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對趙澈而言,他從未将男/女感情當做一回事。
那樣虛無缥缈的事,自然不是他趙澈會在意的。
關注郁棠只是一個巧合,郁棠的出現是他的意外之喜。但這種歡喜絕對沒有摻雜着任何的男/女之情。
況且,二人僅僅相識幾日之久。
但就在方才,趙澈親眼看着陸一鳴将郁棠帶走,他才察覺到自己的占/有/欲已經到了這種境地。
他趙澈的東西,豈容旁人碰觸?
轉瞬間,趙澈就自己找到了答案。
他趙澈的人,自然不能與旁人分享。
紅九靠近時,發現自己王爺的氣場極為冷冽,他自是不敢太過靠近,保持着一丈遠的距離,道:“王爺,棠姑娘已經跟着陸大人出府了,我瞧着棠姑娘并不待見陸大人,王爺你不必擔心。”
趙澈給了紅九一記冷眼,吓的紅九登時站直了身板,他憋了憋嘴,真的很想蠱惑自家王爺幹出奪/人/妻/的事啊……
那位陸大人簡直太不是東西了!
紅九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王爺!今日若非王爺讓我及時出手相救,棠姑娘已就被瘋馬踩死了!那陸大人寧願救他的老相好,也不管棠姑娘死活,我瞧着棠姑娘雖是面上帶笑,可她許是大悲無淚了呢!總之……我是看不下去了!”
趙澈微蹙眉,今天在歸德侯府外面的一切,他也親眼所見。
陸一鳴是個厲害的角色,如今尚且年輕,已經成了內閣閣老全力栽培的苗子,這樣一個城府極深,浸/淫/權術之人,竟然為了一個幼時青梅竹馬這般沉不住氣。
又或者……
他是嫌棄了郁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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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娶的是真正的郁家千金?
紅九又說,“以我看,那位蘭姑娘的容貌,還不及咱們棠姑娘呢!”
咱們棠姑娘?
趙澈喜歡這個稱呼,面上無溫,淡淡道:“是不及她。”
紅九更加忿忿然,愈發為郁棠抱不平,“王爺,咱們要救棠姑娘于火海之中!”
趙澈:“……退下吧,今晚去陸府切記小心行事。”
奪/人/妻這種事,他趙澈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得出來的!
紅九沉着臉,嗖的一聲不見了。
他鮮少正常行走,整個晉王府已經習以為常。
……
回到陸府,陸一鳴跟着郁棠去了他們大婚的喜房。
像陸府這種門第,自是不會夫妻同住一院,陸一鳴在大婚之後就沒有留宿過,郁棠也樂得自在。
這座院子曾經困了郁棠十五年,她最後也是死在了這裏,即便如今陸一鳴已經許她正妻的身份,以及陸家三少夫人的尊榮,但她并不歡喜,絲毫也不。
“郁棠,我有話與你說。”陸一鳴嗓音放緩,又像是回到了他們曾經“情投意合”時。
郁棠委實不知他們之間還有什麽可說的,輕笑道:“陸一鳴,今日我差點就死了。”
她笑時,唇角隐約可見兩只小梨渦,并不明顯,但很招人。
陸一鳴的呼吸一滞,像是被人撕開了見不得光的暗瘡,歸德侯府大門的那場變故發生的太突然,他那時根本來不及想,只知他已經負了郁卿蘭了,不能再眼睜睜的看着她受傷害。
“我……我也是無奈之舉,卿蘭受了那麽多苦,如今好不容易回來,再過兩年她也要嫁人,我不能看着她受傷。”陸一鳴無法為自己辯解,如實道。
郁棠點頭,表示自己理解,她不想質問,甚至就連一絲的愠怒和埋怨都沒有,“陸一鳴,你要跟我說的話,我都知道了,其實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一遍遍的強調,郁卿蘭在你心裏有多麽重要,我不感興趣,也不想聽,如果沒有旁的事,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有些話陸一鳴不知該如何說出口,郁卿蘭如果死了,他會內疚一輩子,可郁棠如果出了事,他能陪着她一起去。
這種想法令得陸一鳴自己也想不通,究竟是為什麽。
如今他和郁棠之間的關系就像是兩根細繩,被人打上了死結,怎麽都解不開。他越是試圖去解開,卻只會越拉越緊。
他如今仕途正順,也正是揚帆前行的大好時候,容不得半點分心。
沉默……
半晌沉默後,陸一鳴最後看了一眼郁棠白膩光潔的側臉,“你好生歇着。”說着,他才邁步離開了屋子。
……
紫竹林一角,一男子悄然靠近了穿着鬥篷的高大男人,将歸德侯府的一切細枝末節一應禀報了一遍。
“主子,事情經過便是如此,原本穆家公子與歸德侯府的表姑娘合夥殺了張大人的庶女,又嫁禍給郁棠,但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生突轉,以屬下之見,晉王和郁棠之間的關系非同一般,但屬下已經命人去查,卻從未發現他二人曾經也有過任何交集,或許這又是晉王故意為之。”
鬥篷男子沉沉一吟,“務必要查清晉王的目的!必要的時候可用郁棠當誘餌!”
“是!主子!”
……
華燈初上,夜色才剛降臨,紅九十分自覺的開始準備前往陸府。
南炎叫住了他,“小九,你今晚又要去做什麽?”
趙小七也問,“最近總有人鬼鬼祟祟的,你老實交代,是不是背着我們幾個幹了什麽壞事?”
紅九是個藏不住話的人。
自己王爺每晚都抱着別人的妻子入睡這件事,他已經憋的太難受了。奈何不能讓這世上第四個人知道。
紅九腦心撓肺,宛若有無數根羽毛在他的心尖掃來掃去。
“我不能說!”紅九硬/邦/邦道,“總之你們不要再問了!問了我也不會說!王爺交代過,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除了我、神醫,還有王爺之外,任誰都不能說!”
南炎就知道他經不住詐,但想要問個明白,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既然王爺如此交代過,南炎和趙小七兩人交換了眼神,默契的不再細問。
等到紅九一出府,南炎和趙小七就躲在暗處盯梢,沒有趙澈的允許,他們幾人也不得随意出府,否則定然會跟上去看個究竟。
……
紅九在京城各大長街繞了幾圈,确定無人跟蹤,這才潛入了陸府。
他本以為這種事已經是熟能生巧、輕車熟路,誰知今晚剛跳入窗棂,就被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給盯上了。
紅九:“!!!”
內室的油燈點亮,一陣狗吠聲響徹陸府二房的上空。
郁棠裹着披風走出內間,看了一眼晃動了窗棂,唇角一揚,之後又用筷子夾了只雞腿抛在了地上,“小黑,今天你有功了。”
侍月揉着睡眼,不解的問,“姑娘,咱們為何要養狗?還将它放在屋裏?”
郁棠但笑不語,抿了一口茶水,重新上榻之後才道:“這世上,有時候畜生更教人心安。”
……
這廂,紅九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晉王府。
南炎和趙小七被他的輕功震驚的瞠目結舌,只見紅九如疾風一般閃過,朝着趙澈卧房的方向疾馳而去。
不得不承認,在武功方面,南炎自問不是紅九的對手,見他如同撞鬼一般,南炎還以為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
趙小七嘆道:“看來父王近日交代了重要任務給他。”
南炎點頭,同時有種淡淡的失落感,紅九那厮雖是武功高強,但……他也僅僅是武功高強而已!王爺竟然将這樣重要的任務交給他一人!
這時,一直沉默的北焱,懷中抱着一把寶劍,依靠着欄柱道:“他剛才是從陸府回來。”
南炎和趙小七幾乎是異口同聲。
“他去趙府做什麽?”
“怎麽空手而歸了?”
北焱搖頭,表示自己并不能猜透。
……
紅九推門而入時,他還有些驚魂未定,此時的趙澈狀态并不是很好。他常年頭疼不已,老天給了他窺聽旁人心聲的能力,也同時給他帶來痛不欲生之災。
此前也就罷了,憑借他過人的耐力,尚且能忍。可一旦嘗過那樣全身心舒坦的滋味,他就一刻也不想煎熬了。
紅九噗通跪地,“王爺,我該死,我今晚沒能完成任務,棠姑娘她其實已經察覺到了異樣,今晚為了防備我,還在屋中放了一條惡犬!王爺……我、我怕!”
聞言,趙澈怔住,他又想起了郁棠脖頸處的那枚盤扣……
男人揉了揉眉心,內心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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