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卷十三,懷此思(三)
推筆研磨,日照紫爐。
面具下,覆着的是一張欺盡世人的臉。
……
江湖雨淡,風扶小樓。
茶餘飯後的閑話,并沒在茶蘇公子死亡這一點上維持太久,便飛快的轉移到當時行刑完,蘇家家主的那襲驚人言上去了。
——六十多年前,江湖四大世家曾經犯了一個共同的錯誤。這個錯誤,造成了無數不可挽回的後果。
根本沒有甚麽江湖人言藏的隐秘,無非紅口白牙自話自說。
正如世間沒有鬼神,鬼神卻存活于人心。
向來最惡不過人心,向來最誅心不過人言。
當初說甚麽亂世甲子,無非是同道中人一句笑言,不知被哪個好事之徒傳了開去,又冠上四大家的風頭,便一而再再而三的控制不住局面。
都言時勢造英雄,反言之,英雄也可造時勢。
一時風光無兩,卻也一世心下有苦難言。傳的多了,便已然難以解釋清楚是惡是善,本非面目已混,於是四大家當時共同犯的錯誤不是在百口莫辯中笑認一句「無非當初兒戲」,而是随波逐流人雲亦雲的站了出來,說些狂妄大話,「真有甲子亂世之謠傳,我們會站出來保護你們的!」
頓時蜂擁潮湧,萬民愛戴。
往事過眼雲煙一笑而過,四大家的隐秘——亂世甲子,無非真個是當初一句戲言。
說甚麽武林秘籍珠光寶譜,還言作戲假成真,聯姻晏晏。
不過是當初一句戲言不可回收,自話難圓,只好亦步亦趨的演下去。
連當初兩家聯姻亦是做笑,只為向江湖保證四大家的穩簇,希望能安人心。
最後,華發滿頭的蘇家家主是這麽說的——
「江湖永遠沒有安定的時候,真正安定的,只能是自己內心的強大安穩。」
……
「蘇家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隐退漠北,再不出世了。也可謂是把他們蘇家的家業,徹徹底底葬在漠北了。」
「也得感謝他沒把我們正淵盟推出去,不然這個名頭又要落到我們頭上了。我們又得把這個笑話傳說給戲演下去。」
「是啊……這個江湖永遠是亂的,有好人的地方,就必有壞人,求得自己內心的安穩強大,如若每個人都做到如此地步,這個江湖,就會真正穩下來了……」
「欸?小刺哥,你能不能別每次都這麽陰沉不說話啊,好歹把你從地底給呼喚出來了,你這來了正淵盟還這麽一副怕光的樣子就算了,連話題也不攙和?」
「小陷也沒攙和。」冷冰冰的嗓音自屋角隐約而傳。
「我總覺得今天心慌的厲害。一開始是害怕有人去劫了茶蘇,然後和蘇鶴他們打起來……欸,總看茶蘇那副模樣完全是不會死的感覺,沒想到真讓蘇提燈說中了,他是不怕死。」
刺繼續隐在屋角陰暗處,躲在鬥笠下的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薛黎陷的表情。
刺是這裏面唯一一個殺手出身的,半路被書南的老爹,就是那個已經出家的和尚給撿着一條小命回來了,從那之後就一直為正淵盟辦事,只不過往往也是辦些不能展現正淵盟的旗號,又得暗地裏解決的壞人。
薛黎陷曾經閑着沒事那刺和沉瑟對比過,總覺得,如果那時候兩人的境遇換一遭,沉瑟說不定是另一個刺,刺也說不定,會黑化成另一個沉瑟。
所以說,小時候的某些事是會給人造成一輩子的影響的,那麽,蘇提燈呢?判他功大于過,還是大過于功?
可是就葉門這一點來說……着實頭痛難辦。
茶蘇倒也嘴嚴,只說毒蠱來自南疆最大的頭目,他仍舊只是個賣茶的罷了。
刑場之上不言過往不談後事,蘇鶴只問了他一句,「你為甚麽要這麽做?」
茶蘇淡定笑着反問,「當初天下人逼着二叔的時候,你又為甚麽要那麽做?」
這一段,也叫受蘇提燈之令去現場看了的鴉敷一字不落的回頭轉述給他聽了。
彼時坐在書桌前的男子依舊一臉和善,聞言卻無奈搖了搖頭,端起茶杯來輕啜一口便再無話。
那日在酒樓見面,總以為四哥變了些的,能說出那般話、能做出這般事,如今看看,這席話旁人或許不會懂,他卻是懂了的。
他在替二叔報仇。
當年蘇景慕被污蔑,百口難辯己身,被天下人誤會,随後被唾棄被辱罵……
他是在給天下人一個教訓吶。
又掃了一眼茶中浮葉,蘇提燈眼波微顫,他好像也有點明白了,這筆買賣,為什麽會成。
他沒變的,縱使世事境遷,滄海桑田。
他還是當初那個事事求一個因果,問一個緣由的二傻子。
可,再也不會有那個喜穿花衣擅風流趣事的男子耐心的把他抱在膝頭,跟他一一講解池中花緣何這麽紅,座下石緣何如此青……便是連天上走鳥振翅而飛,都能一大一小的靜看上老半天。
小時候,蘇提燈是羨慕過這幅場景的。
二叔是個很好的人,很好很好的人,世間事沒一件他曾入過眼,不是他眼界太高,亦不是他太擔得起自誇,而是他太随性。可他的随性又不像是沉瑟那般太嗜血太狂暴,他是儒雅的随性,随性,卻又不失那獨具一格的『拘束』。是走至田間順了人家果農一只紅壤的大瓜卻又留下一筆足夠的碎銀,是特特游走一遍江南只為一枝春意如許,也是甘願在風口浪尖處展扇一笑,笑的風輕雲淡,「大哥,莫要去跟江湖人争些什麽清白了。沒用的,沒用。不把我交出去,蘇家就永無安寧之日,他們針對的不是我,是蘇家這個風勢。」
芝蘭玉樹誇的最是蘇景慕這種人了,要什麽有什麽,可又偏偏不為任何所困。
若說人生一直是在求什麽的話,這個人永遠自滿。
半吊子武功自滿。
逛戲樓乍起興作了一首詩送花娘博了美人一笑他自滿。
便是出門蹲在湖邊看水中游魚一晚,再匆匆用他那二流武功趕回家,恰好發現蘇鶴還給他留了一碗熱飯時,他更加自滿。
個二傻子,什麽事都能那麽破開心!
可……也就是那時候罷了。
帶自己回南疆的二叔,是跟以前不一樣的。
至少二叔小時候還會帶四哥去玩這玩那兒,便是一大一小蹲街邊看螞蟻都能樂呵上大半天。但,到了自己這裏……
便什麽也沒了。
說不得借酒消愁,卻反而未及上心。
自己,永遠是無論在誰身邊,都是可有可無的那一個。
吶,人若真會隐身之術的,便好了。
自己一定是掌握『時隐時現』這一招,掌握的最好的那一個。
……
*******
邊緣潤滑,收角鋒利,飽滿的葉片上,提筆蘸墨,落上一個人的名字。
葉門的規矩——葉上留名者,殺無赦,誓不奪命不罷休。
提筆猶豫了許久,面具覆蓋之下的唇角微微勾起一個邪魅的笑容,暗紅的長甲将葉片在手中翻覆幾遭,終于再度落了筆。
先是長長的一橫。
爾後在其偏左的位置一豎,偏右的位置,又一豎……
……
暗紅的長甲緩緩伸出窗外,初接觸到陽光之時,還像是畏懼般的瑟縮了一下,随後屋裏傳來一聲詭異的笑,那慘白手上的詭紅指甲又夾着那葉片并着一個小油紙包,緩緩送了出去。
窗外候着的殺手從善如流接過,先是翻過葉片匆匆一掃這三個字的名字,便下意識領了命要走。
「嗳,等等。」
「主上?」
「我要這個人,必、須、死。」
「明白。」
「就幾個人殺不了他的,我要你們所有還留存的人,傾巢而出。這是最後一筆買賣,成了,你們今後不必再為我賣命。油紙包裏是讓你們先服下的解藥,誰殺了他,誰的蠱毒就會自然而解,因為我在那人身上,也下了蠱。與這藥相應和的。他一死,你們身上蠱自解。」
「……好!」
……
刀光劍影,奪命殺伐。
暗勾倒鐮,追魂無影。
仍舊清秀的男子淡然的在他妻子額頭落下一個溫柔的吻,似入了魔障一般喃喃不停,不理會窗外鴉敷和綠奴的喊叫,自顧自描摹她的眉目,「月娘,你會醒來的吧?」
「月娘,睜開眼看看我呀。」
「月娘……」
「先生!你快到密室去,別在這裏了!」
「先生!你快走啊!」
殺伐意果決的太明顯,所有人只是沖着蘇提燈來的,十八班武藝奪魂招式用上,卻不傷非口令下者半分半毫。
「無知孽障。」
似乎是讨厭被人打斷同月娘溫存的時間,蘇提燈單手握着燈籠從床榻邊站起,蠱訣微拈便召出一批蠱蟲,同來者纏鬥着。
只是很快……屋頂上就密密麻麻壓上一群黑衣人了。
鴉敷暗叫一聲不好,連下山去搬個援兵都不成,烏椤前幾日不知怎了,忽然說是要去找找雲姨行蹤就也先沒了,此時此刻,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薛大哥了,可是他……
厭倦了同蟲子做鬥,不知誰身上帶了磷粉,火光粲然,卻也是希望。
可,這是真火……
「鴉敷,你帶月娘離開這裏!」
蘇提燈匆匆撂下一句,也往後山方向退去,他只要離開了,就能吸引這群人的目光,可以變相保護樓裏的東西。
雖然沒了樓的庇護,自己更難招架。
實火與冥火相交雜,來不及呼出的痛和猛咽下心底的苦。
誰的武器滑過胳膊,連皮帶肉倒勾下一片。
誰的短刺深沒入腹,血色如水暗藏。
如若再不相見……如若再不可見……
*******
放眼望去,後山太過殘敗。
滿地的屍體,滿地斷壁殘垣。
巨大的蠱蟲猶自不知疲倦的啃齧起肢體……那就證明……控蠱人還活着,還活着!
「蘇提燈!」
薛黎陷猛吼了一嗓子。
他今天心為甚麽會覺得這麽亂,總覺得,有甚麽事會發生一樣。
實在忍不住了上來看一眼,就被這景象吓到了。
剛才去前院解救了受了傷卻仍舊死死護着綠奴和月娘的鴉敷,現下,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麽進入這後山了。
春天到了,樹林重郁。
密林複雜之間,生怕一錯眼就看到一個血染的、再熟悉不過的死人。
你別死……你千萬別死。
雖然正淵盟還在追查葉門的事,如若真的是你……你最終難逃以死謝罪……我,我卻也不想見到你死……
會有法子的,會有法子的……
要冷靜,冷靜。
……
天漸漸暗了下來。
濃霧忽又起,籠罩了一切。
薛黎陷接過鴉敷拿來的燈籠,大家互相艱難的呼喊着,前進着。
及至月滿之後。
霧色忽又淡了。
前來支援的書南他們此刻也閃到了薛黎陷這邊,「那幾條蠱蟲,現在也不怎麽動了。」
要死……
他活着為甚麽不出聲……
是怕變成蟲子叫其他人看見嗎?
畢竟他從雲姨那裏了解到了,起蠱之後蠱化進程就會加快加劇,他剛才操控霧陣也好,喚蠱蟲也好,已然動用太多蠱術,此刻恐怕……
「你們都不用找了,我一個人就好。」薛黎陷說服了自己無數遍冷靜,重新換了一盞滿油的燈籠,向更深處行進。
泥土松軟,光亮微照,前方忽有微弱呼應。
忙切至身前,果然是他慣常拿的那盞燈籠!
只是不知這麽多殺手屍體,又是怎麽回事?
「蘇……」一句話未等喊出,薛黎陷便覺遠遠處一道反光。
可虧他支撐不住霧陣回撤,若非月華反映那幽綠詭亮的利器,他也無法此時得窺!
這輩子的驚禪都未用至如此時速,趕在葉片插入他眉心之前,伸手抓住。
黑衣人忽又密密麻麻壓了一樹,未及從地上撈起空睜着眼看着月圓的蘇提燈,便覺耳旁風聲大了數十倍不止。
「離開。不然你也死。」
千千萬萬片利葉瞬間及至眼前。
用內力一瞬間隔住不是問題。
可是身邊人能否撐得自己內力渾走下去?
從未有過如此緊急的時刻,從未有過如此瘋狂的念頭。
武學巅峰、武學巅峰、武學巅峰的道法自然、宗師風範又都是學到了狗肚子裏去?
如果,如果他老爹的那個破随心而控掌法被他學會了,是不是……就能救他……也能救自己……
賭,賭一把?賭不賭?!賭自己能控制得住!
二度來犯的利葉與眉間只有一指之隔。
甚至連聽到那麽多一二流高手輕功之聲的正淵盟衆人也坐不住了、想要必須前來幫襯一把的時候,此刻都被這場面震住了。
薛黎陷的從容淡定,以及那溫和微垂的眉眼。
從未見過他有一瞬如此認真的模樣,緩緩伸手自肋下和膝下抱起了蘇提燈,他身邊似乎有肉眼可見的內力渾走,那些葉子被凝固在其中,暴漲的一息內力卻未傷心中所護分毫,薛黎陷眨了眨眼,也擡頭看了看這奇異的景象,每一片葉子似乎都被他的內力帶着發起了光,漂浮在半空中,明明把內力放到了極致,卻反而沒有破壞到任何地方——老爹那個死鬼也會有偶爾打禪機的時候,原來這個最祖傳的掌法,不是真正的『掌』法,而是掌心的掌啊。
再度緩緩低了頭,薛黎陷微微阖眼,亂舞的青絲鎮落,葉片于空中碎成粉末,帶着幽綠的光芒,慢跌而下。
「你們走吧,這個人,別想着要……」
「不行,快殺!」刺是當先截斷薛黎陷話頭的,到底是殺手出身,最懂殺手。
剛才被震懾的百八十個殺手也無非是一瞬晃神,此刻更是大撲而上,非取其性命不可。
「葉門規矩,葉上留名者,殺無赦。」領頭的一個殺手當先飛出一片落葉刺過,雖叫薛黎陷一晃身閃開了,擡頭看向一旁樹幹,插入其中的葉片猶自嗡嗡亂顫,卻一點也不妨礙薛黎陷瞅清了那上面的三個大字——蘇提燈。
葉門……真不是他的?
殺伐聲又四起,薛黎陷抱着蘇提燈退到一旁,讓柳妙妙先給他包紮了下傷口,就覺得這些人有些奇怪,而且這都是很厲害的高手,從哪裏聚集的?雖然有的人,還是南疆人的長相。
這群人也是真不怕死,真都是為了幹掉蘇提燈這一個命令來的。
哪怕明知殺不過,也要殺。
「為甚麽非殺他不可?雇主給了你們甚麽好處?我加倍給你們便不行麽?」
「是主上直達令!殺了他,我們身上便有蠱可解。」
薛黎陷腦筋一轉,靈光一現,「你們的主人……莫非是南疆的毒巫?!」
眼瞅着功敗垂成,回去也無非是領死,最後一個殺手索性自撞于刺的暗刺之下,身亡了。
刺很不好意思的回頭沖薛黎陷聳肩——我不是故意不讓你問完的。
薛黎陷無奈擺手,「還是救人要緊。」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前幾天伯爵.D.的雷
謝謝昨天人生何處不躺槍的火箭炮
于是今天我忽然有點底氣發紅包給我的大天使了……(原本用的老天使被吐槽了,好吧好吧,是大天使不是老天使。)(啊喂可是我還是固執己見的将老天使又打出來了。你們自動在腦海裏将老字替換成大字來閱讀謝謝。)(哦不不不不鬧了,你們是大天使!!你們每一位都年輕漂亮青春活力嘤嘤嘤嘤!)(←終于可以砸紅包給你們了好開心啊~請注意後臺查收=w=
=V=謝謝一直以來的支持。
謝謝你們喜歡我的超冷文。
古物鞠躬謝過那些陪我快熬至懸燈接近尾聲的人。
真的超級感謝!
【因為當初在2013年初步有了懸燈這個靈感框架的時候,我并不敢下筆寫。怎麽說……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并沒多大耐心的人,之前也一直走短篇,所以怕懸燈堅持不下來。
【後來在14年開頭那段時間我個人的健康狀态也一直不太對,經常往醫院跑,結果那陣子又爆發了許多其他事,總之全程負能開啓一樣開了整個上半年……然後深覺把這種狀态再維持下去我整個人就要崩壞了,于是為了靜心,為了讓自己分心不去老把注意力挂念在自己身體狀況上,我開始試着提筆了懸燈。
那時候也應醫生要求,不能出門。只能靜養再靜養,休息再休息。(不會說在那麽年輕又應有活力的一個年紀裏全家人擔驚受怕的老是搬把藤椅讓我閑着沒事坐到陽臺上曬曬太陽喝喝茶什麽的= =+(于是那段時間我經常窩在藤椅上,在午後懶陽拂面下捧着茶陪奶奶聽戲。
=w=對國粹的熱愛簡直無法割舍。
其實那時候有很多重要的事需要我去着手做。可是因為身體原因只能全都推了。
那時候也真的是把自己放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狀态。明明很多事都火燒屁股了,我還能捧着茶淡定的看窗外浮雲。【覺得自己離羽化成仙就一步了。(←快醒醒。(大概這也是導致我後來心态一直能特別淡定的一個人生重大轉折。生死都看過了其他的還算個屁。能老老實實呆在家人旁邊陪陪老人吃吃他們親手做的飯,比自己在外面天南海北的飛啊要好很多。)(可我他媽現在竟然又成為異鄉孤旅人了。= =。不過以往總是背起包來說走就走,絲毫不挂念家人的灑脫。現在在外面雖然和家人溝通聯系不多,卻會一瞅着空閑就往家飛= =。我全家人都是那種冷冷的性子,不太矯情扯淡。所以果然我到現在也不會表達太多,回家一句,“欸,外面菜不好吃,我回來想吃幾天你們做的飯。”【哦槽已經覺得老子把這輩子浪漫都用光了好麽= =。
好好好題外話扯回來。
于是那時候懸燈就動筆了,也竟然零零散散的寫了好多片段。算是給自己自娛自樂了。自己跟自己拉扯陰謀詭計,自己跟自己較量思維。
寫東西的時候畢竟能沉下心來。
琢磨角色,琢磨劇情,自然就能忘記其他一些事。
最後大體來看竟然能成一個初稿了。【簡直不敢相信那麽長的東西竟然自娛自樂的就寫下來了,說實話因為我不太喜歡和外界太溝通聯系,所以靠着寫文這東西,一直很喜歡看看其他人的反饋。有看到能和自己共鳴的就好開心=w=
尤其是原先收到一個筆友的遠方來信。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跟她只談過懸燈幾句,我說是一個很長的故事,然後我不相信我竟然能在無任何反饋的情況下,默默把這麽長的連篇累牍廢話連篇的東西撐下來了。
她說她要看。
我說不是最終稿,只是一個框架。連框架都這麽長你怕不怕。
她說她要看。
我說其實寫這東西的時候,我起初是在負能狀态的。但是不想将這種狀态散播出去,所以我一直寫的很隐晦。在壓抑那麽喪心病狂負能滿滿的心情。雖然懸燈最後是正能,是人性美好的光輝。但整體由于我一直不想下筆那麽喪狂,于是寫的有那麽點“低眉懶話心底事”的意思。
她說她要看。
我說真的不怎樣。
她說她要看。
我最後敗了,說WORD全打印出來一張一塊呢好貴啊你別看了我沒錢打印我錢全充游戲了。
她說她要看。
……
後來,後來就比較感謝老天爺啦。
沒有太捉弄我。身體恢複的很好= =,不過礙于叔我實在太懶了,于是仍舊沒太把健身這個問題堅持下來。到現在過去一年啦,仍舊斷斷續續的,哪天想起來呼朋引伴的去健身房溜溜(orz老子要告訴你們身體健康真的是革命的本錢啊,身體不好其他都是瞎Jb扯淡啊。啊對了別吐槽我不文明爆了粗口了。當你真的因為身體糟糕的經歷過生死一線那種感覺你就忽然看透了紅塵了。對,比如我。
身體恢複健康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繼續開始通宵游戲什麽的= =+
那時候沒忘懸燈這事,但是只想讓它活在我心裏了,是那些人物帶我撐過了一個異常彷惶的階段。(其實就是懶_(:зゝ∠)_
後來經過這個筆友提醒,問我花卿那個角色的系列我還沒看完,你別告訴我你寫了一部中篇就打算停筆了。
我“啊……等我游戲打完副本再說……”
她“于是懸燈呢?”
“并沒人喜歡看這麽冷的格調啦你喜歡我寫給你看好了。”
【對!!然後!!!我在游戲挂機的間隙,風風火火恍恍惚惚的又把懸燈重新梳理了遍碼起來了。
後來在她的堅持下,和我的部分排除負能考慮下(相信小天使可以辨別什麽是對的什麽事不對的,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是小孩子那麽你忽略我剛才的話= =+),發到了網上。畢竟私以為……有些感悟還是能讓看過懸燈的人知道,你永遠無法判定你的人生就怎樣怎樣了,興許指不定拐過哪一個轉角,就是新機呢,所以千萬別放棄任何一個難熬的時刻。(懸燈最終完結時最後的那一個番外,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真的明白我最後借花瘋子之口反問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那段話裏真是包含了太多太多深意。希望到時候有小天使解讀出來啦XDDDD【當然了各自有各自緣法興許能挖掘出更多不一樣的東西呢。
好了接下來是我想給那個鼓勵我發文去毒害別人思維的筆友獨白:
欸,這些話寫在這裏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
拖了一年了。
在一年前你說想看的時候我堅持不打紙稿也不發WORD給你。只郵寄了一堆以前手寫短篇文的廢稿和随筆碎碎念給你。(話說原先還只肯靠寫信這種方式交流的我們在今年也斷掉這個方式了啊0.0好像錯在我,是上次你寄來,我當時忙着搬到新城市,就匆匆回了短信算敷衍,再就一直忘了。)(我忏悔。
再到後來重新梳理好了發到了網上。
真的如你所料,收獲到了新的小夥伴=w=
然後,謝謝你。
【原諒我并不是只矯情狗不會和你說太多這種感謝的話。(而且你現在比我都更是忙成狗啦!估計也沒時間再管我這個小孩兒當初是怎樣故作矯情又造作的藏着懸燈初稿不讓你看了=。=(然後祝你将來真的能成為一個十分厲害的心理導師。
(縱此生難會一面,遙敬平安惟願。
【當然了我也覺得正是發在這裏你看不到所以我才想最後吐槽一句。
真的別讓我再帶你打游戲了!!!
豬一般的隊友都是在誇獎你。你拉低了我整個幫會的智商!!我的所有好兄弟看我帶你組隊的時候都不肯和我進副本!!!
Hhhhhh看到了也別揍我!!!!無論怎樣我們共患難過的友情在這兒!!!
希望有一天我亦能親眼見你璀璨。
祝你能帶越來越多的人踏上一條心理敞亮的光明大道。
古物留于2015,5,22.
【好啦好啦你們可以忽略我心情爆好時忍不住開啓話唠模式一陣子。接下來繼續看正文吧=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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