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宴會

陳白一病, 便病了半個月。說是病,醫生來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發燒,吃不下東西, 吃了也總吐。

被顧左逼着做了極為難受的檢查, 也并沒有檢查出什麽疾病。

搞得醫生頭也很大。

陳白想,大概是自己太閑了, 閑的發燒見不得他這麽閑, 來找他作伴了。

半個月後, 陳白的身體終于見了起色, 人倒是沒怎麽瘦, 就是蒼白得過分。

顧左心情大好, 抱着陳白親了好幾口——他是不愛親吻這項運動的,但陳白現在的身體并不适合做更為劇烈的運動,顧左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陳白面無表情。顧左就是這樣, 有時候是個斯文敗類,有時候又像個大男孩兒。

在陳白看來,無非是陰鸷的發瘋和活潑的發瘋的區別。

他總覺得顧左很有些瘋子的潛質。

但他并不在乎,他現在大概等同于一個傻子, 并不想太多的事,每天除了發呆便是睡覺。有時能睡20多個小時, 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一開始,顧左以為是藥物的副作用, 後來停了藥,陳白還是這樣,他便覺得有些不對。

11月中旬,陳白好得差不多,顧左在他這座空曠而堂皇的別墅裏舉辦了一個小型宴會。

陳白落到顧左手裏,圈子裏幾乎人人都知道。不過流行的版本是陳白抛棄了聶以誠,另傍新歡。

而聶以誠和蘇露戀情曝光後,更是惹得網上“誠白”CP粉一片哀嚎。

不過“白月光”們倒是樂見其成:他們的白胖胖終于又恢複本性,和聶以誠說再見,多了一位前男友了。

來參加宴會的沒幾個陳白認識的面孔,倒是有不少姓顧的:顧右、顧東、顧西……可想而知,顧左父親這一輩人,是有多麽熱愛方位名詞。

到場的還有宋子峰和他的未婚妻司徒瀾。

宋子峰依舊眯着一雙豆子眼,司徒瀾臉上的雀斑也未見少,她雖然體貼的沒有穿高跟鞋,可還是與宋子峰齊平,她一手挽着宋子峰,一邊和顧左打招呼。

“今天的主角怎麽不見?”司徒瀾看着顧左的眼睛,問。

“什麽主角,主角不是我?”顧左朝坐在落地窗前的陳白昂了昂脖,“在那坐着呢,不用管他。”

司徒瀾尋着顧左的視線望去,只見寬大的落地窗前,做了一個小小的身影,背對着他們,看不到表情,他好像在透過落地窗看什麽。

外面偶爾有來賓進來,他卻是理也不理。

這是一群娛樂圈大佬,有人帶女演員來,有人帶幹女兒幹兒子來,都不稀奇。司徒瀾和他們不是一國的,也搭不上話。

她看了一會兒顧左的側臉,他和幾個弟弟談笑風聲,又幽默又有趣。

她記起,上次也是一個晚宴,那時候顧左身邊還有一個女伴,現在早已經不知道去哪了,據說已經和別人結婚。

聶以誠和蘇露到的時候,人們看他們的目光都不一樣了。尤其是看聶以誠的眼神,分明是有點憐憫又帶點慶幸的神情,可又藏着,藏在表面的歡聲笑語之下。

聶以誠一派坦然,他連看都不看那些無謂的人們,他穿過人群,徑直走到顧左面前。

蘇露畫了精致的妝容,滿面笑容,春風得意。

她和顧左問好,然後用眼睛不動聲色地尋找着什麽。

一年前聶以誠辦晚宴的時候,蘇露想如果自己是女主人,一定要豔壓群芳;現在,她終于成為了聶以誠的女朋友,他承認的女朋友。

和陳白不一樣,她是個女人,聶以誠可以娶她。

嘴邊的笑是得意而自信的,她發現聶以誠并無笑意,又連忙收了笑,換上了一副神情冷漠而眼神得意的表情。

陳白只拿了一只高腳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酒,他知道聶以誠會來。

聶以誠是一個坦蕩的人,他來倒并非為了氣陳白,但到底有沒有這方面的想法,他自己都不想深究。

陳白覺得胃裏有些疼,他去了衛生間。

其實也沒有什麽好吐的,不過喝了兩口酒而已。

可他心裏身體都難受,具體怎麽難受,他也說不上來。

似曾相識的場景,似曾相識的人。

吐完了,他走到洗手臺前洗手,順便洗了把臉清醒清醒。——他現在每天都發呆。

洗完手臉,他也不擦,就那麽轉身欲走,卻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擡頭,在看到那人嘴角的一瞬,陳白轉身。

卻在鏡子裏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落荒而逃,和那人的從容淡定。

陳白的臉上還濕漉漉的,有水往下滴。

他盯着鏡子裏,自己身後比他大一圈高許多的男人。

如此近,又如此遠。相隔咫尺,咫尺天涯。

聶以誠的眼睛寒如星子,他鬼使神差站在陳白身後,沒有動作。他已經兩個多月未再見陳白了。

“你來啦。”陳白對着鏡子裏的聶以誠說。

“嗯。”

“那我走了。”他剛要轉身,卻被聶以誠制止。

“別動!”聶以誠說。他聲音不大,卻很威嚴。

陳白愣了一下,沒有轉身,還是站在原處,望着鏡子裏。

聶以誠半邊身子被陳白擋住,露出來半邊西裝,和一顆腦袋。

陳白的眼睛無處安放,只好看向鏡子裏的聶以誠。

“你看我幹什麽?”聶以誠問。

“是你不讓我……”陳白想到了什麽,忽然笑了一下,歪着頭說:“聶以誠,你不會以為,我看你,就是在勾引你吧?”

聶以誠不再看鏡子裏的陳白,他想走,但腳沒有動。

陳白這回轉過身來,盯着聶以誠,問:“聶以誠,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愛自作多情?”

他伸出一只手,手背朝向着聶以誠,推開他的胳膊,給自己讓出一條路:“我看你,只是因為你不讓我動。不看你,看我自己?”

陳白手背上的水漬,有一點沾到聶以誠西裝袖子上。

“你怎麽……”

聶以誠話還未說完,就被陳白搶了過來,他昂着頭:“我怎麽不講理?笑話,你出去打聽打聽,我陳白什麽時候講過道理?”

陳白走到門口,聶以誠還保持着剛剛的站姿,沒有動,他面無表情。

這次見到陳白純屬意外,他無意之中看到陳白在這裏洗手,便不由自主的,自己走過來了。

陳白一只腳已經踏出了洗手間。

聶以誠忽然說:“你為什麽要把那把刀拿回去?”

陳白停住了腳,也頓住了身體,眼睛裏泛起了一簇小火苗。

他壞笑了一下,收回走到門外的那只腳,“嘭”的一聲将門關得緊緊的。

聶以誠擡頭看陳白,露出一個不解的表情。

陳白風風火火的走到聶以誠面前,伸出兩只手,輕松的将他推到靠着洗手臺而站。

聶以誠力氣比陳白大上許多,可他沒有躲,也沒有還手。

只是在陳白的手附上他的、時說:“你幹什麽?”

你幹什麽,還是這句話,陳白笑着,咬牙切齒的說:“幹.你。”

聶以誠像被鎖住雙手雙腳一般,全身都失了力,他已經有很久沒被陳白碰過那裏了。

他像一個雙手雙腳都不知道放在哪裏的學生,在老師的嚴刑逼問下不知所措。

聶以誠被陳白逼得雙手按在洗手臺上,他有點站不穩。

陳白跪在聶以誠身前,他擡頭看着聶以誠的表情,笑着說:“你就這點能耐?”

他的手軟而冰涼,聶以誠說不上什麽感覺,只覺得胸口和腦袋都要炸開了,他們在幹什麽?

陳白卻一點都無所謂,他慘白的嘴唇甚至因此有了紅色。他伸出一截舌頭。

……

聶以誠“嗯”了一聲,強忍着說:“你和妓.女有什麽分別?”

陳白吐出、,笑着對聶以誠說:“是啊,我和妓.女沒什麽分別。”

神情忽而嚴厲:“說我是妓.女,那麽作為嫖.客的你,又比下賤的妓.女高貴多少?”

他豁然站起,頭有些暈,眼前都是黑的。他伸出一只手指,擡起手臂指着門外:

“你的女朋友就在外面,你卻和我在這裏做這種事。——別說我逼你,我綁了你的手還是綁了你的腳?”

說完,伸出舌頭甜了甜上唇,嘴唇經過剛才的運動,變得嫣紅。被舌頭一甜,更加有點瑩潤的意思。

聶以誠神情古怪,陳白從未見過他這種表情,不是痛心,也不是憤恨,不是失望,也不是難過。

面前的陳白,令聶以誠熟悉又陌生,他好像第一次認識陳白。

陳白的手臂累了,他便緩緩将胳膊放下,頭轉向聶以誠,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我說我是被強.奸的,你肯定不信。——就如同剛剛,誰會相信你是被迫的呢?”

聶以誠遲疑道:“你說,你是被顧……”

“當然不是!”陳白打斷,“我是說,我把那把刀要回來,是為了防身。如果有像你這種人想強.奸我,我就把他閹了。”

陳白瞪着大眼睛,對聶以誠笑:“當然,剛剛不作數。”

說完,他走到門口,将門打開,走了出去。

聶以誠一個人,面色陰沉,雙手住着洗手臺,住得手疼,心也疼。

陳白在拐角處,被梁飛截住了去路。

陳白正沉浸在抱負聶以誠的快.感之中,連神情都比平日裏要飛揚上幾分,不再是總發呆的樣子了。

雖說剛剛耗費了不少體力,但陳白心滿意足,開心快樂。

“臭小子!”陳白吓了一跳,“你什麽時候來的?”

梁飛還是從上到下的黑色,此刻臉色也是黑的,幾乎黑雲壓城了。

“你怎麽了?”陳白問。

遲疑了一會兒,梁飛開口:“你剛剛,在裏面做什麽?”

陳白有些好笑:“去衛生間能做什麽?不然下次我叫上你,你看看我做了什麽?”

梁飛氣呼呼的,是個有口難言的意思。他張了幾次口,最後都閉上了。

最後,憋出一句:“你現在是我哥的人!”

“你哥?”陳白笑了,他伸手拍了拍梁飛的肩膀,梁飛一臉不耐煩,但沒有躲。

“顧左自己都不在乎,你在乎什麽?——讓我過去。”

梁飛給陳白讓了路,想了想,還是跟在了陳白的後面。

陳白欺負了聶以誠,心情大好,他不喜歡顧左的弟弟們,但還是下樓和他們打了招呼,應酬一番。

梁飛跟在他後面,不像顧左的跟班,倒像是陳白的跟班。

陳白笑說:“我好像沒付你報酬吧?你總跟着我做什麽?”

梁飛冷着臉,不理陳白。依舊跟在陳白身後。

陳白覺得他好玩,時不時逗上兩句,梁飛的臉被陳白弄得又紅又白,就是不離開他。

後來,陳白拽着梁飛:“走,你也別跟着我了,咱們喝酒去。”

梁飛還真跟陳白走了,他們坐在落地窗前,喝酒。

“你多大了?”

梁飛不答。

“18?”

“我20了。”梁飛硬邦邦的說。

“哦,20,我以前有個助理,和你差不多大,光頭,特別傻。”陳白喝了一口酒說。

梁飛也喝了一口酒,沒有接話。

蘇露發現聶以誠回來後臉色都變了,有些異樣,問他有沒有事。

聶以誠看了一眼和梁飛坐在窗邊的陳白,說:“沒事。”

蘇露看看聶以誠,又看看陳白,好像知道了什麽。

但她不在乎,她和陳白比,有着先天的優勢,她有自信。

晚宴進行得如同一只平平無奇的曲子,人們歡聲笑語,言笑晏晏。

忽的,有玻璃杯落地的清脆聲,然後比這聲更加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人們紛紛側目。

是聶以誠最先沖到窗前,他抓起梁飛的衣領,一個拳頭就要落下去。

蘇露跟在聶以誠的後面,跑得把腳都崴了,她一瘸一拐的跟上聶以誠,雙手拉住聶以誠的胳膊:“以誠……”

她看一眼陳白,陳白捂着右臉,倒還算平靜。腳底周圍是酒杯的碎屑。

梁飛被聶以誠抓住,掙脫不得。他的頭發濕了,往臉上流着什麽東西。

在他動手打陳白之前,陳白将一杯紅酒倒到了他的頭上。

“以誠,這是在顧先生家,你先放手。”

聶以誠想了想,最終緩緩将舉起的拳頭放下,呼出一口氣,把梁飛放開。

梁飛的眼睛瞪得很大,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顧左悠悠然走過來:“怎麽回事?”

沒人說話。

他走到陳白面前,伸出一只手攥住陳白的手腕,将他的右手拽了下來。

“梁飛,說話。”

梁飛說:“沒什麽,我看不慣,就打了他。你要是覺得我不對,讓他打回來。”

“讓他打回來?——他多大勁,你多大勁?”

顧左看了看陳白的臉,并沒有什麽大傷,只是有一點紅。

“我沒用力。”梁飛小聲嘀咕,“他說話太氣人。”

“他說什麽了?”

梁飛将頭扭到一邊:“我說不出口。”

“我說,”陳白的聲音幽幽響起,“我給聶以誠甜了,他讓我也給他甜。我把酒倒到了他的頭上,他打了我。”

陳白很是平靜的說:“扯平了,沒什麽事。”

梁飛很憤怒的給自己辯解:“我那是被你氣着了,我才不要……”

顧左走到梁飛面前,打了他一巴掌。然後讓他回去,從今晚開始閉門思過,一周後再滾回來。

梁飛有點委屈,瞪了陳白一眼,憤憤然離開。

顧左看了看聶以誠,又看了眼陳白,說:“聶以誠欺負你了?”

陳白嫣然一笑,頗為自豪地對顧左說:“我奸的他。”

顧左哈哈大笑,摟着陳白和聶以誠擦肩而過。他不忘對陳白說:“以後不要這麽粗俗。”

陳白今天心情不錯,沒和顧左頂嘴。

小插曲結束,宴會照常進行,又是一派其樂融融。

聶以誠站在原地,如同被定身符定住,良久都沒動。蘇露跟在他旁邊,她願意用一切時間和精力陪着他。

只要他還是聶以誠,是青翰集團的總裁。

聶以誠覺得,他要被陳白逼瘋了。

陳白看外面月亮似是不錯,便披了件顧左的外衣,從後門溜了出去。

一個人坐在秋千上,賞月。

偶爾用腳蹬腳下,讓秋千微微的晃,不太劇烈。

他今晚有點興奮,也就不覺得冷。夜風吹得他全身舒舒服服的,盡管明天不免要病一場,但今天且樂今天的。

今晚是農歷十六,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

他在聶以誠家看過一次月亮,那是他第一次到聶以誠那裏。聶以誠把他當菩薩似的供起來,又給他的腿上藥,又對他秋毫無犯。

月亮總是那麽一輪,在哪看不是看呢?

“如果你站着累,可以過來坐。”陳白對前面的影子說。

“謝謝,我沒穿高跟鞋。”來人是司徒瀾,她和陳白上次晚宴見過。

“你為什麽出來?”

司徒瀾微微一笑,顴骨和鼻子上的雀斑有了俏皮的味道:“出來透透氣。”

“裏面是臭味,對不對?臭男人的味道。”陳白笑着說。

司徒瀾也笑,不置可否。她的确是因為裏面太悶出來吹風,卻不能如陳白一般,說話無所顧忌。

“我和顧左認識很久了,第一次看到他打梁飛。”司徒瀾突然提起了顧左。

“我對顧左的事不感興趣。而你,作為宋子峰的未婚妻,似乎也不該對顧左有什麽興趣。”陳白一邊蕩着秋千,一邊說。

“果然是娛樂圈裏混出來的,你怎麽知道我對顧左有興趣?”

“眼神。你看宋子峰的眼神,和看顧左的眼神完全不一樣。”陳白解釋。說完了,他又補充一句:

“你最好過來坐,我仰頭看你很累。”

明明仰頭看月亮更累,司徒瀾沒有揭穿他。她提着裙子,坐到了陳白旁邊。

司徒瀾有着女生裏令人羨慕的個子,和陳白并排坐着,竟然比斜倚着的陳白還要高。

“宋子峰和你訂婚的時候給我打過電話,我還作着不讓他訂來着。”

“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他配不上你。”

“你那時候就知道我。”

“不知道,不過在我心裏,他配不上任何一個好女孩兒。”

司徒瀾嘆了一口氣:“我現在的确是個好女孩。家裏讓我回國,我就回國;讓我訂婚,我就訂婚。——不,不是好女孩,是乖女孩。我的父親只想要一個聽話的女兒。”

“這麽說,你曾經很不聽話?”

司徒瀾不語。

過了一會兒,司徒瀾提議回去,陳白也确實有點冷,便和司徒瀾一起回到屋裏。

剛一進門,便迎面碰上聶以誠兩道質詢的目光,陳白對着聶以誠微笑,是對待陌生人的笑法。

聶以誠帶着蘇露提前離開。

客人全部離開後,陳白被顧左折騰得夠嗆。日上三竿,才終于行使了睡覺的權力,閉着眼昏昏沉沉,顧左還在那裏說話。

他将胳膊伸到陳白的脖子底下,陳白枕着不舒服,将頭滑了出來。

“沒睡着?”

陳白不理。

“沒睡着商量個事呗?”

“你和我商量事,總是沒安好心。”陳白含糊的說。

“唉,在你心裏,我就那麽壞。”他湊近陳白耳朵,“我說,咱們以後,能不奸.別人嗎?”

“粗俗。”陳白閉眼伸出一只手,剛好拍到顧左的臉上。

“行,那趕明我也奸.別人去。”顧左發話了。

陳白轉身,将被子裹得嚴嚴實實,露給顧左一個蠶寶寶的背影:“多奸幾個,省得天天煩我。”

顧左左想右想,這事怎麽說都是自己吃虧,一腔憤憤無處發洩。

陳白呢整天三災八難美人燈似的,除了做.愛的時候是完全打不得的。做.愛的時候下手還得摟着勁兒,別真給弄傷了。

讓他疼,但也不能太疼。

顧左盯着陳白,全身上下也就屁股上能有點肉。隔着羽絨被,打了陳白、幾下,以洩心頭之氣。

打完了,又貼到陳白跟前,說:“你真睡覺啊?外面天的天又晴又藍,咱們玩秋千去?”

“我昨晚一夜沒睡,又被你折騰到天亮,你現在讓我出去玩秋千?是秋千玩我還差不多。”

陳白睜開眼:“顧左,我讓你玩,還得讓你的秋千玩”

“我這不是怕你總躺着頭暈嗎?醫生也說讓你出去多走走。”

“行,那你以後別奸.我,我天天出去走,玩秋千。”陳白說。

“別,祖宗,你睡覺,想睡多久睡多久。——我給你做飯去,你想吃什麽?”

“煎蛋。”陳白閉着眼,面無表情的說。

“你的我的?”

陳白沒說話,他睜開眼睛,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望向顧左。

顧左道:“好好好,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了。我滾,你睡覺。”

邊說邊滾下床做煎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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