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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被傅連溪下令強行帶回去,還派了人看着她,哪裏也不準去。
她擔心棠水村的疫情,好幾次想出門,都被攔下,唐風一臉難色,“少夫人,您就待在府裏吧。大人下令讓屬下看着您,屬下不敢不聽。”
“是啊,少夫人。”福伯也勸道:“外面疫情嚴重,大人将您關在府裏,也是擔心您的安全。”
“是啊,公主,咱們回去吧。”茯苓也拉她,秦桑被攔得沒脾氣,她望了眼在外面院子守着的人,無奈又生氣,索性扭頭就回去了。
回房間後,茯苓連忙給秦桑倒水,安慰道:“公主,您別生氣了,大人也是擔心你才讓人看着您,不準您出去的。”
秦桑坐在凳子上生悶氣,沒吭聲。
傅連溪強制起來根本就不聽她說什麽,她都說了她也是大夫,她有自保的能力,可他根本就不給她任何商量的餘地,一個命令就讓人把她關在府裏。
秦桑被關在府裏,一關就是四天,哪裏也不能去。
好在唐風每天會給她帶回來消息,徐重慎那天從村子裏發了信號出來,告訴傅連溪自己找到了瘟疫爆發的原因。
秦桑得知後,立刻查閱醫書,試圖找到能夠治療瘟疫的方法。
“公主,您吃點東西吧。您早飯都沒吃。”秦桑已經在書房裏待了三天,沒日沒夜翻閱醫書,筆記做了一大堆,書桌上重着厚厚幾摞書。
茯苓端着午飯進去時,秦桑正在迅速往紙上寫什麽,她很快寫好,裝進信封裏,交給茯苓,“快,拿去給唐風,讓他拿去給傅連溪,想辦法拿給徐重慎看看,或許對治療這次的疫情會有作用。”
“是。”茯苓急忙接過去,轉身就往外跑。
唐風收到秦桑給的信,立刻便前往棠水村。
“大人,少夫人似乎想到了治療疫情的辦法。”他說着就将信封呈上。
傅連溪側眸看了一眼,随後才拿過來,打開信封看了一會兒。
裏面是秦桑這幾日翻遍醫書古籍所得,寫下的可能對治療瘟疫有作用的方子。
傅連溪看完,立刻讓人拿了信鴿過來。他将信卷進信鴿腿上的竹筒裏,然後讓信鴿帶進棠水村裏。
棠水村裏面。徐重慎正蹲在地上給已經快要不行的村民號脈,他臉色凝重,旁邊的小男孩哭着問他,“大夫,我娘怎麽樣了?我娘會不會死啊?求求您救救她。”
徐重慎進入棠水村已經六天了,他目前雖然知道了瘟疫爆發的原因,但并沒有找出能夠徹底治愈這些村民的辦法。目前他的方子也只能讓疫情控制住,并不能徹底治愈。且目前看來,這方子的控制作用也越來越小了,疫情又開始在村民間加速傳染。
即便他走南闖北多年,也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厲害的瘟疫。
他剛喂眼前的婦人服下藥,一只信鴿忽然落在他臂肩膀上。
這信鴿是他和師兄之間聯絡的工具,他一眼就看到信鴿腿上幫着的竹筒,從裏面将信紙抽出來。
展開信紙,才發現是秦桑的字跡。
信裏寫了她這幾日翻遍醫書古籍所得,細致到連每一種藥材用量多少都寫得清清楚楚。
徐重慎越往下看,越發激動,最後連眼睛都亮了起來。他激動得立刻起身,匆匆往藥房裏走。
“已經九天了,也不知裏面情況如何。”棠水村外,雲湛和傅連溪并肩而立。
雲湛一臉擔憂,望着對面的一牆之隔的棠水村。
傅連溪眉頭緊鎖,擡頭望了眼天。
這九天來,徐重慎每天這個時候都會給他發信號報平安,然而今天離平日報平安的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他仍然沒看到信號。
時間過得越久,他臉色就越沉幾分,到傍晚時,傅連溪突然擡腳就往前走。
身旁的雲湛一愣,立刻上前,“連溪!你做什麽?”
傅連溪克制着冷靜,神色卻凝重,“我師弟在裏面,我不放心,進去看看。”
他說着就往裏走,雲湛急得立刻拉住他,“連溪!你瘋了!現在裏面是什麽情況誰都不知道,你現在進去就是送死!”
傅連溪看着他,道:“殿下放心,你知道的,我一向命大。”
他說着就徑直往對面走,淩南急得跟上去,“大人,我和您一起去。”
傅連溪一邊往裏走一邊不容商量地命令,“待在外面,誰都不準進來。”
傅連溪剛要進去,卻突然聽見信號彈發出的聲音,他擡頭一看,是徐重慎報平安的信號彈。
傅連溪眼神一凝,下一瞬,就看見信鴿飛落在他面前的樹枝上。
他伸手将信鴿拿過來,打看信紙,是徐重慎報平安的字條。
“師兄,桑桑這回真是幫了大忙,疫情已經控制住了。我現在需要幫手。”
傅連溪将信紙一合,立刻吩咐淩南,“把城裏的大夫都集中起來。”
棠水村的瘟疫是徐重慎之前沒有見過的,且發病極,他之前因為過于憂心反倒慌亂,沒理出頭緒。秦桑的方子才一語驚醒夢中人,他照着秦桑的方子又改了兩道藥引,總算将村中的疫情控制住,且村民們在連續服用三天藥後,都陸陸續續痊愈。
已經痊愈的村民被隔離在一邊觀察,如果七天內不再發病,就是徹底治愈了。
一連半個月,棠水村的疫情終于徹底解決。
村民們把徐重慎當再生父母,除了一塊神醫的牌匾,還天天好吃好喝的往少将軍府送,今天是糖果點心,明天是雞鴨魚肉,還有村民們自家釀的酒。
徐重慎道:“其實這神醫的牌匾該給咱們桑桑啊,要不是你翻閱古籍找出治療瘟疫的方法,我也救不了他們。”
秦桑坐在屋裏的桌前,正悠閑地磕着松仁兒,她笑道:“那我可擔不起,我不過是提供了一個思路而已,最要緊的那兩道藥引還是你研制出來的。”
徐重慎笑,“你可別謙虛了,這回的功勞你至少占一大半。”他說着轉向坐在秦桑對面的傅連溪,笑道:“師兄,你可要記得給桑桑論功行賞啊。”
傅連溪背靠着椅子,姿态慵懶,他聞言才擡眸看了眼秦桑,半晌才道:“是嗎,你想要什麽賞賜?”
秦桑一笑,倒也不跟他客氣,她撐在桌上,朝傅連溪伸出一只手,“你要是真想賞賜,就給我點錢吧。”她嘆氣道:“我前陣子天天出去玩,我的小金庫都快花光了。”
傅連溪看她一眼,“你還知道你天天出去玩?你見過哪個女孩子成天上蹿下跳,天天跑出去玩的?”
秦桑見他表情不善,撇了下嘴,收回手,“傅大人,說好了互不幹涉的,你這是做什麽呀。我本來就不是什麽深居簡出的大家閨秀,你瞧我不順眼,大可早日向陛下提和離的事。”
傅連溪聽得皺眉,心下煩躁,卻又什麽也說不出。
徐重慎見倆人一副要吵架的架勢,連忙哈哈打圓場,他抱起旁邊一壇遞給秦桑,道:“桑桑,你不是愛喝酒嗎,這十幾年的女兒紅是棠水村一位大爺自己釀的,本來要等自己女兒出嫁時喝的,不過剛剛非要給我,說他們家還有。這壇你拿去喝好了。”
秦桑眼睛一亮,她接過來,打開酒壇子就是一股濃郁的酒香,“好香啊。”
“那還用說。”
秦桑将酒壇子蓋子,她抱起來,高興地說:“這麽好的女兒紅,那得埋起來啊,等我下次出嫁的時候再拿出來喝。”
她一邊說一邊抱着酒壇子往外面走。
而傅連溪在聽見她說“下次再嫁人”的時候,臉色就徹底黑了。
棠水村疫情解決,長安城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繁華。
秦桑平日沒事依然出門閑逛,偶爾也跟着徐重慎出門看診。
這天她正百無聊賴在茶樓裏磕瓜子聽說書,說書先生說的這個故事她聽了已經不下三遍了,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她無聊地嘆氣,望向窗外時,正好看到傅連溪和徐重慎,旁邊還有個女人。
秦桑立刻站起來,她趴到窗邊,高興地朝傅連溪喊:“傅大人!”
傅連溪聽見秦桑聲音,側眸看過來。
秦桑朝他一笑,“傅大人,好巧啊。”
徐重慎看到秦桑,直接笑了起來,“這書你還沒聽膩啊?”
秦桑道:“就是聽膩了啊。”
她轉頭往茶桌上擱下一粒銀子,就高高興興地從茶樓出來,朝他們過去,“這不是傅大人前幾日幫我把小金庫又填滿了,那我肯定要出來玩嘛。”
她又問:“不過你們現在要去哪?”
徐重慎道:“回府啊。”他指着旁邊的女人,和秦桑介紹,“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師姐,周妧。”
秦桑老早就注意到傅連溪旁邊的女人,長得蠻漂亮,不過沒想到竟然是徐重慎的師姐。
不過既然是徐重慎的師姐,那應該也是傅連溪的師姐,她禮貌的一笑,招呼道:“周姑娘好。”
周妧對她笑了笑,聲音格外溫柔,“你好。”她有些好奇,輕聲問:“你是?”
她話音剛落,秦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呢,徐重慎倒是先替她答了,他悄聲道:“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和師兄假成親的南國公主。”
秦桑倒是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位師姐也知道了。
不過一想,人家師弟師姐的,關系親近,自然沒什麽秘密。
她大方地一笑,自我介紹道:“周姑娘好,我叫秦桑。”
周妧溫柔地一笑,“你好。”
傅連溪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臉色也不是很好,在他們相互打完招呼過來,就率先往前走了。
一行人一起回府。在路上,秦桑聽徐重慎說,才知道原來周妧是他和傅連溪師父的女兒,是他們倆的師姐。今天剛到京城。
晚上傅連溪設宴給周妧接風,吃過晚飯在後花園搭了戲臺子,請了戲班唱戲。
十月的天,天氣已經漸漸有了一點涼意。
茯苓回房給秦桑拿了一件薄披風來,一邊幫她披上,一邊小聲叮囑,“公主,夜裏風大,您別着涼了。”
秦桑一笑,小聲道:“哪會。我身體好着呢。”她側過身子去拿桌上的點心,不經意卻看到周妧在和傅連溪講話。
因為隔得遠,秦桑并聽不到他們倆在講什麽。
不過傅連溪臉上倒是沒什麽表情,只是在聽周妧說完以後,點了下頭。
秦桑瞧得頗有興致,徐重慎坐她旁邊,靠過來和她說話,他見她沒看臺上,好奇問:“這戲不好看嗎?”
秦桑笑道:“唔,我不太喜歡。”
徐重慎贊同地點點頭,“其實我也不太喜歡。我不過我師姐特別喜歡這出戲。”
秦桑越過徐重慎,往傅連溪和周妧那邊望了一眼,她心裏好奇,小聲八卦道:“傅連溪是不是喜歡你師姐呀?”
徐重慎一愣,“誰說的?”
秦桑神神秘秘地一笑,“我猜的。”
她就說,傅連溪今晚怎麽突然這麽有情趣,還請了戲班過來搭臺唱戲,原來是因為師姐喜歡。
“阿溪?阿溪?”周妧今晚和傅連溪說話,卻發現他頻頻走神,根本沒有認真在聽她講什麽。她心中奇怪,順着傅連溪的目光往後看去,才發現他看着的是秦桑的方向。
她心口突然緊了一下,強撐着笑意,“我聽阿慎說,你和秦姑娘是假意成親,等尋到機會便會和陛下提和離之事。不過我看你今晚頻頻走神,總是往那邊看,你不會是動了心吧?”
傅連溪眉心微擰,他收回目光,看向臺上。
他背靠着椅子,英俊的臉隐在暗處,神色冷淡,倒看不出什麽表情。唯獨一雙眼睛漆黑沉沉,不知在想什麽。
他眼睛盯着臺上,腦海裏卻全是秦桑和徐重慎靠在一起,嘻嘻哈哈講話的場景。
他心煩得想發火,卻沒有發火的理由。
唐風從身後過來,俯身附在傅連溪耳邊說了什麽,傅連溪不禁皺眉,起身就大步離開了後花園。
秦桑扭頭去看,徐重慎道:“估計是有緊急的事要處理吧。”
秦桑點點頭,她又轉回頭,繼續看臺上唱戲。
大概是真有緊急的事,傅連溪回來的時候已經半夜了。
秦桑都已經睡了,半夜聽見有人在外面着急地喊什麽。
秦桑聽着不太對勁,從床上探出半邊身子,朝外面問:“茯苓,發生什麽事了?”
茯苓從外面推開門進來,說:“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大人受傷了。”
秦桑一愣,她立刻從床上起來,“受傷了?怎麽受傷了?”
她起身穿鞋拿了衣服穿上,就往外走。
茯苓跟上來,“公主,你去哪?”
秦桑道:“你去休息吧,別跟着我,我去看看。”
秦桑一走進傅連溪的院子,就聞到血腥氣。
唐風正要去找徐重慎,轉頭看到秦桑,眼睛一下亮了,“少夫人!”
秦桑一邊往裏面走一邊說:“我進去看看。”
秦桑一進屋,血腥之氣更重。
傅連溪穿一身夜行衣,背對着她站在床前,正在脫衣服。
因為穿着黑衣,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他傷在哪裏。
秦桑大步過去,她伸手一摸,才發現傅連溪傷在腹部。血正不停地往外湧。
“怎麽傷得這麽重?你又去幹什麽了?”秦桑急得立刻把傅連溪扶到床邊坐下,讓他後背靠着床頭。
她一邊去解傅連溪的衣服,一邊着急問他,“你覺得怎麽樣?”
傅連溪從秦桑進屋,就一直看着她。
他低聲道:“死不了。”
秦桑讓人打來熱水,幫傅連溪把傷口清洗幹淨,然後又小心将藥上好,包紮好之後,又給他換了幹淨的衣服。
等忙完已經是後半夜了。
秦桑坐在床邊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傅大人,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到底都在執行些什麽任務,為什麽總是受傷?”
傅連溪坐在床頭,沉默看着她,低聲問:“你關心嗎?”
秦桑把藥瓶和紗布收拾好放到托盤裏,說:“我不關心啊。可我每次給你處理傷口很累啊。”
傅連溪臉色立刻不好看了。
秦桑收拾好東西,擡頭就見傅連溪臉色很不好看地盯着她。她沒忍住笑了,“诶,記得傷口不要碰水,傷口沒有愈合前不要動武,免得傷口又裂開了。”
她收拾好東西起身,說:“我走了,你早點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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