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一覺睡到大天亮,我伸了個大懶腰,一翻身,突然想起自己在樹上,吓得張開雙臂,狠狠抱住一個暖暖的身子。
一只大手拍了拍我的背笑道:“你在投懷送抱啊,丫頭。”
我睜開眼,他就在我頭頂上,悶悶地笑。
我趕緊起身,爬到另一個枝桠上,他慵懶地歪在那裏,長發散亂,遮住半邊臉,露出來的眼睛炯炯有光地看着我,衣衫半開,健壯的肌肉若隐若現,胸口上一塊潔白的玉璜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這個外表很MAN的男人,一旦邪魅起來,居然也很誘人。
我不禁盯着那塊雪白的玉璜發起呆來。
他撲一笑:“丫頭,看哪呢。”
我臉一熱,迅速收回視線道:“天亮了,我們還不下去。”
他努努嘴:“你自己到下面去,我喜歡在上面。”
這句話太容易讓人生出岐義,我惱火地瞪他一眼,咬牙:“這麽高,我怎麽下?”
他好心地朝我伸出手:“到我懷裏來,我抱你下去。”
我很不想過去,但我實在不願呆在樹上,權衡一番,我朝他走過去,腳下一絆,結結實實摔到他胸口上,耳邊又是一陣悶笑:“你投懷送抱上瘾了,丫頭。”
深呼吸,深呼吸……
他抱着我縱身而下。
突然,半空中我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往這邊來。
尚未及看清,腳尖已經落地。
他走過去拍拍馬頭:“你很幸運啊,居然沒被豹子吃掉。”
我磨牙:“你昨天不是說那只豹子去找同伴了。”
他回頭沖我一笑,“我若不這樣說,你怎麽肯乖乖到我懷裏來。”
我怒道:“是誰說對我沒興趣。”
他笑道:“我習慣睡覺有人暖床,這裏荒郊野外,只有你一個女人,偶爾将就一下罷了。”突然上前兩步,俯身,意味深長地盯着我笑:“你千萬不要自作多情,以為我愛上你了,丫頭。”
我被他逼得只好靠在大樹上,他的雙手一左一右插到我身體兩邊,把我鎖在大樹和他之間。
他耀眼的眸子半眯着,性感的唇角微微揚起:“丫頭,你真不想知道我為什麽而來嗎?”
我胡亂嗯了幾聲,右手偷握着簪子,估摸着馬屁股方向,向後狠狠刺去。
馬一聲痛嘶,瘋狂奔逃,把我的簪子也帶走了。
他愣了一下,擡起頭。
我趁機鑽出他的臂彎,嘲諷道:“你不是說你很會馴馬嗎?這匹馬怎麽不聽你的話,偷偷跑了?”
他盯着我看了一眼,手撫着光潔的下巴:“我也覺得奇怪,你等着,我這就把它追回來。”
白袍子的身影迅速離去,我顧不得赤腳被林間粗糙的草葉石子劃破,轉身就跑。
穿過樹林,一個人出現在我面前。他一手牽着馬,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鼻子一酸,什麽都來不及想了,直接撲向他:“子衍。”
他怔了一下,慢慢張開雙臂,輕輕擁我入懷。
我把臉深深埋進他懷裏,好喜歡他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氣,這個時候,讓我覺得特別親切。
他很體貼得抱着我,他的雙臂環着我的腰,讓我整個身子靠在他身上,溫暖而舒适。
贏衍總是這麽溫柔得啊,溫柔得讓人醉,讓人情不自禁地沉溺。
我們久久地擁抱在一起,我感覺到他呼吸的熱氣已經透過我的衣服,我的肩膀漸漸發熱,我的整個身子也開始發熱,就像火一樣快要燒起來。
悚然一驚,我猛地推開他。
他被我推得趔趄一步,眼神茫然地看着我。
咳咳咳,我握拳。
他站穩了身子,纖長漂亮的手握住我的肩:“羽兒,這兩天你到哪去了。”
一绺頭發從他束緊的發冠上垂落,我又起了伸手去摸的沖動,手伸到一半,強行收回,握拳,繼續咳。
心酸啊,為什麽這麽好的男人不是我的。
他眼裏光芒一閃,突然矮了一截,我吓一跳,腳上一暖,他溫暖的大手握住了我的腳,柔聲道:“別動。”
我乖乖地不動。
他擡起我一只腳,用他的青袍下擺擦拭幹淨,單膝跪地,讓我的腳踩在他膝上,又擡起另一只腳,細心地擦拭。
我的身子失去平衡,被迫摟住他的脖子。心裏不停默念,什麽都別想,他天生就這麽柔情的,對哪個女人都一樣。
他把我抱起來,上了馬。
我乖巧地蜷在他懷裏,冰冷的小腳迅速鑽進他袍子裏面。
好暖和啊。
他把我往懷裏緊了緊,用他的披風包住我,眼中掠過一絲溫暖的笑意。
我閉上眼,埋下頭,像駝鳥一樣整個藏進他衣服裏。
呂不笑,不好意思,你的男人暫時借來取暖,我保證絕不動他一根手指。
我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麽只有贏衍一個人在找我。
他似乎猜到我想什麽,溫和地笑着開口:“王上帶人在城裏找,我帶了一隊人在城外找,城外太大,只好分散開來。”
隔着外衣摸摸我的頭:“羽兒,你這個玩笑開得可有些大。”
我開玩笑?我冤枉啊,昨晚差點連命都沒了。
呂天放惡魔現在一定氣歪了,他老想招芈羽的魂,老想用芈羽換走我,偏偏每次都不能如願。
不是我想做芈羽,是天意如此,呂天放,你就認命吧。
回到王宮,突然感覺這裏好親切,好溫馨。
這裏,現在是我的家。
家,不管我去到哪裏,都會想念,不管我走得多遠,都會情不自禁地回到這裏。
我撲倒在床上,大叫:“我回來了。”
贏衍倚在門旁莞爾。
蘇紅趕緊端上熱茶,吩咐宮女準備沐浴,我拿眼朝門口瞟。
他還站在那裏,盈盈地看着我笑。
我看蘇紅,蘇紅會意,輕聲道:“中常侍大人,太後要更衣了。”
他慢慢收起笑容,很恭敬地行了一禮。
目送他離去,我握拳,咳。
沒有了東方清,我的心空出一大塊,好想好想把贏衍塞進去,卻又清楚地知道必須和他保持距離,再玩就要把自己玩進去了,以後只能我是太後,他是臣。
剛剛送走贏衍,小秦王來了。
他揮了揮手,蘇紅等人悄然退下,蘇紅還體貼地關緊了門。
我笑咪咪地迎上去,伸手捏他的臉。
捏不到,他太高了,我踮起腳尖,再踮,算了,搬茶幾,我終于爬上茶幾,朝他伸出手。
他一閃,我摔下去,不出意外地落進一個堅實的懷抱。
他低下頭,又是氣又是笑:“你還知道回來?”
這口氣好熟悉啊,電視裏的女人看到久不歸家的丈夫,頭一句臺詞鐵定這麽說。
可是,把小秦王比成怨婦,讓他知道,他會氣死……
他抱着我走過去,輕輕放到榻上,嘆了口氣,彎下腰讓我摸他的臉。
小秦王臉上的觸感沒有以前好了,他的棱角越來越明顯,他的脾氣也越來越讓我捉摸不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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