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3）

很快，老方帶着幾個人來到星光公園的監控室裏。

“麻煩給我們看一下剛才星光森林裏那顆星光樹附近的監控。”老方對公園的警衛人員們說。

“往後面一點，對，再後面一點，好的，就從這裏開始！”老方指揮着，他看着畫面上顯示綁匪在樹下取了畫筒之後就開始拼命逃跑，他的手上确實一直拿着畫筒，沒有打開過。“能再看一下星光樹那裏的監控畫面嗎？”于是，畫面又被重新調回那裏，在他們離開的五分鐘裏沒有發生任何異常情況，但是，畫面中出現的小醜引起了老方的注意。小醜的手上拿了一個很大的布袋子，裏面貌似裝着很多氣球，跟着他走過來的還有三五個小孩子。孩子們央求着小醜給他們吹氣球。。。這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

“咱們公園什麽時候還有這種小醜表演了？”坐在旁邊的兩個公園警衛在小聲地交流着，恰巧讓耳尖的老方聽到他們的談話。“星光公園沒有小醜表演嗎？”他回頭問道。

“我們也不大清楚，這個也可能是最近公園裏新上的項目。。。”那個人用手撓着後腦勺說。

這時候，畫面上的小醜正舉起一個新的氣球要吹起來，卻不小心把氣球掉在了地上，于是他俯身下去撿氣球。。。孩子們圍在他的身邊，等待着小醜再度把氣球吹起來，做成小動物的模樣。不久之後，孩子們就都心滿意足地拿着形态各異的氣球離開了，小醜也繼續提着他的大袋子慢悠悠地走了。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情況，大家顯得有些沮喪。老方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張副隊打來的。“老方，那個男的上了一輛黑色的SUV逃跑了，不過後來我們發現那輛車是被偷車輛，現在已經在月江大橋附近找到了。那邊監控少，人跟丢了。”張副隊喘着粗氣，略顯氣餒地報告。

“行，我知道了。我們這邊也沒發現什麽異常，你們先回局裏吧。”他挂下電話之後，吩咐小李把剛才看過的監控畫面拷回局裏，然後帶着一隊人馬趕回了警局。

程輝和可奇已經先行從現場撤離，回到警局待命。當老方帶着一隊人馬回來的時候，程輝立馬沖了上去，詢問情況。

老方看着他焦急的雙眼，搖了搖頭。“對不起，還是沒抓到他，而且圖紙也被盜走了。”

程輝又洩下氣來，向後倒在椅子上，背被彎成一座老橋的樣子，他雙手交叉放在腿上，默默地為程真祈禱着。可奇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背，輕輕安慰着他。

老方知道，這種時候只有他更快的找到罪犯的下落，才能讓他們盡快脫離痛苦與擔憂。他坐在電腦前面，把之前拷回來的監控錄像又仔細地看了一遍。明明表面上看起來好像一切是順理成章的，但是他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罪犯一定跟自己耍了什麽花招，才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圖紙盜走。

正當他專心致志地盯着屏幕的時候，小李進來向他報告了最新的情況。

“方隊，我已經确認過了，星光公園最近沒有小醜表演，他們從來沒請過小醜表演。”

老方的眼神稍微從電腦屏幕上移開了一會兒，回答說：“好，我知道了。”然後，又再度集中查看罪犯逃跑前後的錄像。在他的腦海中展開了推理：剛才我們一直盯着那個逃跑的男人，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監控下，所以他應該沒有時間從畫筒裏拿出圖紙，然後再逃跑。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是拿的沒有圖紙的畫筒呢？他把監控錄像的時間調整到罪犯一開始出現在星光樹下的時候。他的動作引起了老方的注意，把畫面放大，老方看到他蹲在樹下的時候，好像手部有細微的動作，似乎是在扔什麽東西。

正好這個時候張副隊也趕了回來，老方把他喊過來，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你覺得他是不是手上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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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副隊在警局裏一向以鷹眼著稱，他反複觀看着監控畫面，然後說：“沒錯，他手上确實有東西。不過不像是把畫筒拿起來，反倒是像把它扔出去的樣子。雖然星光樹下面這裏沒有安裝燈光，很昏暗，他動作也很小，但是還是能看出來的。”

老方思考了片刻，“如果。。。我們假設罪犯手裏本來就有一個畫筒，然後他帶着這個畫筒來到我們的視線裏面，把真正的畫筒扔在了旁邊的草叢裏，自己再帶着本來就是空的畫筒逃跑的話。。。”

張副隊立馬反應過來，對附近的警員們說：“從現場拿回來的畫筒在哪裏？趕緊送檢驗科，看看上面有沒有程輝的指紋！”

“我們現在沒有那麽多時間等檢驗科的結果出來。如果我的假設是對的。。。那麽肯定有人會去那裏把東西帶走。”老方一邊沉着地說着，一邊動手把小醜那段錄像放了出來。他把小醜的手部放大，眼尖的張副隊發現小醜在蹲下撿東西的時候，同時也往袋子裏放了東西。雖然監視畫面上只是模模糊糊的顯示出一團黑色的東西，不過這已經能夠充分證實老方的想法。“你看！一定就是這個小醜拿走的！”

“快去追蹤這個小醜的行蹤！”

“好！”張副隊立馬帶着幾個警員出發了。程輝聽到他們的對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老方的身邊。他眼神有些游移，兩只冰涼的手互相搓着。

“如果你有什麽話，就趕緊告訴我。”老方嚴肅地說道。

程輝猶豫了一下，又再次鼓起勇氣說：“其實。。。他們拿走的圖紙是。。。假的。真的圖紙還在我這裏。”

“你說什麽？！圖紙是假的？程輝，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有可能會讓真兒的性命不保！”老方怒不可遏地說着，兩眉蹙在一起。

程輝被他的話打醒，才開始意識到自己魯莽而自作主張的行為可能會帶來嚴重的後果，他的手劇烈地發抖起來，聲音也變得有些顫抖：“方隊，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妹妹！救救我的妹妹！”“要知道，現在你的每一個決定都關系着真兒的性命，所有的事情你必須提前跟我商量，知道嗎？”

“好。。。”程輝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愧疚和忏悔而變得很小。

老方把可奇和程輝留在了警局裏，由兩三名刑警保護他們的安全。他去與張副隊彙合，一起調查小醜的去向。他們把附近公路的所有監控都調了出來，一一進行排查和确認。

警局的車局長給老方打來了電話，詢問了最近發生的三件案件的情況。老方逐一進行了彙報，同時申請了重案二組和三組的協助。車局長對他的情況表示理解，同意了他的提案。“這三件案子的性質惡劣，輿論影響力很大，所以我們要盡量抓緊時間，抓捕兇手，安撫人心。”

“是！”老方堅定地回答着。

這邊張副隊也同時響起來欣喜的聲音。“找到了！就是這輛車，它最後出現的位置是在老城區的清水巷附近！”

于是，老方和張副隊立馬出發去追蹤。坐在車上，老方看了一下手表，現在的時間已是夜裏兩點鐘了。窗外馬路上的燈光投到他的衣服上，一層層湧來，又一層層退去。當他轉頭望向窗外，看着昏黃的公路和沿途黑漆漆的風景，表情又變得凝重起來，心裏默默地問着：“真兒，你現在到底在哪裏？”

第二天清晨，陽光穿透薄霧照進空曠的倉庫，攜帶着海的味道，喚醒正在熟睡的人們。阿夜感覺肩頭很是沉重，他心想，一定是這次兄弟們下手也太重了，以前從來都不會出現這種感覺。沒想到他一睜眼卻瞧見程真正枕在自己的肩上熟睡着。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一樣，不禁露出微笑，低頭細細觀察。

修長的眉毛，微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和紅潤的嘴唇，還有她臉頰上的一抹紅暈。“算不上是個美人，可我看着。。。還挺可愛的。”他淺笑着自言自語道。

這時，他聽到了門鎖打開的聲音。警覺的他一下子調動起自己的全部神經，靜靜地盯着門口。只見大門嘎吱嘎吱地被人一點點敞開，陽光傾灑了進來，晃得他睜不開眼睛。等他能夠看清前方的時候，才認出來大秦正帶着三個手下向他們走來，程真也在這時候醒了過來。

她揉搓着自己的眼睛，以便更快地适應周遭的環境。迎面走來的幾個人，想必應該就是綁架自己和阿夜的人，于是，她下意識地越過阿夜，伸出一只胳膊擋在他的前面，用惡狠狠地眼神盯着他們。

大秦瞅見她的這副架勢，又看了看被割斷的繩子和撕下的膠帶，一時被搞的有點摸不着頭腦。阿夜傷的那麽重，應該不是他給這姑娘解開的。。。她不但自己解開了繩子，現在還護着阿夜，這是個什麽情況？他看見阿夜沖着自己皺眉眨了兩下眼睛，這是在跟他打暗號。雖然不知道阿夜想要幹什麽，但他也只好将計就計，随機應變。

于是，他提了提褲子蹲下來，用邪惡的眼神湊近程真：“小姑娘，你知道你為什麽被關在這裏嗎？”

程真看了下身側，心想現在自己不是一個人，對方也不是一個人，不能夠硬碰硬，要跟他好好套套話，于是說“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應該和我的家人有關。”

大秦一聽，“喲，有意思。你猜對了，那你再猜猜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呢？”他想如果這小女孩還知道設計圖紙的事情，那就說不定可以事半功倍了。

“這個嘛。。。我想你也知道，我的家人跟很多人都打交道，所以我實在是猜不出來。你如果給我一點提示，我說不定可以想起些什麽。”她回答地不緊不慢，神情放松，好讓自己更好的拖延對方的時間，贏得對方的信任。

聽了程真的話，大秦想了想，又朝着阿夜看了看，阿夜沖他輕微地點了點頭。于是，他站起來，一只手向後伸到半空中，他的手下把一只黑色的畫筒遞到了他的手上，他順勢把這東西扔在了程真的面前。

“小女孩，你瞅瞅這個東西，能讓你想起些什麽嗎？”

程真先是看了一眼畫筒，心想這東西一般都是用來裝畫紙或者設計圖紙的。她打開它，卻發現裏面是空的。她擡頭望向大秦，心裏大抵有了數。

“我猜，這裏面原來的東西一定很有價值。”

“算你聰明。這個是我們從你哥哥手裏拿到的畫筒，現在你還能想到些什麽嗎？”

哥哥？她的內心泛起波瀾，雖然與自己預料的八九不離十，可是哥哥跟這個畫筒又有什麽關系呢？最近哥哥的項目。。。昨天幹爹還說過哥哥見過已經死亡的普廣懷和廖榮。。。現在我又遭到了綁架。。。難道他們的目的在于哥哥手頭上項目的設計圖紙嗎？想到這裏，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手心滲出了冷汗，她看着大秦假裝鎮定地回答着：“設計圖紙。。。”

大秦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眼睛發出了惡狼一般的光，他的嘴角漸漸咧開。只聽見“咔嚓”一聲，大秦已經掏出放在腰間的□□抵在程真的太陽穴上，然後慢慢地蹲下來，湊近程真，露出了奸佞的微笑。“很好，小女孩。那麽，現在你能告訴我這裏面的東西到底在哪兒嗎？你哥哥那麽疼你，一定會告訴你在哪裏吧。”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更新！5500。。。改了我好久

修訂2018.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