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什麽夢?”褚唯一下意識地問道。

宋輕揚沉默着,眸色漸漸發沉,透着幾分危險得氣息。他深吸一口氣,胸膛震了震,忽然狡黠一笑,“你想聽?”

褚唯一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高一,十六七歲的年齡。她想到了那時候李貌種種異變。“唔,算了。”

宋輕揚起身,兩人坐好。他雲飄飄地說道,“等以後說給你聽。”

褚唯一臉熱,“你高一什麽時候知道我的?”

宋輕揚凝視着她,淺笑。

“我在國旗下發言那次?”

宋輕揚搖搖頭。

“我參加作文比賽得獎的那次?”

“不是。”

褚唯一想不來的,“我高中很低調的,好像沒有做過什麽轟動的事了。”

宋輕揚嘴角噙着笑,“想知道?”

褚唯一激動地連連點頭。

“等你這次出差回來。”他看了看時間,“十點了,早點休息。”幹淨利落,根本不給褚唯一機會。

他回房,褚唯一跟在他的身側,“你不能這樣啊,說話說一半。”

到了客房門口,宋輕揚停下腳步,微微瞥了她一眼,“你這是想和我睡一間房嗎?”

褚唯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開口,“晚安,好夢。”

宋輕揚失笑,眼底竟是溫柔的光澤。

第二天早上,宋輕揚開車送她去車站。“注意安全,有事給我電話。”

他沒有下車,褚唯一和他對視着,她的目光如山間清泉,幹淨澄澈。“你的手注意一些。”怎麽辦,自己都不想走了。

宋輕揚點點頭。

褚唯一咬咬牙,這才下車。

去新北鎮有兩個多小時的路程,車上一共三人。一位三十多歲的大叔,一個和褚唯一差不多的男青年。

“小褚,你對象那車不錯。”

褚唯一不懂車,“是挺好開的。”

“那是,四五十萬呢。”大叔全面地分析了那車的性能。

褚唯一卻想到,他拿四五十萬的車給她和邱天練車,就不怕給他們磕到蹭到嗎?褚唯一有些心慌了。

到了新北鎮地界,大叔突然一改幽默,肅穆地對兩人說道,“你倆一會兒下車就假裝是美術系的情侶,下鄉采風來的。”

“為什麽要眼情侶?就說同學不也可以嗎?”褚唯一說道。

“行行,随你們。不要露出破綻就好。”

男青年看看褚唯一,“怕你男朋友不高興?”

褚唯一不在意地說道,“我只是覺得演情侶肯定會有破綻的。”

男青年嘴角一揚,“你的畫板,走吧,褚同學。”

兩人進村後,果然遇到了幾個村民的詢問。他們照着原先就設計好的臺本說了幾遍,村民也沒有什麽懷疑,還推薦了幾處采風的好景點。

“以前我們這裏三四月來采風畫畫的學生可多了,那時候油菜花盛開,芳香四溢,可漂亮了。你們這時候來,也沒啥畫的了。”

“我們就是為了那幾畝荷花來的。”

“哈哈,荷花開了。你們沿着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右拐就到了。”

褚唯一和同事相視一眼,“謝謝您,我們畫畫時間比較久,請問附近有吃的地方嗎?”

“有家大排檔,你們走幾步就能看到了。”

“大姐,麻煩您了。”褚唯一從包裏掏出一盒畫筆,“我們美術生,随身只帶着這些,這個送您孫子畫畫。”

“哎,謝謝謝謝。”

褚唯一和同事拿着在鎮上走着。

“這兩天會有人來進貨,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拍到。”男同事說道。

褚唯一回道,“希望能碰上。”

鎮上的有幾家大的生産基底,正直夏天,周圍的水溝都是臭氣熏天,蒼蠅漫天。人走到那裏都無法呼吸了。褚唯一快速地拍了一組照片,趕緊撤走。

“媽呀,我都快被臭死了。我終于明白,冷笑話裏說,有的人掉進河裏,不是被淹死的,是被臭死的,這話是真的。”

“我以後再也不随便買那些零食吃了。”她連連喝了幾口水壓下那陣惡心感。

第一天他們沒有見到什麽特別的人,晚上他們開車去了隔壁鎮上的旅館住了一夜。

褚唯一這次學乖了,主動關心男朋友,給男朋友打了一個電話。

“我們住在隔壁鎮的旅店,明天再去新北鎮。你的手好些了嗎?”

宋輕揚下班前讓卓天給他換了要,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了。“好多了,你那邊怎麽樣?”

褚唯一把下午見到的場景和他說了一遍,“宋輕揚,我以後再也不吃那些零食了,我沒被毒死,真是幸運。你說吃多了會不會百毒不侵了?”

宋輕揚在那端笑了,“我是沒有吃過。”

“不過吧!那你的童年是怎麽過來的?辣條呢?”

“沒有。”

“啊,你竟然沒吃過,感覺和我不是一個年代的。”

“我只比你大半年。”他頓了頓,“你怎麽會提前入學的?”

“我爸的同學是小學校長,我從小就認識他,就讓我跳了二年級。”

門外傳來幾聲急促的敲門聲。

“你等下,我去開門。”

門一打開,男同事就說道,“拿着東西走,有人去進貨。”

褚唯一連連點頭,“我馬上就來。”她對着手機說道,“宋輕揚,我要去工作了。回頭再和你聯系。”

“唯一,手機不要關機。”他的語氣突然變了。

“那好。我先不和你說了。”

車子一路疾馳。大叔說着,“一會兒我們悄悄進區,如果被發現了,你們就趕緊往車上跑。”

“劉老師,要不唯一在留車上吧?”

褚唯一想了想,“我和你們一起去吧,有個照應。”

劉老師看看她,“你想清楚了?”

褚唯一點點頭,既然做了那麽多工作,都到了最後一步,怎麽也要做完。

鎮上的路燈大都都壞了,只有幾盞燈發出微弱的光芒。三個人來到早上去的最大的生産長後門,那裏有個洞,他們悄悄地溜進去。

褚唯一秉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沿着牆邊走着,裏面的廠棚一直燈光輝煌。

“你看,那看那個人就是買方,不知道是哪家的?”

“先拍照片。拍好我們就走。”

三個人躲在暗影處,看着工人進進出出的搬運貨物。

褚唯一心裏哀嘆,坑的都是自己人,而且這些東西大都數都是孩子在吃,商家實在太黑心了。

“混蛋!”她咬牙罵道。

“你這是看到的,你看不到的多的去了。走,拍到照片我們就走吧。”

三人準備撤離時,院中的夠突然狂吠起來,屋裏的人立馬警覺了。

“趕緊跑。唯一你先出去。”李老師和另一個認善後。

褚唯一抱着相機一路狂奔,身後的狗緊追不舍。李老師和狗軸旋着,褚唯一邊跑邊回頭,村民都出來了。

宋輕揚一直在聽電話,他這時候也意識到他們出事了。“唯一,唯一——”

褚唯一根本沒有時間去回複他,小腿跑的沒有力氣,可是她是得往前跑。

村民從四面大方圍堵過來,三個人還是被人堵住了。

“把東西交出來!就讓你們走。”一個粗犷的中年男人說道。

“我們只是來寫生的學生,晚上出來散步。”褚唯一放大聲音。

“我不管你們是什麽人,把東西交出來。”

“這是我們的東西,你無權指使我們。”

“我再說一遍,東西交出來。”男人一臉狠色。

褚唯一三人緊緊地靠着,也越來越緊張。

宋輕揚已經開着車朝新北鎮趕去了。他趕緊給同學打了電話,“徐振,有件事麻煩你,我女朋友遇到些麻煩。”

徐振的父親在s市公安廳工作,自然能最快派警察過去支援。

“你放心,我去找我爸,我一會兒也過去。”

“好,謝了。”

“什麽話,我可一直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少不了你的。”

宋輕揚一路疾馳,心聲不寧,他的手緊緊地握着方向盤,掌心的傷口已經裂開了他一點疼的感覺都沒有。

褚唯一那裏這次是真的遇到困難了,三個人一根筋,東西死活不肯交。

結果那男人就開始動手了。不得不說,這個村的村民特別的團結,遇到事了,大家都一窩蜂的沖上來。

“美女,識相的把東西交出來,拳腳無眼,你也不想毀容吧。”

褚唯一臉頰火辣辣的疼,身上好幾處都被打到了。“你們這麽做事犯法的,你們也有孩子,怎麽能殘害別人的孩子呢?”

“不要和我廢話,東西拿出來。不然你們今晚就別想走出去。”

早上那位大媽憤憤地說道,“你們這些騙子,還說自己和大學生,原來是記者,真不是東西。”

“打!打到他們交出東西為止!”

場面越來越混亂。

他們根本無力阻止,唯有咬牙挨拳頭。

褚唯一的手機不知道掉哪裏去了,她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遠處傳來110報警器的聲音,警察終于來了。

“不好!”男人面色一緊。

兩輛警車,八個警察下來。“我們接到報警,說這裏聚衆賭博。”

“警察同志,誤會都是誤會。這是我們廠遇到小偷了,我們剛剛也準備報警呢。”

徐振趕緊上前,“你們沒事吧?”

李老師趕緊說道,“我們是華星報社的記者,警察同志,這是我們拍的照片,這裏違法制造制品進行銷售。”

徐振看了一眼褚唯一,頭發淩亂,衣服也被扯壞了,狼狽至極。

“都帶回去!”他吼道。

宋輕揚已經到達s市了,接到徐振的信息。“嫂子,果然巾帼不讓須眉。佩服佩服。她現在是市一院。”

宋輕揚呼了一口氣,“我馬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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