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漫漫長夜,你在何方?
昕城,眼看就要到夏季了,悶熱煩躁的季節。
先前還着實郁悶如何在那雜亂吵嚷的筒子樓裏度過那難捱的炙熱?只一天便搬到舒适雅靜的朝陽小區方芷清心情甚好,帶着我去商業區新添了些許家具,破天荒的給我買了些零食和衣服。
習慣了吵嚷的筒子樓,剛到公寓時,我還覺得有些別扭……看着那所謂的客廳,那所謂的茶具,那所謂柔軟的席夢思床,還有那什麽缸中的金魚……
比起前生我在莆田池塘抓到的魚還好看些許…
傍晚時分,那些所謂父親的生意人都前來道賀,慶祝藍鋒與林氏集團簽下合約,都在那裏喝着威士忌或葡萄酒之類的說些冠冕堂皇的祝福:什麽東山再起,什麽意氣奮發,什麽輝煌成就……
那些肝膽相照,生意之交的朋友,藍家住在漆黑髒亂的筒子樓時,怎麽竟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
如今這般,究竟是做給誰看?
夜晚,望着漫天繁星,那靜谧的些許光芒就那樣灑在我的藍色百褶裙上,今晚的月亮好像是我來到這裏感到最皎潔光明的月亮,雖然比起古時的月亮,還是少些那抹純潔無暇,不過,心裏還是甚為高興……
因為,來到這裏遇見了他!
只是這份寧靜似乎遭到某些人的嫉妒,也是,這樣的美好,我不配擁有!誰讓我是方芷清的仇恨對象?
我一直不知道,方芷清為什麽這麽恨我,難道僅僅以為我不是她的女兒嗎?
“還站在那裏幹什麽?不收拾餐具,真拿自己當大小姐了?”
方芷清又扯着嗓門開始大喊。
“算了,明天請個保姆。”
畢竟是自己親生的閨女,藍鋒也有些看不下去方氏的有些做法。
沒想到,藍鋒竟然會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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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聽到丈夫這樣說,方芷清點點頭,瞬間安靜了下來。只是,望着我的眼神還是那樣充斥着厭惡和痛恨……
風聲漫夜幕,月光沁石暮,嘆時光蹉跎,期待再相遇。願在君身旁,魂随風湮滅。
我躺在柔軟的有些飄逸的尚居床墊上,脊背上的傷疤不用再與那冰冷蝕骨的地板相挨,望着光滑柔軟的衣被,不會再被夜夜凍醒,想着自己:終于可以睡個安慰的覺了。
只是看着床頭上那指到3時35分的表針,不得苦笑着安慰自己:今夜,失眠了。
來到這裏,恍然如夢。
雖然度過那曾生死掙紮的三月煎熬,也熬過了半年的鞭打帚傷,落得滿身傷痕,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方光滑完好的肌膚。
只是,還是如夢一般,仿佛自己還在奈何橋下的浴火中掙紮苦熬……
回想起與林嘉然的相遇,感覺真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我終于可以有那麽一世與他糾纏,可以陪在心中的那個良人身邊……
想想,心裏就溢滿了甜蜜。
清晨,一抹陽光灑在卧室,恰巧照在穿着透明蕾絲睡衣的方芷清身上,竟然閃着些許魅惑,她本來就是一柔媚女人,一蹙眉,一挑逗,生生讓人無法抗拒…
藍鋒看着竟感覺有些迷戀,想起昨夜與她的溫存,低頭嗅着身上那彌留着她的沐浴芳香味道,懊惱的摸着頭:唉,都怪昨天酒喝多了。
竟然,竟然……
“唉”
嘆息地搖着頭推開卧室的門,看見廚房忙碌的那個小小身影,正做着早點,心裏感到有些愧疚。
我端着做好的糕點放到餐桌上,遞給藍鋒,這個所謂的爸爸一雙筷子。他一直看着我,不說話,猜不出他在想什麽。
藍鋒看着女兒那雙像清水一樣清澈的眼睛,雖然看得淡淡的,卻有說不出的魅惑的鳳眼,心裏有些悵惘。
想起前妻秦紫言臨去時祈求他:我知道你已經不要我了,只是難道你連你親生閨女也不要了嗎?答應我:照顧好琛兒,別讓她受委屈。否則,我……
唉,自己着實有些忽略女兒了,車禍前,她正好上學着,如今:該重新找個學校了……
只是,琛兒車禍中……
“琛兒,等爸爸這陣子忙過去了,就給你找學校。”
藍鋒忽然冒出來的一句話,我有些驚訝,又不小心把碟子落在地上了,發出清脆的響聲……
吓得我急忙娶笤帚,藍鋒卻立即站起來,拉着我說道:“不用了,讓它放着吧,等保姆來了掃。”
他拽着我胳膊時,剛好抓到鞭傷的地方,抓得我很疼,我幾乎快要哭出來時,他才放開。
看着女兒眼裏快要溢出的淚水,藍鋒只當她是有些感動,并沒有太過在意。只是低頭看見,那白襯衫上滲出的些許血跡,有些懊惱。
之後,他竟然将我的袖子卷上去,看見那縷縷鞭痕和說不出多少的青斑腫塊,随即給我遞了200元,說道:“去看看吧。這個方芷清太不像話了!”
等到藍鋒摔門而去時,我才反應到剛才發生了些什麽?藍鋒竟然關心我了,還給我錢?
笑話!
這兩百塊錢,能做什麽啊!
我自嘲的笑了笑,回頭收拾餐具時,才發現:方芷清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裏?
那,剛才的一幕,她,看見了!
當方芷清方才有些飄渺無助的已被怨恨所代替的眼神瞟來時,我證實了之前的想法。
“去,把屋裏上上下下全都打掃一遍!”
還好,不是打罵。
我暗自慶幸道只是這種愉悅,連兩個小時都沒有撐到。
等待打掃了全部時,已是中午10點左右了。
看着方芷清抽了不知道有多少的摩爾香煙,她聞着屋裏有些苦澀的味,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昨夜,藍鋒竟然把她當成妓女一樣,讓她一直那樣放蕩的叫了一夜……
摸着胳膊上的幾個香煙燙的小洞時,痛感幾乎一觸即發。
他早上臉上的懊惱厭惡,她哪裏沒有看見。自己早醒了,只是一直在裝睡着而已。
如果不是為着他的前程,她怎會做那種下賤的生意?
如今,生意剛剛有些起色,就想翻臉不認人了?
……
方芷清擡頭看到那張可惡的臉,心裏就更可氣了!
早上,竟然因為這個小蹄子,還指責我!
想當初在筒子樓時,自己養着她時,他那個做爸爸的在哪裏鬼混着?
“你過來!”
方芷清的話語就像地獄死神的召喚那樣傳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不曉得她今天會怎麽懲罰我?
不會是用煙燙吧!
“賤人!”
方芷清說着,就拉過我的胳膊,将正抽着的香煙點在那有些血痕的地方。還變本加厲得把帶火星的香煙點在她的脊背上,腿上……
身體傳來的通感,尤其是鞭痕處的絲絲抽痛,我緊咬着牙,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不在這個時候落淚。
否則,方芷清更不會放過我!
發洩完了後,方芷清也有些累,靠在沙發上沉吟道:“那你就去看看吧!反正你爸把錢都給你了。”
走在青石鋪墊的古道邊上,斜陽灑在自己的影子上,心裏感到說不出的難受……
雙手環抱着胳膊,看着胳臂上星星點點的煙絲洞,不知自己究竟該笑該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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