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柳暗花明
靈芸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這房間布置的簡單利落,不像是城裏人的房子,她起身喝了口水便打開房門,沒走幾步便聽得不遠處有人在練武,靈芸循聲走向後院見一些道士正在練劍。那些小徒,有男有女,都穿着輕衣布衫,最小的也就是十歲的樣子。
其中一個小哥見到她便跑來:姑娘醒了,請姑娘到前廳等着,掌門一會兒就來。
靈芸邊走邊四處張望,這地方原來叫潛龍觀,她多少知道潛龍觀的來歷,潛龍觀在龍淵山上,以清修內力見長,觀中人追求無欲無求,實在是修身養性的好地方,靈芸在前廳坐了一會兒便看到那日的長者出現。
她想着自己曾經拿劍相持便十分羞愧:前輩。
“姑娘,現在運功看看,是否還有氣息紊亂的狀況。”
說來也奇怪,她身上的那股子氣竟也不鬧了,自從遇到沐凡,她體內的氣息就如同龍虎鬥一樣不得安生,一股子陽勁一股子陰勁,水火不容。
那小徒弟說道:咱們師傅可是花了三天三夜為姑娘打通經脈呢。
靈芸趕緊跪下來謝恩:小女子感謝前輩救命之恩。
自下山以來,她遇到那麽多事情,沒想到會有這樣好的福氣遇到龍淵道長,也是蒼天見憐,叫她命不該絕。
那老人摸了摸胡子說道:說起來你我還有些緣分,你情急之下使出那招夢燕回頭,這招出自《瑤山劍法》,這劍法是我的朋友所創,當年我贈劍譜予小徒弟歡喜,也是你使出這劍法,我才決議救你。
靈芸不知歡喜是誰:這劍法是一位叫書生的前輩教我的,晚輩并不知道歡喜前輩是誰。
老人又說道:原來如此,看來他二人終于喜結連理了,我遠離江湖多年,不問世事,姑娘,你學的功夫陰陽交錯,是誰這樣教你的,若不是遇上老夫,你就算無病無疼也活不過二十。
靈芸大駭,但又不想說出幾位師傅的名號,她想師傅們也許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只說道:是晚輩自己胡亂練的。
後來靈芸才知道,這老人叫龍淵道長,是莫愁母親的師傅,靈芸安頓下來後驚覺十天已經過去了,她與沐凡有約,然而那龍淵道長說道:小姑娘,你的傷一時半會好不了,倒不如安心下來與老夫學學內力,你怕你等的人見不到你,我便叫座下的弟子清池每日下山一趟,若是見到有人等你,便叫那人上山尋你。
靈芸聽龍淵道長如此安排,哪敢推辭,她日日在山門前等清池,可清池每次回來都說沒看到等她的人,日複一日靈芸心想沐凡一定出事了,但她又不好下山去找他,只好拜托清池幫自己打聽沐凡到消息。
雲清帶着莫愁乘舟回到飛花宮,二人入門後,雲清摸了摸機關石,轟的一聲飛花宮大門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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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驚嘆:你怎麽知道的?咱們不就來過一次麽。
雲清不耐煩的解釋:因為我認真看了白衣手劄,這地宮是仙客來造的,我知道內裏也不奇怪。
莫愁又問:可是,我們為什麽回來這裏啊?咱們不去找沐凡大哥他們麽?
雲清不忍告訴莫愁,她的李辰叔叔也已經不在人世了:現在王琳那老賊正肆無忌憚殘害忠良,這裏反而最為安全,白衣手劄變換萬千,就算我再聰明也需要三到五年潛心研究才能學到幾成,你姑姑跟着你爹學了幾年,不過是學會了機關術和陣法,更何況我只能靠自己。怎麽,你是覺得外面的花花世界好玩,要是覺得悶,現在就回去吧。
莫愁趕緊搖頭,天哪!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自己就可以和雲清朝夕相對了麽!
莫愁:我當然願意啦,雖然我什麽都不會,可是我可以做飯給你吃啊。
雲清帶着莫愁走到仙客來的房間,房間裏的機關在他們上次來的時候已經破除了,他将藏在書後面的卷軸扯出來,打開卷軸。
莫愁蹲在他旁邊:真是奇怪,上次我就想為什麽這裏會有和爹爹一樣的卷軸呢。
雲清嗤笑一聲:有幾份卷軸都沒有關系,從一開始這所謂預言王朝三十年發展的卷軸就是在胡說八道。
莫愁大驚:什麽?可是爹爹特意叫我将這卷軸帶去給皇帝哥哥的呀。
雲清繼續說道:只有騙過所有人,讓你們都相信,才能讓最奸詐多狐貍相信,你的卷軸到皇帝跟前,第一個看到到只怕是那老狐貍王琳。小皇帝手上的卷軸應該是複制品,你當年帶去的已經在王琳手中了,你爹這麽做是讓小皇帝能夠順利安全活下去。
莫愁不解:那為什麽寫到三十年呢?
雲清:那老家夥已經六十歲了,你爹在賭,賭他何時動手,同時他也在拖,拖到有一個人能夠弄死那老東西。
莫愁聽了更加佩服了。
雲清将卷軸裁成四等份,他将原本自己身上的紋身抄在一條一條白條布上,又将一條一條白布按順序放到卷軸上,白布上的字的上半截和卷軸上的字下半截組成了新的字。單部白衣手劄的文字不過二百字,下半部也是二百字,而在第一頁有一個五行八卦圖,上面對應了幾組數字,按照數字拆解字再重新組合便是剩下的二百字,雲清将那幅圖刺在胸前,文字紋在背後,就算有一天被人抓住了,那人再聰明也不可能合出來完整的白衣手劄。而陣法圖和機關制造圖這些他完全靠腦子記住了,圖紙已毀,根本不可能複制。
莫愁簡直看呆了:這是……這是……
雲清解釋道:你爹早就預料到你雲雀姑姑不是那人的對手,因為你姑姑手裏的白衣手劄只是皮毛而已,只有這樣才能得到全部的手劄。
莫愁納悶:可是這卷軸裏的圖畫的不是先皇麽?
雲清仔細看那圖畫,他看到那男生的脖子上有一顆紅痣,他背後一涼,他的脖子上不就有一顆紅痣麽,唯一不同的是,他是短發,畫上的男子是長發,而那秋千上的女子笑起來有兩個梨渦,這不就是莫愁麽。
他見莫愁要湊過來趕緊收起來不給她看,雲清滿臉漲紅,莫愁看了十分不解:怎麽啦,你給我看下嘛,是不是和爹畫的不太一樣。
雲清清了清嗓子:這很重要麽。如今手劄已經全部找到了,只是,我能破解,怕別人也能破解。
莫愁想了想便抓着雲清的雙手:那……那你紋到我身上吧。
雲清笑了:那麽多字,疼死你。
莫愁擡起雙眸望着他:我不怕。
到了晚上,莫愁在清池沐浴,她睜開眼睛用布裹住前胸遮住下面,只露出背來,雲清用火燒針,他碰到莫愁的背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她在顫抖: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莫愁說道:我不怕,我來這世上看到了太多生死,這痛比起死輕太多太多了。雲清,從此以後我什麽都不信,我只信你。
雲清笑了:你就不怕我一天天說你。
莫愁回頭看了他一眼:我不怕,我最怕的是見不到你,其他的我都不怕。
雲清愣住了,他自幼跟随師傅學藝,六根清淨,不聞世事,他從沒想過娶妻生子,罷了以後點事情以後說,他真是糊塗了,想到哪裏去了,莫愁還是個孩子。
莫愁這輩子都忘不了那晚上的痛,那是她愛的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不管以後她和雲清如何,他們再也不是沒有關系的兩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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