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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風華

作者:炫舞飛揚

上天有眼,她鳳若桐又睜開眼睛,重生為人了!

不是都當她結巴懦弱好欺負嗎?

那就繼續扮豬吃老虎,撕破二妹的美人皮,揭破姨娘的僞善真面目,報複惡毒心上人的卑鄙行徑,為自己、為娘親讨回公道!

嫡女重生,鋒芒漸露,絕色女子才藝無雙,驚豔天下,誰與争鋒!她傲然笑對天下人,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是蒼天,她只想報仇而已,風流王爺閱人無數,為何偏對她不依不饒,戲弄起來沒完沒了?

什麽,想娶她做王妃?開什麽玩笑!就憑他的風流花心,她會稀罕一個天天在女人堆裏打滾的男人?

本文已大結局,喜歡的親可以一次看個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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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為什麽害我?

“啪”一聲脆響,精巧的白玉杯跌落在地,摔個粉碎。

“為、為什麽?!”鳳若桐抱緊肚腹,絕美的臉因為刀絞般的疼痛而扭曲,眼神更是不可置信:酒裏有毒!

對面錦衣華服的男子,當今丞相之子段子晉緩緩起身,臉上是狠毒的笑意,“因為,到了送你上路的時候了!”

“子晉哥哥,你、你你……”鳳若桐神情悲憤,不明白為何會是這樣的結果!

輕盈的腳步聲傳來,跟着是女子嬌柔的笑聲,“大姐,這毒酒你喝都喝了,還問為什麽,何必呢?”

鳳若桐驀地瞪大了眼睛,“二、二妹?”

“誰是你二妹,你這個不要臉的結巴!”鳳若柳面色陡變,不屑而憤怒,“我才是鳳府的嫡出之女,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叫我二妹!”

不,不是這樣的!鳳若桐瘋狂搖頭,“我、我我沒有……”

“鳳若桐,你死吧,”段子晉一副苦口婆心樣,“你死了,對大家都好。”

鳳若桐痛苦地吐出一口血來,茫然看着他,“子晉哥哥,我、我我做錯了什麽……”

“你錯就錯在,做了鳳府的嫡女!”鳳若柳上前就踢了她一腳,忽地又笑語盈盈地站在段子晉身側,“如果你不死,我又如何頂替你的身份呢,是不是,子晉哥哥?”說罷一個媚眼抛給段子晉,意即成事了。

段子晉暧昧地一笑,捏了捏她的下巴,“小壞蛋……”

你、你們——鳳若桐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卻還不忘求饒,“二妹,你、你要做嫡女是不是,給、給給給你做……”

“我親愛的大姐姐,我想要的,可不止如此哦?”鳳若柳眼裏露出貪婪的光,“我還想……”

“若柳,別跟她多廢話!”段子晉卻驟然打斷她的話,面目猙獰地道,“把她的珠鏈拿過來!”

鳳若桐又驚又怒,拼命抓緊脖子上的珍珠項鏈,“不、不不不……這是我娘留、留留給我的……”說罷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她猛地爬起身就往外跑。重生之嫡女風華

“該死!”鳳若柳怒罵,“快,子晉,攔住她!這小賤人……子晉,你不是說這毒見血封喉的嗎,小賤人怎麽還有力氣跑……”

“賤人!”段子晉罵一句,幾步追上去,一腳把鳳若桐踢倒在地。

“啊……”鳳若桐狂噴出一大口鮮血,已支撐不住,卻還是護緊了脖子。娘親留下的東西,說什麽也不能讓人拿去!

“給我,給我!”鳳若柳狀若瘋狂,幾下搶不過,眼裏露出兇光,狠狠掐住了鳳若桐的脖子,“把珠鏈給我!”

不,不!鳳若桐痛苦地掙紮幾下,就沒了力氣,何況段子晉還死死踩着她的胸膛,沒過多久,她就慢慢停了下來,沒有了呼吸,卻是死不瞑目。

為什麽,為什麽我心愛的人和我親生的妹妹要聯手害我,為什麽!

意識一片混沌,眼前由黑到灰再到白,身體似乎不屬于自己,痛苦的記憶卻翻湧而上,這種感覺讓人好不絕望,鳳若桐忽地大叫一聲,猛地翻身坐起來。

☆、2、再世為人

“哇哦——”坐在床邊的丫環海棠雖吃了一驚,但很快平靜下來,“大小姐,你吓死奴婢了。”說罷繼續拿手帕給她擦冷汗,大小姐總是這樣一驚一乍,她都習慣得差不多了。

鳳若桐滿頭冷汗,眼神茫然:怎麽回事?難道……她沒有被毒酒毒死,也沒被二妹掐死?

“大小姐,你做什麽惡夢把自己吓成這樣,怎麽冷汗越擦越多?”海棠奇怪地摸她額頭,莫不是被冷水一泡,發燒了吧?

昏迷?鳳若桐皺眉,感覺事情不太對勁,卻說不上來怎麽回事。

門一響,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海棠,若桐醒了嗎?”

海棠立刻起身,站到一邊,恭敬地道,“回老爺話,大小姐剛醒。”

聽到這曾經無比熟悉的聲音,鳳若桐卻是震驚莫名,猛地擡頭,“父、父父父親?!”

怎麽會!父親明明已經在剛剛升任刑部尚書那一年,因為一件案子而中毒身亡,怎麽……

中年男子,鳳府男主人,刑部尚書鳳元良神情頗為不喜,皺眉道,“昏迷這一回,越發地結巴了。若桐,你是怎麽回事,好端端地跟若晴打什麽架,還賭氣跳池塘,不要命了?”

什麽?

鳳若桐心碰碰直跳,終于想起來哪裏有問題了:自己這次醒來,根本就不是被二妹和段子晉謀害之後,而是在三年前。

這時的自己十六歲,父親也還沒有死,自己跟四妹鳳若晴吵架,被她推入池塘,差點淹死!

原來,她被謀害之後,一朝醒來,竟重生到三年前,自己剛剛被薛氏養在名下,成為嫡女之時。怎麽自己還有這樣的幸運,是上天看她死的太冤,所以再給她一次機會嗎?

“我、我——”鳳若桐眼神怯弱,一時還無接受這樣荒唐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話都說不出來。

海棠在旁無奈地搖了搖頭,小姐這結巴看來是好不了了,越急越說不不清楚,可惜了小姐這傾國傾城一樣的相貌,唉!

鳳元良對這個女兒一向沒轍,搖頭嘆息一聲,“你這孩子,就是讓人不省心!跟自己妹妹也能賭氣到跳池塘,你什麽時候有如此氣性了,嗯?”重生之嫡女風華:

我并未自己跳池塘,是四妹将我推下去的。鳳若桐清楚地記得先前的事,白了臉色,“父親,是四妹她——”

“好了,你們姐妹哪來的仇恨,”鳳元良不知實情,随口道,“若桐,以後不準使性子,聽到沒有?”

這個女兒從小結巴,性子更是怯弱木讷,每次在他面前也都是唯唯喏喏,偏偏倔起來的時候,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父女兩個一向不對盤,這樣面對面地說話,也是少數,還不夠尴尬的呢。

鳳若桐豈能解釋的清楚,情知父親不會相信她,慢慢冷靜下來之後,她反倒不急于為自己申辯了,“是,父親,是女兒不好,女兒以後會注意。”

“懂事了就好,”鳳元良忽地一愣,“若桐,你、你怎麽——”若桐素來結巴,所以說話要麽磕磕絆絆,要麽最多一次說兩個字,可剛才她竟然完整地說了一句話,這還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父親怎麽了?”鳳若桐微一歪頭,一派女兒家的天真,“女兒說錯話了嗎?”

不對,不對!“沒什麽,你剛剛浸了冷水,又受了驚吓,先好好休息。”鳳元良說罷匆匆出門而去,似乎想要求證什麽。

☆、3、不再結巴是好事

鳳若桐平靜地目送他出門,起身活動了一下,坐到桌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依舊是臉如古玉般通透,雖略顯蒼白,但吹彈得破,眉如遠山長,雙眸如秋水瑩瑩,一點珠唇似桃花,這張絕美的臉,誰見了都會眼前一亮。不過因為長時間吃不好,穿不暖,她身子骨瘦弱的風一吹就倒,更是經常一病十幾天,難下床榻,再好的人,也經不起這樣的折磨。

即使如此,她的美還是讓人無法忽略,難怪段子晉那畜牲即使不喜她是個結巴,性子卑微,卻仍不放棄她,其實就是要利用她這張臉,來達到他自己的目的。

我曾經的子晉哥哥……

“海棠,你一直在看我,怎麽了?”察覺到身邊人的異常,鳳若桐回身,笑顏如花,看上去并沒有什麽異樣——除了突然之間不結巴了。

海棠喉嚨動了動,如實道,“大小姐好像變了一個人,奴婢在想,大小姐是不是這一跳池,醍醐灌頂,清醒過來了。”

要知道,現在可是寒冬臘月天,池水有多冰冷刺骨,人人清楚,大小姐沉入池塘底,好一會才被救上來,沒死是萬幸。

鳳若桐微微一怔,暗暗贊賞:不錯,海棠啊海棠,你還是那般快人快語,對我卻是一心,我豈會虧待你。“你這丫頭,就知道擠兌我!”對自己的轉變,卻并不解釋,日久自見人心。

從前的她那麽不讨人喜,鳳府的丫環都是些會看眉眼高低的,都不願在她在夢竹院侍候,故她這裏的丫環是來了又換,唯有這個海棠,一直留了下來。

海棠雖比她還小了一歲,卻是個冷靜沉穩的,對她這個主子從無不敬之處,但說話也一向不藏着掖着,有什麽說什麽,以前的她結巴成疾,不擅言辭,常被海棠說的臉紅脖子粗,分辯不得,這丫頭的性子,一直沒變。!

“奴婢……以後會注意,大小姐恕罪。”話到嘴邊,海棠又改了口,還是不問的好,大小姐或許是真的被池水這一刺激,轉了性子,那樣倒好,省得處處受人欺負,她這個做奴婢的即使看不過眼,也沒個法子。

門外,丫環的聲音傳來,“二小姐來看大小姐了。”

海棠向外張望了一眼,平靜地道,“是二小姐身邊的丫頭紫荊,慣會做戲的。”這話也不知道是說二小姐,還是說紫荊。

鳳若桐理了理衣襟,點頭道,“我知道。”上一世如果不是她被二妹溫柔賢淑的表面所蒙騙,最後又豈會毫無防備地被她騙入段子晉的府中,死于那一杯毒酒之上。

你知道?海棠皺眉,大小姐總是讓人欺負,不是最信任這個處處維護她的二妹嗎,怎麽……

說話間,濃豔的香味兒襲來,二小姐鳳若柳袅娜而入,舉手投足間風儀無限,果然如分花拂柳一般的身段兒,令人移不開視線。

“大姐,你沒事了嗎?”鳳若柳同樣美貌的臉上是心痛與焦急交織出來的關切,不過分,恰到好處,讓人挑不出一點不是來。

☆、4、披着美人皮的二妹

鳳若桐微笑着與她對視,雖說她與二妹是同母所出,可大概因為自己的結巴吧,已故的娘親在生前非常不待見她,看着她的眼神裏永遠都是厭惡與仇恨,她曾經很不明白,為何娘親要那麽恨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而二妹的命運就跟她截然相反,得到了娘親全部的溫柔和疼愛,并請了各門技藝高超的師傅,悉心教導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都希望她學到最好。

同樣是娘親的女兒,為什麽卻是完全相反的對待,換做是任何人,也無法接受的吧?

“大姐,你怎麽不說話,是吓壞了嗎?”鳳若柳柔聲細語,擡手摸她額頭,“還燒不燒了?”

鳳若桐微一後仰上身,躲開她的手,一派天真地笑道,“二妹,你演的真好,我差點就以為,你是真的關心我呢。”

二妹,你明明看不起我,妒忌我被薛氏養在了名下,成了嫡女,何必裝的如此親密,不覺得惡心嗎?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皆驚:這是一慣怯弱的大小姐會說出來的話嗎?

“什麽?”鳳若柳也沒想到她會如此說,愣了愣,随即溫柔一笑,“大姐,你是不是給四妹氣糊塗了,怎麽說這樣傷人心的話來?我一聽說你出了事,就急急過來看你,你說什麽演不演的,我當然是真的關心你呀,你這樣說,置咱們之間的姐妹情分于何地?”

說着話,她眼圈兒都有些發紅,微微低垂了眼睑,顯得對這個大姐很是尊敬,雖說受了委屈,也不敢頂撞大姐,只是自己受着,真讓人挑不出一點不是來。

一旁的紫荊和門外侍候着的丫環婆子見此情景,都鄙夷地看向鳳若桐:鳳府上下也就二小姐對大小姐維護三分,大小姐還如此不知好歹,活該受欺。重生之嫡女風華

鳳若桐似笑非笑地看着二妹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感嘆二妹的演技從什麽開始,就已經修練得爐火純青了?以前的自己怎麽就那麽傻,一點都看不出來,被她騙得團團轉?

“二妹,我是跟你開玩笑呢,你怎麽就當真了?”鳳若桐咯咯笑,像個孩子一樣,讓人不會防備。

鳳若柳暗暗氣的咬牙,可她必須維持在人前的完美形象,做出無奈的樣子來,“大姐,你是咱們鳳府的大小姐,都十六歲了,還開這種玩笑,你讓做妹妹的說你什麽好。”

這話明着是在打趣,實則是在嘲諷鳳若桐是個沒人稀罕的,都十六歲了還不曾有人上門提親,而前來給她這個二小姐說媒的,卻是每天都踏破門檻,這一比較,高下立判。

沒辦法,誰讓自己習的一身的技藝,又貌美無雙,名揚京城,雖是庶女卻也得到不少富家子弟的青睐呢?

不過,那些滿身銅臭的纨绔子弟,她可一個都沒看上眼,她的心氣有多高,連父親都不會想到,更不用說這個白癡大姐了。

“那二妹就什麽都別說了,我這做姐姐的,心裏都明白。”鳳若桐眼裏閃過一抹精光,分明是話裏有話,可惜沒人聽出來。

☆、5、丫環也敢欺負她

鳳若柳柔聲道,“我是聽說大姐跟四妹吵架,自個兒跳了池塘,着實吓了一跳,放心不下,所以過來看看大姐。大姐有未哪裏不舒服,要不要請個大夫來?”

看來,鳳若晴那心狠手辣的,到處去說是自己賭氣跳了池塘,以掩蓋她把自己推下去的罪行吧?鳳若桐歪着頭一笑,“二妹看我不是很好嗎,請什麽大夫,二妹這是巴不得我死吧?”

她怎可能忘記,被鳳若柳的掐住脖子,那種窒息的感覺,何其痛苦。

“什麽?”鳳若柳沒想到自己對大姐的關心,接二連三被諷刺,臉上有些挂不住,眉眼之間也露出愠色來,還得勉強忍耐,“大姐,你……”她忽地意識到什麽,臉色一變,“大姐,你、你不結巴了?”

大姐怎麽突然說話這麽流利了?而且神情态度上也與之前截然不同,跟她說話也是夾槍帶棒的,這是怎麽回事?

“是啊,不知道怎麽的,這一跳池塘,就不結巴了,”鳳若桐起身,優雅地轉個圈,絕美的臉上是孩童般無邪而又得意的笑意,“二妹,你高不高興?”

我——鳳若柳震驚莫名,一時反應不過來。

紫荊見自己主子受氣,知道這又是在主子面前邀功的好機會,就不屑地撇嘴道,“大小姐這話說的,太過分了,這府裏也就二小姐心心念念着大小姐,大小姐還口出惡言,太過分了!”

哼,別看大小姐被薛氏養在了名下,成了嫡女,可就憑大小姐這副德性,連二小姐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還敢挑二小姐的刺兒?

鳳若桐轉頭看她一眼,露出委屈的樣子來,“二妹,你家奴才竟然對我無禮,怎麽辦?”

紫荊嘲諷地看着她,一點都不怕,她一慣如此,二小姐從來沒說過什麽,大小姐是個沒用的窩囊廢,能把她怎麽樣。

鳳若柳從震驚中回神,心中大亂,想着得趕緊去問問四妹,那會兒到底發生了何事,也無心多留,“哦”了一聲,“這個麽,我回去會好好說說她的,大姐,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紫荊得意地瞥了鳳若桐一眼,跟了上去。

海棠氣道,“紫荊好大的脾氣,連大小姐都敢罵,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可惜,她只是個奴婢,紫荊又是二小姐的人,她什麽都做不了。

鳳若桐心下自有計較,起身道,“該去給母親請安了。”

大夫人薛氏雅萱,娘家是外郡有名的商戶,富甲一方,她自幼受到良好的教導,端莊得體,就是性情冷漠,不茍言笑,令人望而生畏,別說府上幾位夫人了,就連鳳元良對她,都有幾分怵頭。

身為鳳府的正室夫人,無可争議的女主人,她所居住的畫情院當然也是鳳府最大的所在,關鍵是一年四季都花開不敗,只要一靠近,就能聞到花香四溢,也正是因為她極愛花,府上丫環的名字,才都以花為名。

進了畫情院,鳳若桐規規矩矩地在門外站定,“母寧,女兒來了。”

薛氏此時剛剛午睡起身,丫環薔薇正給她梳發,聽到動靜,驚奇地道,“薛氏,是大小姐。”

大小姐什麽時候這麽懂規矩了,往常雖說是按着禮節過來請安,但都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說句話就走,今天倒是反常。

☆、6、若桐懂規矩了

薛氏回頭,臉容有些冷,“她起來了?”不是說自個兒跳了池塘,一直昏迷着嗎?她方才還去看過,人也沒醒,正想着再過去看看呢。(. )

“看來是沒事了,”薔薇定定神,也覺得大小姐命挺大的,“薛氏,奴婢去請大小姐進來。”

“去吧。”

不大會兒,鳳若桐即走了進來,跪倒行禮,“母親安好。”

薛氏低首看她,一身素色錦服,大方得體,秀發梳得很整齊,并未戴什麽貴重的金銀首飾,更顯樸素。一張臉薄施脂粉,水靈柔嫩,仍舊是無可争議的鳳府最美貌的小姐。

“若桐,你身子好了?”看着是有些不一樣了,還主動給自己跪下,以往這丫頭不都是對她橫眉立目的嗎?

“是,母親,”鳳若桐低聲回話,滿是歉疚,“讓母親擔心擔心了,母親恕罪。”

面對如此得體的她,薛氏反倒一時沒了話:其實,将她養在自己名下,把她的身份變做嫡女,也是自己的無奈之舉,自己若能生,又何必認養別人的孩子。

嫁給老爺這麽多年,她一直無所出,大夫看了千千萬,好藥吃了萬萬千,可肚子就是不争氣,她也漸至絕望。可在鳳府,幾位妾室都有女兒可以依靠,她若不認養個女兒,将來老了,怕是要受盡孤苦。

而之所以認了結巴懦弱的鳳若桐,不得不說,她也是有私心的,原本她是打算,從枝繁葉茂的娘家選一個男丁過來,可娘家人畢竟不是鳳府的血脈,恐怕不得鳳家人待見,随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鳳家倒是有好幾個女兒,可個個都是擅于鑽營的,尤其二小姐鳳若柳,更是八面玲珑,這樣的人難以調教,也不好掌控,只怕到頭來,只能是養了一頭白眼狼。

所以,衡量利弊之下,她才決定認養了鳳若桐,一來這個孩子從小懦弱,比較容易調教,二來若桐受了那麽多苦,必定是極渴盼有人對她好的,自己只要好生待她,應該能換得她的感恩。

于是,在跟鳳元良商量之後,此事就這樣定了下來,結果她才認了鳳若桐沒幾天,這孩子居然就跟自己妹妹賭氣跳了池塘,平時她倔是倔,可沒倔到這地步!

“沒事了就好,起來吧。此事我也問了四丫頭,說是你們姐妹鬧着玩的,你卻當了真,委實不該。”薛氏一向是個冷面的,即使有什麽想法,也不會表現出來,難免就給人不近人情的感覺。這會子說出這句軟話,已經很拿鳳若桐當自己人了。

鳳若桐暗暗冷笑,四妹當然會這麽說,否則豈不是要被問謀害嫡女的罪!不過這事兒的真相,她不必說出來,因為沒人會相信她。她輕輕起身,愧疚地道,“是,母親,女兒是一時糊塗,差點辜負了母親的一番心意,女兒以後一定不會如此莽撞了,母親放心。”

想一想前世的自己,真是可笑啊,居然信了二妹的挑唆,以為薛氏認養自己,是為了貪圖娘親留給自己的那串珍珠項鏈!

是,那串珠鏈确實是寶物,單說每一粒珍珠,無論大小、成色,都足以跟京城最大、最具珍品的“極品軒”所出的珍珠相媲美,更不用說這一串整整五十顆不相上下的極品珍珠組成的項鏈了,說是舉世無雙有點誇張,但恐怕整個天龍國,也很難找出第二串來。

所以那時的她雖然傻,卻也知道這珠鏈是無價之寶,就很蠢地相信了二妹的話,對薛氏認養自己非但不領情,反而處處跟薛氏做對,每每都把薛氏氣的要昏過去,想想真是不應該。

重活一世,她雖然明白了薛氏的為人,認養自己是出于私心,可也确實是給了她改變自己命運的契機,說到底,薛氏雖然有些城府,卻并不是狠毒之人,自己應該對她抱有感恩之心才對。

試想,薛氏的娘家富可敵國,當初薛氏嫁過來,不但嫁妝堆滿了院子,專門騰出三間房都放不下,更不用說薛家還把在京城日進鬥金的幾間鋪子都做了薛氏的陪嫁,她會貪圖自己這串珍珠項鏈嗎,但凡自己那時稍稍聰明一點,就不會上這種當了。

薛氏卻是不知她在想什麽,只是看到她這突然的轉變,總不免有些震驚,更有些不安,“若桐,你……不結巴了?”話還不太好問,難道要她問,“你怎麽不傻了,是不是就不會聽我的話了”?

鳳若桐微微一笑,眼神睿智,面上卻是乖巧,“是的,母親,女兒不結巴了,或許是跳進池塘之後,一下清醒了,也是母親教導的好,女兒原本是處處忍讓為先,不過有些人就是得寸進尺,女兒少不得也要讓他們知道知道,女兒如今是母親的女兒,若一味委曲求全,倒叫母親沒了臉。”

薛氏頗為意外,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看她神态冷靜,氣質沉穩,顯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就不再多說,“你知道分寸就好,何況你這話倒也沒錯,既然是鳳府的嫡女,總要有個嫡女的樣子,誰若再欺你,我也不能讓。”

母親果然是聰明人,看出我既然不明說,就有自己的理由,所以也不追問,難怪這麽多年雖然無所出,也不曾動搖她正室夫人的地位,畢竟是有些手段的。?#~?+

鳳若桐心中明白,對薛氏也越加敬重了,“是,母親,多謝母親維護女兒,女兒知道該怎麽做了。”

“你才落水,這天也寒,早些回去暖着吧,”薛氏臉上也露出幾許溫情來,“若是缺了什麽,只管跟我說,我自會與你備齊。”

“是,多謝母親,女兒告退。”恭敬地行了個禮,鳳若桐恭身退了出去,一言一行都合乎規矩,讓人挑不出一點不是來。

“天!”薔薇終于忍不住驚嘆,“這是大小姐嗎?奴婢是不是在做夢?”

薛氏冷冷看了她一眼,“薔薇,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應該知道,是嗎?”

薔薇打個冷顫,暗罵自己多嘴,趕緊跪下,“奴婢該死!奴婢知道!”薛氏如何會看不出大小姐跟從前不一樣了,都沒有多問,她一個奴婢,胡說什麽。

薛氏也不叫她起來,自然是要讓她多跪一會,記住個教訓。想想方才若桐的言行舉止,她倒是覺得,若桐有如此變化,對她來說是好事,最起碼以後不會再吃啞巴虧,不過到底是怎麽回事,還得再看看才行。

☆、7、這風流鬼打哪冒出來的?

鳳若桐一路走,一路想着心事,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空空如也的脖子,這才想起來,之前一直是她戴着的珍珠項鏈,已經讓二妹以“薛氏必定會趁機要了去,還是我替你保管”為由,要過去自己戴到了脖子上,可笑自己還相信了她的“一片真心”,毫不猶豫地把項鏈給了她。

想起上一世自己的慘死,她皺起了眉:雖然重生一世,但她到現在也還沒想明白,二妹和段子晉聯手害死她,到底是為了什麽。

原先她以為,是只要害死了她,二妹就可以當嫡女,但看二妹當時的神情,和未說完的話,似乎不止如此?

而且,段子晉明顯是沖着那串珍珠來的,只是因為它是無價之寶嗎?可他身為丞相之子,家中也相當富庶,只為了一串珍珠項鏈就跟二妹攪和到一起,還毒死自己,似乎又說不過去,這中間到底有什麽事,是她不知道的?

事情雖然撲朔迷離,不過她并不急,總能查個水落石出,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珍珠項鏈拿回來,那可是娘親留給她的唯一念想了。

想到此,她加快腳步,往二妹的夢瀾院過去。

“大小姐!”海棠忽然急急地叫了一聲,似乎還有些受驚。

鳳若桐邊回頭邊道,“什麽——”碰,她的側臉忽然撞上了什麽硬實之物,疼痛之餘,身體也失去平衡,向旁就倒。

“大小姐小心!”海棠吓白了臉,沖過去想要扶她。真是,大小姐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走路都不好好看着,她都出聲提醒了,大小姐怎麽還是撞上了了?

然有人比她動作更快,鳳若桐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腰身卻是一緊,已被勒住,再集中視線時,眼前就出現一張俊逸不凡、五官線條剛毅的臉,正頗有興致地看着她,她吃了一驚,脫口而出,“鐵王?”

上一世與之打過交道,她如何不知此人正是當今皇上十一弟,鐵王赫連傲,今年只有二十五歲,正當人生好年華,年紀雖輕,卻手握重兵,骁勇善戰,只用三年時間就平定了邊疆十幾年都沒能結束的戰事,是天龍國無人不知的沙場英雄。

而更為人津津樂道的,是他俊逸不凡的容貌和灑脫不羁的性子,所到之處必能引起無數少女瘋狂愛戀的目光,偏他又對誰都沒個正經表示,處處留情處處無情,傷盡女子芳心。別人暫且不說,就連號稱琴棋無雙、性情高傲的景穆王郡主北堂馨月,對他都是愛慕不已,足見他對女人的殺傷力有多大。

“你認得本王?”赫連傲眉一挑,臉上是邪魅的笑容,靠近她的臉,“你是何人?”這丫頭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大戶人家的小姐,按說平時也不怎麽出門,如何會認得他?

淡淡的荷花香萦繞鼻端,鳳若桐一驚,一個挺身,從他懷中脫出,有些驚魂未定,才要發怒,陡地想起自己在別人眼裏,還是那個結巴怯弱的大小姐,所以絕對不能鋒芒太露,引起這狂傲家夥的注意,就趕緊做出害怕的樣子,結巴道,“臣、臣臣女是、是是是——”

“臣女?”赫連傲皺眉,上下打量她一眼,“小結巴,難道你是鳳大人的長女鳳若桐?”

他這三年雖一直鎮守邊疆,京城裏的事卻無一不知,尤其哪家姑娘出色了,他絕對會在第一時間知道,去戲弄戲弄,是他生平樂事,因而他這風流成性,是無人不知。

刑部尚書鳳元良有個結巴長女的事,他也早已知道,不過這樣的女子向來引不起他的興趣,可今日這一見面,這女子雖然結巴,相貌倒是絕美,看着很養眼。

這聲“小結巴”入耳,鳳若桐雖然氣,但看到他對自己沒什麽興趣的神情,正合了她的意,忙不疊點頭,“臣、臣臣女就、就就是鳳若桐。王爺快、快快點走,別、別別別讓人看到。”

說罷轉身就走,她雖不入人的眼,可到底是閨女子,若是讓人看到她跟男人有所牽扯,她的清譽還要不要了。

話說回來,鐵王不是剛剛回京沒多久嗎,偷偷摸摸到鳳府來做什麽,難道是知道二妹名滿京城,所以采花來了?

赫連傲卻忽然對她生出幾分興趣來,小傻瓜還知道避嫌呢,說明她不是傳聞中那樣不通人情世故嘛。他幾步追上,将她攔下,“小結巴,你不想看到本王嗎,本王帶你去玩,好不好?”

鳳若桐暗裏氣的要吐血,鐵王把她當成三歲小孩了是不是,帶她去玩?是想玩她吧?“臣、臣臣女不、不不不去!走開!”

赫連傲身為王爺,幾曾被人如此拒于千裏之外,尤其還是個結巴的小女娃,頓感大失面子,傲勁兒一上來,他雙眉一擰,叱道,“大膽鳳若桐,在本王面前竟如此無狀,該當何罪!”

鳳若桐心中一驚,臉色亦有些發白。沒錯,按身份來說,她是臣下之女,對赫連傲的确不能是如此态度,可她也只是不想落人口實而已,“王爺恕罪!”

“本王偏不恕你的罪,怎樣?”赫連傲圍着她轉一圈,目中露出奇怪之色,似乎有些不對勁,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有趣,有趣。

鳳若桐登時氣結:就算你是王爺好了,可你私闖別府內宅,也非君子所為,怎麽還有理了?“惡人先告狀!”

“大膽!”赫連傲又是一聲冷喝,“鳳若桐,你敢罵本王是惡人?”

“……”鳳若桐登時連撞樹的心都有,自己怎麽說什麽都是錯的?

“看來,本王有必要好生問問鳳大人,是如何教導小輩的,你說是不是,鳳若桐?”赫連傲在她耳邊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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