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十回：我欲彎弓向天射，惜其中道失歸路

第十回：我欲彎弓向天射，惜其中道失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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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鶴從巫鹹頭頂掠過，展翅飛走，轉眼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小強走了過來，問道：“師婆，你真厲害呀，教我吹笛吧。你竟然會用低聲召喚仙鶴，我們竟然一點不知道。”

小生也過來說道：“是啊，還是那麽大一只。我跟師婆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都一點不知道師婆還有這等本事。”

小強道：“幸虧有這本事，不然我們今天可能都要被狂龍虐死了。”

走得近了，一股**的幽香隐隐傳來，二人擡頭看到巫鹹濕漉漉的身體，曲線玲珑凹凸有致，不免多看了幾眼，卻不料仍然被巫鹹發現了。

饒是如此，巫鹹卻也并沒有大發雷霆，而只是淡淡的說了句：“看夠了就趕緊回去換衣服睡覺，否則感染風寒沒人可憐你們。”

說完以後就沒有再去看再去理會小生和小強，便轉頭回房了。

小強和小生也很尴尬。一個說：是啊，該睡覺了。另一個說：我們都打完了，仙長怎麽還沒有回來。

過了一會，一個人說好冷，頓時都才發現真的很冷，才想起一身衣裳，從上到下都已經完全濕透了，夜深人靜更深露重不冷才怪。

兩個人簡單了找了衣裳換上以後，見赤松子還沒有回來，黑豹在外面叫了兩聲。

不過，從聲音裏已經聽出來者基本上不會對主人構成威脅，所以黑豹只是象征性的叫了幾聲就住口了。

小強道：“這深更半夜的，不用說，一定是仙長回來了。”

小生道：“黑豹這家夥，剛才我都不知道他躲哪兒了，現在沒有危險了才出來。”

小生和黑豹還沒有走到門口，赤松子已經踩着泥水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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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強趕緊問道：“仙長你終于回來了，戰況如何？”

赤松子淡淡一笑道：“那個白虎真人今天根本就沒有要打的意思，估計只想把我調開拖住我，好讓青龍真人趁機偷襲。我見你們這邊剛才電閃雷鳴的，也無心戀戰，我們兩個沒有打完就各走各的。看看這裏一片狼藉，沒出什麽事吧？”

小強道：“仙長果然神機妙算，你們走後沒有多久這裏就風雨變幻了，所幸關鍵時候師婆召喚出一只黃鶴，有一頭牛那麽大的黃鶴，才打敗了那只巨龍。不然只怕這裏要全軍覆沒了。我們凡人根本沒辦法和神獸飛龍打的。”

赤松子驚道：“巨大的仙鶴？鬥敗了飛龍？那仙鶴是不是黃色的？”

小強道：“确實如此。神仙道長你怎麽知道？”

赤松子道：“只怕這件事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的多。你們可知道這只黃鶴什麽來歷嗎？”

小強道：“師婆在危機關頭召喚出來。至于什麽來歷就不知道了。”

赤松子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師婆巫鹹召喚出來仙鶴？我想應該沒有這麽簡單。如果這樣的話，到底是什麽事，竟然驚動他騎鶴下凡了。”

小強問：“是誰？”

赤松子道：“三皇五後的傳說聽過吧？天皇伏羲，地皇女娲，人皇神農；還有五大天後，分別是東方大後青後太臯、南方大後赤後炎後、西方大後白後少臯、北方大後黑後颛顼、中央大後皇後軒轅。這五大天後都有自己的坐騎，不需要天梯和天堂之鑰就可以在人間天上來去自由。東方大後青後坐騎是威嚴的青龍，西方大後白後坐騎是勇猛的白虎，南方大後赤後的坐騎是神聖的朱雀，北方大後黑後的坐騎是靈異的玄武，中央大後姬氏皇後的坐騎，就是飄逸的黃鶴。”

小強拍了一下腦門：“你的意思是想說，這只大鳥是皇後的仙鶴？”

赤松子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的。那麽大的黃鶴，而且還能跟龍鬥，天上地下恐怕找不到第二只了。話說當年皇後問道崆峒山廣成子，最後騎着黃鶴白日飛升之後，就很少過問人間的事了。我告訴你們一件事。皇後出游，風後負書，常伯荷劍。如果你們在附近見到一個黃袍人身邊跟着兩個随從，有個背書有個抱劍。那他就一定是皇後無疑了。”

小強道：“謝謝神仙道長。可是你這算不算洩漏天機呢。”

赤松子笑道：“這是天界人所共知的事，算不上什麽天機，利用我對天機的知情，讓你們得到富貴和權利才算徇私舞弊。”

小強道：“你們神仙也有規矩嗎？”

赤松子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但是這些規矩大多是針對有仙籍的神仙來說。因為拼命擠進天堂的神仙大部分還有**。而三仙則不一樣，都是無為的，無欲無求，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因此不受人間天上任何規矩的約束。”

小生道：“那做一個散仙不錯，能得長生還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我的夢想就是能和家人平平安安的度過人生，沒有風波，沒有風浪，沒有風險。也不求什麽大富大貴。”

小強道：“如果都像你這樣，則天下無事了。可是，總有一些庸人自擾無事生非。”

赤松子道：“你們見過風中的落葉，水中的浮萍吧。人的一生就是這樣。人就像樹葉和飄萍，總要受到風水這樣的大環境影響。随遇而安吧。”

小強問道：“都說萬般不由人一切都是命，原來所謂的命不過是深處的環境以及偶然和必然的機遇，對吧神仙道長。”

赤松子笑道：“小強才思敏捷，能夠觸類旁通舉一反三，果然孺子可教也。确實如此，說什麽萬事不由計較一切都是命安排，說什麽命裏有時終會有命裏無時莫強求，說什麽一飲一啄莫非天定，其實，所謂的造化安排都是人自己的選擇和決定。”

小強道：“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能時常聆聽道長的教誨，必定能令我等很多疑惑猶如茅塞頓開。”

赤松子道：“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道理每個人都有機會接觸，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能領悟。所謂悟性，不過是勤于學習善于思考。有的人每天只想着什麽好吃的，有的人每天只想着什麽好玩的，有的人每天想着女色，有的人只每天沉醉于幻想中**，而從不去想能不能實現夢想，或者如何實現夢想。如果沒有良師益友或者困難挫折，來引導或者強行該變他們，如果生活一帆風順，這些人注定無所建樹，庸庸碌碌茍活一世。正所謂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小生聽到這裏，不自覺的又去搔首。

頭上沒有虱子，也不癢，只不過是個壞習慣而已，害羞或者思考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去做。類似一拍腦門，捶胸頓足，撇着嘴咬着唇，眨着眼睛等。

小強能猜到是他聽到赤松子說什麽想着女色，頗有些不好意思。正所謂聽者無意言者有心。不過小強正在揣摩赤松子的話，并沒有在意。

小強道：“有所求便是**，那豈不是背離了大道。”

赤松子道：“無所求亦是一種所求。求與不求，只是一個度。如果一個人把生與死，富貴與貧窮，高貴與低賤這些對立的事情劃上等號，那麽這個人就能真的等到一種滿足一種幸福。可是凡事不能一概而論。無為而無不為，關鍵在于怎麽區分為與不為。”

小強道：“我怎麽越聽越糊塗了呢。”

赤松子取下背劍，并沒有拔出來，用劍鞘的尖部在地上鋪蓋前面的土地上寫寫畫畫，然後讓小強和小生一起看。

小強和小生拿着火把一起去看，原來是幾個完全一樣的“道”字。

赤松子讓他們盯着看，過了一會兒才說：“你們有沒有發現過一種情況，一個自己非常熟悉的字，閉上眼睛也能寫出來的字。但是某一天一直盯着那個字看，好像那個字不是那個字了。過了一段時間再怎麽看這個字，都沒有了那種感覺。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被動的接受一切，然後熟悉一切。這其實就是一個先肯定再否定最後還是肯定的過程。有的人覺得先肯定和最後還是肯定都是肯定，沒有什麽區別。殊不知，這就是問道的過程，經過這個過程，是一個人認知境界的提升。”

小強道：“人都說道是衆妙之門玄之又玄，今日一見，果然名副其實。看樣三天兩夜三言兩語是無法悟道了。”

赤松子道：“不錯。活到老學到老。只在理論上，是無法達到大道。只有經歷了，有經驗了，有心得了，再結合道，自己給出一種分析和結論，這才是悟道。所謂的道行高深，不過是見多識廣。有的人遠游，一般随從都是帶的能令自己安逸享受的東西。博學如皇後軒轅，管理天下百年，走到任何地方都帶着兩個人：風後帶着《三墳》《五典》，常伯帶着一把劍。”

傳說皇後軒轅采首山之銅鑄劍，以天文古字銘之；又傳說葛天盧之山發而出金，蚩尤受而制之，以為劍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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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書中最高統治者為後，是故三皇五帝為三皇五後。

有關于“後”，詳見本書第三回。

另：關于底是皇帝還是黃帝，歷來很有争議。在西元前的史書一向寫作皇帝，例如：

《書·呂刑》：“皇帝哀矜庶戮之不幸。”

《詩·周頌·酌》：“于昭于天，皇以間之。”

《莊子·齊物論》：“是皇帝之所熒也，而丘也何足以知之。”

《春秋繁露·三代改制質文》：“以軒轅為皇帝。”又：“是故周人之王尚推神龍為九皇，而改號軒轅，謂之皇帝。”

等等。但是西元後都把皇帝改作皇帝。這裏應該有兩個原因：

第一種說法是為了五行說：皇帝屬于中央大後，五行屬土，黃色。比如東方大後，五行屬木，青色，稱作青後；南方大後，五行屬火，紅色，稱作赤後；西方大後，五行屬金，白色，稱作白後；北方大後，五行屬水，黑色，稱作黑後。

宋高似孫《緯略》卷八：“《洛書》曰：蒼帝起，青雲扶日；赤帝起，赤雲扶日；黃帝起，黃雲扶日；白帝起，白雲扶日；黑帝起，黑雲扶日。”

第二還是忌諱說：漢朝以後，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忌諱頗多，比如忌諱劉邦的名諱，把邦改成國。

在以前是國家不叫國家，叫邦，比如禮儀之邦，說成禮儀之國，剛一出口甚覺別扭，但是說多了也就不覺得了。

其實無論儒家還是法家、墨家、陰陽家，都是道，但是都是狹義的道。有多麽狹義呢？違天道不人道的儒家學說走火入魔誤入歧途，到宋朝朱熹創建理教學說以後發揮到了極致，也走到巅峰。他那種儒道理道也不能說一無是處，但無情了摧殘了本來就處于弱勢的女性。

這也是道，凡事沒有絕對，有其利必有其弊。

閑言少敘，書歸正傳，話說小強問道赤松子：“皇後軒轅還讀什麽書？”

赤松子說道：“在大堯山山上，我跟你們講過，天神都一直在修煉。其實不只是天神，人，鬼，獸，無不在無時無刻修煉，以期進入更高一個境界。人也有九個境界，是曰：小人、庸人、賢人、德人、聖人、至人、真人、神人、天人。所謂積德行善，庸人積德就會變成德人，德人積德就會變成聖人。”

小強突然問赤松子：“如果皇後軒轅都需要騎着仙鶴才能上天。那仙長你怎麽上天啊？你的坐騎又是什麽神獸？”

赤松子一笑道：“我是散仙，沒有位列仙班，沒有坐騎也沒有登天之鑰。不過，如果我要列入仙班或者要個神仙官員，應該不是問題。因為赤後是太陽神，手下還有蚩尤、刑天這些天下最強的戰神，所以在在青紅白黑黃五大天後之中，勢力和影響力都是最大。”

小強瞪着赤松子問：“仙長和赤後有什麽關系？”

赤松子淡淡道：“沒什麽關系。只是碰巧拙荊是赤後的長女。”

南方炎後有個女兒，名字就叫少女，比較迷戀赤松子，一直追随赤松子修道，二人一不小心就發生了師生戀。

小生看着小強道：“如果仙長想要黃龍權杖，他什麽都沒有必要和我們說，而且我們眼看着他拿走，也無可奈何。”

小強一拍腦袋笑了一下，小生話裏有話，大家都心照不宣。

赤松子也笑了，說道：“我在昆侖上有個道友，叫西王母。他就養了很多珍禽，有鳳凰，有青鳥。”

小強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沒想到，仙長竟然是天後的乘龍快婿。”

赤松子道：“我本無心家庭，奈何赤後的大女兒少女一直追随貧道修煉。這次雲游，少女也是非要跟着，我也是讓西王母拖住她，自己偷偷溜出來散心。不說這些兒女情長了。”

小生這個時候想起了姮娥，一時呆住了。

小強拍着腦袋說：“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啊。”

赤松子繼續說道：“在五大天後裏面，直接跟你們有關系，也就是影響到你們生命軌跡的就是打敗共工斬斷天梯的黑後颛顼。傳說天後颛顼的樣子很奇怪：細長脖，小耳朵，人臉、豬嘴、麒麟身，雙腿幷在一塊兒，下面長著一對豬蹄。”

赤松子說了颛顼又說了少臯：“另外一個跟你們有關系的就是天後少臯了。少臯有個兒子，叫般，發明了弓箭。”

小生接道：“在荊山上弧父給我們講過。”

說到論箭，小生來了興致，把自己在荊山上弧父那裏聽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故事，一五一十的給二人講了起來：

般發明了弓箭以後，甘蠅是第一個把射術發揚光大的人，據說他的箭術不但是百發百中，而且即使只要将弓拉一拉滿，走獸就伏着不敢動，飛禽就立刻跌下來，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傳說甘蠅有一個弟子叫飛衛，飛衛也是非常善射的，據說他的射法比甘蠅還神奇，當然，這句話的真實性已經無據可靠不得而知了。

飛衛有個弟子叫紀昌。

據說飛衛傳授紀昌的第一個方法是目不轉睛，讓他先學會盯住一個目标不眨眼。紀昌回去後就躺在他妻子的織布機下邊，用眼睛由下至上注視這牽挺。就這樣練習了兩年以後，就算錐子尖倒過來碰到紀昌的眼眶，他的眼睛也不會眨一下。

飛衛然後又讓紀昌練得能把小的東西看成大的東西，能把細微的東西看得清清楚楚。紀昌回去後，用牦牛尾巴的毛把虱子挂在窗戶上，自己每天都注視着這只虱子，在十天裏，紀昌看見虱子漸漸變大了。這樣過了三年以後，在紀昌眼裏虱子已經變得像車輪那麽大了。再看其他的東西，就好像山丘一樣大。

于是，紀昌就用箭向那只虱子射去，箭穿過了虱子的中心，懸挂虱子的尾毛也沒有斷。

飛衛這才告訴紀昌他已經學會射箭了！

可是紀昌把飛衛的功夫全部學到手以後，覺得全天下只有飛衛才能和自己匹敵，于是謀劃除掉飛衛。

小生從弧父那裏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以及後來給別人講這個故事的時候，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這個歷史竟然會在他身上重演，而且結局比這個故事還要凄慘的。

正是：歷史總是驚人相似，未來仍然撲朔迷離。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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