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包裏的手機響起來，褚唯一放下電腦去拿手機，屏幕上閃爍的號碼讓她愣住，音樂響了一會兒，她才接通。

“姐姐——”

褚唯一一聽是寧寧的聲音，她緊繃的細胞慢慢松下來。

“寧寧——”

“姐姐，你好久沒有回家看我了，媽媽回來了，明天你過來看我好不好？”郗寧遠年紀小，可是思維清晰，語言能力又強。

“可是姐姐明天還要上班啊。”

“明天是星期六。”寧寧很執着，“姐姐，我想你了。”

褚唯一最受不了小家夥這樣了，“姐姐明天真的有事，答應別人了不能食言。”

“哼——”那端就沒有聲音了。

“寧寧——”褚唯一知道小家夥生氣，上次她去的時候就答應過他過些日子去看他，結果那以後再也沒有去過了。

“是我——”郗清遠的聲音傳來，“我一會兒去哄哄他。”

“謝謝——”褚唯一澀澀地開口。

“你有時間過來一趟，阿姨回來後身體有些不好。”郗清遠沉聲說道。

褚唯一默了一下，“好的，我知道了。”

電話一度陷入沉默。

“那我挂了。”褚唯一說道。

“嗯。”郗清遠看着手機屏幕，眉頭擰起來。

“哥哥，姐姐還是不來嗎？”寧寧皺着眉仰着頭扯了扯他的褲子。

“她有工作，等有時間了，就會來看你的。”

“哼，才不是呢。”寧寧雙手抱着手臂，“姐姐不喜歡我，她不喜歡我。我也不要喜歡你她了。”

郗清遠把他抱到懷裏，“怎麽會？這樣吧，下周我們約姐姐去坐摩天輪。”

“哥哥可不要騙我，騙人找不到老婆。”郗寧遠認真地說道。

“唔，哥哥找不到老婆，那和誰生活呢？”郗清遠哭笑不得。

“和姐姐啊，這樣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了。”童言稚語一笑而過。

第二天早上九點，宋輕揚打來電話，褚唯一已經準備好了，拎着包就到了樓下。前後只用了兩分鐘。

宋輕揚的車停在路口，他看到她，穿着白色休閑褲，而他今天也是白色系的。褚唯一上車，“前面那條路正在修路不好走了，你得掉個頭，從東邊走。”

宋輕揚指尖微微敲了敲方向盤，“嗯，我們去東京路，那裏特色店很多。”他沒有動。

褚唯一不解，“怎麽了？你不認識路嗎？就是前方那個路口，先右轉，前面有個丁字路——”她專注地指着，表情認真，說完看着他。

宋輕揚抿抿嘴角，“你安全帶沒有系。”

褚唯一：……

她目瞪口呆，有些不好意思。

宋輕揚側身拿起安全帶。

褚唯一連忙接過，“我自己來。”

臉頰熱熱的，她這個小呆貨，他怎麽會不認識路呢。他前年就回家鄉了。

“你熱嗎？要不要開空調？”宋輕揚斂着笑意。

褚唯一悶聲回道，“不用了，開着窗吹吹風很舒服。”

宋輕揚維持着一貫的表情，眸光流轉，原以為是個大愣子，沒想到這麽容易臉紅。

車速平穩，他的駕駛技術很好。褚唯一想到自己要學車，不知道會怎麽樣。

“宋輕揚，你開車多久了？”她主動打破沉默。還是叫名字吧，兩人同歲，叫宋先生好像把他喊老了。

“高中畢業後學的，六年了。”

“學車難嗎？”

“不難。”

“可我同事說現在很難了。”

“你要學車？”

褚唯一點點頭，“我們平時要外出采訪，自己開車會比較方便。而且女孩子晚上一個人打車的話也不安全。”

宋輕揚沉聲回道，“是這樣，女孩子在外确實要小心一點啊。”

社會上出了那麽多新聞，她們不得不擔心。

到了那條街，褚唯一驚住了，她一臉的興奮。和鼓浪嶼的風格相似，文藝小清新，優雅安靜。

兩邊的梧桐高大茂密，正值夏季，樹葉密集遮住了陽光，地面留下斑斑點點的光芒。

褚唯一拿住相機，認真地拍了幾張。“我都不知道D市竟然有這樣的地方。我大二暑假去過鼓浪嶼，在島上走了一天，走的時候特別不舍，想着有一天我一定要再過去。”

“D市的變化很大。”宋輕揚看着她的側臉，她眼角帶着笑意。

褚唯一又拍了幾張照片，宋輕揚在一旁看着，她拍照的手法和姿勢挺專業的。“社會學”也開設了這樣的課程嗎？

褚唯一拍好照，回頭看到他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對，他喚着她的名字，“褚唯一，前面有家奶茶店。”不知道為什麽，他叫她名字特別的好聽。難道是她名字好聽的關系？

褚唯一笑着，“宋輕揚，以前在學校我怎麽就不認識你呢？”

宋輕揚看着她，她繼續說道，“你這麽厲害，見多識廣，我應該早點抱大腿才對。”說完她掃了他的大腿，挺長的。

宋輕揚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得大腿，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現在認識也不晚。”

前面小店正放着奶茶劉若英的《原來你也在這裏》。

“愛是天時地利的迷信，原來你也在這裏。”

兩人坐在街角的咖啡館了，微風陣陣，也不會覺得有多熱。何況梧桐成蔭，又有露天遮陽傘。風在動，樹在動。

褚唯一把昨天準備好的資料拿出來，她輕輕咳了一下，“那我就開始采訪了。”

宋輕揚點頭，他一手擱在木桌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動着，另一只手擱在大腿上，随意安然。

褚唯一一一提問。

“你大學一開始學的是土木工程，後來怎麽去學傳媒經濟了？”

他凝視着她，“學土木工程是小時候的夢想，我喜歡構造高樓大廈的感覺。只是理想和現實總有一方要妥協。”

褚唯一點頭，“轉專業很難受嗎？”放棄自己的喜歡的東西，不是輕易能做到的。

“沒什麽難受與不難受，傳媒經濟也沒有那麽枯燥。”

“能學自己喜歡的專業真的是件幸福的事。”褚唯一想到自己大學讀的專業又生感慨了。

“你呢？為什麽會選擇社會學這個專業的？”

“我們學校最熱門的專業是理工科，我沒有選擇，當時填志願時根本沒有深想。”

宋輕揚笑笑，“沒有想過轉專業？”

褚唯一搖了搖頭，“善始善終吧，當時也不想那麽麻煩。”一個人在北方，心裏還是寂寞的。她怕再換環境，她會撐不下去。

還好四年過得很快。

“善始善終。”宋輕揚重複一下。

褚唯一輕輕嗓子，繼續提問。

他說道時候，她快速地記下來。十個問題很快結束了，最後一個問題有點涉及隐私，褚唯一想了想還是沒有問。

“我的問題問好了，謝謝你。我請你喝茶吧。”褚唯一把本子放在桌角一旁，起身去櫃臺。

風輕輕掃過，紙張掀開。宋輕揚掃到那張紙，最後一個問題用着黑框标注來，可是剛剛她卻沒有問他。

那個問題是，你有交往的女朋友嗎？

不一會兒，褚唯一端着茶過來。

“你嘗嘗，這是果茶，裏面有各種水果。”她替他倒上一杯，“老板說，經常喝美容養顏。”

宋輕揚擡手剛剛端起茶杯，動作一頓，他挑了挑眉。“那你多喝點。”

褚唯一突然想到一件事，專訪的話最好配上他的照片。她總覺得自己有點得寸進尺了。

“能不能在這裏給你拍一張照片？”她緊張地說道，自己是不是太久沒有和人打交道了，以至于現在和人說話都緊張的心亂跳。

“拍照？你要的我的照片？”宋輕揚抿了一口果茶，有些甜，他不是很喜歡甜的東西，可是這茶卻有種清新的問道。

“不是，不是我要。不然我不拍正臉，拍你的側臉？你看怎麽樣？”她殷切地看着他。

宋輕揚動了動身子，“你以前做采訪也給別的人拍過嗎？”

褚唯一以為他擔心她的攝影技術，“沒有，我以前拍的景物。”

“這麽說我是第一個？”

“你放心，我拍好會讓同事修圖的。再說你長得又不醜，不修圖都沒事。”

宋輕揚：……

可是他還是同意了。

褚唯一就差拍胸脯保證了她的照片質量了。她看着底片甚是滿意，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了。哈哈，這照片要是放到雜志上，這個月的雜志銷量不用愁了。

作者有話要說： 郗（xi）清遠，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