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卷十,舊人序(九)
由于在地城那裏曾想到一救十七,他自身失血過多壓制不住冥蠱便被疼暈過去了,爾後更是因為處在昏迷狀态中源源不斷流出去的血造成體內冥蠱更多的癫狂……
那時候滿心滿腦子就是鑽了心入了骨的痛,醒來時,幾乎有點沒反應過來自己脖子以下連着的是誰的身子。
動了動手,也不過丁點氣力,但确實不再疼了。
按理說當時去地城那一趟他帶了燈籠,一是為了控蠱二是為了壓制,理應不該如此……
蘇提燈緩緩嘆了口氣,扭頭往窗外望去,他睡了幾天了?
又對這黑漆漆的夜裏泛出丁點寂寥的恐懼,蘇提燈撐着床榻起身,鼻尖聞到丁點熟悉清心之味,便是一愣。
他的燈籠……在床尾……那為甚麽……漆黑一片……
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他有點慌亂的伸手去床尾觸摸,亂拍了幾下就觸到了燈罩,随之下滑,是熟悉的燈柄,握在手裏圓潤清涼,一點沁心。
先是味覺,再是視覺,竟然如此之快……
五感先失的為何不是痛覺!
他不能沒有眼睛……不能……要是看不到,他怎麽去處理事情,怎麽去看之後的月娘?
原來時間已剩這麽少了,再不起蠱,他便就徹底蠱化,連蠱都不能起了。
心如戰鼓狂擂,蘇提燈慌了一陣,便又靜了下來。
還有一種法子,可以拖延蠱噬發作……
*******
及至匆忙回到了伫月樓內,綠奴都有些搞不明白狀況,可蘇提燈卻只是淡定的微垂着雙眼捧着茶盞,耐心的等待被他支出去的鴉敷結果。
同樣不明白蘇提燈為甚麽要匆忙走的,還有薛黎陷,雖然他覺得離開時蘇提燈的神情有些……怪,可又好像和平常沒甚麽不同,加之還要救助其他傷員,薛黎陷便沒再多說甚麽,只是心下想着忙完這裏的事,盡早去伫月樓看看他,順便把事情再捋順一些。
*******
鴉敷一路急匆匆用輕功奔去了聚香閣,南疆來的大小夥子哪怕在中原待了一年随着他那九竅玲珑心的先生也沒見得有多大言語措辭上的長進,劈頭蓋臉落下來的第一句話便帶了十足十的急促:「先生問,之前有沒有個南疆姑娘要離開中原時,在這裏留存過甚麽東西?」
古銅鏡裏的美人兒仍舊自顧自咬着唇紙未松,聞言撲閃了幾下眼睛,本是不驚訝房間裏突然闖進了個高手的,此刻聽完話頭卻不由自主愣了那麽片刻,這才忽而一笑,「有的,是個透明的瓶子,裏面是黑色的藥丸。黑到極致,也是澈到了另一種境界的說法,是也不是?」
鴉敷被她那文绉绉的說法搞得有些頭大,先生只說這麽來問,能拿着甚麽便是甚麽了,好似早就跟那個南疆姑娘約定好了似的,只不過那南疆姑娘是誰?以及東西到底是哪個嘛……
梓涵瞧見鴉敷那股子有點憨的架勢,也不多說了,從一個不起眼的小櫃子裏掏出那個東西,卻也不急着給他,只道,「這東西,做甚麽用的?」
這東西,跟先生的藥長得很像……
可是……
「留念。」
「嗯?」梓涵把玩着那個小瓶子,看起來很普通的一個玻璃瓶,裏面那東西也沒有特殊的味道,只有一點淡淡的清香,可是到底是幹甚麽用的呢?
「先生說,那是他南疆的友人,此次來中原一趟留給他做懷念之物的。」語畢便上去一把搶了過來,急匆匆準備走了。
梓涵自知自己是搶不過他的,有機會到可以找蘇先生問問,只不過她斷然是不會信這東西真的就是留念用的……
「呃,那個……」鴉敷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停下了步子,大概真的就是跟薛掌櫃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很容易就被他的好奇心和刨根問底的心理傳染,若是按照以往,他斷斷是不會出口多事的:「留下這東西的,是個長做甚麽樣的南疆姑娘?」
「若不是見你在先生身邊待久了,我倒要疑怪你是個假的了。」梓涵眨了幾下眼睛,覺得這人的憨是別人學不來的,只好再道,「梳着兩個羊角辮,跟你差不多一身銀飾裝扮的小姑娘,個子也比較矮,蹦蹦噠噠的,挺可愛的。」
真是弧青……?
鴉敷撓撓頭,連道謝也來不及說,又匆匆回了伫月樓去交差。
*******
「現在還沒沉瑟的消息麽?」書南翻着情報,眉頭緊鎖,小小聲嘟囔道,「他那個魔頭現在找不見,怎麽荔哥也找不見了?薛黎陷,我問你呢,你又在發甚麽呆呢?!」
薛黎陷單手握着煎藥的小鍋爐把手,一遍遍在火上過着,聞言眼皮也沒擡一下道,「我怎麽會知道,荔哥是後來回來的路上中途一聲不吭走的,當時大家出來都是個僥幸,會點好醫術的就我和柳妙妙,不趕快忙着救人,還有心思顧這些?」
言下之意可以理解為——誰知道那麽大的人還能跑了,亦或者,你們這些沒事人怎麽不當時多幫忙看顧着點。
書南也是因為地城那一戰裏死了些同路之人而有些煩,但是他煩的完全是正常的,薛黎陷的消沉可是一點也不正常,甚麽時候見着這二愣子有這種蔫頭耷腦的時候,而且語氣态度也不端正極了。
想了想,忽然一個閃身到了薛黎陷面前,擡手便要作勢試他額頭。
薛黎陷仗着身高優勢,一仰頭躲開了,換了個姿勢甩了個蕭瑟的背影給書南,「我沒事,你要是有空的話再多出去看看,把荔哥找回來。」
書南眨了幾下眼,忽然想起那天下着雨他莫名其妙的出門了一趟,說是店裏藥材不夠去別的藥材店買幾幅回來,回來時不見着提着藥包,然後心情也莫名有些不對勁。
思慮了半晌,恍然思及可能是私事,小小聲詢問道,「你是因為……蘇……呃,你弟弟的事?」
薛黎陷煩躁揮手——他那天是抽空想去山上看一眼的,那人那天莫名其妙回去後……霧陣竟然又換了一個,高難了不止幾度,連鬼市的主樓霧陣也都換了,鬼知道這人到底是在哪裏的!問問阿炎他也不說……沉瑟又是否回來了?沉瑟去哪兒了?以及會不會回來又揍他?
種種莫名其妙的情緒交雜到一起去,薛黎陷忽然就很煩了。
他漂泊三十載多麽潇灑無羁,怎麽便要突然被牽扯住了呢?
還有那天驚鴻一見的中年人。
這幾天甚至一閉眼也能出現那人當時輕功一現的身姿,莫名其妙的揮之不去,說不向往那是假的。心底下也未曾不是肖想過自己若是到了那鬓有白發之時,可否得那人身上華貴淡定雍容自在氣質之一二?
越想越煩,越煩還偏偏越想。
薛黎陷憤憤将手中藥鍋頓回了竈上——到底要怎樣?冷僵持下去?!不行!他必須去找蘇提燈談個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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