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顧景琛（6）

最終顧景琛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好在徐舟也沒為難他，只是親了親他的臉，道：“你慢慢想吧，我不逼你。”

顧景琛立即笑眯眯地應了，轉手把酸奶遞到他嘴邊，道：“你把酸奶喝完吧，喝了能醒酒。”

徐舟嗯一聲，見他又給自己剝了顆葡萄，終究沒忍住，也跟着笑起來。

兩人就這樣相處着，雖說沒有确立關系，但徐舟偶爾會吻顧景琛，顧景琛也不反感。

不過，顧景琛脾氣耿直，好幾次和徐舟交談，表示他們還是兄弟，不能動不動親來親去。

但徐舟又豈是乖乖聽話的人，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依舊想親就親。

顧景琛在他面前向來沒有脾氣，也就由着他胡鬧。

發小們漸漸也看出了端倪，一開始都很驚訝，後來就淡定了，哪怕看到徐舟把顧景琛按在牆壁上親，他們也能目不斜視。

只有周念遠，暗中提醒徐舟，道：“你等他确定心意，再和家裏人說吧。”免得空歡喜一場。

徐舟向來聰慧，若是往日，他自然能聽出周念遠的言外之意，可在顧景琛的事上，他卻像失了智一般，總有些沖動和迷眼。

他從小就認定了顧景琛，如今眼看着守得雲開見月明，怎麽可能還忍耐得住。

沒多久他便和家裏人攤牌，說要和顧景琛在一起。

好在家裏長輩開明，顧景琛又是長輩們看着長大的，實在是個可靠的孩子，長輩們倒也沒有反對。

從此以後，徐舟更是沒有顧忌，他只需要等待顧景琛開竅。

學校裏那些暗戀顧景琛的女孩子聽說了兩人的事，都打了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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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徐家也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徐舟更是個狠角色，誰敢去搶他的人？

于是接下來幾個月，竟然沒有一個女孩子向顧景琛告白。

顧景琛卻沒有注意到這種變化，反正他以前也不在意這種事。

他也不太關注外界的流言，高二上學期的課業很重，他的重心在學習上，甚至減少了打球和玩樂的時間。

他沒有忘記，要和舟舟一起去國外讀商科的約定。

其實他父親是希望他從政的，不過……他這智商也不太可能在那個圈子混，爺爺便叫他管理自家公司。

時間過得很快，馬上就到了冬天，聖誕節前夕，徐舟約了顧景琛去游樂場玩。

往年都是和發小們一起過節，不過今年他想和顧景琛過二人世界。

顧景琛也沒意見，只是那天學校沒放假，游樂場又關門得早，徐舟便改了主意，說是晚上一起吃個飯。

晚自習後，徐舟被老師叫去有事，顧景琛在走廊上等他，結果便聽見孟心琪叫自己。

他對孟心琪沒什麽印象，哪怕孟心琪參加過他的生日宴，他也不太記得了，畢竟孟心琪是別班女生，和他又沒有交集。

孟心琪猶豫了下，走到他跟前，道：“你在等徐舟？”

顧景琛點頭。

他雖然是學校裏的老大，但他向來溫和，經常有不認識的同學跟他打招呼，他都會笑眯眯地應着。

所以哪怕他不認識孟心琪，也并沒有擺出冷漠的姿态。

孟心琪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了，不由暗暗嘆息。

她道：“我聽說，你……和徐舟在一起了？”

顧景琛微微詫異：“你聽誰說的？”

“都在傳啊……”孟心琪一頓，忽然不可思議地看向他，“難道你們沒在一起？”

顧景琛揉揉鼻子：“也不是……”

他當然不可能把自己和徐舟之間事說給外人聽，含糊地說了幾個字，便不再開口。

孟心琪卻想起他生日那天，兩人牽着手走進包廂的事，那時候她就看出來，主動的是徐舟。

她看了顧景琛幾秒，輕聲問道：“你是不是……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歡男人？”

顧景琛沒想到她會猜中自己的心事……也不對，是猜中一半吧。

他一直以來，都沒有給徐舟一個準确的答案，因為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能跟男人生活一輩子。

舟舟是很好，他也很喜歡舟舟，願意和舟舟做一輩子兄弟。

可作為愛人的話，他卻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反悔。

主要是，從小到大，爺爺在他耳邊念叨的是讓他找女朋友，他也一直覺得自己會和女孩子過一輩子。

舟舟突然向他告白，兄弟變老婆，他真有些接受不了。

可他也不願意讓舟舟傷心，所以一直拖着沒說。

而且……說句實話，想到如果他拒絕舟舟，舟舟會和他分道揚镳，他就難過得不行。

他不想和舟舟分開啊，他還要跟舟舟一起去留學呢。

在他胡思亂想間，孟心琪鼓起勇氣，望着他，道：“要不，你試試和我在一起吧。”

顧景琛被吓得回過神來，趕緊往後退一步。

孟心琪：“……”

她不知道自己這麽可怕，竟然能把他吓退。

“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我的建議，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男人，那就可以和女人試試，而我喜歡你……願意幫你……”她盡量放柔語氣，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顯得真誠。

顧景琛拿眼睛上下打量她。

她連忙沖他露出一個乖巧的笑。

顧景琛道：“幫我？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

孟心琪臉上的笑凝滞住。

顧景琛嗤笑：“就你這點手段，還想騙我跟你好呢？我告訴你，就是天底下只剩下你一個女人，我也不會看上你！”

孟心琪何曾被這樣的侮辱過，眼淚刷地掉下來，啜泣道：“顧景琛，你不答應，直接拒絕就是，幹嘛這樣羞辱我？你還算什麽男人？”

顧景琛冷下臉：“你不也羞辱我的智商嗎？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想做什麽，我知道你根本沒看上我，就是看中了我們顧家的地位。我呢，也明确告訴你，我們這個圈子，不缺漂亮聰明的女人，也不缺有心機的女人。但你不行，因為你舍不得放下自己的尊嚴，既然想巴上我們顧家，又何必假惺惺地說幫我？”

他不是個毒舌的人，只是跟在徐舟身邊久了，他難免也沾染了這個陋習。

其實平日裏他拒絕女孩子的時候是非常溫和的，起碼不會讓人難堪，但孟心琪實在是可恨，竟然把他當傻子。

他從小到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曾被這樣對待的，當然要出這口惡氣。

孟心琪臉色來回變幻，有被戳穿後的羞憤，也有被罵後的難堪。

她捂着臉，跑開了。

顧景琛當然不會管她的心情，他垂下眼睑，默默地想着心事。

連陌生人都看得出來他在猶豫什麽，舟舟應該更清楚吧。

他是不是應該和舟舟表明自己的态度？

沒來得及細想，便聽見徐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走吧，我已經訂好位置。”

他連忙斂了心思，和徐舟一同出發去餐廳。

徐舟定的是西餐，包了整個餐廳，裏面布置一番，很有節日氣氛，還有古筝演奏，特別有情調。

顧景琛挺喜歡吃牛肉的，不管是牛肉幹還是牛排，吃得很香。

徐舟笑眯眯地看他吃東西，心情很不錯。

吃過飯，外面正好燃放煙花，兩人笑眯眯地互道節日快樂，又互換了禮物。

待看完煙火，徐舟道：“去你的別墅吧。”

他本來的安排是吃完西餐，再去看一場午夜電影，各自回家。

不過他之前在學校聽見孟心琪的話，便改了主意。

他覺得自己應該給顧景琛科普一些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知識。

回到家，他便拉着顧景琛的手，道：“陪我看個影片。”

顧景琛當然沒意見，領着他去了影音室，怕他冷，立刻開了暖氣，又抱了小毯子過來。

見他忙前忙後，徐舟笑了笑，招呼他：“過來坐。”

顧景琛乖乖地坐過去。

徐舟選了個影片，結果放出來的居然是男人和男人滾床單的畫面。

顧景琛：“……”

他目瞪口呆，待反應過來，他立刻轉開眼：“我……我去給你拿水果……”

徐舟哪可能放他走，拉住他的手腕：“不許走，陪我看。”

顧景琛手足無措，卻也聽話地坐着。

徐舟淡淡地瞧他一眼：“你不許閉眼睛，得好好看着。”

顧景琛不敢不看，一動不動地盯着畫面。

裏面兩個男人吻得難分難解，之後就開始做了。

顧景琛：“……”

他受了巨大的刺激，腦袋一片空白。

偏偏這時候，徐舟伸出手來，握住他身下的東西。

顧景琛：“……”

他艱難地吞了吞口水，把徐舟的手拿起來，然後深吸口氣，道：“舟舟，我……我有點接受不了這個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