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1）

第二天，阿夜依照約定來到王子大酒店，由董事長的秘書引導着來到一處寬敞明亮的包廂內等候。他已經許久都沒有到這種高檔的酒店裏了，環顧四周，他撇着嘴點了點頭，心想：老頭這酒店的規格果然很高，幾乎都是用最好的地毯、桌布、吊燈、裝潢，乃至喝酒的酒杯也是經過特意挑選的。

不一會兒，阿夜便聽見了輕微的腳步聲，他回過頭來，正巧與THE KING’S 集團董事長的目光相碰，他微笑着站起來，走上前去迎接。

“老頭，好久不見。”阿夜握着他的手說。

“這大半年沒有見你，跑哪兒去了。我聽說NICE JUICE的生意都是郝川在打理，店裏的人都不常見到你了，怎麽回事啊？”

“說來話長，坐下說。”董事長坐下後，吩咐秘書去傳上菜，房間裏便只剩下他二人。

他給阿夜倒了一杯茶，聽他說着：“你也知道，半年前，大衛命我去執行個任務，那次任務之後，我就休了長假，所以就消失了一段時間。”

“雖說那次的任務你成功了，但是也是我幫你挽救了程氏集團，大衛那家夥應該本想對程氏集團趕盡殺絕的吧，你說你休了長假，該不會是去大衛那裏‘領賞’去了吧？”

聽了這番話，阿夜哈哈地大笑起來，“果然，想來也瞞不過你。禁閉一月，扣除工資三月，禁止活動半年。雖然這麽說，不過入冬以來，組織上也有交給我幾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去辦，多半都可以直接吩咐手下們去完成，我都不用親自跑。”

“大衛也是夠狠的啊。”話音剛落，秘書便敲門進來，身後跟着幾位上菜的服務員，很快一桌子就被山珍海味填滿了。

“既然你無事可做，要不要我給你個小項目做做，順便掙點外快？”董事長一邊往阿夜的盤子裏夾菜，一邊笑容可掬地問着。

“還是算了吧，我現在沒那個興趣，要論經營頭腦，我倒是感覺川兒要比我好的多，不如你把那個小項目給他做做？”

“哈哈哈，可以啊。我也覺得他比你在這方面有天賦，你可以問問他的意思，如果願意，我這裏随時歡迎，反正入冬之後，組織上的行動應該比往常要少一些吧。”

阿夜點了點頭，繼續吃着飯。兩人邊談邊吃，就好似兩個長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這頓飯持續了三個多小時，阿夜的心情也不知為何舒爽了許多。他想：多半是和這老頭聊的太投機了，說了許多這半年來一直深藏在心中的話，老頭畢竟活得年歲比自己長，和他聊完之後，心中也豁達了許多。

“老頭，謝謝你的招待，我吃的很好！”

“哈哈哈，那就好。我讓小鄭送你回去吧。”

然而，此時的程真卻不似他這般身心舒暢，她和小宇兩個人在錄音室裏熬了夜，為了佐喬的新曲而繼續奮鬥着。程真拿着一份譜在看，她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上面，手還時不時地在桌子上敲打着。方小宇則坐在沙發上，也拿着同一份譜子，随着機器放出的音樂而輕輕搖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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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真按下暫停鍵，問他：“這段你覺得怎麽樣？”

“我感覺。。。這個部分可以把吉他的部分再加強一些，感覺現在有點弱。”

她噘着嘴點了點頭，向小宇投去贊賞的目光。“哦~不錯嘛，我們小宇現在對編曲越來越有感覺了。”說完，她轉過身去，在機器上操作起來。然後，她擡頭看了一眼挂在牆上的鐘表，瞥了瞥嘴，顯得有些不耐煩。

“小宇，那小子什麽時候來啊？這都幾點了，都快十點了！不是說好早上八點的嗎？！”

小宇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程真的表情，“額。。。佐喬他說。。。。今天早上有點頭疼，所以晚來一些。”

“呵，”程真輕蔑的一笑，“頭疼。。。這種借口他用過多少次了？這張專輯的錄制不能再拖了，我們也不能一直在這裏陪他玩！”她站起身來，一只手插着腰，另一只手指向小宇的手機。

“馬上給他打電話！現在，馬上！”

小宇立刻撥通了電話，程真見小宇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一把從他手中奪過了手機。

“喂！你小子人在哪兒呢！”她吼着。

“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如果十分鐘之內你不出現，這張專輯你也不用錄了！”她氣呼呼地鼓着兩個腮幫子。

“別這麽心急嘛，程程姐。”她的身後傳來一副慵懶的聲音，“你看我這不是來了嘛。”錄音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長相清爽，身材高挑的男人走了進來，帶着迷人的微笑。他身穿藍色的運動外套、灰色的長褲和白色的球鞋。他脫下運動外套的帽子，口中還吐着些許白氣。

程真瞧都沒瞧他一眼，坐在椅子上，轉了過去，背對着他。那男人忙不疊地走上前去，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湊近她的耳旁說：“程程姐，你看我這不是來了嘛，就別生氣啦。我今天一定把這兩首歌都錄出來！”他一邊讨好似的揉着程真的肩膀，一邊表着自己的決心。

程真和佐喬搭檔，已經快接近三個月的時間，就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程真早就清楚佐喬口中的決心就跟放屁一樣，因為他永遠也不會完成既定的任務，錄歌的行程也被他一推再推。雖說佐喬跟自己一樣都是出身于名門世家，但是她卻很瞧不起他身上帶着的那種天生的優越感和公子哥的樣子。

“行了，行了，我的大老爺，您來就不錯了。趕緊喝口熱水暖和下身子，一會兒進去我們要開始錄音了。”她急忙催促着他，然後讓小宇把要錄的歌詞和小樣給佐喬，讓他提前熟悉一下。

盡管佐喬做其他的事都是漫不經心又滿不在乎的模樣，但是他進入錄音室之後，确實真摯了很多。在程真的指導下，錄音的過程進行的比較順利，很快一首歌就已經錄制完成了。臨近下午四點，佐喬的第二首歌才錄了一點點。針對這第二首歌，他在編曲上面給出了一些建議，希望程真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進行一定的修改。看到佐喬也能提出有建樹的意見，程真也算是欣慰了一把。

六點的時候，佐喬還有其他的行程要進行，改曲子又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程真和他約好，晚上的時候她會帶着修改後的曲子去他家。原本，這些東西都應該在工作時間內完成，但是因為佐喬的遲到，程真只好給自己加班。然而對于這點，佐喬顯然有不同的見解。他一臉壞笑地接近程真，說：“程程姐，你是不是想跟我單獨相處才要去我家的啊？”

程真立馬把曲譜狠狠地摔在了他的臉上，咬着牙回答：“不是，好嗎！”佐喬仍舊樂呵呵地笑着，把曲譜塞進了自己的包裏面，跟小宇打了個招呼，就推開門離開了。

咖啡館裏的熱氣開的很足，整面窗戶都被霧蒙蒙的白氣所覆蓋，看不清室外裹着厚重衣服的行人，也看不到在冬日裏被寒風吹得搖擺不定的枯柳樹條。室內被淡淡的咖啡香氣填滿，讓來到這裏享用咖啡和甜點的人能夠舒緩身心，平心靜氣下來。

這天傍晚，程真像往常一樣點了一杯摩卡，坐在窗邊的角落裏改上午的曲子。每過半小時，她就會放下耳機，靠在椅背上靜靜觀察着咖啡館裏的人們。在這裏，她能夠看到各式各樣的人，聽到他們談論各種各樣的話題，每個人帶着不同的表情，擁有不一樣的心境。這樣的感覺，有點奇妙，而她創作的靈感也大多來源于這些形形色色的人們。音樂，由心而生，因心而創，傾心而聽。

“曲子快修改完了？”不知什麽時候，可奇已經走到她的跟前，歪着頭問她。

程真這才把視角收了回來，會心一笑，點了點頭。

“這是白開水。”她把手中端着的白色杯子放在桌子上，“你今天已經續了兩次杯了，咖啡也不能喝太多，對身體不好。”

“好，我知道了。”程真欣然接受。“對了，最近幹爹手上是什麽案子啊？我這兩天光忙着曲子的事情，都沒來你這邊，有什麽消息嗎？”

“最近啊，主要是有個短信詐騙團夥作案，冒充手機公司給民衆發送消息，老方他們蹲守了三天，昨天終于把那個團夥的老窩給端了。”她把整個過程繪聲繪色地講了出來，程真聽了之後，眼睛裏也不禁放出了贊賞的光。

“果然是幹爹啊！這種消息真是大快人心！”程真說道。

“可不是嘛，所以現在他們在忙着審犯人，也沒人陪我一起吃飯。”可奇露出一副可憐的表情，兩只眼睛水汪汪地望着程真。程真自然懂她話裏的意思，心想自己的工作也快完成了，正好今天晚上還要去佐喬的家裏讨論曲子，倒是可以和可奇一起吃飯，于是便欣然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