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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錯了。”徐渭緊緊抱着周斯易, 他說, “對不起。”

“我們都沒有錯。”周斯易捧住徐渭的臉，凝視徐渭, “錯的是他們。”

徐渭趕在十二點前又回到蔡老師家, 徐渭洗了一把臉上床關燈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他會傾盡一切幫周斯易。

他……愛周斯易。

徐渭要參加比賽，還得留在蔡玉家, 蔡玉繼續教他鋼琴。徐渭學習能力确實很強, 在短暫的時間就有了顯著的成績。資格賽，蔡玉陪徐渭過去考試。

徐渭一開始沒有多緊張, 但随着時間的推移, 他有些焦慮。他的心态并不算太好, 初賽時間非常短。蔡玉拍了拍徐渭的肩膀，說道，“記住你的說的話。”

徐渭回頭看蔡玉，點頭, 擡起了下巴。

徐渭平時有些過于沉默, 壓下了一部分銳利, 可坐到鋼琴前。他忽然又變成了那個在琴房用全部情緒彈琴的少年，蔡玉放下了手，靜靜看着舞臺上的徐渭。

琴音落入大堂，忽然現場就安靜下來。

現場的評委目光開始凝重，蔡玉又坐了回去。徐渭對鋼琴的領悟比蔡玉想象的更深，徐渭的細節做的非常好。繁複的指法, 快速的音調，他越來越自信。蔡玉能聽出他琴音裏飽滿的情緒，初賽，選擇的曲目有限。這一段，無數的人彈過。評委只需要根據每個人的技巧來打分，能調動現場情緒的人很少。

徐渭今天穿着白色襯衣，紮着領結，黑色小西裝。英俊的格外與衆不同，徐渭落下最後一個琴音，起身鞠躬轉身走下了舞臺。

評委停頓片刻才開始鼓掌，徐渭找到蔡玉的位置，沖她揚起嘴角露出個笑。徐渭笑起來是好看的，世界都為之明朗，少年的眼睛純淨無暇。

比分出來，徐渭的成績目前是排名第一。徐渭抿了下嘴唇，站在一邊。

毫無懸念，徐渭的第一保持到他拿到了邀請函。徐渭出了賽場跟蔡玉碰面，接觸的久了，徐渭就不那麽怕蔡玉。蔡玉只是在專業上嚴肅，實際上她是非常好的老師。

“老師。”

“今天表現的不錯。”蔡玉說，“晚上想吃什麽？慶祝你進了預選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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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徐渭更想和周斯易一塊吃飯，他接過蔡玉遞過來的手機開機就看到周斯易發過來的短信，“路還長着呢，現在慶祝太早了。”

“叫上斯易。”

徐渭倏然擡頭，“老師？”

“不想見他？那算了。”蔡玉說。

徐渭一把抓住蔡玉的手，喉結滾動，眼睛看着蔡玉，低聲說，“可以麽？”

“為什麽不可以？我叫我的孩子來家裏吃飯，還需要征詢別人的意見？”蔡玉踩着高跟鞋，走到黑色奔馳前，司機開門她坐進去。徐渭從另一邊上車，壓抑不住嘴角的笑，“那我跟他打電話？”

不知道具體原因，但從陳明全的表現來看。陳明全并不喜歡周斯易，現在見面合适麽？徐渭也不知道。

徐渭撥下周斯易的電話，很快那邊就接通，徐渭說，“我進了預選賽。”

“你還會進總決賽。”周斯易低沉嗓音落過來，說道，“你比你想象的更優秀。”

徐渭立刻去看旁邊的蔡玉，臉上有些熱，“晚上……你過來蔡老師家。”

電話那頭默了半晌，“蔡阿姨的意思？”

“嗯。”

“你把電話給她。”

徐渭連忙拿下電話轉頭面向蔡玉，“老師，他想跟您說話。”

蔡玉接過電話，周斯易不知道說了什麽，蔡玉說，“這件事我做得了主。”

就直接挂斷了電話。

徐渭：“……”

脾氣很暴躁。

車進了別墅區，蔡玉吩咐廚房準備晚餐。徐渭拿出手機給周斯易發信息，說道，“你幾點過來？”

房門打來，徐渭擡頭看到陳小唯進門，起身快步過去接了陳小唯的巨大背包。

陳小唯露齒一笑，“聽說你進了預選賽？厲害了？”

徐渭拿着背包，“只是預選賽，放樓上麽？”

“嗯我的房間。”

徐渭拎着背包上樓放進陳小唯的房間，轉身下樓，陳小唯把自己扔到沙發上，正抱着盤子沒正形的吃水果。蔡玉難的溫和，在旁邊給陳小唯擦汗，“怎麽不叫司機過去接你？自己跑回來。”

“又不是不能自己回來。”

“徐渭。”蔡玉回頭看到徐渭，說道，“過來吃水果。”

徐渭才走過去，蔡玉和陳小唯聊學校的事，徐渭在等周斯易回信息，結果周斯易一直沒回。他就坐在旁邊聽陳小唯說話，聽的他很想回家。

周斯易到的時候陳明全還沒回家，徐渭看到周斯易的車立刻起身，蔡玉和陳小唯兩人同時轉身看徐渭，“幹什麽？”

徐渭指了指外面，說道，“周斯易……過來了。”

蔡玉和陳小唯都莫名其妙，徐渭臉上滾燙，誰的心上人誰操心。

“我出去看看。”

門口有一截臺階，周斯易推着輪椅能上來？

徐渭壓着情緒沒敢直接跑，就走出門看到周斯易推着輪椅下車，手裏拎着很多東西。徐渭兩大步跨下臺階，走到周斯易面前喘出一口氣。

周斯易擡頭看到徐渭，路燈下，徐渭一雙眼漆黑明亮。周斯易嘴角上揚，漾出了迷人的笑，“怎麽知道我來了？”

徐渭接過周斯易手裏的幾個大盒子，“我先把東西送進去，然後再來推你。”

周斯易揮手讓司機離開，徐渭長腿長手，抱着盒子三步并兩步走的飛快進門把東西放下，蔡玉才走到門口。

“我去推他上來。”

徐渭平時表現的乖巧，但總覺得少點什麽。到這一刻蔡玉才明白他缺什麽，一份鮮活，只有在周斯易面前才有的情緒。

徐渭推周斯易進門，陳小唯嘴裏叼着水果，喉嚨滾動咽下去，指着徐渭，“我沒看到他的手機動，他是警犬麽？怎麽知道斯易哥來了？”

“心有靈犀。”周斯易笑的斯文又溫和。

陳小唯抹了一把胳膊，“我的雞皮疙瘩。”

四人進門，陳小唯盯着周斯易的腿，“真的斷了？”啧了一聲，“大長腿歐巴變成了輪椅美男。”

周斯易的視線在徐渭身上，徐渭穿着白襯衣，可太好看了。

“跟你說話呢。”

周斯易才把注意力落到陳小唯身上，嘆氣，“殘了。”

“那周末的騎馬你肯定去不了？”

“你可以跟徐渭去。”周斯易說。

陳小唯本來想說徐渭有什麽意思，那麽木。回頭看到兩個人目光對上，一路火花，噼裏啪啦從門口迸濺到客廳。

陳小唯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第一次體會到那種情侶之間密不透風的氣場，這倆貨眼裏只有彼此，其他人都是空氣。

“徐渭會騎馬麽？”

“騎過。”徐渭說，“不大好。”

“你下棋之前也跟我說不大好。”陳小唯忍不住吐槽。

徐渭笑着沒說話，嘴角上揚，壓不下去。他忍不住很想摸周斯易，借着推輪椅的動作摸到周斯易的肩膀。

“你先坐，我去倒水。”

“徐渭已經失心瘋了，聽不見別人說話。”陳小唯坐到沙發，說道。

周斯易不爽別人說徐渭壞話，看了陳小唯一眼，“你什麽時候談戀愛？還沒找到對象？你最近是不是曬黑了？”

致命三連，陳小唯張了張嘴，一時間說不出話。

“跟人跑西藏，能不黑麽？”蔡玉也跟着吐槽陳小唯，“本來就不好看，再黑成這樣，去山西找煤談戀愛？”

陳小唯：“……”

徐渭出來把水放到周斯易面前，就順勢在周斯易旁邊坐下。

蔡玉一開始就知道徐渭和周斯易是一對，只是最初對徐渭是婆婆的心态，現在跟徐渭處久了，又轉換成親媽的心态。

看徐渭跟周斯易親密，又覺得周斯易礙眼。

“叔叔還沒回來？”

“他七點半能到家。”蔡玉說，“你的腿還是不能站起來？”

“前段時間長歪了，又重新處理。”周斯易說，“長的比較慢。”

“怎麽不好好養着？到處跑才會長歪。”

“忙。”周斯易喝了一口水，水裏加了蜂蜜，甜絲絲的。“我現在的處境不好，一旦落了下風，我就徹底完了。”

周斯易的腿準确來說是他大媽打斷的，也就是周琛的媽媽。

“劉家撐不了多久。”

“那還撐着呢，周琛一旦從醫院出來，緩過來，哪裏還有我的容身之地啊。”周斯易苦笑着搖頭，漂亮的眼暗淡下去。

徐渭心疼的想去握周斯易的手，腿被踢了下，徐渭立刻回神。

周斯易踢他。

周斯易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徐渭垂下頭借着喝水看到周斯易的手指敲了下輪椅。周斯易故意裝可憐吧？好演技，徐渭都信了。

“那群王八蛋！”蔡玉罵了一聲，“我就不信治不了他們。”

窗外車燈一閃，陳小唯立刻站起來，“我爸回來了。”

徐渭頓時頭皮繃緊，轉頭看周斯易，遲疑了幾秒站起來，說道，“我去接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