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困鬥飛花宮

沐凡收拾東西匆匆離去,剛出門口只見若飛雪在門口守着,女子單衣風中伫立,微風徐徐衣袂翩翩,宛若仙女。

“方才見你行色匆匆,怎麽剛回來又要離開。”

“有件事情,我們必須去辦,否則內心多有不安,雪兒妹妹,我辦完這件事情便去邵陽宮探你,我們再好好敘舊。”

“那好吧,你要小心。”若飛雪拉着沐凡的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平日裏她是師傅的乖徒弟,也就是在沐凡跟前能耍小女兒脾氣。

雲清徑直走過去:“趕緊走吧,你們要找的人可是吐了好幾口鮮血呢,要是死在半路上,這會兒屍體都涼了。”

莫愁氣的追了上去:“你師父好歹也是德高望重的高人,你這個人嘴巴怎麽這麽讨厭。”

“我說的都是實話,實話總比好聽的假話強。”

“靈芸姐姐也不說假話,但她說話比你好聽多了。”

“我可沒工夫理你。”

靈芸一個人上路走得十分快,此時她心中并沒有想什麽事情內力恢複的七七八八,也不再那麽難受了。

到了飛花宮外,靈芸躊躇了許久,她是知道師傅們的做法的,過去曾有一弟子将門內藥物偷下山去賣便被逐出師門,但凡被逐出師門的弟子都要受十二鞭,受了這十二鞭就算不死也沒了半條命。

但靈芸不想說謊,想到日後自己又是孤零零一個人,她便好難過,在她心裏多想要一個家,她就能像沐凡和莫愁那樣,無論走到哪裏都有親人朋友,從小她就喜歡站在高樹上俯瞰遠處,看人來人往,看凡世的熱鬧非凡。

不一會兒兩個弟子飛了下來:“師姐,你為何不進去?”

“雲華、落英,師傅可在裏面。”

“幾位師傅都在,師姐快快進去吧,師傅還等着你呢。”這飛花宮如今只有十二位弟子,除去靈芸得盡真傳,其他弟子都只學得一門功夫,飛花宮有宮規不得存假話,不得破殺戒,門下弟子需潛心修行,飛花宮的實力放論江湖也不輸于人,但奈何門派僅僅創立十餘年,門內典籍還需參詳,此次瓊花派靈芸出去顯下身手也是想知道飛花宮的功夫和江湖泰鬥們比能對上幾招。

“師傅。”靈芸見幾位師傅坐在高堂石椅上,等待靈芸的将是她這輩子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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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凡等人到了黃泉石處,還好莫愁上次跟着雲雀來過,否則這三人怎會如此輕易找到飛花宮。莫愁望着洞口奇怪的問道:“怎麽一個人都沒有啊?”

雲清白了她一眼:“她破了殺戒,逐出師門是多麽嚴重的事情,怎麽還會有人守在此處。”雲清說罷便用清風拂月掌聚氣一團煙氣像洞內散去,三人趁着煙氣入內。

“師傅,弟子不孝破了門中大戒,還望師傅懲罰。”

禦蕭兒大驚,她見瓊花怒火中燒便問道:“怎麽回事,不過只是上臺比試,為何奪人性命。”

靈芸不敢有瞞,便将事情細細說來,瓊花大怒:“既然你已經破戒,如今唯有将你逐出師門。”

其餘弟子站在遠處見大師傅這般生氣皆下跪:“師傅,您饒了師姐吧。”

禦蕭兒着急的站了起身:“大姐,靈芸自幼是最最聽話的,如今這也是萬不得已才殺了人,并非有心為之啊。”

“靈芸,你自己說。”

“徒兒破了殺戒,無話可說。”

鏡雪嘆了口氣,她知道瓊花的脾氣此時規勸并無太大意義便只好沉默不語,虞美人出來打圓場:“大姐,靈芸她跟随我們十幾年,我們這一身的好武藝都傳了給她,若是……”她本意是只教瓊花打靈芸幾鞭便作數,不要将她逐出師門。

瓊花站起身來:“姐妹們當初立下門規,為的是叫我們的徒兒不要像我們一樣滿手鮮血,我們自己說的話都不作數了,以後還如何領導其他弟子,禦蕭兒,拿鞭子來。”

“大姐!”禦蕭兒急的不行卻又不知如何說服大姐,這點上靈芸卻又像了她,不通人情,大多時候有話也說不出口。

“還不去!”

靈芸閉上眼睛,她能清晰聽到瓊花向她走來,事到如今她竟留下幾滴淚來,情緒一失控內力便亂當下只覺心中郁結,她擡頭看着拿着鞭子的瓊花,她知道瓊花心中也有不忍,但她必須成全師傅,只見瓊花揚鞭要打一個身影飛竄到靈芸身邊,靈芸定睛一看竟是沐凡,那鞭子已經落到沐凡身上,沐凡暗暗叫疼。

靈芸震驚的抓着沐凡的雙臂:“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答應過你,要陪你一起來的,倒是你,誰讓你一個人先跑的。”沐凡強作歡笑,不想叫靈芸難過。

靈芸扶着他站起身來,瓊花見狀頗為生氣:“你這小子,竟闖入我飛花宮內!”瓊花一揮手門中弟子手持寶劍眼見要飛身來攻!

沐凡摸了摸背上的傷口:“晚輩是來認罪的,靈芸姑娘破了殺戒是我造成的,和她沒有關系,還望前輩不要将靈芸姑娘逐出師門。”

“你這小子,好大的口氣,我飛花宮什麽時候輪到你來說三道四了!來人,将他給我抓住!”

“是!”一聲令下,十一個弟子飛身而來,此時雲清放出許多□□四人趁機向洞穴內逃去,這飛花宮乃是商都王過去建造的,洞穴內機關衆多,靈芸慌亂之中帶着沐凡進入了一間密室,而雲清則帶着莫愁往其他地方去了。

靈芸放下密室的門,她這才敢定下心來同沐凡說話:“這下糟了,師傅一定很生氣,怕是我們都不能平安出去了。”

“你害怕?”

靈芸見他眼睛神采奕奕便覺得奇怪,為何眼下如此慌亂他卻依然這般自信:“我不怕死,就是連累了你們于心不忍,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其實方才挨下那鞭子,師傅也不會把我怎麽樣。”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對你來說,被唯一的親人趕走只怕比死更難過吧。”

靈芸聽這話便十分驚訝,沒想到他想的這般細致,靈芸四周張望才發現自己入了文殊蘭的房間,文殊蘭名叫活菩薩,此女乃将臣後代醫術高超,善用醫術殺人,不救贖只殺戮,常使銀針,當年商都王攻打西陵之時被禦蕭兒所殺,當時藍青的蛇王蜿蜒而走的時候其唾液溶解了她的屍體,故她也沒有屍身,只得衣冠冢藏在房內,這房內衆多□□靈芸怕沐凡碰到便碰了碰沐凡的胳膊,叫沐凡陪自己到石床上坐下。

一對年輕男女坐在石床之上自然有些尴尬,沐凡這才仔細看起靈芸,她的臉色好蒼白,他緊張的握住她的手:“你的手怎麽這麽冷。”

靈芸方才不覺,這才感到體內真氣不受控制越發難受,她一口真氣上不來幾欲昏厥,沐凡将她摟住:“你到底怎麽了。”

靈芸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她說不出話來胸口那團氣實在頂的難受,沐凡便為她運功療傷,然而沐凡畢竟年輕且其門派功夫至剛至陽,能除其陰氣,但那股陽氣無論如何也無法順暢,靈芸受其內力相輔已經好了許多。

“我沒事了,多謝。”

沐凡這下才覺得背上的傷口疼,靈芸看到那口傷疤便覺得駭人,她在文殊蘭房間裏東找西找的才找到可以用的草藥。

“你方才不是說你這師叔滿屋子的□□麽,這草藥能用麽。”

“你放心吧,師叔死後大師傅便将宮內所有藥草置放于此,這藥對你的傷有好處的。”

“那還是趕緊上藥吧。”沐凡除下衣服,他男兒性格怎想到男女授受不親這會兒他滿腦子只有自己的傷了。

靈芸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她滿臉羞得通紅但眼下也不是避諱的時候,她便小心翼翼為沐凡上藥,她見沐凡微微顫抖便知其疼痛,她輕柔的為他吹了吹傷口,問了句:“疼麽?”

“本來還是很疼的,但是有你幫我這麽一吹就沒那麽疼了。”他這話說得自然,他心中也是這麽想的,要是她一輩子這樣待自己真是多挨幾下也覺快活。

靈芸見他過去對旁的女孩也是這般會說話,只當他慣了這麽說話便也沒有說什麽。沐凡忽的轉過身來望着她,他那眼神發着亮光,他笑的像個孩子一樣,靈芸看着他那樣笑心中便熱了起來像火燒起來一樣。

這廂二人正在互相療傷,那廂雲清帶着莫愁随意進了個屋子,雲清放下機關暫時得了安全,莫愁不斷的來回踱步:“怎麽辦啊,怎麽辦啊,剛才那些人好兇,你說他們會不會殺了我們啊,我年紀輕輕的可不想死,要是雲雀姑姑在這裏就好了。”

雲清突然望着她繼而越走越近,莫愁生性單純她不斷往後退:“你要幹嘛。光天化日,孤男寡女,你不要亂想哦,我可是正經人家的閨女。”

良久雲清非常冷漠的說了句:“你能不能閉嘴,很吵。”

“喂!你!”莫愁見眼下被困,也不知道與這人還要待多久,她又打不過他,只好雙手在嘴巴前打了個叉意思自己絕對保持安靜。

雲清見這小丫頭不再吵鬧便在房間裏東翻西找,想着能有什麽辦法逃出去,這房間裏有許多木制品,木架上的書籍胡亂放着,方才慌亂逃竄但所見房間都是收拾整齊的,為何這房間這樣淩亂,他剛要伸手去碰書架但手伸到一半就停在半空。

莫愁看他行為古怪便上前要去拿書,雲清慌忙阻止:“別動,笨蛋!”可是他已經來不及了,莫愁一動那書架一巨大的鳥籠機關便将他們罩了起來,莫愁驚得手中的書掉在地上。

“你明知道自己蠢能不能不要到處亂動。”

“對……對不起……我怎麽知道這裏有機關啊。”

“我曾聽師傅說過十二飛花中有一女名為仙客來,乃是白衣鬼谷中人,此女擅長機關術,這房間定是她的舊居。”

“這麽說來她也算我的親人羅。”

“所以。”

“所以什麽?”

“所以你不會解這機關術麽?”

“哎呀,其實……”

“其實什麽啊?”雲清頗為不耐煩的看着她。

“你……你一個小道士,為什麽脾氣那麽差啊,整天嘴巴那麽毒。”

“第一我是俗家弟子,第二這和我剛才的問題有什麽關系麽?”

“我不會啊,我爹爹說了白家的謀術不傳白家人,所以我從小便什麽都沒學,若是有人教導我不見得比別人學的差。”莫愁心理豈能沒有委屈,說起這話的時候她眼睛裏淚水直打轉。

雲清單手穿過她的頭撐到書架上,莫愁臉都紅了:“我便是難過一下而已,你不用安慰我。”

誰知雲清面無表情的說:“你擋住我了。”

莫愁被他氣得不行,但見雲清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這前輩留下如此多的機關秘術定有破解之法。”這書架又高又寬,二人又被困在鳥籠中怕是無法行動自如。

此時莫愁擦幹臉:“哼,我有辦法。”莫愁拿出自己的傍身武器,原來她擅使用卷軸,只見那卷軸在她手中收發自如,她用卷軸将書架上的書打落下來,誰知她随意揮舞竟又出發機關,房間之類頃刻便有數支毒箭向他們射來。

究竟這仙客來設下生死之局是叫他們死還是要挑選一位繼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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