是誤會我了,我自然知道讓您移情別戀是不可能的,同樣現實的說,我能給的,不一定比陛下能給的好。我接近您,只是為了理解您。畢竟我的目标是第二個陛下,而您得到了第一位陛下的愛,按照夏國的說法,是非常有借鑒意義的。”
“……”牧震張了張嘴,他想說這位毛仙人其實根本就不理解什麽是愛情吧?他的這個樣子,就算未來真的出現了第二位跟蕭起性格相似的陛下,即便對方真的對毛潛這個照貓畫虎的動心了,可他動心的對象真的是毛潛?
“牧靈官想說什麽?”
牧震是可以敷衍過去的,但毛潛不是個尋常人,未來如果他鬧騰起來,那找的麻煩只會比現在更大,所以牧震笑了:“毛仙人,您這麽說,倒讓我不好意思了,就像是所有的陛下都愛我似的。”
“!”
看着毛潛若有所思的樣子,牧震自然不等他繼續想明白,轉身去換了衣服,便離開了。
他出門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可司法靈官廟門口還圍着許多人,三五成群的一家人圍在一起哭泣。雖然往常這樣的人也有,可今天尤其多,都是被騙的受害者。
他們有許多人不但掏出了全家的存款,抵押了自己的車子、房子,向親戚朋友大量借錢,這個詐騙案裏還有許許多多的案中案,騙中騙。比如欺騙家人和朋友的錢,欺騙銀莊貸款,甚至挪用公款等等。
張某落網,順着騙局的主幹朝下深挖,帶出來的不只是張某及其團夥,還有很多普通人的陰暗面。和睦的家庭破碎,親密的好友決裂,穩定的工作沒了不說,還同樣面臨着牢獄之災。
甚至現在還有人認為張某是無辜的,剛才法庭上就有人叫嚷“上頭看不得人賺錢!這是要把錢都耙進自家的口袋啊!”
是真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嗎?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畢竟張某的財産全部都要一一追根溯源查明來處,把錢給了張某的,也得弄清楚資金來源,一些錢确實是追不回來了,某些來路不明的錢財還要一直被凍結。
往常大家都穿着官服回家,今日大多都換了便裝,尤其是牧震。雖然不懼凡人找事,但多一事總歸是不如少一事。
牧震慢慢的走,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前邊的路口出來了兩個人,後邊則跟着四個人,正要拐進自己的家,側邊這又出來了三個人。
“殺貪官啊——!”
牧震感覺到了強烈的不真實感,他這輩子還能在非拍攝的情況下,聽到人嘴巴裏喊出這樣一句話來?
被人圍堵,牧震也沒覺得危險,甚至他都沒動,天上直接落下金光,從各個路口冒出來的二十多個人就直接被金網束在裏頭了。這金網不會傷人,但落進網中的人老老實實的還好,若掙紮起來,那碰一下金網就如碰到烙鐵一般。
這些人有的很快就老實了,有的卻依舊頂着疼痛掙紮,一邊掙紮一邊呼喊:“貪官!貪官!還我的錢來!錢!錢!”
他們這聲音已經喊得劈了嗓子,這些人與其說是讨公道的平民百姓,更不如說像是犯了瘾的瘾君子。糾察靈官趕到的很快,有幾個年輕的靈官一邊抓人一邊嘟囔:“還不是自己貪心,受了騙不去找騙子,反而來找法官,也是奇了怪了。”
後來被前輩瞪了兩眼,這才趕緊閉嘴。牧震跟着去了糾察靈官廟,做筆錄——現在城隍廟的職能是交通警、民警加城管,糾察靈官廟是刑警加特警。
等到都折騰完了,已經是十二點了。
“牧靈官,我們找人送您回去吧。”主官把牧震送到了門口。
“不用了,我自己……”牧震看了外邊一眼,突然笑了起來,“不用了,有人來接我了。”
“嗯?”送人的靈官向外一看,只看到了一個面目模糊的男子,頓時知道這位該也是他們系統裏的,還是個官位更高的,暗道一聲:原來牧靈官有對象了啊?然後很識時務的,也笑着站到一邊去了。
來接人的,當然是蕭陛下本陛~
“說了不用來的。”
蕭起不會告訴牧震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是有多滿足的。
“我可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我自己,我太想你了。”蕭起表情誇張的回答。
牧震笑得更滿足了,兩個人手拉着手,消失在了淩晨的街道上。
這次的金融案件,有外部勢力的插手。夏國茁壯發展到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塊足以勾動某些人貪婪的肥肉,這幾十年間陸續有包括牧震在內的十多名凡人上榜,雖然修士上榜的人數跟這個不相上下。但那些修士夏國還得占去兩個,剩下的才是其他所以地區加起來的上榜名額,凡人呢?則無一例外全部是夏國的。
這樣的結果,不但加劇了貪婪,還帶來了更深層的渴望與嫉妒。
如果不是每次來找麻煩的修士都铩羽而歸,早就有大修士直接殺過來了。
——“既然上了榜,就該老老實實的在封仙榜上待着,等着飛升仙界!緣何還在大世界裏轉悠,沒的礙眼!”這就是那些找麻煩修士的親口所言,他沒上榜,你上榜了,這就是冤是仇,他就來找你麻煩。
“我其實還是有點欣慰的。”手拉手走回家的路上,蕭起說。
“欣慰?”
“雖然是這一波是把民心引導向惡的方向,但總歸他們是知道什麽叫民心,也才會這麽做。慢慢來,壞的已經有了,好的也就不遠了。”蕭起微笑的看向黑暗處,都是他的子民,他愛他們的偉光正,也愛他們的渺暗歪,他是個不嫌“子醜”的爹。
牧震看着蕭起,湊過去親了他一下。
蕭起:“?”
“方才的陛下,太過迷人,讓我實在忍不住了。”
“大枕頭,你什麽時候變成了棉花糖餡的?”
“怎麽能确定不是小米辣的?”
“剛才我可是嘗過了~”
兩人晃悠着拉在一起的手臂,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長……
就如蕭起說的,壞的已經有了,好必然也已經很近了。只有那些腦子不清楚的,才一個勁的想着破壞,真正有腦子的,都在努力改進着自己對待凡人的方式。
他們的方式确實能夠在最初快速得到大量的功德,但後繼乏力,而他們錯誤估計了一個高階修士需要的功德數量。現階段上榜的修為最高的,即便是連妖魔鬼怪都算上,就一個築基中期的。掌握着這個世界力量的高階修士們,自然不樂意看到這樣的景象。
天頤宗,對宗門內弟子發布任務的百應樓挂出了新的任務。
一群低階弟子擠擠攘攘,有人驚喜道:“真的有靈官任務!我要接!”
“我也要接!”
“我要接靈官任務!”
拿到任務牌的,歡歡喜喜的朝自己的住處走去,但也有修士不明所以的:“這位師弟,接了靈官任務去管凡人,這一去可就要十年,豈不是耽擱自己修煉嗎?”
“這位師兄啊,你怎麽不會算賬呢?咱們修行是為了成仙得道,可靈官要是當得好,不是五百年後立時就能成仙得道嗎?”
“這……這功德,不是都歸……”師兄一聽,頓時也是心動的,他左右看了看,對着師弟比了個“上”的手勢。
師弟自然看得明白這個手勢,也低聲道:“那夏國皇帝自己就是上榜之人,這才有個收攏功德的仙器。咱們宗門可沒有啊。即便宗門有了法子,可多少也能蹭到一點啊。咱們修為低,尊者大能們瞧不上的邊邊角角,咱就都夠了。”
這位師兄的眼睛頓時也亮了:“師弟說的是!多虧了師弟一句話點醒我這個糊塗人啊!”
師弟拱了拱手:“咱們被派到下頭去做靈官的,靠自己也做不起來,總得互相協作,日後若能和師兄碰上,願我倆攜手登仙。”
師兄連忙點頭:“是極!是極!”繼而也加入了求任務牌子的大軍。
宗門都動了起來,世家更不甘落後,本來他們就是管着凡人的,可這幾十年間,宗門和世家搶人,大宗門範圍內的八成世家,都要被滅光了,剩下的都是與宗門高層牽涉頗深的頂尖世家,也是茍延殘喘。
現在宗門裏選靈官,不止是從自家的宗門弟子裏選,也從世家的殘餘人手裏選——世家是滅了,但不代表人都死光了,就如對待當初的蕭家,不能修行的,修為低微的,年紀太小的,都會被放過。當然,如果在鬥法期間不小心被牽連進去了,那也只能夠怪他們自己命不好了。
“小姑姑,我不想去選什麽靈官!”一個粗布麻衣的少年人,梗着脖子站在一位貌美的婦人面前,說話時激動得眼睛都紅了,“我才不要去給天頤宗積功德!他滅了咱們家,殺了我爹娘,我如何還要去給他天頤宗賣命!”
婦人看他這個樣子,苦笑道:“傻孩子,你與我在這嚷嚷又有何用,只你一個去或不去,你當人家稀罕嗎?稀罕的是咱們啊,你不去,那這輩子至多也就是修到築基,活個兩百多歲也就沒了性命。當你死的時候,你小姑姑我,也早已經化成灰了。即便你有了孩子,你的孩子到時候修為只會比你更加的低微。報仇?你莫不是把凡人話本子裏頭的事情當真了吧?”
婦人輕聲細語的,少年人的面色卻越發的紅了,只是他背脊已經挺得筆直,不曾低下頭去。
作者有話要說: →_→所以我們下次開燒餅車如何?再下次開大餅車?
作者菌被踢飛,卒……本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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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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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