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一場鬧劇還沒開始,就因為趙澈的強勢而結束了。

宴席期間,淑妃看向炎帝,妩媚一笑:“皇上,臣妾想和棠姑娘多說幾句話,自從上回那事之後,臣妾都不曾見過棠姑娘。”

炎帝不好回絕,可每次看到郁棠,他總能想到坊間的傳言,炎帝心頭郁結,又見美人如此坦蕩蕩,想必并沒有辜負過他對她的一片真心。

炎帝首肯道:“好,愛妃既與棠姑娘投緣,朕自是不會阻攔。”即便想阻攔,他也要看美人的臉色啊。

炎帝扪心自問,他并非是一個昏君,然而在淑妃身上,他又是一個十足的昏君。

他坐擁大梁江山,就是想寵着這麽一個人。

……

此時,郁棠正小口小口吃着果酒,淑妃身邊的宮人悄然上前,恭敬道:“棠姑娘,淑妃娘娘有請,還請棠姑娘跟奴婢走一趟。”

郁棠方才失神了。

一想到趙澈曾經和慕容淑芷可能好過,她心裏難免酸澀。

尤其是很介意趙澈強而有力的臂膀也被別的女子倚靠過,還有他的大掌也碰過別的女子的腰肢……甚至還有他的唇,和他強勢霸道的攻勢,也曾給過另外一個女子。

而她和慕容淑芷那樣的妖嬈美人是沒法相比的。郁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脯……

趙澈好像很喜歡這裏……

若是趙澈和慕容淑芷好過,他當真能安心和她過日子?

郁棠從不懂男女之事,以前不懂,現在亦然不懂。

從席位上離開,郁棠跟着宮女來到了禦花園,此時淑妃已經由宮人伺候着,坐在涼亭下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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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淑妃,郁棠心思微動,但倒也忍住了,并沒有流露出過多的情緒。

“民女給淑妃娘娘請安。”郁棠盈盈福了福身。

淑妃俯身,一把扶住了郁棠,柔聲道:“不必跟本宮多禮了,過不了一陣子,你可就是本宮的皇嬸了。”

淑妃打趣道,伸手捏了捏郁棠的小鼻子,她的鼻子小巧又翹挺,非常精致漂亮,和淑妃的鼻子幾乎是一模一樣。

郁棠:“……”她不知如何跟淑妃相處。

她從來沒有過娘親,即便如今知道了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了,也無法相認,她頓了頓道:“娘娘說笑了。”

給娘親當皇嬸……她也很無奈啊。

淑妃揮退了身邊宮人,道:“你們退下吧,本宮有話要與棠姑娘說。”

這些宮人自然也不會走遠,離着涼亭大約十來丈遠的地方站立。

淑妃拉着郁棠,突然傾身,紅豔的唇差點就擦到了她的臉上,附耳道:“好姑娘,本宮交給你一個任務……”

待淑妃說完,郁棠驚訝到了。

郁棠:“……!!!”

淑妃讓她是試探趙澈是否還是……純/元/之體?!

不行!

她做不到的!她也不知如何試探。

“傻姑娘,本宮讓你去試探也都是為你好,不要以為男人高不可攀,也不要太将他們當回事,試探一下怎麽了?又不會少了他一根汗毛。趁着成婚之前就掌控他,否則日後不好降服他。”

郁棠:“……”

降服趙澈?

不!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

淑妃見郁棠漲紅了小臉,眼神四處亂串,一看便知,郁棠在男女之事上甚是懵懂,而且無比害羞。

這一刻,淑妃也篤定了一樁事。

趙澈至今不曾對郁棠下手。

也虧他還算是個君子。

淑妃噗嗤一笑:“你怕什麽呀?反正是遲早的事,讓你去試探他,又不是讓你真和他怎麽樣。對了,你那幾個義兄,還有明世子可曾找過你?”

郁棠不明白,淑妃為何會突然提及了白征和明遠博,她點頭:“昨個兒才見過面。”

淑妃點頭,她的女兒很聰慧,只可惜待在她身邊的時日太短,有些事根本來不及教她,不像四公主和五皇子,早就深得她的真傳,如今別看着兄妹二人還很稚嫩,其實就是一對人精兄妹,淑妃如今最不放心的就是郁棠。

“晉王日後極有可能大富大貴,像他這樣身份的人,會遇到很多誘惑。你可知要如何拴住他的心?”現如今,淑妃還可以勉強和趙澈制衡,可真到了那一日,淑妃拿趙澈也沒有辦法。

故此,眼下教會郁棠一切才是關鍵。

郁棠一臉茫然。

她還當真從未想過去拴住趙澈。

淑妃捏了捏她的臉,自己的心肝寶貝疙瘩,怎麽看都是天下最好的姑娘,饒是趙澈,淑妃也覺得配不上自己的女兒。

她溫和的笑着,語氣卻變得有些嚴肅,道:“對任何人而言,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但你和趙澈終究是要成婚的,這今後你一定要讓趙澈明白,即便是離開了他,你還有很多選擇。”

郁棠一知半解,淑妃的意思是讓她去吊着其他男子?

她可不想那樣做呢。

淑妃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笑道:“傻姑娘,這件事很容易辦到,誰讓你天生麗質,男子見了都喜歡呢。趙澈不是普通人,對付他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真心喜歡你,你也給予他真心,但你的這份真心一定要有所保留,留一部分給你自己。”

郁棠:“……”

她可能并沒有聽懂,但今日在大殿上,親眼看着慕容淑芷要嫁給趙澈,她心中的确是不舒坦。

郁棠大約可以明白淑妃的意思。

她可以将真心交給趙澈,但與此同時,她不能弄丢了她自己。

不多時,便有宮人朝着這邊望了過去,淑妃美眸掃了幾眼,眼底閃過一絲涼意,但很快就恢複常色,又拉着郁棠去逛園子。

半晌之後,淑妃終于肯放郁棠離開,但最後還是叮囑了一句:“回去一定要找機會試探趙澈,倘若他不是/純/元/之體,你大可不必對他真心。”

郁棠感覺壓力有點大。

她從不知道男女之間的事會這樣複雜。

可她想要的,僅僅是兩個人相扶相持的純澈……

假如趙澈真的早就和別的女子好過,她可能真的會很介意。

……

踐行宴結束之後,郁棠坐上了白府的馬車離開。

趙澈是騎馬過來的,他雙眼蒙着白巾,一身白衣勝雪,祥雲紋的腰封襯的那把窄腰,尤為修韌結實。

因着他雙眼蒙着眼睛的緣故,沿途路經的地方,那些看見他的百姓并不像以往懼怕他,有些膽大的女子甚至一路跟着偷窺。

要知道,晉王殿下的容貌,放眼整個大梁帝都,也尋不出第二個出來。

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寬闊的長街上,趙澈的馬幾乎是和白府的馬車并駕前行,隔着輕透的白色車簾,郁棠一眼就能看見騎在馬背上的趙澈。

他這個人其實并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他只是尋常時候太過冷硬,渾身上下的權貴氣息甚濃。

馬車另一側有行人七嘴八舌的聲音傳來。

“晉王殿下好生俊美,你們有沒有發現,晉王自蒙上雙眼之後,較以往更俊了?”

“噓~這話可莫要被棠姑娘聽見了。”

“晉王豐神俊朗,棠姑娘都是二嫁婦了,總不能就讓她一人霸占晉王。”

“……”

郁棠不是一個輕易被人影響的人,但今日心緒亂了。

趙澈是初次初婚,可她已經嫁過人了,她不希望趙澈曾經有過其他女子,可她畢竟實實在在嫁過陸一鳴。

郁棠知道自己不應該鑽牛角尖,然而,縱使自己是二嫁婦,她也不想讓趙澈妻妾成群。

郁棠陷入沉思:我是怎麽了?如何會對趙澈有了這樣重的占/有/欲?

她心裏很亂。

明知趙澈有朝一日會坐上那個位置,他是不可能為了她而廢棄後宮的。

郁棠撇看臉,索性不去看外面的趙澈。

淑妃有句話說的很對。

可以交付真心,但千萬莫要将自己也給弄丢了。

……

慕容淑芷在內殿歇息,整理妝容。

她對着銅鏡,一手撫摸着自己嬌豔的臉蛋,她的目光掃在了自己胸前。

她的容貌、身段、身份,是個男子都會趨之若鹜。趙澈倒好,從一開始就對她避而遠之。

直至今日,慕容淑芷還記得剛入北燕皇宮時,她第一眼看見那個明明眉眼如畫,實則卻又冷硬無情的少年。

少年一身绛紫色錦緞袍子,氣質孤冷,像是全天下都得罪了他,他眼中看不見任何溫度。不過才十來歲的年紀時,就已經周旋在北燕權貴之間。

慕容淑芷與他同歲,她當初已經開始喜歡俊美的男子了。

她也對趙澈明示暗示過,趙澈卻對她視而不見。

慕容淑芷就用長公主的頭銜壓迫他,有一次強行将他擄入長公主府,可趙澈根本不是吃素的,也不按常理出牌,當場就将她一腳揣入了後院荷花塘。

慕容淑芷活了那麽大,還從沒有被人那樣待過她。

害得她至今怕水。

這人從不知憐香惜玉。

她以為趙澈就是這樣的人。

但直至慕容淑芷看見趙澈對待郁棠時候的态度,她發現自己錯了。

不是趙澈本性薄涼,而是他僅僅對那一人好。

慕容淑芷親手給自己補妝,這時銅鏡中出現了另一個人,她眯了眯眼,柔媚的嗓音帶着笑意,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柳家長公子。”

柳文澤今日着一身淺碧色錦緞長袍,白玉冠半挽,襯的公子如玉,溫潤俊美。

“給長公主請安。”柳文澤福了福身子。

他生的好看,而且這種好看帶着一絲絲的邪意。

趙澈的俊美總給人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宛若天上的谪仙,無情又禁欲。

然而,柳文澤的美則是一股四月春風,很容易攪亂女兒心。

慕容淑芷知道柳文澤在魏國時的名聲,她轉過身來,呵呵笑了兩聲:“柳公子,你我倒是有多日不見了。”

慕容淑芷上下打量着他,眼神貪婪,又道:“不愧是讓魏國無數貴女心神向往的柳公子,今日一見,我竟覺得柳公子之容貌比以往更勝了。”

聞言,柳文澤俊臉微沉。

為打探情報,他的确動用了自己一切可以動用的資源,其中就包括了他的這副皮囊。

然而,柳文澤志存高遠,自是不想讓人以為他是靠着一副皮囊取勝。

“長公主國色天香,性情溫純,在下實在是替長公主不值!”柳文澤說道,話鋒一轉,又說,“晉王自視清高,今日在殿上對長公主如此不敬,将長公主置于被人羞憤之地,難道這件事長公主打算就這麽了了?”

柳文澤是什麽貨色的人物,慕容淑芷心中了然。

她今日在殿中讓趙澈娶她,本就是慕容焦的意思。

她其實早就知道趙澈不會同意。

她也的确很是嫉恨趙澈,然而,她更是讨厭柳文澤的說法方式,道:“柳公子在大梁皇宮當真還是如入無人之境,你能輕而易舉的進入內殿,見到本宮,想來也花了不少手段吧?”

柳文澤笑了笑:“在下不才,但在大梁境內,還算是個人物,不知長公主可有想法與我合作?”

慕容淑芷自己是個小人,但并不代表她喜歡小人。

她問道:“哦?什麽合作?柳公子不說清楚,本宮又如何要信你?”

柳文澤淡笑,伸手要去觸碰慕容淑芷的面頰,卻是被她一個側身躲開了。

慕容淑芷嬌笑了一聲:“柳公子雖是俊美,但本宮府上不乏美人。本宮雖喜歡美人,又不是來之不拒。實不相瞞,本宮的那些美人,都只獻身于本宮一人。”

柳文澤僵住,面上保持着得體的笑容,似乎并沒有因為慕容淑芷的故意奚落而愠怒。

北燕使團明日就要啓程,他要單獨見慕容淑芷的機會并不多,故此,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言道:“在下想邀長公主共謀大業。”

柳文澤所言,并沒有讓慕容淑芷吃驚。

畢竟,她早就知道,柳文澤在六國遍地撒網,拉攏一切可以拉攏的勢力。

讓慕容淑芷氣憤的是,柳文澤到了如今才想到了她,難道她北燕長公主在六國中的地位竟這樣不起眼?看來以後還需要繼續為自己造勢啊。

慕容淑芷收斂不滿之色,道:“本宮突然來了興致,願聞其詳。”

柳文澤上前一步,低下頭附耳道:“……”

……

見到慕容焦時,慕容淑芷的面容嬌妍,臉色酡紅,一看便知,她剛才經歷了一場還算滿意的/情/事。

慕容焦蹙眉,他這個皇妹出生并非是正統,而是北燕先皇和一舞姬所生,因着那舞姬得寵,慕容淑芷出生後才被冊封為公主。

随着年紀的增長,她卻是随了她的母親,改不掉一身的風塵味。

不過,慕容焦對她的行徑不做任何幹涉。

當然了,作為回報,慕容淑芷也幫着慕容焦在北燕建立起了龐大的情報信息網。

慕容淑芷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個風流無度、驕縱無良的長公主,而實際上,則是慕容焦的心腹之一。

慕容焦輕咳了兩聲,他知慕容淑芷的那點偏好,對她的私事并不過問,道:“見到柳文澤了?”

慕容淑芷噗嗤一笑:“還是瞞不過皇兄的眼睛,的确是見到了柳公子,他自己主動送上門,我總不能辜負好意,有便宜不占,豈不是傻麽?不過,柳文澤此人太過自負,他在魏國那些年順風順水,還真以為僅憑他就能說服我!”

慕容焦又幹咳了幾聲。

他的皇妹,比他過的滋潤多了啊,隐隐的嫉妒!

“咳咳,他可是與你說,要聯盟對付晉王?”慕容焦問道。

慕容淑芷點頭:“的确如此,柳家野心太大,想通過除去晉王,從而掌控大梁。如今,大梁幾個親掌兵權的權貴之中,單數晉王勢頭最盛。晉王一除,柳家自有法子挾天子以令諸侯。”

慕容焦不置可否,笑了笑:“大梁就要亂了,朕就等着這一天,且看看是誰會笑到最後。”

慕容淑芷好奇一問:“倘若是晉王要奪位,皇兄難道會不幫?”

慕容焦挑了挑劍眉。

即便他會出手相助,也一定要等到趙澈吃了不少苦頭之後。

否則,趙澈又豈會對他這個岳丈感恩戴德?

只有雪中送炭,才能讓趙澈更加記着他的好!

兄妹兩人皆笑出一臉的“奸邪”,慕容淑芷離開之後,又好奇一問:“對了,我聽線人禀報,大梁的太子殿下被晉王廢了那處?看來晉王遲早要坐上那個位置啊。皇兄,其實有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慕容焦揮袖:“你不想說,就不必說,兜什麽圈子?”

慕容淑芷自問不是一個幹幹淨淨的女子,但她身份尊貴,她當然不想像其他女子一樣,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與其嫁人,還不如自己組建一個三宮六院。

但像趙澈那樣的男子,對她而言,的确是一個例外。她怎麽都得不到。

她道:“倘若今日在殿上,晉王答應娶我,皇兄又當如何?”

慕容焦:“……”

他無言以對,自己女兒看上的男子,當然不能拱手讓給其他女子。

慕容淑芷又道:“皇兄今日不過只是想試探趙澈,其實你也知道,趙澈對郁棠是死心塌地。皇兄是已經接受了這個女婿?”

說着,慕容淑芷突然仰面大笑:“哈哈哈,我這輩子當不了趙澈的女人,那就給他當姑母!”

慕容焦:“……”瘋子!

……

晉王府大院內,幾經修葺之後,晉王府又煥然一新,就連院中寓意着多子多福的石榴樹也格外“精神抖擻”。

北焱領着一個年輕男子悄然靠近,那男子離着趙澈尚有幾步遠的地方站立,無比恭敬道:“王爺,今日柳文澤悄悄見了北燕長公主,以下是他二人之間談話的所有細枝末節。”

說着,男子向趙澈呈上一本筆錄,他面上毫無表情,似乎并沒有因為柳文澤和慕容淑芷之間後來做的那樁事,而産生任何的波瀾。

趙澈接過筆錄,他的雙眼蒙着面紗,并沒有去看筆錄,又問:“之後呢?”

男子一怔,王爺怎麽知道還有下文?

他如實禀報道:“之後北燕長公主又去見了北燕皇帝,還出賣了柳文澤,不過北燕皇帝的意思是隔岸觀虎鬥,不會插手幹涉柳家對付王爺。”

趙澈唇角一抽。

那四個男人估計都巴不得他死吧。

他對大婚之日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們是棠兒的爹又如何,他才是和棠兒共度一生的那個人!

趙澈一揮手,那男子退了下去。

北焱這時旁敲側擊,問道:“王爺,京都……是不是快要變天了?”

自從趙澈從北燕歸來,各方勢力就已經在蠢蠢欲動。

男人站在回廊下,負手而立,日光打在他的面頰上,從側面去看俊挺無俦。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了北焱說話,道:“皇上一直敬重本王,無非是想利用本王牽制柳家。不然以皇上的年紀,又豈會尊稱本王一聲皇叔。”

趙澈比炎帝年輕了十幾歲。

要知道,按着年紀,趙澈和太子的歲數相差無幾,炎帝都能給趙澈當爹了。

然而,即便如此,人前人後,炎帝還是得喊趙澈為皇叔。

北焱默了默,他從十三四歲就跟着自家王爺,自然知道王爺身邊危機四伏,能走到今日,都是刀山火海走熬過來的。

趙澈走到院中,立在了一株百年梧桐樹下,他負手而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半晌才道:“去準備幾壇好酒,本王要去白府做客。”

北焱:“……”哪有登門做客,還要自己帶上酒水的?

北焱又問:“王爺,咱們府上都是好酒,您是要梨花釀?還是花雕?”

趙澈喜歡梧桐,他年幼時候,母後就親手在東宮給他種了一棵,說是“栽好梧桐樹,自有鳳凰來”。母後從那時起,就盼着他能遇見一個合心意的女子,共度此生。

他背對着北焱,道:“把後院地窖的女兒紅取一壇子出來。”

北焱一驚,那些女兒紅是先皇後還在世時,王爺的外祖父家中釀制的。

可惜了……

先皇後沒了,王爺的外祖父一族也都還流放在外……

……

慕容焦并不覺得自己很無恥。

他明日就要啓程離開京都,今天自然要賴在白府,不能放過和女兒相處任何機會。

除卻慕容焦之外,古天齊等人也都到齊了。

白墨池沉着一張俊臉,并不是很好客。

慕容焦提出要吃女兒親手做的飯菜,郁棠只好答應。她在後廚忙活着,一直站在一旁“嗷嗷待哺”的紅九臉色不太對勁。

不多時,紅九抱着寶劍,一臉蔫蔫的樣子趴在竈膛。紅九一慣都是穿着一身大紅色勁裝,尋常時候也看不出來,但紅九方才從竈膛的小凳上站起,侍月看見小凳上痕跡,大吃一驚:“啊!小九、你……你流血了!”

郁棠和紅九相繼看了過去,果然就見小凳上的點點血漬。

紅九一臉呆滞,他是要死了麽?

難道是前陣子和白征打架過度,所以受了內傷?可他之前怎就沒有發現?

郁棠看了看沾着血漬的小凳,又看了看紅九,後廚內幫忙的婢子也面面相觑。

郁棠發現紅九好像……豐腴了不少。她之前就覺得,紅九的身段着實和其他男子不太一樣,但到底是哪裏古怪,郁棠一時半會也說不上來。

不過,就在方才一瞬間,她好像知道了。

郁棠将鍋鏟交給婢女,笑了笑,說:“小九,你是不是來月事了?”

紅九更呆滞了。

月事?那是什麽玩意兒?

……

紅九還以為自己要死了,棠姑娘溫柔的給她“授業解惑”了半天,她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問題所在。

她是一個姑娘!

她和棠姑娘一樣,以後也可以生孩子的!

得知真相的紅九,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仿佛她頭頂的天一下子就暗了。跟在王爺身邊這麽多年,王爺也從來沒有告訴過她真相啊!

她真是被瞞的太久了!

白家三兄弟來到後院時,就看見紅九一人坐在小杌上曬太陽,她雙腿合攏,端坐的筆直,一動也不動的。

用了月事帶很不舒服,紅九真是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覺得不妥當。

白家三兄弟今天一早就發現,白府太平的有些異常。

此刻,見紅九如此乖巧,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白楊納悶道:“大哥,那厮今天怎麽蔫了?”

白淮附和:“豈止是蔫了,我看他面色發白,不會是受了內傷吧?”

作者有話要說:  白征:內傷這種小事,我可以幫你治一治。

紅九:你才內傷!

白征:習武之人不拘小節,你緊張什麽?

紅九:蒼天啊!讓我死一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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