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秦桑次日醒來的時候, 頭暈乎乎的,很疼。
她擡手揉着太陽穴,好半天都沒有緩過來, 直到聽見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 “桑桑, 你醒了?你感覺怎麽樣?頭還暈嗎?”
秦桑看着坐在她對面的孟易,她看着他, 面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卻很久也沒有說話。
孟易有點緊張, “怎麽了?”
秦桑冷冷看着他, “去哪裏?”
孟易道:“回揚州啊。”
秦桑目光落在旁邊的小兔子上, 她眼睛裏藏着情緒,沒有表露出來。
好半天, 才又擡頭看向孟易,“誰把我交給你的?”
孟易愣了一下,他被秦桑目光灼灼地看着,竟然有一些慌張, “沒有誰啊……我在路上碰到你,你昏迷了,我就把你帶上車了。”
他被秦桑的目光看得無所遁形,有些慌亂地轉移話題, “秦桑,你不會連我不記得了吧?我是孟易啊,之前咱們揚州……”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知道多少, 告訴我!”秦桑已經克制着崩潰了,她就覺得傅連溪最近有點奇怪,昨晚他給她喝的甜湯裏,下了忘情。
她已經很警惕了,可他還是在她房間裏點了香,讓她昏睡,然後就這樣把她交給了孟易。
到底發生了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他要她忘了他!
秦桑眼睛通紅,手指陷進掌心,緊緊捏着。
孟易恍然,才發現秦桑竟然沒有失憶。
他愣了半晌,“傅連溪不是給你……”
“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告訴我。”
孟易知道得其實也不多。
他也只是幾天前,傅連溪才找了他,讓他帶秦桑回揚州。
他從懷裏掏了一大摞房契地契,“這些都是傅連溪名下的財産,他全改了你的名字,他名下還有不少經營着商鋪,他全轉讓了出去,換了錢存在錢莊裏。有好大一筆錢,全是留給你的。”頓了下,小心去看秦桑已經通紅的眼睛,猶豫着道:“他……他還給你備了很豐厚的嫁妝。他說……等你嫁人的時候,要你風風光光的……”
秦桑眼淚再克制不住,她一把拽過孟易手裏的東西,“回京!回去!”
“秦桑,你不要——”
“我叫你回去!”
孟易遲疑片刻,他看着秦桑通紅的眼睛,滿臉的眼淚,看着她手裏緊拽着的東西,他知道拗不過,朝外喊了一聲,“回去!”
馬車趕回将軍府的時候,秦桑立刻從馬車上跳下來,福伯看到秦桑,驚訝得睜大了眼睛。
秦桑卻顧不得,她瘋一樣地往傅連溪院子裏跑,唐風和淩南看到秦桑回來,都睜大了眼睛,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秦桑徑直走去書房,她推開門,看到傅連溪靠坐在椅子裏,徐重慎也在旁邊,兩個人在說話。
徐重慎聽見門被一股大力推開,他回頭看到秦桑,驚訝得幾乎立刻站起來。
傅連溪眼裏也閃過詫異。
秦桑通紅着眼,強忍着才沒有讓自己哭出來,她把手裏的那一摞房契地契一把往空中扔開,一張張白紙黑字的房地契扔得滿地都是,有幾張落在傅連溪面前。
徐重慎震驚地看着秦桑。
傅連溪看着秦桑,好一會兒,他和徐重慎說:“你先出去。”
徐重慎連忙出去了,順便将門帶上。
房間裏只剩下傅連溪和秦桑兩人。
秦桑看着傅連溪,她一字一句道:“傅連溪,你真大方,把你的錢財全都給我了。你就不怕我帶着你的錢財改嫁,找一個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的。”
傅連溪看她很久,低聲道:“那樣我就放心了。”
秦桑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她走到傅連溪身邊,拉起他手給他號脈,她哭着,“傅連溪你真是個傻子。我真的忘了你,和別人在一起,你不覺得難過嗎?”
傅連溪沒有說話。
怎麽會不難過。
想到秦桑再也記不得他,就算他站在她面前,她也不認識他,怎麽會不痛苦。
可是只能這樣,總好過他死了,留她承受痛苦。
秦桑診在傅連溪脈上,手都在發抖。
眼淚掉個不停,心慌到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她只是一遍一遍說:“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傅連溪看着秦桑這樣,心疼得幾乎要碎了,他一把拽住秦桑的手,紅着眼看她,“秦桑,沒有用。”
秦桑搖頭,“不可能,不可能……”她流着眼淚,心慌意亂,卻又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我會有辦法,肯定會有辦法……”
她說着,轉身就往外跑。
她跑回去,翻箱倒櫃地找她的書。她把所有的書都從書架和箱子裏翻出來,書堆得滿地都是,她跪在地上找,眼淚掉個不停,她告訴自己要冷靜一點,可她根本沒有辦法冷靜。
傅連溪的毒已經深入心脈,她要怎麽冷靜,她怎麽冷靜。
她崩潰地哭了起來,茯苓急得直哭,“公主,公主……”
傅連溪一把将秦桑從地上拉起來,他将她抱進懷裏,秦桑哭到崩潰,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傅連溪抱她很久,他一聲一聲安撫,“秦桑別哭,別怕,我不會死,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秦桑哭得暈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她望着窗外沉沉的月色,像做了一場讓無比疲憊的夢。
傅連溪握着她的手,坐在床邊看着她。
見秦桑睜開眼睛,他低聲道:“醒了。”
秦桑看着他,看着看着又掉了眼淚,她哽咽道:“傅連溪,我好像做了一場噩夢了。”
傅連溪喉嚨哽咽,他點了點頭,“是,現在夢醒了。別怕。”
他俯身在她額頭吻了下,手撫着她額角,看着她:“餓不餓?我讓廚房做了你愛吃的。”
秦桑點點頭,她紅着眼哽咽着,“餓。”
傅連溪笑了笑,他将她扶起來,“先起來喝點水。”
他說着回頭吩咐下人把吃的端上來。
秦桑坐到茶桌前,傅連溪給她倒一杯水,她捧着杯子,低頭抿了一小口,好半天才慢慢平靜一點,她擡頭望向傅連溪。
傅連溪在看着她,輕聲問:“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還是想要什麽?”
秦桑看着傅連溪這樣緊張她,又忍不住要哭了。
她搖頭,拉過傅連溪的手,她紅着眼問他,“傅連溪,你疼不疼?肯定很疼對吧?”
傅連溪反握住她的手,道:“不疼。一點也不疼。”
怎麽可能不疼呢。那是斷魂草,毒發的時候,怎麽可能不疼呢?
她想到之前傅連溪突然消失過兩天,一定是因為毒發了,沒有辦法。她那時候怎麽就沒有發現呢。
秦桑夜裏去找徐重慎,徐重慎一臉悲傷地搖頭,“我和師父已經想盡了辦法……師兄能撐到今天,已經是在靠意志堅持了。”
“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周老前輩沉默了很久,蒼老的眼裏盡是悲傷,“如果我師弟在說不定還有辦法。可我師弟據說已經過世了很久……”
“您師弟是誰?”
“人稱醫聖,謝雲臣。”
秦桑僵了一下,“你說誰?”
“謝雲臣。”
秦桑眼裏閃過一絲喜色,“謝雲臣,雲臣哥哥!”
徐重慎一愣,“你認識?”
秦桑道:“小時候在南國有過幾面之緣。我母親過世那年,被葬在皇家別院,我逃出宮去拜祭母親,回宮的路上遇到壞人,是謝前輩救了我。他說與我有緣,給過我一枚求救的信號彈。我九歲那年,染了天花,快要死了,也是謝前輩救了我。”
徐重慎驚喜:“那謝前輩還活着嗎?”
秦桑道:“應該還活着。”
徐重慎急道:“你不是有信號彈嗎?”
秦桑搖頭,“現在沒有了。只有一枚,九歲那年就用掉了。”她又道:“不過我知道他住哪裏。”
她說着又皺眉,“可是路途遙遠,我擔心傅連溪……”
周老前輩立刻說:“只要有希望,我和阿慎可以先封住阿溪的經脈,不讓毒性發作得太快。但我們也必須立刻出發,晚了只怕也來不及……”
秦桑立刻跑出去,“我們現在就走!現在就走!”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