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修羅

顧左捉起陳白被綁住的手, 放在唇邊一吻:“陳白,你和傳聞中的很不一樣。”

陳白身體被顧左逼到牆角,整張身體都靠在冰冷的牆上,反問:“怎麽不一樣?我沒長九條尾巴?還是我沒吸了你的精氣?”

“不。”顧左搖頭,他望着陳白, 眼神稱得上深情, “你讓我不忍心欺負。”

顧左伸出兩指,撫摸陳白的臉頰, 陳白沒有躲, 任冰冷的手指在臉上留下痕跡。

他閉了眼。

“要做就做, 記得戴.套。”陳白閉着眼說。

顧左的手指從陳白臉上劃下, 再次送到陳白的唇邊, 陳白的嘴唇蒼白, 他用兩指碾壓,似要讓陳白的唇多些血色。

“我不喜歡戴.套。”

陳白睜了眼,一雙眼睛黑白分明:“你不怕得病?——就算你不怕, 我也怕。戴.套,我褲兜裏有。”

顧左輕笑一聲,還真伸手進陳白的口袋,掏出了兩個安全套。

他拿在眼前, 把玩似的看了兩眼,然後當着陳白的面随手一扔。

“你——”

陳白話沒說完, 身體就被顧左猛地翻轉,面向牆面。

綁着的手臂被按倒頭頂, 顧左從後面環抱陳白,一只手堵住陳白的嘴,一只手在陳白的身上游走。

他貼在陳白耳邊說:“你的臉,讓我不忍心欺負。看不到你,才能做一些不好的事。”

陳白的臉,是一種認命的淡漠,如果其他人做出這種表情,大概會很招人煩。可陳白是個美人,美人生起氣來也b別有一番滋味。

“我美嗎?”陳白輕聲問。

“當然。”顧左摸着陳白的臉頰說,“毋庸置疑。”

陳白笑了一聲:“我也這麽覺得。——快做吧,我讨厭強.奸的時候說這麽多話。”

陳白背對着顧左,顧左看不清他的表情。

這回顧左沒有糾正陳白“粗俗”的語言,他笑了笑,說道:“遵旨。”

他将陳白的衣服撕得衣不蔽體,卻并不全部脫下來,似乎饒有興致欣賞這種半掩半露的美。

他的手在探索的過程中發現了陳白脖子上墜的項鏈。

他摸着戒指吊墜,明知故問:“這是什麽?”

陳白這回反應激烈,他全身都在掙紮,想要顧左放開。無奈兩只手被束,這激烈的掙紮看在顧左眼裏,如同小孩的玩鬧,全不在意。

“不要動,顧左,不要動聽到沒有。”陳白一邊掙紮一邊說。

顧左看他掙紮得不像話,很是用力的樣子,便出言安撫:“乖,不動。”

下一刻,手指用力,生生将吊鏈撚斷。随意一扔,落到了剛剛被扔掉的安全套旁邊。

掉落的聲音如同一聲嘆息。

陳白的掙紮戛然而止,他額頭上全是汗,身子紙一樣微微抖着,只有喘息聲證明他還活着。

顧左拍了兩下他的臉:“怎麽,生氣了?你不是早就和他分開,還戴着戒指給誰看?”

“我給誰看,跟你無關。”陳白用氣聲說出這幾個字,很是疲倦的把臉貼到牆壁上,感受牆的冰冷與堅硬。

“你說的。”顧左動作迅速的脫掉陳白的褲子,黑色褲子退到了腳踝處。

一聲巴掌聲響起,陳白躲了躲,迎來了第二聲,他不動了。

“你說的,和我無關,不是嗎?”顧左一邊說着,一手依舊放在剛剛的拍打陳白的地方,另一只手則解開了自己的。

陳白的皮膚很白,顧左留戀這份手感似的,撫摸了一會兒。

然後毫無預兆的,什麽而入。

陳白只覺得疼,他将頭埋在自己的胳膊下,就是不肯作聲。

顧左也不好受,但他強硬而不容拒絕的一寸寸攻城略地,不給陳白絲毫緩沖時間。

“你為什麽不出聲?”

陳白沒有回答他。

他們較勁一樣,誰都不說話,顧左動作粗暴,陳白談不上配合。

陳白痛得冷汗落到地上,然後有鮮紅的液體從身後流出,也落到地上。

從這場酷刑開始,陳白便沒有出聲,痛極了的時候就用咬自己的胳膊。

顧左伸出了一只手,阻止了陳白咬自己的胳膊,他将二指送入陳白口中:“你咬我的,不是還能解氣一點?”

陳白卻好像一點都不想和他産生關系似的,偏偏不去咬他的手指。他張着嘴,強忍着不發出聲音。

顧左算準了他的倔強,将手指在陳白口中攪動,追逐他的舌頭。陳白實在忍無可忍,發狠咬下去,有鹹腥在口中漫開。

那只手卻沒有退出。

陳白閉着眼,眼前卻有一片鮮紅,明亮耀眼。他想不起來這是什麽,手伸了出去,觸感溫軟,是分外熟悉熟悉的感覺,可記憶總像隔了一層紗,這是什麽?

有一把刀在身體裏進出,他曾經好像被一把刀劃壞了手指,流了點血,有一個人擔心的得不得了,那人是誰?

顧左也不出聲,發狠地草甘陳白,陳白越是不出聲,他動作就越粗魯,越是要他疼。

聶以誠!陳白想起來了,是聶以誠。

這三個字幾乎是不自覺的從口中流出,換來了更加暴虐的對待。

快要結束的時候,顧左抓住陳白的頭發,将他再次翻轉過來。因為腳下有褲子堆在一起,陳白絆了一下,幾乎是跪倒了顧左面前。

迎面便有液體落在臉上。

是陳白熟悉且厭倦的味道。

顧左衣冠楚楚,連發絲都沒有絲毫淩亂,他收回兇.器,又是一個衣冠禽.獸;而陳白跪在地上,衣衫都被撕碎,有一處地方疼得要命,相比之下,膝蓋磕在地面的疼痛簡直算不得什麽。

顧左低頭看他,發現他的眼神散亂而無焦距,臉也白得過分了。

他體貼的俯下身,抱起陳白,可陳白并不配合,身體都往下沉。顧左拍了一下陳白的後背:“乖。”

他又說:“怎麽樣?要不要去看醫生?”

顧左沒有一絲羞愧悔意,好像陳白的樣子完全與自己無關,剛剛的施暴者,搖身一變,成了樂善好施的大善人。

說完,他“嘶”了一聲,将右手食指和中指送到眼前,指節上兩個牙印赫然入目,他笑笑:“也就你敢咬我。”

陳白閉着眼,他困倦已經達到極限,卻強撐着說:“是你自己送上來的。”

“我送上來你就咬,那我把我的弟弟送給你,你也要咬?”

陳白冷笑一聲:“你敢送,我就敢把它咬斷。”

顧左卻栖身到陳白耳畔,往他耳朵裏吹風:“太硬,怕你硌着牙。”

“顧左,你現在為什麽不嫌自己說話粗俗?”

顧左無所謂的道:“男人在床上當然要粗俗一點。——哦,雖然這裏沒有床,但第一次,要求不要太高。”

他用帶着陳白牙印的手指沾了一點地上的血跡,聞了聞,桃花眼眯在一起說:“常說女人第一次都要出血,我肯定不是你第一個男人了,不過,我是不是第一個讓你流血的男人,嗯?”

陳白只是閉着眼,不說話。

聶以誠到鑫盛天地的時候,外面華燈初上,宋子峰熱情地迎接他,像一陣帶笑的風。

“聶總,真是好久不見,快請進,快請進。”

聶以誠看都不看他,一邊大步走,一邊直接說:“帶我去見陳白。”

“這個嘛。”宋子峰笑了笑,“聶總,真不是我不想帶你去見。只怕……”

“只怕什麽?”聶以誠停下了腳步,盯着宋子峰問。

聶以誠眼神凜冽如刀,宋子峰被看得有一點心虛。一年多以前,面前的聶以誠還不是“聶總”,而只是“聶少”,這位聶少要見陳白,給了宋子峰豐厚的利益。宋子峰自是答應。

只是他當初也沒想到,以為一夜.情的聶以誠和陳白,竟然能走得那麽遠。遠到連看慣了娛樂圈分分合合、大起大落的汪凡都以為他們要長久在一起。

只有宋子峰面善心冷的想,只盼着他們什麽時候分開,陳白能再次淪落到自己手裏。

此刻他欲言又止,就是為了引來聶以誠的詢問。

不過聶以誠這一年多來的确變化不少,初次見面時聶以誠還是剛剛長成的大男孩,五官相貌仔細看會發現稚氣未脫的痕跡。

而現在,他已經是青翰的掌舵人,身上自有一種從容的氣魄。

宋子峰故作姿态的說:“這個不好說,說了聶總不要生氣。”

聶以誠沒有說話,只用眼神盯着他。

宋子峰有點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笑道:“陳白他現在恐怕不好見聶總。”

“為什麽?”

宋子峰只是笑,意味深長的笑,讪讪的笑,意有所指的笑。

聶以誠看着宋子峰,等到宋子峰笑累了,笑得肌肉都僵硬的時候。聶以誠說:“帶我去見陳白。不要讓我再重複一邊。”

宋子峰聽聶以誠語氣不善,連忙收了笑,可這笑收得太急,眼睛還在眯着,嘴角已經收了回去回答聶以誠的話,是個極為奇怪的形狀。

“好、好,我這就帶聶總去。”

宋子峰帶着聶以誠穿過曲折的走廊,聶以誠被光怪陸離的燈閃得心煩。陳白至少來這裏三個小時了,他來這裏做什麽,聶以誠不敢去想。

越走越煩躁,明明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心還是沒來由的亂,盡管他臉上一派淡然。

他不知道找到陳白要怎麽辦,道歉?之後和好?

如果不是,那他來這裏找陳白是做什麽?

他不是一個猶疑不定的人,但在陳白身上,他一次又一次的猶疑不定。

聶以誠讨厭這種感覺,這種無力感,父母吵架,聶興國去世時他就是這種感覺。

跟着宋子峰走到一間包廂門口,宋子峰指了指:“就是這……”

他話還未說完,就見聶以誠飛起一腳,将門踢了開。

沒有預想中的男男女女,沒有預想中的酒氣熏天,也沒有預想中的迷亂不堪。

可聶以誠卻寧願是預想中的樣子,也不願是現在見到的場景:

陳白坐在正對着門口的單人沙發上,沙發大得要命,陳白在裏面深陷,像一個無助的嬰兒。

門被踢開,他顯然受了一驚,瞪大眼睛望着聶以誠。

聶以誠也同樣望向陳白。

陳白的身上幹幹淨淨,簡直幹淨得氣人,渾身光.溜溜的,只裹在一件西服外套裏,身體屈在一起。

他伸出一只手緊緊攥住西裝外套,露出的手腕發紅,是捆綁或被狠狠攥過的痕跡。

腿已經盡量在往西裝裏縮了,可還是被聶以誠捕捉到了膝蓋上的淤傷。

西裝外套的胸前和袖口,有不明的白色污垢,簡直要刺傷聶以誠的雙眼。

“你的圍巾呢,我好冷。”陳白看着聶以誠來,并無過多情緒,他盯着聶以誠的手,說。

他聲音沙啞,說出來的話很輕很輕,是一片秋葉飄落。

聶以誠如同地獄走出來的修羅,眼睛瞪得老大,幾乎目眦盡裂。

他拼盡自己全力扭轉頭,不去看陳白,卻發現了旁邊散落在地的安全套,以及,安全套旁邊的戒指。

他幾乎要将自己的無名指掐斷。

“聶以誠,你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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