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郁棠的喬遷之宴,前來道喜之人甚多,幾乎小半個京都權貴都登門了,即便沒有親自前來道喜,也差人送了賀禮過來。

郁棠親自招待賓客。

侍月身為郁棠的貼身大丫鬟,如今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就連身上的穿着也換成了玫紅色衣裙,發髻上還插着一朵大紅色絹花,活脫脫一個俏姑娘。

“侍月姐姐,你快去通知咱們姑娘,那個誰來了!”婢女道。

墨閣的婢女皆是趙澈的人,哪些人能接近郁棠,哪些人又不能接近郁棠,這些人早就心中了然。

侍月是個馬大哈,眨了眨眼,問道:“誰來了?”

如今全京都皆知郁棠曾經嫁過人。

婢女自是也知道郁棠和陸一鳴的關系。

想當初,郁棠曾是京都女子羨慕嫉恨的對象,只因為她能嫁給京都第一公子--陸一鳴。

然而,即便郁棠後來姻緣不順,如今還不是嫁的更好!

婢女一想到陸一鳴,就忍不住拿他和自家王爺比較,那當然是自家王爺勝出。

婢女如實道:“是陸大人!他被門外的小厮擋住了,但陸大人就是不肯離開,這事還得問問咱們姑娘,若是姑娘不想見,那便将人轟走。”

侍月一聽是前任姑爺,她努了努嘴。

想當初,她也是極看好陸一鳴的,誰又能知道他後來那樣傷自家姑娘呢!

“且等着,我去通知姑娘,沒有姑娘首肯之前,莫要讓他踏足咱們府上半步!”如今有靠山了,說話的底氣就是不一樣了呢,就連陸一鳴,她也敢拒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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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月內心歡快的想着。

她見到郁棠時,郁棠正在後院招待兩位貴客,這二人不是旁人,正是淑妃所生的雙生子,當今的四公主和五殿下。

侍月沒甚心機,見了郁棠就道:“姑娘,陸大人說要見您,還說若是姑娘不見他,他便一直不走。”

郁棠臉色微赧。

她和陸一鳴糾纏了一輩子,如今互不相幹了,他怎的纏着人不放?

這時,四公主噗嗤一笑:“棠姑娘,母妃說陸大人一定會吃回頭草,看來我母妃當真是神機妙算。”

五皇子搖着折扇,冷笑了幾聲:“咱們棠姑娘的愛慕者諸多,少一個陸大人,或是多一個陸大人,也沒甚區別。”

郁棠:“……”

這對兄妹絕對是受了淑妃娘娘真傳。

她怎麽成了他二人的棠姑娘了?

而且,她哪來的諸多愛慕者,她自己怎的毫無察覺?

郁棠盈盈一福:“兩位殿下稍坐,我先去招待客人。”

四公主和五皇子沒有挽留,但在郁棠離開之前,五皇子提醒了一句:“棠姑娘,你就快要嫁給我皇叔祖了,萬不能一腳踏兩只船。”

郁棠:“……”五殿下對趙澈倒是挺忠心。

這廂,郁棠命人請了陸一鳴進來。

往事皆已成過眼雲煙,她若是再執念,那就是輸了。

所以,郁棠落落大方的見了陸一鳴,也接受了他所贈的賀禮。

與她而言,陸一鳴和其他京都權貴一樣,沒有任何不同。

“月兒,将陸大人的賀禮登記在冊。”郁棠吩咐了一聲,既是登記在冊,日後便會禮尚往來。

郁棠所謂的周全,卻成了刺痛陸一鳴的一把利刃。

陸一鳴看着她精致的眉目,無視旁人在場,問道:“你就這樣想跟我劃清幹系?”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也不知道是不是郁棠的錯覺,她總覺得陸一鳴清瘦了不少,眉目之間的陰郁也更濃了幾分。

郁棠莞爾一笑:“今日多謝陸大人登門道喜,我不懂陸大人這話是什麽意思。已經開席了,陸大人請自便吧。”

說着,她轉身離開,陸一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引得一衆人賓客翹首窺視。

啧啧!

出大事了!

不得了了!

陸一鳴抓了晉王未婚妻的手!

今天真是太值了,一會定有熱鬧可以看!

“陸大人這是做什麽?”趙澈的聲音傳來,他的出現讓觀衆看客更是血液沸騰。

陸一鳴和趙澈,一個是大梁京都最年輕有為的新起之秀,另個是當朝親王。而他們的共同之處,便是一個娶過郁棠,另一個即将娶郁棠。

衆人呆呆的看着趙澈。

晉王殿下以往都是一身威嚴的绛紫色袍服,如今卻偏好月白色,亦或是白色雪緞,襯的公子如玉,朗朗風姿。

一條白色絲帶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卻是準确無誤的撇開了陸一鳴的手,将郁棠拉到了他自己身側。

就在衆人皆以為晉王會沖冠一怒為紅顏時,卻見他笑道:“陸大人,本王的未婚妻似乎并不想讓你靠近,陸大人還請自重。”

說着,趙澈牽着郁棠直接離開。

衆看客:“……”

這、這就結束了?!

太不過瘾了!

然而,即便趙澈今日及時出現,也是沒能阻止郁棠的桃花。

明遠博、白征、郁瑾年等人也先後登門道喜,一來二去,郁棠喝了不少梅子酒。

醉酒後的郁棠難免想入非非。

【男子當真是奇怪,難道真如淑妃娘娘所說的那樣,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麽?】

【那王爺對我好,也是因為不曾得到過?】

【我嫁給王爺之後,他還會待我如初麽?】

趙澈:“……”

淑妃都對郁棠說過什麽?!

酒宴尚未結束,郁棠就已經開始昏昏欲睡,趙澈吩咐了侍月扶着郁棠回房歇息,他卻沒有打算離開,而是以“男主人”的身份,繼續招待各路賓客。

……

郁棠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下的。

梅子酒的後頸使得她昏昏沉沉,被侍月伺/候着躺下後,她就開始迷迷糊糊的做夢。

确切的說,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又或僅僅是她的幻想。

她看見自己趴在趙澈的身上,四處幔帳飛舞,花香四溢,她蔫的像被霜打過的茄子,又像是被雨水滋潤過的玉簪花,只能依附着趙澈,她貪婪的享受着這樣的倚靠。

等到趙澈一個翻身将她摁住……

郁棠突然從夢中驚醒,心跳無比狂亂。

濃睡不消殘酒,梅子酒的後勁并未散去,夢醒後那些旖旎風月無比清晰的在腦中又浮現了一遍。

而且比夢中還要清晰。

她甚至能記得趙澈額頭溢出的汗珠,落在了她的臉上。

還有他的呼吸,和胸/膛起伏。

再有半月就要入夏,夜間還算沁涼,但郁棠此刻卻是面紅耳赤,渾/身/溫/燙。

幽暗處,趙澈的心田如被一陣四月湖風吹過。

他将郁棠方才的夢境窺聽的一清二楚,還有郁棠此刻的種種煎熬。

趙澈能聽見她慌亂不已的心跳。

他站在暗處,鼻端突然湧出一股熱流,男人似乎對這種事早就習以為常,他從袖中取出錦帕,悄然無聲的-拭去。

只要邁出去,他和她都能在今晚得償所願。

郁棠之所願,也是他所念。

可趙澈終究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雙腿。

郁棠于他而言,是勢在必得。

他已經等了良久,不在乎這兩個月。

他的棠姑娘,本就應該得到他的疼惜和敬重。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趙澈內心苦笑。

天知道,他有多想抛開一切君子之道,他本不是君子,卻偏生想成為她一個人的君子。

趙澈轉身,準備躍窗離開。

卻在這時,郁棠的聲音響起:“來人,備水,我要沐浴。”

趙澈瞬間頓住,步子再也邁不動了。

郁棠……她要……沐浴?

一個姑娘家夜半時分,因為想他想的忍不住要洗澡解脫……

趙澈對皮囊不甚在意,但若是郁棠喜歡,他當真不介意/以/色/侍/人……

畢竟,也沒有幾人能比他還要俊美。

晉王殿下自戀的想着,又轉過了身子,俊臉面向了燈光熹微處。

不多時,便有婢女擡了熱水進屋,趙澈什麽都看不見,卻是耳力過人,他聽見郁棠進入淨房,能辨別出哪一件衣裳從她肩頭滑落。乃至聽見水聲時,他甚至可以想象美人沐浴的場景。

她已經思他入骨了。

他是不是也該放下身段,棄了所謂的君子之道?

往前一步,他即刻得償所願。

若是退後一步,只怕他會懊悔良久。

幽暗之中,男人的額頭溢出薄薄的細汗,今晚的“得與失”皆在一念之間了。

就在趙澈做最後的決定時,突然一陣疾風襲來,一黑衣人“嗖”的一下闖入了郁棠的屋內。

動靜引來了趙澈安排的婢女。

這些婢女皆是練家子,武功不在男子之下。

這座宅子是專門贈給郁棠的,趙澈并未安排任何一個男子入住。

黑衣人手中握着長劍,在月華下閃爍着冷色光芒。

就在婢女與黑衣人交手時,趙澈催動輕功,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淨房。

“啊——你!”

郁棠的驚呼聲被她自己壓了下去,她方才聽見外面的動靜,便即刻從浴桶出來,誰知還未來得及穿衣裳,趙澈就突然出現在了淨房。

好在,他是蒙着雙眼的。

趙澈能聽見她狂跳不止的心跳,即便他沒有親眼看見,也能知道此刻眼前是怎樣的光景。

他長臂一揮,又準确無誤的取了一件披風過來,直接給郁棠裹上,啞聲道:“莫怕,我在。”

郁棠談不上怕。

她此刻不/着/寸/縷。

即便已經裹上了披風,但是裏面仍舊是空空如已。

而趙澈現在就站在她的面前,二人同處一室,寬敞的淨房突然就變得逼仄了起來。

“外面怎麽了?”郁棠強裝鎮定,她雙手揪着披風衣領,又後退了一步,遠離了趙澈一些。

趙澈也知此情此景,郁棠難免不适。

再者,他此刻甚是愠怒。

男人眉目微蹙,沉聲道:“你先待在這裏別動,我去去就來。”

郁棠點頭。

她總覺得趙澈能看見她,即便趙澈是蒙着雙眼的,可他面對的方向恰好就是正對着她。

這廂,趙澈走出了淨房,男人步履生風,但凡是會點武功的人都不難發現,趙澈的呼吸已然亂了。

趙澈站在寝房回廊下,吹響了口哨。

不出幾個呼吸,一道紅色身影突然閃現,紅九剛站定,趙澈即刻吩咐:“給本王活捉了那人!”

紅九立刻領命,簡直興奮的不行,好長時日沒找人打架,吃多了肚皮都長肉了:“是!王爺!”

那黑衣人顯然是沒有料到趙澈會從郁棠的卧房走了出來。

黑衣人:“……”這是什麽情況?

他只想好好殺個人,沒想到撞破什麽事啊!

男未婚、女未嫁,卻是深更半夜共處一室,簡直是世風日下!

殺手在百忙之中腹诽了幾句。

紅九出招一慣是又快又猛,黑衣人被擊的連連敗退,無奈之下只好暫時撤離。

紅九緊追其後,不消片刻,庭院中就恢複了平靜,再無打鬥聲傳出,而那些婢女也悄然隐退一側。

趙澈折返淨房時,郁棠正忙着穿衣,但因時間緊迫,她并未穿好。

趙澈聽見稀稀疏疏的聲音,也不揭穿她,但一想到郁棠在沐浴時,就不由得憤然。有人夜闖屋內,倘若他今晚沒有“湊巧”守在屋內,後果不堪設想。

趙澈沉聲愠怒道:“本王一定會親手殺了他!”

郁棠微微一愣。

趙澈已經許久沒有在她面前自稱是本王了。

“王爺怎會知道今晚有刺客?”否則他又怎會恰好在她的閨房外面?

郁棠當然不會将趙澈歸為什麽孟浪子弟,想來必定是趙澈事先就知道了消息,故此才埋伏在她屋內。

畢竟,之前趙澈有無數次對她做什麽的機會,但趙澈從來沒有真的對她怎麽樣。

趙澈又窺探到了郁棠的心思。

他沒想到,自己在郁棠心裏是如此的品行高潔,原本還想偷香竊玉一番,此刻卻是不舍毀了在她心目中的完美。

然而,他更是不舍離開。

方才情況緊急,趙澈随手拿了一件外裳将郁棠裹上。

春/日/外/裳/輕/薄,加之不夠服帖,此刻,美人香肩外露,發絲上的水珠順着她的肩頭滑落,延伸到了令人心往神馳的地方……

趙澈的耳垂動了動,似聽到了什麽悅耳動聽的聲音。

郁棠生的白皙,肌膚如牛乳般雪膩,沐浴使得她原本瓷白的面頰染上了一層櫻花粉。

順着她嬌俏的臉往下看,只見郁棠可人細嫩的雙足還在外面……

趙澈蒙着雙眼,但饒是如此,郁棠依舊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她心魔驟然肆起,兩人“對視”的那一瞬,有什麽微妙的東西在空氣裏不斷蔓延……

作者有話要說:  澈哥:本王還能茍的住麽?

糖糖:我還能繼續茍一茍麽?

讀者:褲子都/脫/了,你們兩個看着辦吧!

導演:咳咳……

————

第三更奉上啦。感謝姑娘們的支持和留言評論~麽麽麽麽噠,紅包掉落哦。

這更就算是明天早上六點的吧,祈禱千萬不要被鎖,阿門o(╥﹏╥)o

咱們明天中午12點見啦^_^。

關于更新:這篇文V之後,目前才上了第三個榜,我都不敢多發了,到時候還沒上幾個榜單,就要完結了o(╥﹏╥)o

一般還是一天兩更吧,隔開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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