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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二節 課徐渭就收到老貓的短信：晚上白日夢酒吧演出。

徐渭立刻就開始裝病，第三節 課結束，就攔住了班主任，“晚自習我不能來上課，肚子疼，要請假。”

高三最後半年，他們這些藝術生就是混日子，班主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你也來大姨媽了？”

徐渭：“……”

“反正就剩三個月，你現在荒廢這段日子，将來必然會後悔。”

在學校才會後悔，他是追求夢想，談何後悔？

“準不準？”

“趕快滾吧。”

徐渭生的高挑，一米八的個子穿着白襯衣青春洋溢。英俊的不同凡響，他擡起了一根手指一劃額頭，朝班主任比了個謝，猴子似的拎着大吉他飛奔出教室。

他跨上自行車，單手握着手把瞪着自行車風馳電擎，打電話給老貓，“我出來了。”

老貓是兩分鐘後和徐渭彙合，他也騎着自行車，反戴貝雷帽笑嘻嘻的跟上徐渭，“你知道陳開用什麽理由跟老師請假麽？”

“什麽？”

“他說頭發開叉要回家護理，這個傻逼就被班主任拎到辦公室了。”

早春微風帶寒，撲在臉上冷冽又刺激，徐渭劍眉上揚壓抑不住嘴角。

“那還能出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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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能出來，他混完高中就要去澳洲讀書，學校都找好了。老師也沒必要跟他硬來，關三個月。”

高三最後三個月。

年輕的少年，白色襯衣在風裏翻飛。

白日夢酒吧是D城最具代表性的夜場，這裏有唱片公司的人蹲守，經常聽到那些某某樂隊在這裏演出被高價簽走的消息。他們能在白日夢演出是老貓找的關系，老貓的舅舅和白日夢的經理是鐵磁，就有了這個演出的機會。

“如果我們能簽，我們就牛逼了。”老貓的頭發偏長，迎風吹成了大背頭，跟網紅博美似的，“少年成名，前途無量。”

“少年，你再往機動車道騎被警察叔叔抓住要罰款。”徐渭身子一偏轉彎吹了聲口哨，響在風裏，透徹幹淨。

他們到白日夢的時候是六點，其他人還沒到，徐渭買了兩瓶脈動扔給老貓一瓶說道，“周峰呢？”

“周峰給女朋友送飯去了，說是六點半到。”

老貓本名叫矛時俊，是他們中年紀最大的，今年十九歲。徐渭和他是在學校論壇上認識，他是鼓手。

半年前他們臨時拼湊了個樂隊，名字非常中二，徐渭都不想提。

荔枝味的脈動喝起來有股臭蟲的味道，徐渭拿起來看了看标簽，又喝了一口。夕陽西斜，落在少年的臉龐上，他長腿支着自行車，背上是吉他盒。

“畢業後陳開要去國外，我們就剩三個人了。”

“少個陳開不算事兒，你能兼替吉他手。”

六點半，周峰生死時速奔來，氣喘籲籲，“操操操！陳開那個大SB！”

“人呢？”老貓把喝剩的半瓶脈動扔給周峰，周峰也不嫌，仰頭一口氣灌完，情緒激烈，“那蠢比非要開車，被交警查了，人和車都被帶走，無證駕駛。”

徐渭：“……”

“不管他了，頭發開叉開到腦子裏了。”老貓讓裏面走，“趕快進去和經理見個面，混眼熟，最好能安排前半夜演出。”

他們曠課的事家裏人并不知道，太晚回去沒法交差。

徐渭對缺人有心理準備，也沒有多意外，跟在老貓後面大步上了臺階。

“幹什麽的？未成年不能入內。”他們被門口安保攔住，老貓立刻拿出電話說道，“我跟沈經理約好的，今晚演出的樂隊。”

“哪個沈經理？”

“沈海軍。”

“你等着。”保安毫不客氣。

白日夢裝修豪華，門口就金光閃閃。

徐渭看着裏面，往後退了半步。

“幹什麽的？”

身後忽然響起個低沉悅耳的男人嗓音，徐渭回頭就被震住了。那是個非常漂亮的男人，一個男人能用漂亮形容，很誇張。

但對于這個人，卻十分貼切。

“周總。”

他穿暗藍色襯衣，皮膚偏白，一米八五左右。擡手間，寶藍色的襯衣袖扣閃爍着光，那是高高在上的俊美。他淡漠的眼掃過來，看了徐渭一眼才朝保安颔首。

“這是今晚要演出的樂隊，不懂規矩。”

他很輕的嗯了一聲，“讓他們去後門。”

“我這就帶他們過去。”

高高在上的矜貴，所有人對他彎腰。

徐渭皺了下眉頭，單手插兜。

“你們從這邊走吧，我帶你們過去。”保安有些不耐煩，“演出的樂隊沒有從正門走的，介紹你們來的人沒跟你們說麽？”

茅時俊連連道歉，“抱歉，我們并不知道，這次記住以後一定不會再破規矩。”

“恐怕沒以後了。”保安毫不客氣。

徐渭說不出的不舒服，但也沒有說話。

老貓很不容易，他一直在跑前跑後的忙。在後門見到老貓口中所謂的經理，不過是後勤部門的一個小經理，拉住老貓一頓訓。

“怎麽走正門了？還被老板碰上。”沈海軍很擔心自己被牽連，壓着怒氣，臉色很難看，“大少爺們啊，你們出來能不能守守規矩？這讓我也很難辦。”

“對不起。”茅時俊低聲下氣的道歉，“我不知道。”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跟我進來吧，今天能演就演，演不了我也沒有辦法。”沈海軍喝多了吹牛逼，吹出來這麽個事兒。又不好現在就讓人走，只能硬着頭皮往裏面帶，唱一首歌幾分鐘時間。求策劃那邊，應該是塞的進去。

後臺其他人還沒到，沈海軍讓他們在化妝間外面等，進去找策劃。

茅時俊笑着拍了拍徐渭和周峰的肩膀，“我舅舅說沈海軍權利很大，演出沒問題。”

徐渭拿下吉他靠在牆上，這裏面門門道道徐渭看的一清二楚，但也不好說白。茅時俊也不容易，都是為了夢想，剛要說話，周峰嘴快，“這看着一點都不像有實權的，吹牛逼的——”

徐渭一巴掌拍在周峰的肩膀上，把周峰後半截話給拍回去，順勢攬住周峰的脖子，“在外面少胡說。”轉頭面向茅時俊，“周峰滿嘴跑火車，你別放心上。我倒覺得沈經理還不錯，我們剛開始，沒人把我們當回事就對了，哪個成功的人開始就一帆風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