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十回
花無缺的腿用木板和從單琉璃袍子上扯下來的布條固定好了。
“來,先喝點水。”單琉璃用找到的葉子卷起,從河裏盛了些水給花無缺。
花無缺接過來,将水一飲而盡,幹澀的喉嚨得以濕潤,讓他感覺好多了。
見他臉上髒兮兮的,污泥滿身,單琉璃又從自己的衣袍角,一塊算幹淨的布料,用力将它給撕扯下來。拿着這塊布,她重新走到河邊,将布浸在河裏浸濕,拿起擰幹,接着又返回,伸手拿着布小心翼翼地替花無缺擦着臉。
單琉璃替他擦臉擦得很認真,認真到讓花無缺有些發窘,小時候雖有宮中婢女伺候着,可自從懂事長大後,除了憐星之外,就不再有人像這般替他擦着臉。
臉不知不覺微微紅了紅,花無缺盯着認真到沒發現自己如此作為有失妥當的單琉璃,竟将她與腦海中一閃而過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明明她們就是兩個人,可在此時此刻,花無缺發現替他擦臉擦得那麽認真的單琉璃的身上有點兒憐星的影子。
将花無缺臉上的污漬一點點擦幹淨,單琉璃正要起身去河裏洗洗布,在替他擦第二回的時,發現花無缺竟一直盯着她出神了。
“花公子?”單琉璃輕輕喚了他一聲。
“璃姑娘,你剛才替花某擦臉的模樣真像我二師父。”花無缺說,臉上竟不知不覺中露出鮮少會有的光彩。
他真的很崇敬他的二師父啊,那麽想着,單琉璃挑眉,道:“到底哪裏像了?聽說移花宮的兩位宮主可是當世鮮少有的絕世美人啊,我這長相也能跟你二師父像?”說罷,她還特意摸了摸自己的臉。
花無缺笑道:“不是長相相似,而是璃姑娘你替我擦臉時的神情和動作很像。”
單琉璃臉上出現了古怪的神情。
“擦臉的神情和動作相似?那你看每個替別人擦臉的人都會像你二師父的,因為擦臉是件平常得不能在平常得事情了。”
花無缺看着她,道:“原來是這樣。”他從小就待在移花宮,對外面的世界不甚了解,因此才會覺得單琉璃一個簡單到不能在簡單的擦臉動作像憐星了。
單琉璃起身,道:“就是這樣。”接着,走到河邊,搓洗布,洗幹淨,再擰幹,重新走到花無缺的身邊,替他擦臉。
等她替他将臉擦幹淨,單琉璃和花無缺開始想他們該往哪裏走。
楓華谷這條夾道下面是哪裏,說實話,他們誰也不知道,而且掉下來的時候,他們是落在一條急湍的河流裏的。順着河流,他們被沖到了河邊,所以現在他們到底在哪裏,誰也不知道。
在花無缺昏迷的空檔,單琉璃的确去附近查探了一下,可周圍密林茂盛,她能看到的除了樹之外,就只有泥土、石塊和雜草,其他比如可以吃的活物和這個季節應該結出果子的樹木,她一樣都沒看見。
花無缺沉吟了片刻,道:“先撇開我們在哪裏,現在最先主要的問題就是解決我們的吃飯問題。”
他的話音剛落下,單琉璃的肚子就開始叫了。
摸着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地沖花無缺笑了笑,單琉璃道:“附近一只可以吃的活物都沒有,連野果子我都找不到,更別提這條河了,我剛看了一圈,都沒發現一條活魚,現在這裏除了樹皮之外,就只剩下雜草可以吃了。”
“離開這裏。”既然這裏什麽都沒有,他們繼續留在這裏只是有害無益。
單琉璃低頭盯着他的腳。
花無缺笑道:“璃姑娘不是給花某做了一根拐杖嗎?花某可以用它來暫時代步。”
單琉璃道:“你确定你不是在逞強?”腿骨剛接好,連休息也不多休息,就啓程趕路,這真能好好趕路?
花無缺回道:“璃姑娘毋須擔心花某,花某挺得住。”
單琉璃:“……”
這不是挺得住和挺不住的問題吧。
想了想,單琉璃覺得與其讓花無缺借用拐杖走路,浪費大把時間,不如讓她背着走,還能多節約點時間呢!
單琉璃轉身,背對着花無缺,蹲下道:“請吧,花公子。”
花無缺一怔,一時間沒反應單琉璃的作為。
見身後遲遲沒有動靜,單琉璃催促道:“別糾結了,快上來,我背着你走還快些呢,你拄着拐杖一拐一拐的,多浪費時間,快,別多想了。”
單琉璃的催促讓花無缺回神,他想反駁什麽,可單琉璃的卻讓他無法反駁,因為對方說得很有道理。
他拄着拐杖走路,肯定會拖延他們的趕路時間,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單琉璃背着走,速度肯定比他一拐一拐的快。
不在多猶豫,花無缺緩緩的,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彎下趴在了單琉璃的身上。
男性的體重本就偏重,別看花無缺身上沒什麽肉,其實他真的有些分量。
緩慢起身,背着花無缺,單琉璃拿起拐杖,握着充當借力之物。
這次,單琉璃背着花無缺沒有走剛才她探過的路,而是換了方向走,反正不是朝南就是朝北走,至于東和西,抱歉,她有些左右不分,所以東西就被她給忽視了。
走在林蔭茂盛的樹林裏,聽着續續斷斷的鳥兒啼叫聲,單琉璃和花無缺兩人都密切關注着此刻的環境。
這裏靜得有些過分,到底是哪裏呢?
對這個世界比較熟悉的單琉璃想了個半天,愣是沒想出這個地方是哪裏?
等他們好不容易穿過樹林,肚子快餓扁的時候,他們發現他們正站在四海鎮的鎮門口。
四海鎮?這也是無比熟悉的城鎮,但可以确定這裏絕對不是單琉璃他們之前所待的那個世界。
啊啊,看樣子是回來了。
背着花無缺走進四海鎮的時候,她開口道:“花公子,看樣子,我們回來了。”
花無缺點頭道:“是的,我們回來了。”
單琉璃和花無缺太髒,全身髒兮兮不說,還是單琉璃背着花無缺,那樣的奇景,自是引得四海鎮內的人側目。
不想被人指指點點,單琉璃背着花無缺朝四海鎮唯一的客棧走了去。
一進入客棧,未等小二開口,她就先從身上摸出了兩錠銀子。
“兩間上房,準備熱水和吃的,順便給我們買兩套幹淨的衣服,還有……去附近給我請個大夫來。”不多廢話,直接将想要的說了出來。
接過銀子,小二臉上的笑容簡直比菊花開的還燦爛,他叫道:“好叻,兩位客官請!!”
有銀子就是大爺,這句話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真理。
******
四海鎮只有一家客棧,客棧雖不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客棧右邊上連着一家酒鋪。
柳大夫是四海鎮上算得上名氣的大夫,他被客棧小二請出來時,正準備與妻兒用晚膳。拎着出診用的木箱,柳大夫跟着客棧小二去了客棧,客棧一共三層,第三層是最好的房間,而花無缺和單琉璃住的就是第三層最好的房間。
推門進去,柳大夫一眼就被白衣少年身上淡然且華貴的氣質給驚呆了,他在四海鎮過了幾十年,哪見過如白衣少年這般風姿卓越的人物,饒是鎮上有名的美男子,薛家的大兒子,也比不上白衣少年的一根頭發。
少年沉靜溫爾,他坐着,一條右腿擱放在一張四角凳上,看他腿上的木板和木條,柳大夫一眼就看出他的右腿骨骨折了。
連忙回神,不在胡思亂想,柳大夫連忙上前給白衣少年檢查傷口。
一番功夫下來,他摸了摸颔下的山羊胡子,和藹地看着白衣少年,道:“這位公子毋須多憂慮,老夫給你開張方子,你連續使用,好好休息一個月,便能痊愈。”
白衣少年道:“多謝大夫。”
柳大夫笑了笑,提筆刷刷寫了一張紙,将紙交給客棧小二,道:“按着這方子去藥鋪取藥便可,一日一次即可。”
白衣少年點頭微笑,不再作答。
柳大夫摸了摸胡子,道:“那老夫先告辭了,這位公子好生休息。”
白衣少年,道:“有勞了。”
客棧小二見客人的腿傷也看了,便将柳大夫送出了房間,在離開之前,白衣少年又給了他一錠碎銀,算是他替他跑腿的小費。
手裏攥着棱角分明的碎銀,客棧小二甭提多開心了,他真的很久沒遇上那麽慷慨的主了。
有錢,什麽事都好辦,客棧小二做事也比以往麻利。
他将柳大夫送出門後,還貼心地替白衣少年關上了房門。
他們剛走沒一會兒,就住在白衣少年隔壁的單琉璃過來了。
洗了個澡,搓掉一層皮般的把自己徹底洗了個幹淨的單琉璃換了件嫩黃色的衣衫,半濕的頭發披在肩頭,她走進來,見花無缺澡也洗了,腿也看了,不免驚奇道:“你速度可真快啊,花公子,我不就洗個澡的功夫,你都差不多把事情都弄好了,那你飯吃了沒?”
花無缺看着一臉驚奇的單琉璃,笑道:“沒有,想等璃姑娘一起。”
單琉璃挑眉道:“我現在讓小二送吃的上來,這次我們可得好好吃一頓,慶祝我們再一次的劫後餘生,至于其他事情,先抛腦後,任何事情都沒吃飯大,如何?”
花無缺點頭,笑道:“自然。”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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