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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這日是洛英的十三歲生辰，洛佳禾問溫玉霖備了什麽生辰禮物，溫玉霖拿出一盒象棋：“我記得我小的時候，娘就送給我一副象棋，我立馬就愛上了這個游戲。”

洛佳禾看着象棋挑了挑眉：“是嗎，我十歲生辰的時候，我爹送我一對雙刀，我當天就砍傷了五個人。”

溫玉霖聽出洛佳禾的言外之意：“你是下不過我才覺得不好玩的，這可是一般人家裏沒有的。”

“我們山寨裏很多人都會，洛君也學過。”洛佳禾說道，溫玉霖一聽來了勁，“那我可要和他切磋切磋，放心吧，我不會讓他輸得太難看，畢竟不能打擊孩子嘛。”

溫玉霖找來洛君，洛君跟在後頭，洛佳禾走了過去，偷偷對她說道：“你一定要輸給你爹，她的棋技和棋品都特別差。”洛君迫于無奈只好答應，興致缺缺地和溫玉霖下了三盤，都輸給了她。

溫玉霖果然十分高興，還要拉着洛君再來。洛君并不想玩，便找借口道：“我一直在輸，等我進步了再來找爹玩吧。”溫玉霖似乎才想起來自己不能打擊孩子，笑着拍了拍她的肩，道：“沒關系的，你這個年紀已經玩得很好了。”洛君什麽話也沒說，走開了。溫玉霖在那裏沾沾自喜。

用過午膳，閑來無事的溫玉霖又想下棋，她去找洛君，她故意挑釁想激起洛君的鬥志：“爹答應你，等你下棋贏過了爹，随你挑一樣禮物。”洛君立馬擡頭道：“我要你的懷表！”

溫玉霖哈哈大笑：“看來你觊觎它很久了！來！”

兩人擺好棋盤，洛君很快就打敗了溫玉霖，将懷表放到了懷裏。溫玉霖不可置信：“你這運氣還真是好，我們再來過！”洛君嘆了口氣：“要不是娘叫我輸給你，方才你就贏不了我。應該早點告訴爹，孩兒的棋藝已經難逢對手了。”

溫玉霖氣呼呼地找來洛佳禾對峙，洛佳禾見洛君已經招了，便坦然承認：“誰讓你棋品那麽差，不然我怎麽會讓她故意輸給你。”

“你怎麽就肯定我下不過洛君？”溫玉霖最氣憤的還是這點。洛佳禾搖了搖頭：“你連我都下不過，怎麽可能下得過洛君？”

“你是說，你也是故意讓我的？”溫玉霖不敢相信，卻又因着洛君的事，帶着幾分懷疑。洛佳禾點了點頭：“當然了，不然我為什麽要讓你将我的軍？”

溫玉霖擺好棋盤，定是要認真來一局，洛佳禾欣然同意，洛佳禾大敗，把棋盤掃落在地：“你賴皮！你不能這樣走的！”洛君和溫玉霖瞪大了眼，還是溫玉霖反應快，連忙上前抱住洛佳禾：“對對對，是我賴皮了，我輸了，你要什麽，我去買給你。”

洛佳禾立馬沒有了怒氣，認真思考一番，在溫玉霖耳邊道：“我要在上面。”溫玉霖只得同意。洛君看着兩人嘆了口氣，離開了。

一家人布置好了一切，沒過多久，洛蘭回來了。洛君立馬掏出懷裏的懷表，邊看着懷表邊說：“在丁亥年的申時三刻，大姐回到了家。”神情要多神氣有多神氣，溫玉霖在一邊生悶氣并不說話。

一家人便坐在大廳裏等洛英，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洛英回來。溫玉霖派人去找，那小厮回來帶話道：“二小姐說她跟朋友在外面一起過生辰了，叫老爺夫人自己吃了吧。”

溫玉霖聽了，氣的不行：“你看看，一個個翅膀硬了就不回來了！”

“不回來就不回來，我們兩個自己過！”洛佳禾也怒氣沖沖。一旁的洛蘭和洛君對視了一眼，又看着那兀自生氣的父母，覺得很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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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洛英才三歲，洛蘭也才六歲。那日是洛蘭的生辰，一家人準備好的時候，發現洛蘭不見了，這可急壞了大家。

翻遍整個溫家，也沒找到洛蘭，連帶着洛蘭身邊的丫頭也沒有找到，想着許是出門去了。一家人又趕緊出門去找，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溫大小姐是跟幾個一般大的小姐在一起玩。溫玉霖和洛佳禾便也放心了一些，抱着洛英在酒樓裏等。

小厮找到了人，就趕緊過來告訴溫玉霖，溫玉霖帶着洛佳禾找了過去。洛蘭遠遠見到了他們，趕緊跑了過來：“爹！娘！今天的生辰我要跟小夥伴一起過，你們就回去吧。”

溫玉霖抱着洛英，和洛佳禾走在街頭，心裏很不是滋味。

“孩子大了就不聽話了，就要離開我們了。才六歲就嫌棄我們了。”溫玉霖坐在路邊嘆着氣，覺得已經預見幾十年後自己孤獨終老的模樣。

“我這樣野的人，都及笄才離開家，她可是比我早了快十年了！時代變了，世界變了，人都變了。”洛佳禾也坐在溫玉霖的邊上感嘆着。

溫玉霖看着懷裏的洛英，又開始感嘆：“還是這樣的小孩子好，抱在懷裏哪裏也不會去，給她穿什麽就穿什麽，給她吃什麽就吃什麽。”

“再過三年，她也要離開我們了。”洛佳禾捏着洛英的小手一臉不舍，“想當初，洛蘭也就這麽點大，才一轉眼，就不要爹娘了。”

“幸好我還有你。”溫玉霖站起身來，“我知道我們該去幹什麽了！”

“把肚子搞大！”洛佳禾一臉篤定地站了起來，溫玉霖轉頭看着她，“我是想去吃點辣的東西。”洛佳禾歪頭思索了一下：“那就先去吃辣吧。”她還是沒有放棄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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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玉霖和洛佳禾感嘆一番，便開飯了。一家人吃完沒多久，洛英帶着柳品言回來了。溫玉霖還在打量柳品言的時候，洛英便直接言明了兩人的關系。溫玉霖有些吃驚地點了點頭，并沒有發現邊上的幾個人都在觀察她的表情。

溫玉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壓了壓驚：“柳品言，姓柳，敢問是哪個柳家的？”柳品言坐在一邊并不畏縮：“回伯父，是城東柳家。”溫玉霖心裏一想，頗為吃驚地看着柳品言：“令尊是？”

柳品言知曉溫玉霖是猜出來了，便也不瞞着：“家父是刑部侍郎柳毅。”溫玉霖聽了，又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你們的事，你爹應該還不知道吧。”

柳品言點了點頭，低下了頭，她還不知道該如何與家裏人說，她更是有些怕，洛英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朝她笑了笑。

溫玉霖嘆了口氣：“我看你們的事，還是不要告訴你爹了，一般人可不會像我們這樣坐在這裏聽你們說。”說着，她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洛英，“若是一般人家，我或許親自出馬，花點錢未嘗不可，只是你家，我怕我沒有命替你們說話。”

柳品言立馬站起了身：“伯父，我是真的喜歡洛英的，你放心，如果我爹不同意，我就跟她私奔。”

“你帶着我女兒去私奔，還叫我放心？”溫玉霖還沒說完，洛英便上前拉住她的手：“爹！你也知道我，我又不是大姐，朝三暮四的，我認定言兒就只喜歡她一個人了，你要幫幫我們。”

一旁的洛蘭聽了忍不住了：“你自己說自己的就好，為何要牽扯我？我哪裏朝三暮四了！”

“好了好了，這個時候了還能吵。”溫玉霖及時制止了她倆，當機立斷，“也不是沒有辦法，如果你确定自己喜歡女子了，那我就叫人放話出去，說溫二小姐實際是個公子，因着出生時體弱，有貴人說要當女子養才能活，便一直當女兒養到如今。再打點一番，将身份改成男子，該是沒什麽問題的。”說完又看着洛英，“只是若是改成男子了，日後就不能反悔，更不要來說又喜歡上誰家公子，我可不會把你變回女子身份了！”

洛英低着頭認真思索了起來，這畢竟是件大事，并不是一時沖動就可以決定的，柳品言站在一旁也不催促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等着。過了一會兒，洛英擡起頭來：“爹，我想這會是你送給我最棒的生辰禮。”

既然洛英已經決定了，溫玉霖自然就開始準備着手辦了：“這些日子，我會叫人偷偷放出傳言，說你其實男扮女裝，你也故意露出點是男子的‘馬腳’，日後公開起來才會有人信。”

洛君這才插話：“爹，我早就與你們說我喜歡女子了，你怎麽不幫我改身份呢？”洛君并不覺得溫玉霖會把兩個女兒的身份都改了，這說出去誰會信？

溫玉霖瞪了她一眼：“你說了有何用？你二姐都把人帶回來了，我能不想辦法嗎？你們一個個的，真叫人不省心！”

柳品言回去後，洛佳禾又去洛英的房裏，教她如何女扮男裝。洛英見她十分娴熟的模樣，心裏十分困惑：“娘，你怎會如此清楚？難不成你年輕的時候還扮男子去調戲過女子？”

洛佳禾看着她并不說話，洛英以為自己猜對了：“爹知道嗎？”才說出口，她便反應過來：“啊！難道！爹是女扮男裝？不對不對，如果他是女的，怎麽會有我們三個。”

“爹為了我們，這些年來可不容易。你今後多向她學學，不過有了孩子，別人就不會懷疑你的身份了。等以後你成親了，娘就教你如何懷上孩子。”洛佳禾并不否認洛英的猜測，洛英依舊一臉不可思議：“娘，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反正告訴你也沒什麽關系。你看你爹平常在家裏撒嬌生氣的模樣，不也很像女子嗎？”經洛佳禾這一提醒，洛英現下去回想，便也覺得溫玉霖像女子了，又感嘆自己爹果然真人不露相，竟是瞞得這樣好，也難怪她立馬能想到這樣的辦法。

“你爹本來就沒想瞞你們，是我不準她告訴你們，怕你們小孩子嘴多說漏嘴了。”洛佳禾了解自己的孩子，知道洛英和洛君都不會有問題，便開口提醒洛英，“千萬別告訴你大姐，她人傻，容易露馬腳。”洛英了然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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