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29)
到時候,豈不是更中計了?
“行吧,號碼是……”
忽然,一只手直接伸到了我的身前,一把抓着我保溫瓶的帶子,用力一扯,瓶子就從我的懷中飛了出去,因為事發太突然,我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米粥?”劉詩涵看着我,後退一步,手指在我的保溫瓶上用力的擰了兩次,笑着說:“我倒是要看看,是什麽樣子的米粥!”
“你看看行,”我有些緊張的看着劉詩涵,說:“但是不能吃!”
劉詩涵笑了,手指用力的在我的保溫瓶上擰着,一邊擰一邊說:“真是笑話,你當我和你一樣是鄉巴佬嗎?哼!”
我眼睜睜的看着劉詩涵打開了我的保溫瓶,一股魚湯味瞬間傳到了我鼻息,我輕輕地咳了一聲,說:“劉詩涵,我當你小不懂事,不跟你計較,可是,你要是敢動了我的魚湯,信不信我直接從這裏把你踹下去!”
我的聲音有些急躁,已經是大吼了出來。
一樓有兩個護士聽到了我和劉詩涵的對話,似乎在慢慢的靠近。
劉詩涵距離我一步之遙,她笑着看着我,臉上流露出一副我不能把她怎麽樣的表情,手指在我的保保溫瓶上挪動來挪動去,把我急的要死。
“給我!”我動了動嘴唇,聲音平靜的說。
“果然是鄉巴佬,也只會做這種食物!”劉詩涵瞥了我一眼,手腕微微擡起,眼看就要把我的魚湯倒了出來。
我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煩躁的看着她,心底的所有怒火都在這一刻被點燃,人可以自己作踐自己,但是千萬不能犯,賤,這個劉詩涵,真的惹到了我的底線了!
深呼一口氣,我的雙眼盯着保溫瓶,又快又狠的伸出手去,抓到了瓶身,迅速的朝懷裏扯。
我曾經跟榴蓮說過,我覺得女人之間的打架和吵架是最低級的,可是沒辦法,劉詩涵真的惹到我了!
當我心滿意足的将黑魚湯搶到手時,我忽略了一個問題,我的保溫瓶上的帶子,還在劉詩涵的手裏,只覺得手上猛地一晃,保溫瓶瞬間失去平衡,然後,魚湯,灑到了地上。
“啪”的一聲響起,保溫瓶和地磚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
我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看着地上灑落的魚湯,擡起頭看着劉詩涵,說:“我說了我有底線的,你偏偏不聽,這不能怪我!”
我像瘋了一樣的扯着劉詩涵的裙子,一邊扯一邊朝魚湯的位置拉,我也說了,我可不是什麽善良的人,毀了我炖了一個多小時的黑魚湯,我也要毀了你的裙子!
“啊!”劉詩涵驚慌的叫了兩聲,“救命啊!救命啊!”
我有些納悶了,她叫救命做什麽?
“陳小佳,你在做什麽?”一個聲音傳到了我的耳中,我的手瞬間松開了劉詩涵,剛準備解釋,就聽到了一聲尖叫響起。
劉詩涵轉動的幅度太大,竟然,朝樓梯下轉去了。我眼看着她就要倒了下去,一咬牙,伸出手去抓她,只可惜……
119.郁悶(為一一更)
我不是個好人,至少,我從未想過要跟我的情敵同歸于盡。伸出手去拉扯劉詩涵的時候,實際上,我忘記了猶豫。
做人總是要守着本分,這個道理從小我媽就說過,我的本分告訴我,自己的東西,不給別人搶。要是敢過來,死活到底,也要抗住。
我不是一個好人,所以想做一個好事,老天爺也沒有給我機會。雖然我極力想要扯住劉詩涵,無奈她雖然身子骨小,卻拉扯不住。
于是,我和劉詩涵,同時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渾身疼的難以承受,但是意識還是很清醒的,只想要抓住一個東西,無奈,什麽都抓不住,于是好像小時候跳繩一樣,一蹬一蹬的颠起來,落下。
掉到最後一個階梯時,我的屁股都要開花了,疼的難受。
耳旁好像是高子健撕心裂肺的聲音,我聽得清楚,他喊得是“陳小佳。”
對于這一點,我表示滿足。既然覺得滿足,就老老實實的閉上眼,然後,睡了過去。
耳旁存在着慌亂聲,我的胳膊被人舉起,一只手在我的臉上輕輕地拍了兩次,低沉急躁的聲音又一次的響起,這一次,聲源距離我耳朵較近,他說:“陳小佳,別跟我裝睡,給我醒來!”
他***,好歹我也是從樓梯上滾下來的,你懂不懂憐香惜玉啊?
當然,這句話我的沒有力氣說出來的,因為高子健的聲音傳來之後,我就徹底的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時,我也躺在了病床上。我輕輕地咳了一聲,并未有人回應,想要立即從床上掙紮起來,可是身上疼的要死,我不敢動。
瞥了一眼身旁,就看到了窗臺上擺放的一束百合,輕輕地眨了眨眼,無比的确信,是真的百合。
我的肚子叫了起來。只可惜,身旁沒人。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耳旁就有了動靜。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有人來了。這個人是誰?不害羞的期待,當然希望是高子健了。
“哎呀,至于這麽嬌氣嗎?住院部都要被封鎖住了,照x光還要拍ct,嫌棄醫院設備差,真是嬌氣!”
“你別說,如果家裏面沒有兩把刷子,至于這麽擔心孩子嗎?看到那群人穿的西服了嗎?全是手工裁剪,不便宜。”
“有錢了不起啊?你家孩子是寶,人家孩子就不是寶了?”
“小聲點,別讓聽到了,小心人家萬一一個不高興,工作都丢了。”
不是我熟悉的人,是兩個護士在聊天。
說的不是別人,估計跟我都是脫離不了關系。
“鄭醫生。”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幾竄腳步聲由遠及近,我眯着眼看着面前的身影,按照直覺而言,并未看到高子健。
“陳小佳,肚子餓了嗎?”榴蓮的聲音響了起來,“行啦,又不是屬兔子的,一只眼睛都要睜開了,裝什麽裝啊?”
知我者,榴蓮也。
我輕輕地咳了一聲,眯着眼看着榴蓮,說:“這是誰呀?誰這麽吵呀?真的煩死了,長得挺好看的,怎麽這張嘴就這麽讨厭呢?”
榴蓮看着我,将手裏的飯盒放在了桌上,說:“陳小佳,你可真是皮糙肉厚銅牆鐵骨啊,十來階樓梯摔下來,還有力氣跟我甩貧嘴,千萬不要得罪我,不然,連吃的都沒有!”
我瞥了一眼旁邊的飯盒,狗腿的說:“什麽吃的?”
一旁穿着白大褂的鄭凱忍不住笑了,說:“陳小佳,原本我還擔心你身體的某個部件這一次需要修一修,現在看來,完全沒事呀!”
“切,不要小看我,老娘可是……哎呦……”我剛想動一動,腿部忽然傳來一陣傷痛,擡起頭看去,榴蓮和鄭凱相互看了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自始自終,沒有人提高子健。
其實我也不想提,只是我的小命都快玩完了,高子健這厮卻沒有出現,未免也太天理不容了吧?
榴蓮還是細心的,知道我一個人躺在病房裏無聊,特意将ipad充滿電帶過來給我,然後,又去上班了。
原本我以為自己至少要像童話故事裏那樣睡個幾百年的,或者像言情劇那樣,睡個幾十年也沒有關系,但是讓我失望的是,我就睡了兩個小時!
從十幾階樓梯上掉下來,我也就只睡了兩個小時而已。說起來,那真的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ipad裏面播放着狗血的劇情,可是一點都不吸引我,相比而言,我覺得自己更狗血。
拿出手機,登陸了手機qq,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有種說不出來的失落,榴蓮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也就算了,那個鄭凱難道什麽都不知道嗎?
可惡,居然沒有一個告訴我!高子健倒也真的是狠心,我都快變成二級殘廢了,難道他就不能過來看看我嗎?
還有我可憐的黑魚湯,花了一百塊大洋熬出來的心血,就那麽被倒掉了。劉詩涵是受害者,可是我也是啊,我比她更受害,好歹,我是一條魚,和一個人呀。
高子健,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呢?
手機qq響了兩次,低下頭看去,原來是有新朋友加我。瞥了一眼,讓他通過了。
窗臺上的百合花又是誰送的?這麽短的時間,難道是……高子健?
手機又震動了兩次,低下頭一看,一條信息冒了出來:現在怎麽樣了?醫生怎麽說?
看字面,我知道是熟人。只不過,不是高子健的qq。
我回了一句:最後一口氣了。
手機久久都沒有回應。索性放到了一旁,繼續看我的狗血言情劇。
以前覺得,在公司上班的時候已經足夠熬人的了,沒有想到,在醫院裏,反而更熬人。看着窗外的天色從明亮到昏暗,我那顆等待的心,也慢慢的變得焦慮。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眼淚就想要朝外冒。
說我一文不值吧,好歹我也是父母的寶貝女兒,至于這麽對我嗎?
女朋友差點摔的出了人命,六個小時都過去了,竟然沒有你的身影,咱們冷戰歸冷戰,也不至于這樣吧?
高子健,你這是在逼我呀。
“先生,這裏是特別看護區,請問你是……”病房外傳來了一個聲音,恰巧落在了我的耳朵裏,護士說的是先生,難道說,高子健來了?
我興奮的伸着脖子,手上還插着點滴的小針頭,就怕錯過高子健進門的一幕。
門是推開了,只可惜,進來的不是高子健,而是孫一清。
他的手裏拿着精致的甜點盒,還有一個保溫杯。
只要看到保溫杯,我就抑制不了內心的怒火。
“陳小佳,見到我你是一點都不驚訝呀!”孫一清将帶來的東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笑着說:“晚飯吃了嗎?”
我搖了搖頭。
“聽說,你從樓梯上滾下來了?”孫一清伸出手打開保溫瓶,笑着問。
“是不是臭榴蓮那個烏鴉嘴說的?我就知道她會胡說。”我有些不爽。
孫一清輕輕地笑了笑,取出勺子,将保溫瓶裏的湯汁倒了出來,笑着說:“你那個女同事和你住一起嗎?”
我看了看孫一清遞過來的湯水,問:“你燒得?”
孫一清聳聳肩,說:“五點半下班,就是我想燒,時間也不夠啊。”
我緩緩的點點頭,聽到孫一清說:“喝吧,傷筋動骨一百天,喝點骨頭湯,補一補。”
好在孫一清帶來的不是黑魚湯,否則我絕對有可能将魚湯扣在他頭上,不過話說回來,味道還真不錯。
“也不知道你喜歡吃點什麽,這裏是朋友介紹的提拉米蘇,喝完湯你可以嘗一嘗。”孫一清指了指身旁的那個精致的糕點盒,說。
我看着孫一清,忽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你說一個黃金單身漢下班之後跑來慰問女同事,這事情,怎麽看,都覺得有點小話題呢?
瞥了一眼孫一清,并未發現他的臉上有任何多餘的情緒,會不會,是我多想了?
“今天朋友給我出了一個腦筋急轉彎,我想到現在,沒想到答案,”孫一清看着我,輕輕地嘆了口氣。
“我就說嘛,”原來是想來套用我腦子了,“你說吧,這方面我是專家,完全ok。”
孫一清看着我,說:“什麽雞沒有翅膀?”
“田雞。”
“小明家的雞在小亮家生了一個蛋,蛋是誰的?”
“雞的呀!”我表示輕松過關。
“猴子到樹上摘南瓜,一巴掌打下一個,十八掌能打下幾個?”
“樹上沒有南瓜。”我翻了一個白眼,問:“你就被你朋友的這些問題問住了?”
“如果1=5,2=15,3=30,4=50,那麽5=?”
自小見到數字就想吐,這個問題明顯又難度,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這個我不會。”
孫一清笑了笑,說:“笨蛋,5=1呀!”
5=1!對了!我怎麽沒有想到?我一臉鄙視的看着孫一清,說:“好呀,原來你知道答案!”
孫一清輕輕地咳了咳,說:“我只知道這一個答案。”
我看着孫一清,他也看着我們,我們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忽然,病房的門被打開了。我和孫一清同時驚訝的看着門口,頓時臉上一驚。
消失了這麽久的高子健,居然這個時候出現了?而且,又是一副臭臉!
他憑什麽跟我擺譜?我有些惱火的收回眼神,看着孫一清,問:“還有其他的題目嗎?”
孫一清從椅子上站起來,說:“下次再告訴你吧,我先回去了。”
“不用!”
“不用!”
我和高子健同時開了口,我驚訝的看着門口,聽到高子健說:“你們繼續呆着吧!”
120.原來
“你們繼續呆着吧!”高子健聲音淡淡的,一張臉拉的很長,轉身就要朝病房外走。
我伸了伸脖子,心口卻揣着一口惡氣,瞥了一眼高子健邁出去的一只腿,想要留下他,自己卻張不了那張口,低下頭,看着床上的白色被面,恍然若失。
“高先生,”孫一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着站在門口的高子健,說:“小佳一個人在病房沒人照顧,我晚上還有個飯局,你看……”
聽到孫一清的言語,我真的很想說一句,孫經理,你是大好人啊!
再瞥一眼站在門口的高子健,只見他臉上帶着微微的猶豫,說:“那行吧,手腳不靈便,的确是一件麻煩事。”
高子健居然說我手腳不靈便?大哥,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不知道嗎?現在可好,居然還這麽說我?
“小佳,”孫一清站起來,兩只手在身前,略微的整理了西服,說:“我先回去了,你照顧好自己。工作的問題就別擔心了。”
“謝謝孫經理。”我點了點頭,表示謝意。
孫一清輕輕地擺擺手,昂首闊步,朝病房門口走去。我看着他跟高子健随意的說了兩句,轉身離開。
病房裏只剩下了我一個人,瞥了一眼桌上的甜點盒,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一個外人過來探望病人尚且知道帶點東西過來,高子健怎麽就那麽缺心眼呢?而且,還用那麽幼稚的表情,真是豈有其理。
“咳咳……”一陣咳嗽聲在我的耳旁響起,我轉過臉,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高子健。
他的頭發有些亂,肩膀的部位明顯墊高了一點,想必是被醫生包紮了傷口。身上已經換了衣服,穿的是一身正裝。
騷包鬼,進了醫院還不忘記打扮,真可笑。
“陳小佳,你笑什麽?”高子健似乎聽到了我的小聲,身體貼在病房門上,看着我問。
“我笑什麽你高大帥管得着嗎?”我有些惱火的說,真的關心我,早跑哪裏去了?
“自己都狼狽成這樣,居然還有心思笑別人,陳小佳,你別說,你的戰鬥力倒是挺強的,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居然只是韌帶拉傷,行啊你!”高子健雙臂圍在身前,一臉挑釁的看着我。
我伸出手去拿桌上的卡其布諾,笑容淡淡的說:“高大帥,你真是過獎了,還你相比,我是連你的腳趾頭都比不上,一對七,就憑這勇氣,也可以給你頒一個野獸搏鬥獎了呀!”
高子健的笑容卡在臉上,一雙桃花眼裏是透着寒氣,看着我,說:“陳小佳,你到底什麽意思?剛才那個孫經理,和你什麽關系?”
我的心裏面微微一顫,雖說高子健在我出事後沒有立即出現,但是他這一句話,确實讓我察覺到了微微的溫馨,擡起眼看着高子健,問:“你這是在關心我?”
高子健臉上也是一愣,瞬間別開臉去,說:“沒事穿的七除以二似的在夜城裏晃悠不說,居然還想跟城管動手,陳小佳,你以為你是帶着輪子的變形金剛嗎?沒事就逞強,怎麽沒摔死你!”
“摔死我,摔死我!我也奇怪怎麽沒有摔死我!摔死我之後就看不到你這個礙眼的家夥!”我有些激動的伸出脖子,瞪着高子健,說:“自己從水簾洞裏跑出來的,還說別人滿身是毛,哼!”
“你!”高子健舉起右臂,可能是動作幅度太大,他的眉頭也在此刻微微的皺起,“行啊你陳小佳,有人給你送吃的就給我得意忘形了是吧?行,陳小佳,你厲害!”
高子健說道“送吃的”的時候,我的一只手正抓着甜點盒子的蓋子,輕輕地咳了一聲,說:“是的呀,至少比某些人強多了!口口聲聲說着好聽的,一晚上不見就去勾三搭四,真的那麽羨慕我,讓那個劉詩涵給你弄個兩卡車送到醫院來,豈不是更好?”
“陳小佳,你!”高子健瞪我,說:“你是不是從樓梯上滾下來把腦袋裏唯一一點腦細胞都給撞死了?”
“是!我是沒腦子,你那個詩涵妹妹家世好身材好腦子好,出門右拐,下樓就是住院處,自己去找吧!”我指了指病房門口,怒吼了一聲。
高子健沒有立即反駁我,抿着雙唇冷冷的看着我,我們視線相對,四只眼好像搏鬥一般狠狠對峙,我看到了他眼神中的厭煩和冷漠,同時,也看到了他眼睛裏那個力不從心的我。
明明是想念,可是為什麽,才剛剛見面,就變成了這種不可遏制的場面?
明明是擔心,可是為什麽,說出口的話,卻要帶着尖刺,掩藏心底的在意?
明明是在意,可是為什麽,在最想要見你的時刻,出現的那個人,不是你?
我真的覺得很累,都說愛情裏必須要有一個人先去低頭,我也覺得這是對的,所以當我意識到心底的那份在意時,不怕榴蓮笑話,第一時間思考着解決的方式,可是現在呢?為什麽我會覺得,我和高子健,根本就不合适呢?
驕傲如他,難道我就命該卑微嗎?
一次愛情裏的卑微也就夠了,這一次,我想要抓緊,為什麽還要看到他這般情緒?
我累了。
“謝謝你來看我,”我收回眼神,說:“你也看到了,我皮糙肉厚銅牆鐵骨,根本沒事。你……還是先出去吧?”
窗外的天色早已經暗沉下來,此時已經是晚上,寂靜的病房裏,只能聽到我自己的心跳聲。我不敢看向高子健,因為我了解自己,最真實的感受。
“陳小佳,這就是你想要對我說的?”高子健的聲音裏透着咬牙切齒的感覺,異常冰冷。
“我只是覺得挺累的,”我輕輕地挪動着身體,縮回了被子裏,說:“想睡覺了。”
高子健依然沒有立即給我回應,我聽見他輕輕地咳了一聲,說:“行,你先休息,我走了。”
我沒有回答,幾秒鐘之後,就聽到了輕微的關門聲。
眼淚瞬間湧出了眼眶,我咬着唇瓣讓自己不要哭出來,其實我怎麽會沒有察覺呢?我和高子健,本就不合适。和石磊之間的感情,實際上,也是間接的告訴我,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而在一起之後,并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
從被我裏爬出來,瞥了一眼病房門,确定沒有人站在那裏了,更是覺得心如刀絞。
高子健,之前你不是挺會安慰人的嗎?怎麽我都摔成這個樣子了,你就不知道安慰安慰我?
難道,連你現在還覺得,跟我在一起,丢了面子,傷了自尊嗎?
擡起眼看着窗外,黑色早已經籠罩了大地,月色朦胧,樹影婆娑,風兒在枝葉上輕輕地拂動,傳來嗖嗖的聲音。
窗口的百合花傳來了淡淡的幽香,開的熱情,卻好似嘲笑着我一個人的寂寥。
現代科技這麽發達,想要聯系一個人,可以通過手機電話,qq,郵箱等等聯系到對方,無論他在哪裏,只要你想,都能聯系到,但是心與心的距離,卻越走越遠。不知道是時代的悲哀,還是我們這一代人的悲哀。
還是我和高子健的悲哀。
剛剛感嘆到可惡的通訊設備,一旁的手機就打斷了我的思緒,低下頭看去,竟然是高子然打來的電話。
估計也是知道我從樓梯上帶着劉詩涵滾下來的事情了,雖說有些尴尬,卻不能不接電話吧。
“小佳姐,你怎麽樣了?”謝天謝地,那盒杏仁蛋糕沒白送啊。
“我現在安全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我有些垂頭喪氣。
“我知道啊,我沒打擾你們吧?”高子然聲音裏帶着一種神秘感,電話那頭傳來了“嘿嘿嘿”的傻笑,“我哥過去陪你了嗎?”
我早就知道,還有心情讨論八卦,跟他那個哥哥一樣沒良心。
“沒有,他走了。”我也老實回答。
“走了?”高子然的聲音擡高了很多,說:“不可能啊,好不容易從老頭子的魔掌下逃脫出來,居然沒有去醫院陪你?”
“是的啊,你沒有聽錯,過來訓斥了我一頓不說,然後又走了。”我的聲音裏充滿了怨婦的情緒。
“小佳姐,你怎麽讓我哥走了呢,剛跟我媽通電話,說老頭子把他尋得狗血淋頭,劉伯伯家裏面就那麽一個寶貝女兒,今天請了律師說要告醫院,還有你……還有昨天被打的幾個老頭子,據說……是市局的人。”
高子然說的小心翼翼,實際上,我已經聽出了言外之音。
“律師是不是找了叔叔的麻煩?”我小聲的問。
“小佳姐,我哥白天貌似被老頭子罰跪了,你……你就別跟我哥置氣了呗?”
我早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聽高子然那麽一說,我忽然明白了。高子健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出現在我的面前,估計是,替我處理麻煩去了。
這下可好,家長我還沒見,就給他們留下這麽壞的一個印象,恐怕……
“子然呀,別跟你哥說你打過電話給我……喂?喂?”低下頭看了一眼手機,居然在這個時候沒電了!
急急忙忙的奔下床,只覺得腿部一陣抽痛,忽然室內一黑,停電了!
透着ipad裏的光亮,我輕輕地朝門前挪動了一步,走到門口,我瞬間驚住了。
121.子鍵的秘密(一) 為夏末結束更
黑暗的走道上,星星點點的亮光在我的眼前閃爍,紅色的蠟燭鋪灑在醫院的走廊上,從我病房的門口,慢慢的延伸。紅色的燭火中透着絲絲的溫暖,既新奇,又浪漫。
我有些好奇的掃了一眼空曠的走廊,整個一層樓上,都透露着夜晚的安谧。心跳迅速的跳動,我站在病房的門口,輕輕地喊了一聲:“高子健。”
不要問我為什麽會在第一時間就喊了他的名字,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我想,這一刻,沖到我腦門上的,第一個人,就是高子健。
腿部的疼痛遠不及心底的快活,我吸了一口氣,将手按在心口,看着走到兩旁擺放的蠟燭,順着這條燭光小路,緩緩地朝前走。
整個樓層的病房都是緊緊關上的,每走一步,我就會習慣性地朝其他地方看去,高子健三個字萦繞在心口,想說,卻激動地什麽都說不出來。
鞋子在地磚上輕輕地觸碰聲,和我的心跳聲,混合成兩種不同頻率的波動,讓我的緊張感愈發嚴重,瞥了一眼手心,全是汗。
牆壁上印着我的影子,在紅色的燭光中,輕輕地閃爍着,還有幾步就走到了走廊的盡頭,我一邊朝前走,一邊張口:“高子健?”
沒有人回應。我輕輕地咳了一聲,說:“高子健,我知道是你,快點出來。”
除了閃爍的燭光之外,并無其他。
還有兩步就只盡頭,我擔心高子健躲在牆邊吓我,就移動腳步緩緩地朝牆邊靠去,燭光在我的走動中輕輕地晃動,我幸福的朝前,一步,兩步,三步。
“高子健?”我伸出腦袋朝走廊的另一條看去,可是暖黃色的燭光中,依然沒有任何的身影。
我有些失落。
整條走廊也就這麽大,高子健不在這裏,又是在哪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高子健,別鬧了,我知道你在附近。”
除了閃動的燭光之外,沒有一絲一毫的回應。
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轉過身,準備回病房。就在我轉身的這一刻,對面的病房門開了。一個身影出現在我的眼睛裏,我沒有看錯,是高子健。
“你躲在這裏。”我有些別扭的看着高子健,說:“這不是耍賴嗎?”
高子健瞪着我,一只手背在身後,一直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裏,輕輕地咳了一聲,說:“我還以為你會喊着別的男人的名字。”
我不生氣了,可是我想逗逗高子健,于是開口說:“只是覺得你的名字比較順口,所以直接喊了出來。”
高子健看着我,目光落在我的腿上,說:“看樣子,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一點都不疼。”
“是,”我理直氣壯地說,“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身上不疼,心裏面有點疼。”
高子健可能沒有料到我會這麽說,愣了一秒,擡起腳步,在燭光中,朝我走來。
我站在原地,耳旁仿佛聽到了上帝的頌歌,一雙眼睛盯着高子健,心跳愈發迅速。
直到他和我只有一步之遙,高子健停在我的身前,看着我說:“氣飽了?”
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忽然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閉上眼。”高子健又一次的開口,倒不是冷漠的語氣,反而是一種帶着寵溺的口吻。
我擡起眼看着高子健透着高光的雙眸,竟然無比聽話般的,閉上了雙眼。
雖然雙眼處在黑暗之中,但是身體卻能夠感覺到那個靠近的身影,我有些緊張的抿着唇,似乎已經預料到,下一刻,高子健,可能會跟我kiss。
于是,幾乎是處于本能反應,什麽吵架啊,謾罵啊,都在這一刻,被抛到了九霄雲外,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而我,似乎也在盼望着這一刻。
“可以睜開眼了。”
高子健的聲音忽然打破了我的念想,我有些不可思議的怔住了,不對,這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這個時候,難道高子健不應該抱着我kiss嗎?睜開眼做什麽?
我有些不甘的擡起一只眼,這才看到高子健手裏捧着的百合花,這個花,怎麽看上去這麽的眼熟?
剛才,他一直将一只手放在身後,難道是因為,手裏面捧着花束嗎?
“你好像有些失望?”高子健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失望,開口問。
大kiss變成了百合花,雖然都是不吃虧,但是……總覺得好像缺少點什麽。
瞥了一眼長長的走道,暖紅色的燭光在走廊裏細細的風中左右的晃動,我想這份心思,就算有一丢丢的小失望,也不該說出口。
“你不是走了嗎?”我轉過臉看着高子健,說:“不是聽我的勸說,去找那個……”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高子健就上前一步,将我抵在了牆邊。腳邊的燭光被慌亂的腳步踢到了一旁,高子健緊緊的逼近我,一只手墊在我的腦後,一只手捧着我的臉頰,墨黑的雙眼裏帶着一絲絲的狠厲,說:“想把我逼走你可以試試,後果自負。”
“我沒有……”我躲開他的眼神,小聲的說。
“沒有最好,”高子健對于我的答案似乎很滿意,一只手環在我的腰上,笑着說:“陳小佳,逼走我,不可能,但是你自己要是想逃走,後果也要自負,明白嗎?”
居然還用這種語氣,剛才兇我的時候怎麽就不自我反省?傷到我的心底深處,現在又跟我玩這種浪漫的伎倆,高子健,你可真夠陰的。
我輕輕地推了推高子健,說:“讓我考慮考慮。”
“陳小佳……”高子健松開我,輕輕地喊了喊我的名字。
每次都是高子健占了上風,這一次,我覺得應該小小的懲罰他一次,否則,他都不知道,陳小佳也是有底線的。
“你現在,是想跟我和好嗎?”我瞥了一眼高子健,指了指走廊上的蠟燭,說:“看在你主動認錯的份上,我決定先原諒你一點,不過……”
高子健臉上帶着一絲絲的不滿,問:“不過什麽?”
“我現在腿部有些疼,你……”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高子健就将我橫抱起來,因為他身材壯碩,抱我,對他而言,輕而易舉。
沿着散發着紅色光暈的走廊,我忽然覺得,這一刻,就是天長地久。
我提議先回病房換下衣服,高子健沒有搭理我,直接抱着我朝樓下沖去。等到出了醫院,高子健将身上的西服外套脫下來搭在我的身上,問我想要吃什麽。
此刻,我只想來一碗三鮮粉絲。而且,是校門口的那一家。
彼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可是高子健絲毫都沒有含糊,直接去取車,然後我們開車去了學校。
到了學校門口已經快要九點半了,高子健将車子停在學校外,拉着我的手直接朝門口的飯館奔去。
讓我意外的是,一排小飯館之中,高子健那麽巧合的,找的就是我最愛的那家粉絲店。
老板看到我身上的病服覺得有些驚詫,看了一眼我和高子健,笑着走開了。高子健拉着我的手,問:“冷嗎?”
“我們和好了嗎?”我輕輕地哼了一聲,瞪着高子健,說:“別跟我套近乎,我不吃這一套。”
高子健看着我,指了指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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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