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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立刻打開微博沒看到自己的名字, 狂跳的心髒又壓回去, 打字問道,“沒有看到, 我最近沒幹壞事。”

“你去看第一條, 尋找見義勇為的少年。”

徐渭一時間沒把自己和見義勇為四個字扯上關系, 什麽鬼?電梯在一樓停下,他邊走邊打開微博看到第一條果然是尋找見義勇為的少年, 點進去看到一個視頻。

首頁封面是一個超市門面, 徐渭立刻裏明白,跟周斯易進山路上那個小縣城, 他還被劃了一刀。徐渭沒有用流量看視頻的習慣, 就沒有打開, 他回複周峰,“都是小事。”

徐渭拉開車門把衣服和保溫桶放進去,才繞到駕駛座上車。

他到白日夢是五點半,徐渭停好車坐電梯直接上了八樓, 沒到上班時間, 八樓的走廊燈暗着, 徐渭踩着厚重的地毯走到辦公室前推門。周斯易沒有鎖門,徐渭進去把保溫桶放到辦公桌上轉身出去。

不然晚一會兒人都來了,他沒法把保溫桶給周斯易,太惹人遐想了。

徐渭又順着步梯去三樓,出電梯口就和一個人撞上。徐渭擡頭,看到劉經理在安全出口抽煙。兩人視線對上, 劉經理站起來,“你幹什麽?”

“去樓上拿點東西。”

“怎麽來這麽早?”

“我們這邊晚上表演有鋼琴麽?”

“有。”

“我想試試。”

劉經理盯着徐渭,徐渭穿着T恤和短褲,身上少年感十足。“現在麽?”

“嗯。”徐渭說,“可以麽?”

“二樓有一架鋼琴,你想用就過去吧。”這個店都是周斯易的,周斯易的人想用鋼琴他們還不得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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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謝謝。”徐渭鞠躬,轉身大步走下樓梯。

二樓有一個靠窗的小廣場,中心擺着一架鋼琴。徐渭走過去打開鋼琴試音,這架鋼琴比家裏的那臺要好,聲音更純粹。

徐渭把譜子放上去,他總覺得這個譜子哪裏有點問題,但是又找不到那個點。彈到第二遍,徐渭從口袋裏摸出筆,拿起譜子改動了一個小細節。

再彈一遍。

忽然肩膀上多了一只手,鋼琴音戛然而止,徐渭倏然轉頭看到周斯易。周斯易的手落下去,放到琴弦上敲下一個音,“這裏,有一點問題。”

周斯易什麽時候來的?不是說七點才到麽?

徐渭心髒狂跳,周斯易站在他身後,修長的手指敲擊着琴弦。瞬間那段就順暢了,周斯易把徐渭圈在懷裏,“怎麽樣?”

徐渭喉結滾動,“很好,我要改麽?”

“今天誰讓你傷心了?”周斯易單手敲動琴弦,輕快音樂從他的之間流淌,落入空氣中。周斯易的嗓音低沉有磁性,溫熱氣息落在徐渭的耳朵上,“這麽悲傷?”

徐渭這個譜子寫的非常決絕,到尾音,甚至是絕望。

“嗯?”

“沒有。”

周斯易竟然會彈琴,徐渭看着他的手指,周斯易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太漂亮了。徐渭回頭額頭擦過周斯易的下巴,周斯易忽然切換了譜子。

菊次郎的夏天。

徐渭看着那雙跳躍的手,喉結滾動,他把手指落到黑白的琴鍵上。聲音融合,這首曲子徐渭太熟悉了。完美的合奏,融合的非常好。一直到結束,周斯易低頭在徐渭額頭上親了下,“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

徐渭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公衆場合,立刻推開周斯易,回頭張望,被看到就不好了。

“二樓今天不營業。”周斯易松開徐渭繞到另一邊靠在鋼琴上,美眸微眯,笑着看徐渭,“老板包場了。”

徐渭被他看的臉上發熱,戳着琴鍵,音樂零碎雜亂無章。

“有錢人的任性。”

周斯易也不搭話,就靜靜看着他。

徐渭抿了抿嘴唇,擡頭看周斯易。昏暗的燈光,窗外暮色已沉,籠罩着大地。二樓整個走廊只開了兩盞燈,昏暗的有些暧昧,“你真不怕那些流言蜚語。”

“我為什麽要怕?”周斯易說,“我喜歡誰,我跟誰在一起,都是我的自由。我們每個人,都擁有這份自由。”

徐渭心裏哽了一下,收回視線拿起譜子改了中間的銜接部分。

徐渭把手放在鋼琴上,他穿着最普通的T恤和短褲。坐在鋼琴前,卻美好的王子似的,周斯易靜靜看着他。

徐渭沒有看任何人,他彈完整首停頓了很長時間才睜開眼看周斯易,“還有問題麽?”

周斯易是懂音樂,徐渭跟周斯易剛認識的時候,周斯易評價他的音樂離專業還有一段距離,徐渭當時還吐槽周斯易懂個屁。現在想來,是徐渭懂個屁。

“起來。”周斯易繞過去。

徐渭站起來,周斯易坐下,他解開兩粒襯衣扣子。挽起了袖口,整個人浪蕩不羁,看了眼譜子周斯易的手就落到了鋼琴上。

激昂的音樂飄蕩在空中,周斯易改了幾個音,瞬間就不一樣了。明朗開闊,至死的瘋狂,大刀闊斧。音樂聲如潮如嘯,徐渭抿了抿嘴唇。周斯易垂下眼,濃密睫毛在臉上打出陰影,他美的如夢如幻。

音樂陡轉,婉轉纏綿。少了份絕望,多了份情義。

最後一個聲音結束,周斯易擡眸看徐渭,忽的笑了起來。“你這個譜子寫的不錯。”

徐渭頓時羞愧。

“你都改了一大半,不錯個什麽。”徐渭快步過去拿走詞譜,裝進口袋,“我得去唱歌了。”

黃金段位遇到王者,還玩什麽啊。

“鴿子湯呢?”

“你的辦公室。”徐渭逃似的跑出了三樓,周斯易摸着下巴笑了半晌才轉身上樓。辦公桌上放着用衣服包裹的保溫桶,保溫桶非常樸實,上面還印着阖家歡樂。

周斯易打開香氣撲面而來,這小子還知道惦記着自己,不白疼他。

————

徐渭完整的寫出一首歌,心潮澎湃,進休息室就撞上老貓,老貓一把揪住他,“幹什麽去了?這麽晚才過來?”

“練歌。”徐渭說。“寫新歌了。”

“這麽牛逼?”老貓說,“你寫歌速度真快,譜子給我看看。”

“我得改幾個細節,改完再給你看。”

“晚上你唱什麽?”

“不知道,還沒看到表演單。”

徐渭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改譜子,手機響了一聲,徐渭連忙拿起來看到周斯易的信息,“湯很好。”

徐渭嘴角上忍不住上揚,随即反應過來這是公衆場合就把嘴角強行壓下去,手機裝回口袋。

“晚上唱你剛寫的那首。”周斯易的第二條短信。

徐渭看着呆了半晌,立刻回複,“可以麽?”

“可以。”周斯易是肯定語句,“你會是我的驕傲。”

徐渭一瞬間心髒跳的飛快,周斯易的肯定讓徐渭躍躍欲試。

他的表演時間被安排在十點,新歌。嶄新的一首歌,一天時間,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徐渭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寫一首歌需要花費很長時間,他會多次調試。經過很長時間的打磨,最終才能呈現到觀衆面前。

這是第一次,無準備演出。

誰給他的勇氣?周斯易。

徐渭換了套襯衣長褲,他上臺的時候就看到舞臺中央的鋼琴,徐渭走過去坐下。在嘈雜的酒吧彈鋼琴,一樓這個環境,幾乎沒有,鋼琴不适合這裏。

徐渭垂下視線,他不聽那些聲音,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第一個音符從指間飄出,徐渭的心靜了下來。他寫了歌,這是第一次唱,剛剛他只和周斯易談了譜,沒有談詞。

唱到高潮處,徐渭睜開眼看着遙遠處的觀衆席,其實從他的位置。那只是一片黑暗,他覺得周斯易就在那裏。

你懂我,只有你懂。

漸漸的就靜了下來,整個酒吧飄蕩着徐渭的聲音。

徐渭唱高音會有些嘶啞,他偏煙嗓。漸漸沉落,纏綿低吟。

在這樣的酒吧,幹淨的少年坐在鋼琴前彈奏。那是一種非常複雜的美感,昏暗雜亂低靡的地方,他幹淨的猶如初升朝陽。

琴音落下,徐渭起身鞠躬。掌聲如雷,他沒有停止,轉身走下舞臺。

“很棒!”徐渭下臺就被周峰抱了滿懷,他笑了一聲,拍了拍周峰的肩膀。轉頭又看到老貓,老貓咳嗽一聲,伸手和徐渭碰拳頭,“你會紅的。”

徐渭走到後臺換回自己的短褲T恤,電話響了起來,徐渭看到來電是周斯易就沒有回應。徑直走向電梯出口,他今天只安排了一首歌,現在已經結束。

鈴聲斷掉,母親又發短信過來,“晚上早點回來。”

徐渭進電梯,他看着手機不知道該怎麽回複,他不想回去。

電梯停下,徐渭擡腿走出去就看到靠在車邊抽煙的周斯易。燈光下,周斯易五官更加沉邃,深刻俊美。

徐渭左右看看沒人,走了過去。

周斯易把煙掐滅,煙頭捏在手裏,直起身,黑眸凝視着徐渭。徐渭被看的很不自在,說道,“你怎麽又開車過來了?你這邊已經放了兩輛車。”

徐渭早上走的時候開走一輛,晚上周斯易來接他,再開一輛,這集郵呢?

“過來。”

徐渭蹙眉,玩什麽?

周斯易開的跑車,按下遙控,車蓋落下露出半車廂嬌豔欲滴的香槟玫瑰。花香彌漫整個停車場,香的徐渭想打噴嚏。

“喜歡麽?”周斯易的嗓音沉啞深情,好聽的可以去做主播了。

徐渭呆呆看着周斯易,覺得周斯易真是個——有錢沒地方花的大SB!這麽多花得多少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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