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和好

“謝謝你來看我，還有告訴我那麽多的事情！”

“嗯，保重，你哥來了我也該走了！”

送走了孟之洋，我迷茫着看着外面。

“怎麽，這麽幾天就耐不住寂寞了？”

“沒有啦！只是覺得她其實蠻可憐的，我從來沒想過她會在那種環境裏長大。”

“我才不管她是怎麽樣的人，我只知道你被她氣得住進了醫院！”

“我沒生氣，真的，只是有一些難受而已。還有其實我也有做錯的地方，我不該用所謂的愛束縛了她的自由。”

“還只有一些，誰之前要死要活的，你真是沒藥可救了！”哥搖頭，“你一個小孩子愛來愛去的放嘴巴裏羞不羞啊？你懂愛嗎？”

“不懂！你懂！”我別過頭生悶氣。

“我當然懂，作為你哥哥我就非常愛你！這是真愛懂嗎？血脈的相連。”

“噗，這能一樣嗎？”我嗤笑。

“我看沒差別，你哥我對你的愛一點不比你的少。”

“好啦，你手怎麽樣還疼嗎？”

“沒事，你哥肉糙，就當被小狗咬了！”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這樣比喻啊，真讓人哭笑不得！”

門口分明有一個熟悉的背影一晃而過。然後我的直覺告訴我她一直等在那裏。

老哥一下子站起來要跑出去。

我拉住他，“你別打她啊！”

“我打誰啊我去廁所行嗎？”他邊走邊嘴裏嘀嘀咕咕，“真搞不懂明明那麽在乎……小姑娘你小心點如果你不想他那個破心髒停跳的話……”

我喊了聲，“小桐嗎？”

沒有動靜，我又喊了聲，過了許久多久那白影才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

我朝上邊挪了挪盡量坐直身體，我們兩個互相注視着，竟沉默無語，只有她的眼淚沒停過。

“小桐，你過來啊！”我向她伸手，“你別怕，我不怪你！”

她走了過來握住我的手，“是我沒臉來見你！”

她的臉上手上全是濕的，說着眼淚更是止不住往外湧。

我嘆了口氣，“其實是我的錯，我無法理解你，也不懂得感情，只是想當然的覺得應該怎麽不應該怎麽，感情裏我一點也不灑脫。”

“還好你沒事，不然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自己的！”她兩只眼睛都變得紅紅的。

“不用怕，這樣子的情況之前對我來說三天兩頭的，這不是很久沒發作了嘛，所以就誇張一點。”她的手被我握在兩手之間，“其實沒什麽的，就是看上去吓人。所以怎麽能怪你呢？”

“你怎麽那麽傻啊？你就一點都不恨我嗎？”沒想到說着又把她眼淚催出來了，像個淚人似得。

“恨啊！”我作咬牙切齒狀。

“啊？！”突然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把她吓到了。

“恨你也不來看看我。”我像洩了氣一樣躺了回去。

“我天天來的只不過呆在外面，我怎麽敢進來？”她的視線移到我手背上，上面青青紫紫的紮了好多針眼。

我縮了回來想藏到被子裏去，卻被她抓住了，“我用熱水給你敷敷，你不要亂動！”

她拿臉盆打了些開水，又把毛巾放進去，應該是水太燙了，試了幾次才拎着一角把毛巾拿了出來，然後折疊成一個方形，又用嘴巴吹了幾下。這情景讓我想起那次我的手被燙傷她也是那麽小心翼翼給我抹藥，雖然那時候可能只是故意接近我而已。

等涼了些，她便輕輕敷在我的手背上，溫溫熱熱的，她說，“疼嗎！”這次我看得出她眼睛裏的真誠。

“不疼啊，一點不疼！還很舒服！”

“不是現在！”她的臉竟然紅了紅，我有些詭計得逞後的惬意。

“都過去了嘛，不提也罷！”

“你不知道我看着有多心疼，如果把痛分給我一半就好了！”

“為什麽是一半啊！”

“就像一碗白米飯分成兩份一樣，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可是我怎麽是想着把白米飯都給你，把痛原翻不動的放在我身上。”

“說你傻！”

“我是傻，但是我覺得很幸福！”

第二天老哥照舊跑開了，他們兩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我看着夠別扭。

韓舒桐削着蘋果皮，然後把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在熱水裏泡了下，然後給我放嘴邊。

我感覺自己像被人伺候慣了的老大爺似得，特別享受。而勞動的那個也很享受的樣子。

“我說小桐，我人緣還真不錯，你看那麽多吃的快把屋子都堆滿了！”

“誰叫你就是個老好人，對誰都不差！”

“這叫處處逢源！為人處事之道。”

“知道啦，說你一句就反駁，好像錯的永遠是別人！”

“被你這麽一說我倒真覺得是這樣，沒辦法我老哥就這樣，我被他荼毒了，我一定改！”

韓舒桐突然莫名注視着我，眼睛也不眨一下，“葉子，我們和好吧，好嗎？”

我驚震了下，不知道怎麽回答。

“既然我們都愛着對方，為什麽不和好如初呢？”

“小桐，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對你好。也會好好保護你。”後面的我沒說，就像孟之洋那樣，即使沒有愛情也心甘情願。

“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不會把我抛棄。”

小桐你可知道一個“愛”字在我心中的重量有多重，我怕承受不起。可是你畢竟還是在我身邊不是嗎？只要能看到你幸福我就幸福。

我一下下摸着她頭發，熟悉的絲滑柔軟的感覺，她把半邊臉貼在我手心裏，臉上是滿足甜美的笑意。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人心情一好毛病就好了一大半。

“小桐，你陪我去外面逛逛好嗎？”我實在躺不住了，天天就是吃啊睡啊吃，渾身都發僵。

“都入冬了，外面風冷得很，你乖乖在屋子裏好嗎？”

“都悶死了！而且外面太陽還不錯。”我長籲短嘆。

最終她還是經不住我的軟磨硬泡，她把輪椅推了過來，“我推你去！”

“不要這個，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你扶着我，不會有事的！”

“那好吧，不舒服就進來！”

圍巾、手套、口罩、帽子，一件件衣服都往我身上套，裏三層外三層的。

“哎呀我腿都玩不過來了！”我看着自己像個大熊貓一樣笨重。

“如果不這樣就不準出去。”她威脅起我來。

“好吧，姑奶奶，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幾個星期沒怎麽動過的腿腳果然無力的像裝飾一樣，剛下地想站起來就一陣陣打軟，挺幸苦的樣子。

“算了吧！”韓舒桐表示看不下去。

“我稍微動一下就好了，腿麻而已！”我不願放棄。

韓舒桐就半架着我慢慢地走了出去。

外面陽光明媚的，雖然剛出來的時候就被一股冷空氣嗆到，但重新站在天空下的感覺真是太美好了。

“你看看外面有什麽好看的，花園裏一朵花都沒有，樹葉子都突光了！”

“這個時候菊花應該還開放着，梅花也要開了呢！”

“可是你看不到，因為這裏沒有！”

“雖然看不到，但是我知道她們正在某個地方盛開着，而且我可以想象得到它們的樣子，顏色、香味、形狀……”

“那我也來想象一下，嗯，好像聞到香味了……飯菜味。”

“餓了啊，走，請你吃醫院的盒飯！”

我們在外面的長椅上坐到傍晚，太陽快落山了，只有地平線上留下的半個紅彤彤的臉蛋。

“葉小秋，你還活着啊！”轉身看到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走，我們不理他！”無視陸輝的存在繼續往回走。

“葉小秋，你知不知道我媽死了啊？死了啊！為什麽你不去死？看着你們這樣好我真是羨妒啊！”

“神經病，別理他！”

“……”

“葉小秋，為什麽那麽多人愛你！呵呵……而我卻連一個對我好的人都沒有了呢……”

“因為你根本不懂的怎麽去愛別人，所以別人也不懂得怎麽去愛你！”我怔了一下，回頭看到悲傷在他臉上一閃而過。

“是嗎，葉小秋？可是你錯了，我壓根不在乎那些人。可以讓我在乎的只有一個人。”

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韓舒桐，“快點走吧！”

“別急着走啊你葉小秋，你哥還沒回來呢，也不在外面等等？不過你可能要等到很晚，你哥正忙着賣肉呢！”

“我呸，陸輝，你為什麽總是傷害我身邊的人？”

“有嗎，我可是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過他！”

“你不知道流言有時候比任何毒藥都要毒嗎？”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夜總會歡迎你，如果覺得好玩的話我給你弄個金卡……走了，再見！”

我的腿一瞬間失去知覺，整個人差點栽地上。

“他這種人的話你也信？無中生有、空穴來潮、搬弄是非就怕沒別人的熱鬧好看。”

“知道，我沒放心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