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我不喜歡你唇上的水蜜桃
青瑜下班總是磨磨蹭蹭地最後一個走,別的女同事不是男朋友騎着狂拽的摩托來接就是老公開着酷霸的私家車等候,在辦公室裏一個個張牙舞爪嗷嗷亂叫的女漢子瞬間調成了乖甜嬌嗔的萌妹子模式,青瑜啥也沒有,倒落得一身輕松。
她整理好白天寄件和發件的文件檔案,關掉電腦顯示屏,扭扭酸疼的脖子,舒展舒展早已麻木了的身子,那落寞寒酸的樣子,就連掃樓梯的保潔阿姨也忍不住要調侃她幾句,“你這姑娘,做啥子事都慢慢吞吞的,好男人當然快被別的女人搶完了,嗳,姑娘,今年有二十七八了吧,這女人啊,一過了三十就老得特別快,真得趕緊滴找個……”這樣的碎碎念青瑜已經聽了不下一百回了,無非就是誰誰誰家兒子是修汽車的,家裏條件還說得過去,誰誰誰家兒子是搞裝潢的,家裏剛拆了遷,老有錢了,簡直比給自己家閨女介紹對象還上心……為了顯得有禮貌,青瑜每次都會點頭微笑着說,“阿姨,怎好麻煩您費心……“
青瑜不說還好,一說那阿姨更來勁了,青瑜正愁着找不到機會開溜,剛好看到不遠處有車子引擎熄火的聲音,陳起桢從車窗裏向她招手,青瑜跟看到根救命稻草似地一溜煙就上了陳起桢的那輛價值足足有一千多萬的邁巴赫跑車。
陳起桢曾親自過來拿過快遞,那頂級豪華限量版的跑車外加陳起桢那騷包一臉禍國殃民的燦爛笑容,如果青瑜當時跑得慢一點的話,或許她還能聽到那保潔大娘“咻咻”倒吸一口涼氣的驚愕聲,“嗬,這姑娘,原來跑得比誰都快。”
青瑜跑得快,坐在車裏好半天才喘過一口氣,陳起桢看了眼GPS雷達探測器的顯示屏,忽然眯着眼睛笑了起來,“相親?“
敢情大娘也給這位騷包總裁介紹過對象?青瑜從包裏掏出化妝小鏡子,重新理了理亂成雞窩的頭發,雖然很不想八卦,但還是忍不住笑着回了一句,“”我都釣了這麽大一只金龜婿了,還相什麽親……”
車子驀地上了高架橋,陳起桢點燃一枝煙,忽然“噗嗤”一聲笑着說道,“那麽喜歡我的錢?過不了多久我可是要成為窮光蛋咯!“
有錢人在窮人面前哭窮,青瑜真恨不得有分分鐘掐死他的沖動。還有最近,他抽煙如此頻繁,臉色似乎也總是蒼白裏帶着一點青灰。雖然每次都能輕松愉快地跟青瑜鬥着嘴皮子,但青瑜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微嗆的煙熏味,真皮座椅散發的淡淡的皮膻氣,他身上花露水的香氣,夾雜着淡淡的消毒水的氣味……
消毒水的氣味……青瑜怔怔地看着胡桃木儀表板上晃動不停的指針,腦袋裏木木地像灌了麻醉……偶爾側過頭來看他的側臉,狹長深邃的雙眼橫斜入鬓,高挺的鼻梁,那樣的英俊,卻帶着疲憊的冷峻和落寞……
他突然沉默下來的時候,讓青瑜有短暫的心慌,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哪裏不對勁……車子“唰”地一下減速下高架的時候,陳起桢忽然探過身子,一把吻住了青瑜,耳畔是呼嘯而過的旁的車子轟隆聲,像炎炎夏日撲在身上的痱子粉,風一起,溫熱的,猛烈的統統砸過來,漸漸地變成了飛蛾撲火……一顆心“砰砰”狂跳着,腦袋打着結,舌頭發着木,全身軟趴趴地攢着力氣,青瑜下意識想去推他,卻被陳起桢緊緊抓住放在胸口。
仿佛過了很久,他才漸漸地放開了她,青瑜這時才知道他手心裏被玻璃碎片劃傷的血痕,始終是個謎,對青瑜來說,她完全摸不透他,心裏的惶恐漸漸湧上來,陳起桢才忽然如夢初醒般慵懶地說道,”我不喜歡水蜜桃。”
以前因為幻陽喜歡她唇上的水蜜桃唇膏,所以青瑜用了很多年都不曾更換過,即使他們倆早已勞燕紛飛,但是青瑜卻早已習慣這水蜜桃的香氣。
不過這家夥還真是刺兒頭到讓人無法容忍的地步,是他強吻她在先,青瑜還沒找他算賬來着,他竟然還理直氣壯地對青瑜挑三揀四起來。
一顆心慌亂的還未平息下來,陳起桢忽然加速,青瑜一不留神差點栽倒在陳起桢的懷裏,這家夥總是這樣毛手毛腳的,青瑜氣得真想罵爹喊娘地叫他停車,否則下一秒她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跳車的壯舉。
陳起桢倒是一副心裏坦蕩蕩的悠然神色,他開車帶青瑜到一家百年老字號的綢緞布莊,像北京胡同口裏的四合院,狹長幽幽的巷子口盡頭,一溜古舊的木質樓梯和年代幽遠古樸的洋磁招牌字眼,房檐下挂着掉滿灰塵的大紅燈籠,長長的細竹竿上晾曬着各種煙紫暗藍的棉綢軟緞布料,琳琳琅琅,風一吹,像古時富貴人家籠子裏的畫眉,尾巴一撅一撅的,張牙舞爪的濃妝豔抹。
青瑜有些好奇這家夥幹嘛開這麽老遠的車帶她來這個鬼不生蛋的僻遠幽靜的地方,巷子口太窄,車子開不進去,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跟着,淡墨色的天隐隐有些下雨的征兆,風乍時起得厲害,吹得頭頂上的招牌旗幡“嘩嘩”輕響,青瑜頓時心裏一緊,倒有種在橫店影視城拍古裝劇的感覺。
可是青瑜總覺得跟在陳起桢後面總有種丫鬟被混賬公子賣入青樓的恍惚錯覺。
她頓時想脖子一縮往回開溜的時候,卻看到綢緞莊老板熱情地跟陳起桢打着招呼,,跟多年未見的老友似的相互寒暄着,嗬,想不到這家夥還是這裏的常客。
綢緞莊老板姓古,從十八歲繼承祖父的衣缽入行以來,精湛的裁縫手藝在臨杭這一帶幾乎是家喻戶曉。陳起桢說,古老板的爺爺就曾是他外祖母的禦用裁縫,衣服料子上的每一針每一線都是極為考究的。徐老板不負祖父囑托,在這一行始終兢兢業業,一絲不茍,很多富家子弟都循着這樣的聲譽名望而特地驅車從外地趕過來量體裁衣,精挑細磨。
古老板雖然姓古,但為人卻一點也不古板拘謹,反而幽默風趣的很,頗有種《神雕俠侶》裏面老頑童童心未泯的感覺。也許正因為這點子淡泊恬靜的心,才會在紛繁多擾亂的名利場裏始終如一的清湯寡水,容顏清癯。
他一貫以來招待人的禮數都是清茶一杯,糕點半碟,幽幽檀香,他還是第一次調皮似地跟陳起桢笑着說道,“陳老板可一向都沒有帶過女子到我這裏,今天這位宋小姐可是頭一回,我看宋小姐的模樣身段端他一貫以來招待人的禮數都是清茶一杯,糕點半盞,幽幽檀香,他還是第一次調皮似地跟陳起桢笑着說道,“陳老板可一向都沒有帶過女子到我這裏,今天這位宋小姐可是頭一回,我看宋小姐的模樣身材端莊纖細,用蜜合色的真絲蘇繡旗袍怕是極為妥當的。“
青瑜的心裏漸漸有了底,原來這家夥,是拖了裁縫師傅來給她做衣服,可是他為何要送她衣服?
陳起桢微微抿了一口茶,一副貴公子的口吻淡淡說道,“那就請古老板多多費神,盡快趕制出來,定金我會讓我的助理盡快送到您的府上。”
“陳老板如此客氣,倒是見外了。”
……
兩個人謙讓客氣了一番,可是慢着,貌似是給她宋青瑜做衣服,這陳起桢怎麽一副她大爺的姿态替她打點定奪着,他憑什麽,憑什麽每次都這麽霸道無理……
不過青瑜對什麽旗袍不旗袍的沒什麽興趣,不過想到映雪的結婚禮物,咦,這麽上乘的绫羅綢緞,何不裁了做中式的新娘婚宴喜服。
反正陳起桢是闊綽的大少爺,多做幾件也窮不了,想着映雪的身材與她差不多,青瑜忽然獅子大張口地選了一堆顏色喜慶的料子對古老板眉開眼笑地說道,“古老板,這新娘的喜服也給我多做幾件呗,怕到時候不夠穿呢!”
古老板正在拿皮尺給青瑜量着胸圍,腰圍和臀圍,一時不解,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哈哈笑着說道,“敢情二位好事快近了?陳老板您可真是能沉得住性子,這天大的喜事還跟我瞞着,……”
青瑜頓時一臉黑線,這都哪跟哪兒呀,反正這會子也是越描越黑,索性不再吭聲。倒是坐在一旁看財經雜志的陳起桢的臉上風雲變幻着,桌子上的紫檀木嵌羊脂玉花樽裏只疏疏地插了幾朵姜花,細長潔白的梗子上,花束伶仃。他微微低着頭,仿佛全神貫注,只有不時敲打着磨砂桌面的修長的手指告訴青瑜,其實這家夥的心裏一直在偷樂着。
在綢緞莊耽誤了不少時辰,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漆黑,隐隐有雷聲嗡嗡想起,青瑜依舊是跟在陳起桢的身後趕緊上了車,誰叫她是個路盲,除了宿舍的那一畝三分地,很多地方對青瑜來說都非常陌生,尤其是什麽湖東路湖西路湖南路湖東南路更是把本來就不識東南西北的宋青瑜繞得是暈頭轉向。
陳起來每次就是料到青瑜這一點,所以帶她七繞八繞後青瑜想逃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反正青瑜到哪都要随時開個GPS導航,否則第二天的電線杆上一準貼滿了尋人啓事:宋xx,女,二十七歲,患有嚴重型路癡症,請撿到者速于陳xx聯系,聯系電話是xxxxxx,萬分感謝,到時必重金酬謝!
那畫面太美,青瑜簡直不忍直視,所以青瑜每次都乖乖地跟在他後頭,雖然這家夥也不怎麽靠譜,但每次青瑜跟他在一起都有一種異常輕松的穩妥的感覺。
雨到底還是下了下來,青瑜剛上了車子就聽到雨“噼裏啪啦”地敲打着車窗玻璃,一個一個銅錢似的橢圓小水痕,雨下得急,等不及這個小水痕洇開來,另一個又急急忙忙地疊了上來,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這樣的鋪天蓋地,長街兩側的路燈像兩串明珠似的,橙黃色的光暈,在雨幕裏漸漸地淡了下去……
陳起桢開了雨刮器,“呼啦呼啦”的兩把大刷子,雨珠像落在玉盤裏的珍珠似地,滴溜溜的打着轉兒往外蹦。馬路上的水來不及疏通,瞬間淹了上來,紅的綠的藍的紫的信號燈霓虹燈像宆廬繁星一般墜在急流裏,潋滟生輝。
青瑜怔怔地看着,想起小時候的光景,每當這樣的滂沱大雨灌下來,家裏幾乎就成了一間熱氣騰騰的臃腫的大水房,那樣艱難的時光,她端着洗澡盆洗臉盆一盆一盆地往外潑着水,來不及,來不及,雨太猛的時候,她很害怕,很害怕房子就在頃刻間被大雨給沖垮了……
臉貼在車窗玻璃上,玻璃的冷和硬,她心裏的焦灼和惶恐,陳起桢每次看到宋青瑜蔫蔫的樣子就喜歡拿手來貼她的額頭,青瑜早有防備,陳起桢不死心,順勢就要探過身子來吻她,青瑜直接一口咬在他肩膀上,陳起桢“嗷”地一聲,無比委屈地驚呼着,“喂,宋青瑜,你是屬狗的吧?”
青瑜一揚眉毛,第一次充滿喜悅地抗議道,“不許随随便便親我,你以為你是誰啊,別以為以前我睡着了你對我動手動腳的我不知道,每次親的我一臉口水,你惡不惡心啊!”
陳起桢哪會知道羞愧,即使奸計被拆穿,依舊理直氣壯地笑着說道,“誰叫你每次吃那麽多,害得我只能吃些盤底,我跟你說,我那是餓的,誰想真的親你了,一睡覺就流哈喇子……”
這話說的,搞得像青瑜自己往上倒貼,抱着他的臉狂啃似地,不過說真的,好像每次他帶她出去吃飯,他喋喋不休的,青瑜一個人抱着碟子把菜吃得精光,他每次都用筷子夾着孤零零的兩根豇豆,嚼得“咕吱咕吱”的……
呃……青瑜自覺理虧,把頭扭過去不再搭理他。
高架橋上,無數輛車從耳邊呼嘯而過,陳起桢剛要下高架的時候,忽然發動機的故障燈亮了起來,緊跟着引擎也突突地熄了火,陳起桢迅速将變速杆推入空檔,試了幾次,車子無法啓動,陳起桢只好亮起警示閃光燈,将車子停靠在應急車道上。
不是說好的一千多萬的豪華跑車嗎?竟然就跑了這點路就掉鏈子,山寨版的還差不多,青瑜越看越覺得就連他這個陳CEO也鐵定是山寨版的。
陳起桢讪讪地解釋道,“幾年前買的,倒沒怎麽開過。”
外面瓢潑大雨,陳起桢下車檢查故障,好歹不歹地非要在這個檔口熄火,連打車都不好打,青瑜明兒還要上班呢,這個陳起桢,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青瑜緊急呼叫着映雪開車來接她,可是撥了半天也沒人接聽,她剛想下車撐着傘在路口攔車,卻聽到陳起桢在滂沱大雨裏忽然沖她喊道,“喂,青瑜,絲襪,絲襪,借你腿上的絲襪用一用……”
雨聲太大,青瑜一時聽不清楚,陳起桢不由分說地就把青瑜抱回了車裏,長筒絲襪從腿根子被褪下來,青瑜頓時就懵了,哇靠,這加過我想幹嘛,雨夜屠夫啊?
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是線圈脫落,他倒認認真真地用絲襪把線圈牢牢系緊。青瑜還從未看過他那樣認真的樣子,像一個孩子在認真細心地修改着錯別字,暈黃的路燈燈光潋在雨水裏,微微漾着紅光,映得他的兩雙眸子流光溢彩般晶瑩,只是臉上為何那樣的蒼白,像生着病。
青瑜再也顧不得那許多,下車替他撐着傘,他彎腰,她亦跟着彎腰,整把傘都撐在了陳起桢的頭上,而青瑜的整個半邊身子都濕透了,整個高架橋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仿佛整個的世界,只有彼此靜默地守護着彼此的那一段時光。盡管渾身冷得發抖,但心卻從來沒有這樣暖過。
因為下着雨,青瑜淋了生雨隐隐有感冒的跡象,陳起桢先開車帶青瑜回了他的那套私人別墅。
青瑜依稀還記得第一天上班的時候被這個刺兒頭要挾着來送快遞的場景,那跋山涉水似的惴惴不安,生怕遇上的是個心理變态的網購狂人,不過說起來,這個巨蟹座的刺兒頭比變态也好不到哪裏去。
雖說是私人別墅,但是陳起桢倒是挺會節儉的,桌子上的留聲機放着膠質的黑色碟片,家具漆色圓潤的泛着舊時的光澤,不是什麽法國德國進口的奢侈品牌,倒有種古色古香的感覺。
玄關處有兩雙拖鞋,看得出一雙是女式的,想必經常有女人留宿這裏吧,不過這可不是她宋青瑜該操心的地方。
屋子裏開着地暖,青瑜赤着腳踩在綿而軟的地毯上,真絲的波斯地毯,繡着大朵大朵的牡丹和玫瑰,乍看像蘇繡,想必也是出自那位古老板之手,西方奇幻與東方古典的柔和,恍惚間,青瑜倒有種錯穿時空的感覺。
他告訴青瑜浴室的位置,穿過他房間的時候,青瑜特地多瞄了一眼,以為能發現什麽香豔的黑色絲襪之類的緋聞,剛失望地想掉頭的時候,忽然陳起桢雙手撐在門框上,笑眯眯地說道,“怎麽?這麽快就想……”他眉毛挑得那叫一個風騷,青瑜一把捂緊胸口,很配合地驚叫道,“哼,臭流氓。”
陳起桢笑得倍兒歡,青瑜還是第一次在一個男人家裏洗澡,以前和幻陽在一起的時候,她甚至連衣服都從不忌憚地讓他從簾子外遞給她,那段恍若平凡小夫妻般的甜蜜時光,那些遙遠的再也觸不到的日子……
她打開花灑,熱水順着頭發,鎖骨,腿一路滾下來,水花濺起來,她看到鏡子裏自己的臉,騰騰的水蒸氣,鏡子裏模糊的自己的臉,頭頂上是粉色的光,她的臉也像抹了一層胭脂,塗得太多,膩得慌,卻怎麽抹也抹不開,散不開的脂粉的香氣……
不,不是脂粉的香氣,是淡淡的血腥氣,漸漸變得濃烈……青瑜忽然恍惚想起今天是生理期該來的時候,該死,她一向生理期來得都不是很準,所以也就沒放在身上,怎麽辦,怎麽辦,竟然汩汩地來得如此洶湧……
洗漱臺上除了男人用的沐浴露刮胡水幾乎什麽都沒有,這下真是丢臉丢到家了……
陳起桢的襯衫太大,青瑜穿在身上跟戲臺上唱大戲的似的,水袖長舞,其實心裏是“咕咚咕咚”的,該怎麽開口跟他說,還是直接拎着包包走人……
可是這家夥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津津有味地看球賽,撒腿溜不像話,她一時窘住了,赤着腳踩在光潔的瓷磚上,像玻璃屏風上繡着的一朵蓮。
她的膚色本就極白,打小村裏人就誇她水色好,欺霜賽雪似的白,烏黑的發絲映着兩丸黑珍珠似的眸子,瑩瑩剔亮,可外婆時常給她梳頭時卻說,這丫頭的頭發生得這樣高,卻是個福薄命舛的……
暖氣開得足,她的腳心手心都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也許是因為心裏虛得慌,她的呼吸也變得粗重而急促,陳起桢驀然回過頭來,四目相對的時候,青瑜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裏去了,陳起桢卻驚愕地問道,“青瑜,怎麽了?”
她有嚴重的痛經加上貧血,此時臉色蒼白裏帶着隐隐的疼,她不知道怎麽開口說是那個來了,只咕隆咕隆說要出去買點東西,反正也說不清楚,索性戛然不做聲,細細的牙齒咬在下嘴唇上,留下一條失血的青痕。
陳起桢恍若瞬間就明白了,遙控器握在手裏滑膩地像在菜市場裏抓着一條光溜溜的小泥鳅。
他在房間的衣櫥抽屜裏翻到一袋開封的衛生巾遞給青瑜,有些故作輕松地說道,“上一次嘉伊和幻陽來住的時候,嘉伊丢下來的,不知道過期沒有,如果不能用,我再去底下的超市幫你買一包……”
嘉伊和幻陽……上一次他們一起來住的時候……許幻陽終究沒有讓他那個刻薄的母親失望,可是他曾經警告過她的要離陳家的人遠一點,可是為何為何,他卻一直步步淪陷着,權利,名譽,還是欲望……
落地燈橙黃色的光暈裏,陳起桢手裏握着的七度空間是煙紫色的琥珀一樣的冷凝,漸漸因痛經而烏紫的唇……
青瑜只覺得耳朵裏嗡嗡的什麽也聽不見,光與影都模糊地像掉在了水裏,漾起來的波光,搖搖晃晃……腹部像突然間被安裝了一部人肉攪拌機,她只覺得疼得透不過氣來,天旋地轉,她的手心腳心都是冰涼的,身子也在劇烈的顫抖,陳起桢很擔心地喊了一聲,“青瑜……”
她終于撐不住地“嘩”地一聲就倒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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