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2)
麻醉針的效用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程真迷迷糊糊地張開雙眼,逐漸認清了自己周遭的環境。頭頂上搖晃的電燈泡發出暗黃色的光芒,眼前的大油漆桶裏燒着柴火,發出呲呲的火花聲。她雙手向後背着,整個人被綁在椅子上,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還站着幾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他們聚在一起正在讨論些什麽。
程真覺得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她的腦海中開始浮現出一些支離破碎的景象,似乎有很多的碎片都在她的夢中出現過。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她的內心一下子被突如其來的恐懼感攫住。
其中一個正在讨論的男人好像注意到她的蘇醒,于是走到她的身邊。程真大口地喘着粗氣,臉色蒼白的盯着他。“看什麽看,”他用食指頂在程真的腦門上,把她的頭向後推着,“把你的眼神給我放低,老實兒呆着,我們就不會傷害你。”
程真完全聽不見對方在說什麽,那個一直以來困擾她的噩夢似乎在她的腦海中變得越發清晰了,她可以聽得到當時自己的啼哭聲,呼喊聲,嘶吼聲,那種幼小而又無助的感覺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她開始變得發抖,全身都顫栗了起來。
男人看到她這副模樣,皺着眉頭有點納悶,他對其他人喊着:“喂!這個女的怎麽抖成這樣?”
其中一人回應說:“應該是吓的吧!哈哈哈哈。”随之傳來的是衆人的嘲笑聲,然後那個人又說:“她要是冷,就把火弄得離她近一點!”
“知道了!”這個男人回答着,然後把大油漆桶往程真的方向移動了一些,火光照在程真的臉上,把她蒼白的臉倒映得更加吓人了。柴火燃燒的呲呲聲在程真的耳邊越放越大,她又想起了那個晚上自己的遭遇,一個醜陋的男人舉着火把向自己靠近,露出猙獰的微笑。。。
“啊啊啊啊。。。”程真突然閉着眼睛發作式地尖叫起來,驚動了所有的人。那個離她最近的男人立即走到她的面前,厲聲呵斥道:“不要叫了,不要叫了!”他見沒有任何作用,于是打了程真一巴掌,“不要叫了!”他這一巴掌下去,确實制止住了程真的尖叫,她就像一個玩偶一樣表情呆滞,然後開始默默地流淚。
“就是個神經病,也不知道老大為啥還說她重要。。。”男人自言自語地說着,然後又回到那夥人中間,大家圍坐在一起閑唠着。
坐在檢方律師位置上的孫周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時間已經臨近九點半了,法院馬上就要開庭了。昨晚老方特意給他發了一條短信,說他會準時到現場看這場審理,可是到現在孫周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眼下他的心中有兩種猜測,一是老方被其他的事情拖住了,所以才沒有來;另一種就是大衛派了人故意讓老方無法抵達現場。
很快,三位法官已經在各自的位置上落座了,孫周和許以林也紛紛入場,兩個人的眼神相遇之後,又很不在意的分開了,他們對于彼此的打算都心知肚明,說到底這場官司只是一場為了澄清佐喬殺人嫌疑的秀而已。許以林是老演員了,自然對于這種官司沒有放在心上,他鎮定自若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着案件的資料。而孫周卻是因為阿夜的拜托才會在這場戲中登場,雖然并不會牽扯到自己身上來,但是孫周還是一直眉頭緊鎖,顯得既懊惱又無奈。
“被告人入場!”随着一聲宣布,兩名刑警帶着穿着獄服的佐喬來到被告人席位上坐好,他一進來就開始尋找許以林的身影,當他看到許以林在律師位上坐着的時候,心中安定了不少。
法官宣布開庭,孫周時不時地看着觀衆席,可是還是沒有發現老方。于是,他開始了自己的發言,投入到工作中。
“那麽,我想請問被告人,2月10號晚上8點到10點之間你在哪裏做了什麽?”他走到佐喬的身邊,嚴肅地提問。
“我。。。我那天晚上一直在自己家裏,然後九點多的時候我出去兜風,回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那在這段時間裏,你有沒有見過被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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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喬看了一眼許以林,他沖佐喬眨了一下眼睛,“我見過。。。”他沒有底氣地說。
“哦?”孫周回頭看向許以林的方向,“那你們之間都發生了什麽,你能說出來嗎?”
“額。。。她自稱是我的粉絲,然後跟我要簽名,我就給她簽了名,然後她就走了。。。”
“你撒謊!”孫周大喊道,他轉過身來面對着三位法官,“與被害人的屍體一同打撈上來的還有被害人的書包,而書包裏根本沒有所謂的簽名,你根本沒有給她簽名!”
孫周這麽一喊,着實把佐喬原來就不多的自信吓丢了一半,他兩只手哆哆嗦嗦地,頭也低垂着,眼睛不知道該看向什麽地方。
“我反對!檢察官這是在根據不足的證據提出武斷的判斷!”許以林站起來說。
“反對有效。”法官說。
“那好,我們先看一段視頻。”然後,他把一個U盤遞到了法庭上,大屏幕上顯示出佐喬被捕那天在警局拘留室所說的話。
“警察三番五次的采訪你,問你那天都在哪裏做什麽,可是你居然編造了一個表妹出來,試圖欺騙警方,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因為我知道這個高中生死了,然後警察調查到我頭上,如果我說我那天晚上見過她的話,他們肯定會把我列為嫌疑人之列,我還有幾天就要發行新專輯了,所以我不想。。。。”
“所以你怕你成為殺人犯,名譽一落千丈,對嗎?”
“檢察官,請注意你提問的語氣,不要帶有引導性的話語。”許以林又一次站起來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問話。
“我。。。”佐喬弱弱地說,“我沒有殺人,我只是不想沾上這件案子而已。”
“那我問你,那天晚上你是在什麽地方給她簽名的?大概用了多長的時間?”
“就在我家裏,大概五分鐘吧。”
“可是,據我的調查,你這個人是非常讨厭私生飯找到家裏的,為什麽這一回你會給她簽名?”孫周犀利的眼神讓佐喬感到不寒而栗。
“嗯。。。雖然我确實很讨厭私生飯,但是那天天氣比較冷,我怕她一直在外面不走,所以就給簽了。”
“那好。”孫周低下頭來,繼續翻看材料,“既然你承認在這個時間段裏見過被害者,那麽我們來看一下死者的具體死亡過程。這是第一份屍檢報告,報告上顯示死者是因為溺水而亡,死亡時間在9點半到11點半之間。但是根據佐喬鄰居的證詞顯示,他在八點多的時候見到過一個女學生進入佐喬的家裏,因此檢方認為這份屍檢報告并不準确,重新進行了屍檢之後得到了第二份報告,這份報告上顯示,死者頸部存在瘀斑,皮下出血,說明死者曾被人掐住脖子,導致了死者的昏迷。在死者落水之後,死者恢複了意識,同時也因為溺水而身亡。根據案發當晚江水的流速,我們判斷出死者大概的落水地點,而在在這段時間裏,佐喬你的車為什麽被拍到在月江大橋上?我們通過監控畫面可以看到,佐喬帶着帽子口罩手套,你把自己全副武裝的理由是什麽?”
“我。。。”佐喬的手心不停地冒着汗,“我是明星,出門當然要注意這些,平時我都穿戴成這樣出門。”
“如果所帽子和口罩我們可以理解,那麽你帶手套是為什麽?是不是不想要在碰到被害者身上的東西留下自己的指紋?”孫周走到佐喬的面前,兩手支撐在桌面上,俯身貼近對方,用極小的聲音在他的耳畔說:“你知道她原本是還可以活着的嗎?你若是不抛她下水,她原本可以活着。”
“我。。。我。。。我習慣戴手套。”
孫周沒再說什麽,轉身示意法官提問完畢。随後,許以林走到佐喬的身邊,然後開始了自己的辯護。
“剛才我的當事人說他給被害人簽名之後就讓她離開了,那麽我想請問我的當事人,你還記得當時你給她簽名的那張紙她放在哪裏了嗎?”
“她拿在手上了。”
“既然被害人将簽名紙拿在手上離開的,那麽就有可能在她離開我當事人的家之後把簽名紙掉在哪裏了,所以書包裏沒有簽名也是有可能的。”
“再者,關于檢察官播放的那段視頻,當時我也在場,我想在坐的各位通過視頻也可以感受到當時我當事人的心情是十分緊張的。我的當事人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變成殺人嫌疑人,他本來精心準備的專輯突然泡湯,自己剛起步的事業即将毀于一旦,我們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是十分複雜的,情急之下,他編造了這樣的謊言,其實我們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可以理解的。”
“現在,他願意在庭上說出實話,是因為他不想被無辜地冠上殺人犯的罪名。我想不管是我當事人的粉絲還是對他稍微熟知的人們,大概都知道佐喬是全國小動物協會的保護大使,他也是國際紅十字會的宣傳大使,參加了很多的公益活動,像他這樣連小動物都不忍心殺害的人,又怎麽會去殺一個比自己就小幾歲的女學生呢?”
“我反對。對方辯護律師所說的只是被告人受邀參加的一些活動,并不能代表他本人的意願。如果參加公益活動就能證明一個人內心是善良的,那麽只要參加過公益活動的罪犯都可以被判為無罪了?”
“檢察官不要誤解我的話,我只是想表達,我的當事人參加了這麽多的公益活動,雖然有一部分是不得已去的,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當事人出于自己的意願而去參加的。這從側面反映了我的當事人的優秀品質。”
孫周頭歪向一邊,冷笑了一聲,仿佛在嘲笑許以林的說辭。許以林向法庭示意,請他這方的證人出庭,他是佐喬的經紀人齊曉飛。
法庭旁邊的門被打開,一個穿着樸素,方臉的男人走了進來,他身材中等,個頭不高,被一名刑警帶到了證人的位置上坐下。
許以林走到他的身邊,向他提問:“你作為佐喬的經紀人,應該每天都會碰面吧,他的行程你也都是知道的,對吧?”
“沒錯,我們倆基本上一天有十多個小時在一起。”
“好。那麽,你現在可以回憶一下,2月10號晚上,你知道佐喬在哪裏在幹什麽嗎?”
“額。。2月10號的話。。。我記得那天晚上七點多鐘佐喬有一個采訪,然後他就回家了,說是想要洗個澡休息一下,之後我們就沒有再一起了。”
“我們在佐喬當天的通話記錄中發現他在那天晚上9點10分的時候有給你打一個電話,你還記得嗎?”
“恩,我記得。他當時是跟我說他要出去兜風,讓我有任何事都不要打擾他,第二天再跟他說。”
“由此可見,那天晚上我的當事人确實是去兜風,就算是去了月江大橋附近,也只是恰好而已。我的當事人提前告知了齊曉飛,這也證實了我當事人所說是事實。”許以林下了結論。
這時候,孫周站了起來,對齊曉飛說:“我也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不用擔心,把事實講出來就可以。”
證人點了點頭,咽了下口水,靜靜地聽着孫周接下來的提問。
“既然你和佐喬天天相處在一起,他的脾氣你應該是比較了解的,你覺得像這種私生飯找到家裏的事情,佐喬能夠接受的了嗎?”
證人看了一眼坐在被告席上的佐喬,對方正惡狠狠地盯着自己,他渾身一哆嗦,又回過頭來,不敢再看佐喬。
“作為證人,你所說的話都必須是屬實的,否則的話你也觸犯了法律,你最好想清楚之後再回答我。”孫周補充了一句。
齊曉飛兩只眼睛滴溜溜地直轉悠,過了三十秒,他才開了口,“佐喬平時很讨厭粉絲找到他家裏和私人場所的,一般他都會非常生氣,甚至之前也因為這種事情而報過警。。。”
“那這次他說帶這位私生飯進門,并且給她簽名,你覺得反常嗎?”
他覺得贊同地點了點頭。
“好。那麽你現在還能想起來那天接到電話的時候,佐喬的說話語氣和平常一樣嗎?”
“額。。。好像是有點緊張,他。。。那天有點氣喘籲籲的感覺,說話也沒有平常那麽悠哉,他的聲音有點模糊,應該是帶了口罩。。。”
聽了齊曉飛說的話,佐喬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了,再加上原本就因為緊張而突出的眼睛,他的面部顯得有些猙獰。
“那麽既然你跟佐喬這麽熟悉,你覺得他平時兜風會去哪裏?會去月江大橋附近嗎?”
“他。。。平時不怎麽出去,更喜歡呆在家裏或者跟朋友出去玩。”
“那如果他自己開車,他習慣戴口罩帽子手套嗎?”
“他。。。帽子會戴,我沒見過他戴手套和口罩。。。”
“好,那你現在還能把那天從早到晚的行程說出來嗎?最近都在忙新專輯的事情,你又是他的經紀人,對于這方面的事情應該還是能記住的吧。”孫周向他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他用力眨着眼睛,在腦海中回憶着那天的事情,一樁一件似乎很快在他的眼前變得越來越清晰,“我記得,那個時候是在新專輯收尾的時候,從早上一直到下午佐喬都在康享音樂的錄音室裏錄最後兩首曲子。下午的時候,最後一首歌錄制的不是很順利,好像沒有錄完,他也不是很滿意,就離開了。緊接着我們就去了那個采訪,之後我就和他分開了。”
“所以剩下的那首歌他是第二天再錄的嗎?”
“對,第二天上午他給我打電話讓我推了上午的所有行程,錄音是下午完成的。”
孫周眼睛一亮,“那他沒說原因嗎?下午的錄音有按時完成嗎?”
“沒有,他沒有告訴我原因。我記得本來10號那天晚上他和程小姐約好在家裏碰面改稿子的,但是好像第二天下午他去錄音室的時候,程小姐好像說沒有見到他。。。所以那天錄到挺晚的。”
孫周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他轉向佐喬:“你能解釋一下,第二天上午你為什麽突然想要取消行程嗎?你去了哪裏?”
“我去了我爺爺家吃飯,怎麽,這也不行嗎?!”佐喬有些氣急敗壞地說。許以林用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提醒他不要激動。
孫周深吸了一口氣,挺直腰板立正站好,胸有成竹地面向法官說:“好。那麽現在,我想讓剛才證人所提到的程小姐,康享音樂的程真出庭作證。”
旁側的門再度被打開,可是裏面卻空無一人。孫周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此時他發現張副隊打開了法庭的門,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向他搖了搖頭。那一刻,孫周就明白了這場官司注定會輸的原因,他憤怒的目光落到許以林平靜如水的臉上,盯着他看了好久。
因為證人沒有出庭作證,當天法官宣布此案休庭,兩日後再次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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