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雨天
九月很快走到頭,國慶如期而至。
陸嘉言訂的是下午四點的機票,但碰上雨天延飛了近一個小時,落地南城已經七點半。
暮色晦暗,遠處城市的霓虹燈閃爍,在雨霧中有種朦胧的美感。裴枝是學藝術的,對這種畫面沒什麽抵抗力,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鏡頭定格的聲音驚動了陸嘉言,他側眸問她怎麽了。
“沒事。”裴枝搖頭,把手機收回口袋。
陸牧派來接他們的車也剛好停下。
司機姓張,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他麻利地把兩人的行李箱放進後備箱,又盡心盡職地幫他們拉開車門。
裴枝不太适應地說了句謝謝。
雨天路堵,開一米踩兩剎車。窗外是緩慢倒退的車流,被雨水拉成模糊的影子,電臺裏應景地放着苦情歌。
裴枝手肘支着窗沿發呆,而另一邊陸嘉言幾乎是和她同樣的姿勢,但狀态更散,有一搭沒一搭地在跟司機聊着天。
他們看起來挺熟的,相處起來也沒那麽僵,從時政新聞到日常生活都能扯兩句。
二十分鐘後,車子開進小區。
進門燈火通明,邱憶柳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一身墨綠色針織裙,風韻猶存,長發被随意挽成發髻。看見玄關處的兩人,她起身迎過來:“回來了啊。”
裴枝點頭,叫了聲媽。
陸牧沒過多久也從書房下來,摘了眼鏡,整個人看起來儒雅慈愛。
“陸叔叔好。”裴枝主動問候。
陸牧笑着颔首,招呼她趕快去吃飯,結果轉頭看見陸嘉言那副跟沒見着人似的冷淡樣,忍不住皺眉:“啞巴了?回來了也不知道打招呼?”
陸嘉言聞言默不作聲地繞到冰箱前,打開拿了罐飲料。罐身那抹标志性的野獸爪痕被他握進掌心,他大喇喇地往飯桌前一坐,然後才搭理陸牧:“哦,我媽沒教。”
頓了頓他又像是想到什麽,一臉抱歉地看向邱憶柳,“不好意思啊邱阿姨,沒說你。”
客廳安靜,這話落入在場每個人的耳裏都清清楚楚。陸牧臉色變得有點難看。
邱憶柳在旁邊也有些不自在地搓了下手。
只有裴枝平靜着一張臉。
她對他們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狗血事一點興趣也沒有,只知道陸牧能有今天的地位身價,八成是因為陸嘉言他媽。
簡單點來說就是,陸牧入贅。
陸嘉言他媽才是正兒八經的豪門千金,家裏有礦的那種。但因為先天心髒病,生下陸嘉言沒幾年就去世了。
陸牧分到了大半家産,加上他不錯的經商頭腦,生意越做越大,一躍變成人人尊敬的陸總。
“沒事的……”邱憶柳擠出一抹笑,朝陸嘉言擺擺手,然後推着陸牧往飯桌那兒走,低眉軟語地打圓場:“嘉言一回來你跟他計較什麽呀,快吃飯吧,再不吃待會就要涼了。”
裴枝走過去在邱憶柳旁邊落座。
看着一桌詭異的氣氛,她倒是無所謂,低頭吃着自己碗裏的。
吃完飯陸嘉言就和他高中那幫朋友出去鬼混了,臨走前問裴枝去不去,裴枝有點犯懶地搖頭。
她陪邱憶柳看了會電視,就上樓洗澡了。
洗完澡吹頭發對裴枝來說是件挺麻煩的事,費時又費力。她的耐心一向不太好,吹到半幹就關了吹風機,由着微濕的頭發垂在肩頭,留下水痕。
她拿起手機,看見微信上多了個小紅點。
是微信運動的點贊。
借着房間裏冷白的燈光,裴枝覺得沈聽擇的頭像其實是有星點在的,可放大了看又只剩一片黑。
裴枝索性沒當回事。
第二天裴枝睡到自然醒。
家裏大人都不在,她洗漱完下樓的時候正好碰見從外面回來的陸嘉言。
估計是浪了一整夜,他看起來有些不修邊幅,身上那件藏青色衛衣被氤濕了一小塊,沾着一場秋雨的寒氣。手裏拎着兩個塑料袋,裏面是打包盒。
“起了啊。”他神态自若地繞到飯桌前,把打包盒放下,“正好來吃早飯。”
裴枝順手把頭發紮了個低馬尾,遲疑地問:“你買的?”
蓋子掀開,是熱氣騰騰的豆腐湯。香菜飄在最上面,還淋了層紅豔豔的辣油。
陸嘉言嗯了聲,“你不是說這家味兒正嗎?”
裴枝不記得自己說過這話,一碗豆腐湯,哪有正不正的講究。
但她還是笑了笑,“謝謝。”
陸嘉言沒陪她吃,挺嫌棄自己身上夜場帶出來的那股煙酒味。但拿了衣服沖完澡出來,又是幹幹淨淨一少年。
他倒了杯溫水喝,“今天有什麽安排沒?”
裴枝把餐餘收拾好,回他:“夏晚棠約我逛街。”
“就你們那屆理科班的黑馬?”陸嘉言比裴枝大兩屆,都在南城附中讀的,他對夏晚棠這個人有點印象。
“嗯。”
“要我送你嗎?”
“不用,地鐵過去方便。”
“行。”陸嘉言沒再說什麽,只叮囑她注意安全,就回房補覺去了。
裴枝和夏晚棠約在中午。
南城不算傳統意義上的江南水鄉,但雨季總是特別長,天色有時候陰郁得讓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裴枝從地鐵站出來,視野裏就是積了幾朵烏雲,預報的雷陣雨将下不下。她沒走幾步就看見坐在餐廳裏的夏晚棠,後者隔着玻璃朝她招招手。
夏晚棠和裴枝一樣,屬于明豔挂的大美女,穿條純白的裙子都帶點妖氣。一頭利落的鎖骨發,直徑五厘米的素圈耳環,大紅唇,就差沒把姐不好惹寫臉上了。
“好久不見啊,裴姐。”夏晚棠笑眯眯地看着裴枝坐下,把菜單遞給她。
裴枝回她一眼,“你比我大好吧。”
夏晚棠因為生源地的問題,晚了一年讀書,年齡也就整整比裴枝大了一歲。但兩人不打不相識之後,她習慣了裴姐裴姐地喊。
“怎麽樣啊?北江那兒還适應嗎?”夏晚棠撐着下巴問。
兩人當初的高考分數都是夠得上北江大學的,夏晚棠更是那年附中理科班為數不多高過一中狀元的,現在還在學校榮譽榜上挂着,但她最後選擇了留在南城,其中原因裴枝識趣地沒問。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裴枝翻着菜單,要了一份西冷和一杯荔枝可爾必思,“挺好的,你呢?”
夏晚棠聳肩往椅背上一靠,大言不慚地說道:“就姐這張臉,當然是風生水起啊。”
裴枝意有所指地笑了笑,“高中那些就沒考慮考慮的?”
夏晚棠嗆她:“那都是革命友誼,別玷污。”
“行,”裴枝學着她的調調,“革命友誼。”
前不久才喝了一碗豆腐湯,裴枝沒什麽胃口,牛排切得七七八八,進肚卻沒幾塊。
夏晚棠見狀還以為她減肥,大驚小怪得不得了。
裴枝好笑地否認,“犯不着。”
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也從來不追求那種極致的瘦,有點肉挺好的,關鍵長對了地方,她可舍不得掉。
她解釋:“我吃了早飯過來的。”
夏晚棠更稀奇了,“不是裴姐,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八百年沒吃過早飯了吧?”
高中那會苦,一分鐘恨不得掰成十分鐘用。裴枝又是美術生,專業和文化課兩手抓,每天睡都睡不醒,踩着點進校,根本沒時間吃早飯。
裴枝咬着吸管,感受荔枝的沁甜從喉嚨滑下去,“陸嘉言從外面買了扆崋帶回來的。”
夏晚棠神色微頓,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陸嘉言也回南城了?”
“嗯。”
裴枝的話音剛落,一窗之隔的外面人群四散,悶雷轟響在天空,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
“又下了。”夏晚棠見怪不怪地抱怨一句,繼續吃她盤裏的意面。
等到兩人在商場裏逛了幾圈出來,這場聲勢浩大的雷陣雨才潦草收場。路邊桂花樹被打得七零八落,只留下最後一縷沁香。
夏晚棠倚在二樓觀景臺前,跟不怕冷似的,頭發都被吹得黏糊在臉頰,“上一次吹這麽爽還是畢業前,在高中那天臺吧?”
裴枝也走過去,眺望遠處的夜景,“嗯。”
明明距離高考完的那個夏天不算久,可是回憶起來,卻好像很遙遠。
裴枝一直不太喜歡夏天,不是熱的緣故,而是因為夏天終究是特殊的。重組家庭、高考、畢業,成年前所有重大的人生轉折都發生在夏天,無處可藏的炎熱和不止的蟬鳴都意味着和過去說再見,生活一點一點推着她往前走,馬不停蹄。
夏晚棠從包裏翻出一盒煊赫門,朝裴枝面前遞了遞,“抽嗎?”
裴枝看了眼沒要,只是問:“換口味了?”
夏晚棠不以為意,自己攏火點上,“前crush帶我抽的,感覺還不錯。”
裴枝點點頭。
兩人就這麽放空地待到華燈初上,夏晚棠晚上還有事,和裴枝在地鐵口分別,約定下次再見。
裴枝目送她離開,站在街頭,突然不想太早回去。一個人慢悠悠地在城中晃了會,路過一家便利店,她推門進去。
店裏亮堂,除了正在收拾貨架的收銀員沒有其他人。裴枝拿了一瓶烏龍茶,剛要喊收銀員結賬,自動門開了又關。
她意有所感地轉頭,愣了愣。
外面是剛下過雨的黃昏夜,走進店的人渾身濕漉,快要與身後烏沉的雨幕融為一體。黑色短袖貼在身上,單手插着兜,彎腰時頸間那條銀質鎖骨鏈蕩了下來,一小塊暗紅的血漬在燈光下格外刺眼。
放浪形骸又頹靡的,滿是矛盾。
他低着頭,垂着漆黑的眼睫,聲音很淡,“拿包萬寶路。”
像是從天而降的人,出現在她眼前。
裴枝無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發出一點響動,驚擾了正在發呆的那人。他慢吞吞地擡頭,看了她今夜的第一眼。
直到這一刻,裴枝才徹底看清他額角的那道傷痕,暈着幾滴沒化開的血,看得出對方下手一點也不輕。
收銀員跑過來,沒聽清地又問一遍:“要哪個?”
沈聽擇聞言淡漠地收回視線,就像兩人從沒認識過,低聲重複:“萬寶路。”
“好嘞。”收銀員從煙櫃裏拿出一包給沈聽擇,他很快付完錢就走了。
整個過程不足一分鐘。
裴枝攥着手裏那瓶發涼的烏龍茶回過神,也遞給收銀員,“麻煩結賬。”
走出便利店,裴枝朝四周張望一眼,剛才的人早就不見蹤影。
又像是她的錯覺。
她自嘲地笑了下,按照指示牌往回走。
從城中那片居民樓經過時,四下無人,家家戶戶都在忙着燒晚飯,只有一顆玻璃彈珠滾到她腳邊。裴枝腳步一頓,擡頭看到坡道上站了個小男孩,有點眼熟,但裴枝一時想不起來。
她沒當熱心市民的習慣,只把玻璃彈珠踩停,不讓它繼續往下滾,擡腳要走。
那小男孩突然兩步跑過來,對着她喊:“你媽媽不檢點,羞羞羞!”
裴枝聞言一怔,等他跑到近前,“你說什麽?”
“我媽媽說你們家裏有好多男人,你媽不要臉……”小男孩不過四五歲,說話沒什麽邏輯,但颠來倒去差不多是這麽個意思。
裴枝眉頭皺起,插在口袋裏的手緊了下,摸到剛剛從餐廳順走的糖,蹲下身看着小男孩,聲音平靜地問:“喏,姐姐給你一顆糖,告訴姐姐你媽媽是誰好不好?”
小男孩看向她手裏包裝精致的糖,歪着腦袋想了會,一把搶過往嘴裏塞。結果沒過兩秒,小臉全都皺在了一起,吐都來不及,“好酸……你是壞人……”
裴枝站直身體,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哭,眉眼比頭頂月色還冷清,“小朋友,以後記住,糖可以亂吃——”
頓了頓,她溫和地笑了下:“但話不可以亂講。”
小男孩對上她冷冰冰的眼睛,哭得更兇了,裴枝被吵得煩了,下一秒從單元樓那兒跑出來一個女人,嘴裏還在嚷着:“樂樂怎麽啦?”
裴枝看過去,女人那張臉在路燈下慢慢清晰,有些人和事一瞬間在腦子裏串了起來。
那女人哄了小孩幾句,脾氣剛要發作,擡眼看見站得筆直的裴枝,一時愣神了,“……裴枝?”庡?
“王阿姨,好久不見。”
她和邱憶柳沒搬進富人區之前,就是住在這一片的。那時候裴建柏欠了一身賭債,放高利貸的人要不到錢,就找到了她們母女的門上。邱憶柳沒辦法,在打零工的情況下,又租了一間出租屋,靠着年輕時學的針灸手藝,能賺一點是一點。
可這事在鄰裏那些女人嘴裏傳着傳着,邱憶柳就變成了給錢就能睡的女人,說裴枝和她媽一個樣,小小年紀就會勾三搭四。
她不是沒有做過掙紮,可笑地想為邱憶柳辯解,但根本沒人在乎,她們只相信自己看見的,那些從邱憶柳家裏進進出出的男人。
邱憶柳更是從小給她灌輸忍忍就能過去的思想,甚至還怪她自讨苦吃。
以至于到後來被人戳着脊梁骨罵,她也麻木了。不去争,不去反抗,都随便了。
王尋芳從驚訝中抽神,又變成市井女人那副潑樣,“你給安安吃什麽了?他要是有什麽事,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裴枝睨着她冷笑一聲,“一顆檸檬糖而已,死不了。”
“你………”王尋芳一時氣急,那些陳詞濫調又被翻出來罵。
裴枝就安靜地聽她說,末了饒有興致地問:“說完了?”
王尋芳沒吭聲。
裴枝一米七出頭,身高壓着王尋芳,眼裏沒多少溫度,“王阿姨,我媽就算髒,也比你的嘴幹淨。”
說完,她一腳踢開安安的玻璃彈珠,留下背後王尋芳罵罵咧咧的聲音。
但沒走出幾步路,剛剛消失不見的人再一次的,出現在她貧瘠的視野裏。
昏黃的路燈下,少年低垂着頭,指間夾了一簇微弱的猩紅,明明滅滅。身形單薄,夜色籠罩在他身上,意氣風發被淹沒。
意識到他在等她,裴枝走過去。
等她走近,沈聽擇屈起食指點了點煙灰,沒再送回嘴邊,随手掐了。
“你怎麽在這裏?”裴枝看着他的眼睛問。
沈聽擇還是沒骨頭似的靠着路燈,也不嫌髒,他擡手指了下自己身後,“你不是怕黑嗎?”
這片居民樓年久失修,路燈早壞了大半,再往前一百米的路完全是黑的。
裴枝的心髒在那一剎顫了顫,喉嚨發緊,又問:“你跟人打架了?”
沈聽擇沒什麽情緒地嗯了聲。
夜風越來越大,從沈聽擇短袖下擺灌進去,他偏頭輕咳一聲。
下一秒裴枝伸手拉住他的手腕。
沈聽擇一愣,感受到女孩掌心的溫度,“幹嘛啊?”
“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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