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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堯微微一笑道:“岳兄言重了,敝幫八傑,在江湖上雖然薄具威名,但,焉能和岳兄等動手,不過……”他說至此處,面色忽地一沉,正容說道:“岳兄等如果不放開擄拿着之人,恐怕很難走出十丈以外呢。”
岳公偉哈哈一聲大笑道:“舒兄好大的口氣。”
舒敬堯淡然一笑道:“岳兄不信麽?”
江健才嘿嘿一聲冷笑道:“兄弟就不信。”
舒敬堯冷冷地說道:“江兄不信,一試便知。”
靜虛道長沉聲說道:“舒兄定要管這場是非麽?”
舒敬堯點點頭道:“管定了。”
靜虛道長道:“舒兄不顧忌後果麽?”
舒敬堯朗聲說道:“只要是屬于正義真理的一面,兄弟決不顧忌後果如何!”
靜虛道長心中不禁又氣又怒,暗恨舒敬堯太愛管閑事。但是,氣怒又有何用?暗恨更是無補于事,眼前明擺着的,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就此放人退走,以後再說,一是動手相搏,分判勝負生死。
就此放人退走,心中實在不甘,可是,動手相搏呢?
一個歐陽昭,已經無人能敵,何況加上舒敬堯、黑白雙童、八傑這許多高手,動手相搏的結果,不但必然一敗塗地,而且一定敗得很慘。
歐陽昭忽地朗聲說道:“只要你們放開我大哥表妹,我願意單獨和你們一搏。”
靜虛道長聞言,立時,心念一動,目注歐陽昭沉聲說道:“小鬼。你這話可算數?”
歐陽昭劍眉雙軒,豪氣淩雲地說道:“大丈夫,言出如山。”
江健才嘿嘿一聲冷笑道:“我們共有十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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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昭朗聲一笑道:“若論單打獨鬥,你們中沒有一個人能在小爺手底下走得出三招,只有聯手群搏,你們或者還可能支持個三五十招。”
靜虛道長目視舒敬堯道:“舒兄聽見了嗎?”
舒敬堯不禁眉峰緊皺望着歐陽昭。歐陽昭知道他擔心自己雙拳難敵四手,遂向他微微一笑道:“舒前輩但請放心替晚輩作一公證,證明今夜之事,晚輩乃系被逼不已,并非是恃技驕狂,為惡欺人,心黑手辣。晚輩感激不盡。”
舒敬堯聞聽歐陽昭這麽說,只得無可奈何地點點頭道:
“好吧,你盡管放心動手吧,我這是個鐵打的證人。”
歐陽昭微笑着朝舒敬堯躬身為禮,道:“如此多謝前輩了。”話落,便轉向靜虛道長朗聲說道:“請即放開我大哥表妹,準備動手吧。”說罷,俊目神光電射地注視着江岳二人,神威凜凜,令人望而生畏。
靜虛道長向江岳二人說道:“江兄岳兄,放開這兩個小鬼好了。”
江健才微一點頭,朝歐陽昭喝道:“小鬼,接着。”喝聲中,雙手往外一送,已将白衣追魂段彬的身子抛起,向歐陽昭抛去,歐陽昭連忙伸手接住。
江健才抛出白衣追魂段彬,岳公偉也同時将碧瑤宮主孫珊的嬌軀抛出,白玉、白環二婢,雙雙飄起身形,淩空接住。
歐陽昭接住白衣追魂段彬的身子,也不及察看他的傷勢情形,便将他交給吳娟娟,向白玉、白環二婢說道:“二位姊姊,請好好地守護着你們宮主!”說話間,人已飄身而出,俊目電閃地掃視了三派掌門和一衆高手一眼,一震手中寶旗,滿面殺機,沉聲喝道:“諸位請出招動手吧。”
靜虛道長、江健才、岳公偉三人,雖然都已暗中凝神運勁,準備全力拚搏,但是,由于歐陽昭的一身武學功力,實在太高,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搶先出手,自趨死亡。
當然,三派掌門不出手,三派高手也就不敢随便亂動,只蓄勢凝立着,聽候掌門人的令谕。
歐陽昭見狀,不由一聲朗笑,說道:“諸位如果膽怯,不敢動手,可于此際退走,候至三月十五日,前赴黃山天都峰頂,作總了斷。”
三派掌門相互地望了一眼,陡然一聲喝叱,各揮手中兵刃,飄身橫出。
江健才揮舞鐵拐,勁風呼呼,靜虛道長和岳公偉劍走輕靈,寒光閃閃,冷氣森森,淩厲無俦地齊朝歐陽昭電疾攻至。
三派掌門身形一動,三派高手便也立即各縱身形,揮舞着手中兵刃,分向歐陽昭左右前後,渾身要害重穴攻到。
月餘時間來,歐陽昭的一身武學功力,不但已大為精進,并且由于連遇武林高手相搏,搏鬥經驗,也同時大增,而對于這種群毆圍攻的場面,更可說是司空見慣,略無慌亂懼怯之态。
十多件兵刃電疾攻至,只聽得他口中一聲朗然長笑,身形電旋,手中寶旗,展出一招旋風驟起,所有攻至的兵刃,立時全被蕩開。
三派掌門與一群高手等,見歐陽昭只出手一招,便将他們攻出的兵刃全部蕩開,心頭不禁齊都駭然一震。
不過,他們雖是齊都心頭駭然一震,但,豈能就此罷手?
他們略略一揚手中兵刃,口中一聲喝叱,再度出招疾攻。
歐陽昭也立即展開旋風八招旗招,對擋迎拒,與這些自視極高、自命不凡的武林高于,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險惡激烈的搏鬥。
剎那間,頓見寒光閃閃,冷氣森森,刀光劍影,縱橫交.錯,層層密密,将歐陽昭的身形遮掩,圍困在垓心。
這種圍攻,雖然不是什麽陣式,但是,因為圍攻之人,都是身懷上乘武學、造詣深湛的一流高手,攻守進退之間,似是久經訓練,配合得無一不恰到好處。
是以,其嚴密威勢,自與普通一般圍攻不同。
不過,群豪因均曾目睹歐陽昭深厚無匹的內力,知道不宜力敵,故雖是盡展一身所學,全力圍攻,但卻攻得極其小心,絕不與歐陽昭的旗招硬接。
轉眼工夫,已是二十餘招,群豪既未沾得一點便宜,歐陽昭也未獲勝,雙方只是個難解難分、緊張激烈的局面。
歐陽昭鬥得性起,口中驀地發出一聲龍吟般的清嘯,清嘯聲中,手中寶旗陡然猛揮,一招風殘雲已經展出。
這一招風卷殘雲甫才展出,頓見金光暴閃,旗影雲湧,威勢剛猛絕俦,猛朝群豪手裏的兵刃卷去。
同時,他口中猛然一聲大喝道:“撒手!”
說來實在太慢,就在這金光暴閃,旗影雲湧之際,他大喝撒手聲中……群豪連是怎麽回事,也沒有看清楚,只聽得一陣嗆啷啷、乒乓、嗆啷連響聲中,夾雜着一片呵呵的驚呼之聲。
驀見寒光電射劃空,人影倒縱,在這一招風卷殘雲曠世奇學之下,十多名高手,倒有半數變成了兩手空空。
不用說,他們手中兵刃,當然是已被震飛脫手。
這還是歐陽昭手下留情,不願多殺無辜,這才只卷飛他們手中的兵刃,否則,這時,最少也有四五人命斷當場。
雖是如此,群豪中仍有大半數人,被他那剛猛無匹的旗風勁氣,震得五內血氣微微翻湧。
這種招式,這種威力,實在太過駭人。
群豪雖都是當世武林名家,功力深湛的內家高手,也不禁為這種招式威力所震懾,心膽俱寒。
歐陽昭因為不願多殺無辜,故以一招風卷殘雲震退群豪後,便即收招停式,橫旗當胸,岳峙淵淳地卓立當場。
這時,舒敬堯這才知道,歐陽昭一身武學功力之高,實已到了深不可測的境地,怪不得他口氣狂傲,敢于獨鬥三派高手……
他目光掠掃了三派高手一眼,望着三派掌門朗聲說道:“現在勝負已分,三位掌門兄意欲作何打算?請即明示,兄弟當……”
“住口!”江健才此際,正是滿腔怒火高熾,無處可發之時,聞言,陡地雙腈突瞪,一聲怒喝,截斷舒敬堯的話聲,喝道:“作何打算,與舒兄無關,舒兄最好少開尊口。”
舒敬堯微微一笑道:“江兄好大的火氣。”
江健才一聲冷笑道:“兄弟的火氣大與不大,不勞舒兄關心。”
靜虛道長忽向二人搖搖手道:“舒兄和江兄請不要鬥口了。”說着,他朝前走了兩步,望着歐陽昭說道:“施主一身武學功力實在高超,令人折服。”
“哼!”歐陽昭冷冷地說道:“何勞掌門人贊譽。”
靜虛道長輕輕地嘆了口氣,緩緩地說道:“貧道乃當年親身參予圍攻令尊令堂之人,施主要報仇,盡管手刃貧道,但是貧道要祈請施主,從今而後,不向敝派尋仇,妄殺敝派弟子,則貧道縱死九泉之下,亦感激施主之寬宏大度無已矣。”
說罷,投劍于地,閉目凝立當場。
靜虛道長此舉,大出衆人意外,大家全都不由為之一怔。
靜玄道長疾地走前一步,說道:“師兄身系掌門重任,豈可如此……”
不待靜玄道長話完,靜虛道長便即雙腈微睜,沉聲說道:“愚兄心意已決,師弟休要多言,愚兄死後,師弟可立即率領門下弟子返山,接掌本派門戶,并嚴命本派弟子,不得向歐陽施主尋仇。”他說至此處,略微一頓,随即轉向歐陽昭說道:“施主乃當代武林俊彥,想來當能諒解貧道苦心,答允貧道所請。”說罷,重又閉起雙目,凝立不動。
顯然,他已決心一死,以血還血,以他個人的生命,換取全派的安寧,消解歐陽昭心中對青城派的仇恨。
歐陽昭忽地哈哈一聲朗笑道:“掌門人雖然用心良苦,願以一死而消解在下對貴派的仇怨,但是,此時此地,在下還不願意這樣做。”
靜虛道長睜開雙目,凝注着歐陽昭問道:“施主的意思是……”
歐陽昭微一沉吟,正容朗聲說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雖然勢在必報,但因此中牽涉頗廣,似乎并非一般武林個人仇恨可比,是以在下不願就如此輕率了斷……”
靜虛道長只聽得心頭猛地一震,問道:“施主意欲怎樣了斷?”
歐陽昭道:“三月十五日,請七大門派掌門駕赴天都峰頂,作總了斷。”
靜虛道長微一沉吟道:“好,屆時貧道準定前往赴約。”
歐陽昭忽地目注江健才、岳公偉二人道:“你們二位怎樣?”
江健才嘿嘿一聲冷笑道:“小鬼,你放心吧,老夫和岳兄亦必準時赴約,完成你的心願。”
歐陽昭哈哈一聲朗笑道:“你們要是早答應赴約,不逞強動手,何致于枉送這十多條人命。”
江健才恨聲喝道:“小鬼,現在且由你逞強,天都峰頂赴約之時,也就是你斷魂之期。”
歐陽昭淡然一笑道:“掌門人這話,現在來說,未免有點言之過早。”
靜虛道長忽向歐陽昭說道:“既已訂約天都峰頂,在約期未至之前,尚望施主對我們七派弟子,勿加為難傷害。”
歐陽昭朗聲一笑道:“道長但請放心,歐陽昭還不是那種心黑手辣、惡毒好殺之人,不過……”他說至此處,略微一頓,接道:“如果像今夜這種情形,可就怪不得歐陽昭手底狠辣了。”
靜虛道長點點頭道:“那麽我們就天都峰頂再見了。”說着轉向靜立一邊的窮家幫主舒敬堯,稽首一禮道:“舒兄再見。”話落,便朝江健才、岳公偉二人說道:“江兄,岳兄,我們走吧!”
江健才、岳公偉二人一點頭,命門下弟子背起地上的屍首,正欲轉身離去,忽聞歐陽昭朗聲喊道:“且慢!”
靜虛道長望着歐陽昭問道:“施主還有何話見教?”
歐陽昭目光朗朗地注視着江健才說道:“所有之人均可自由離去、唯華山掌門不能。”
江健才雙睛陡地一瞪,喝道:“小鬼,你要怎樣?”
歐陽昭一聲冷笑道:“我要你留下一點紀念。”
江健才臉色不禁勃然一變,厲聲喝道:“小鬼,你簡直欺人太甚。”
靜虛道長眉頭不由一皺,說道:“施主怎地這樣得理不饒人。”
歐陽昭冷冷地說道:“他心地狡詐險惡,必須留下點什麽,以示薄懲。”
舒敬堯忽地飄身而前,向歐陽昭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既已訂約了斷,此時此地,賢侄又何必多此一舉,不稍作忍耐呢?”
歐陽昭聞言,正作沉吟,尚未答話,舒敬堯接着又道:“賢侄就這樣讓他們走算了,一切候至約期再說吧。”
歐陽昭沉吟稍頃,點點頭恭敬地說道:“晚輩遵命。”說着轉向江健才沉聲喝道:“姓江的,若不是舒前輩說情,今夜非叫你留下一條胳膊不可。”說到這裏,微一搖手道:“現在你們走吧。”
江健才雖然沒有再說什麽,口中卻發出一聲嘿嘿冷笑,怨毒至極地怒瞪了歐陽昭一眼,轉身當先疾奔而去。
這時,窮家幫八傑,已經得到幫主的暗示,均未出手攔截。
三派之人走後,歐陽昭便即一斂冷傲之态,神色肅然,恭恭敬敬地以晚輩之禮向舒敬堯行禮拜見,并謝幫助之忱。
舒敬堯一面還禮,一面微笑着說道:“賢侄不要行這些俗禮客套了,還是趕快去看看你大哥、表妹的傷勢吧!”
歐陽昭微一點頭,轉身朝吳娟娟等人立處躍了過去。
這時,白衣追魂段彬、碧瑤宮主孫珊,已經吳娟娟和白玉、白環二婢替他們拍活穴道,服下南海派秘制療傷靈丹,盤膝坐當地,運氣行功,發散藥力,療治傷勢。
他俊目電閃,掠視了二人一眼。
“噫!”他口中驀地發出一聲驚呼,愕然目視着白衣追魂段彬,呆呆地愣住了。
原來,他觸目所見的大哥,竟然變了形,是個秀發如雲的少女。
吳娟娟見他一副驚愕之色,不由格格一聲嬌笑道:“三弟,大哥竟變成了大姊啦。”
歐陽昭微笑地道:“這真出乎小弟意外。”
吳娟娟道:“我還不是和你一樣。”
歐陽昭問道:“大哥的傷勢不要緊吧?”
吳娟娟秀眉微微一蹙,道:“要緊是不大要緊,只是流血過多。”
“唔!”歐陽昭朝孫珊望了一眼,轉向白玉、白環二婢問道:“二位姊姊,宮主的傷勢很重嗎?”
白玉答道:“內腑雖然傷得不輕,但是婢子已給她服下了兩粒本門療傷靈丹,大概休養一兩天,便可痊愈複原了。”
歐陽昭微點了點頭,走到孫珊身後盤膝坐下,暗中略一調息運氣,将一只手掌抵在孫珊背後命門穴上,孫珊立即覺着有一股強大的熱流,自命門穴緩緩地湧入體內。
南海療傷靈丹,名海珠丸,系采集百種奇藥,配以千年何首烏及海底千年蚌肉秘制煉成,其功效雖不能起死回生,卻可祛病延年。療治內外傷勢,更是靈效異常。
孫珊內功本就深厚,服下兩粒海珠丸,經過一陣子調息行功,發散藥力後,傷勢便已經好了一半,再經歐陽昭以深厚無比的內家真力相助,自是好得更快。
約莫過了有一盞熱茶時光,孫珊內腑傷勢,便已好了十之八九。她星眸微睜,螓首輕回,望着歐陽昭嫣然一笑,嬌聲說道:“表哥,謝謝你啦,我已經好啦,你趕快休息吧。”
歐陽昭朝她微微一笑低聲說道:“不要說話,你尚未全好複原,趕快凝神行功。”說着,暗中微微一提丹田真氣,抵在孫珊命門穴上的手掌,頓時灼熱如火,一股熱流,更形強大地直往孫珊體內湧入。
孫珊深知這種以本身內功真力替人療傷,受傷之人,傷勢固然好得極快,但是,療傷之人,卻要損耗不少真元。
她芳心裏雖然極不願意表哥為了替她療傷,而損耗過多真元,但是在這種情形下,她縱欲阻止,已是無及,只好依言凝神行功,閉目垂簾,使自己體內真力與表哥的真力融彙,通行四肢百骸,全身大小穴道經脈,由渾返虛,由虛生明,功行一周天,直上十二重樓。
又經過了一盞熱茶的光景,功行完畢,歐陽昭抵在孫珊命門穴上的手掌,這才慢慢地移開。
孫珊內功本就深厚,在海珠丸的藥力與歐陽昭深厚無比的內功真元雙重治療下,內腑傷勢,不但已經完全痊愈複原,且感渾身氣血暢通,四肢百骸舒泰,真力充沛非常,顯然,功力較前增進了不少。
她芳心不禁又驚又喜,對表哥更是感激異常。
她睜開秀目,從地上一躍而起,歐陽昭也由地上站起,擡手抹了抹額上的汗珠,長籲了口氣,望着孫珊關懷地問道:“表妹,你現在覺得怎樣?完全好了沒有?”
孫珊朝他嬌甜地一笑,說道:“表哥,真謝謝你啦。我不但已經完全好了,并且真氣充沛,功力還較前增進了許多了呢。”
她說着忽地伸手入懷,取出一只小玉瓶,打開瓶塞,倒出兩粒暗紅色的藥丸,托在玉掌心裏,送到歐陽昭面前,柔聲說道:“表哥,你替我療傷,一定損耗了很多真元,這是本門秘制的靈丹海珠丸,你趕快将它服下吧!”說時,一雙秀目,深情款款地凝視着歐陽昭的俊面。
歐陽昭并沒有伸手接取靈丹,卻望着孫珊問道:“這藥很珍貴吧?”
孫珊答道:“功能治療百病,延年益壽,補助內功真元,雖然不太貴,卻也可算是稀世靈藥。”
“哦!”歐陽昭略一沉吟道:“謝謝表妹,你還是把它收起來吧,免得白白糟蹋了兩粒珍貴靈藥。”
孫珊不高興地道:“你和我客氣?”
歐陽昭搖搖頭道:“我們是兄妹,也要客氣嗎?”
孫珊秀眉兒微微一揚,嬌聲說道:“那你為什麽不肯服下海珠丸?”
歐陽昭微微一笑道:“小兄真元雖然略有損耗,但是卻一點也不覺着疲累,所以……”
不待歐陽昭話完,孫珊便接着說道:“但是我偏要你服下。”
歐陽昭劍眉微微一皺道:“表妹,你這是何必呢!”
孫珊嘟着小嘴兒嬌嗔地道:“我不管。”
歐陽昭想了想,忽然心念一動,暗道:我何不收下放着,留待以後急用或者救人呢。他心中這樣一想,便向孫珊笑說道:“我收下它來總該可以了吧。”說着伸手從孫珊掌心裏取過丸藥,往懷中放入。
孫珊忽地搖頭說道:“不行。”
歐陽昭一怔,問道:“為什麽?”
孫珊道:“我要你現在就服下。”
歐陽昭劍眉微蹙地道:“表妹,你何必一定要我現在就服下呢?”
孫珊幽怨地柔聲說道:“表哥,你為替我療傷,損耗真元,要是不服下這兩顆藥略略補助,我心裏會感到很是不安的。”
歐陽昭無可奈何,只得點頭說道:“好吧,那麽我就現在服下吧。”說着,便從懷裏取出海珠丸,納入口中服下。
孫珊這才朝他燦然一笑道:“這樣,我就安心了。”
這時,白衣追魂已經行功調息完畢,她內功本極精湛深厚,所受外傷,原非要害緊要之處,而海珠丸又系極具靈效的療傷聖藥,經過這一陣子的調息,傷勢哪還不痊愈。
她站起身來,朝孫珊拱手一揖道:“珊妹,謝謝你的靈藥。”
“呵!你是……”
孫珊睜大着一雙秀目,神情極感愕然。
吳娟娟噗噗一笑道:“珊妹,大哥變做大姊不好嗎?”
“呵——”孫珊凝視着白衣追魂的俏臉兒說道:“原來你是假哥哥呀。”
白衣追魂的俏臉兒上飛起了兩朵紅霞,點點頭微笑地說道:“假哥哥成為真姊姊不好嗎?”
孫珊高興天真地說道:“當然好哕。”
歐陽昭在旁喊道:“大哥……”
喊聲出口,他忽然覺得這大哥的稱呼,現在已經不合适,于是,便急地頓聲改口喊道:“大姊——”忽然,他覺得與這個變成大姊的大哥之間,好像産生了些微兒距離,有點生疏下。
“唔!”白衣追魂口中漫應了一聲,妙目含情地望着歐陽昭問道:“什麽事?三弟。”
歐陽昭腼腆地說道:“大姊,你的傷勢已經完全好了吧?”
說時,神情雖然有點腼腆,但語氣卻極真摯,關切異常。
白衣追魂望着他溫柔地一笑,點點頭道:“我已經完全好了。”
吳娟娟忽然望着白衣追魂問道:“大姊,你這大哥是假的,那麽你的名字也是假的吧?”
白衣迫魂微笑地道:“我的真名叫段冰蓉,冰凍的冰,芙蓉的蓉。”
歐陽昭忽然想起一件什麽事情地,俊目光采奕奕地注視着白衣追魂段冰蓉的俏臉兒問道:“大姊,你左掌心裏的紅痣,是從出生就有的嗎?”
段冰蓉螓首微點,詫異地望着歐陽昭問道:“三弟,你問這個做什麽?”
歐陽昭道:“小弟偶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段冰蓉問。
歐陽昭略一沉吟道:“小弟心想,大姊可能便是小弟的師姊。”
“是你師姊?”
歐陽昭點點頭道:“因為年齡和左掌心紅痣的巧合,而且大姊又正好姓段。”
“唔。”
歐陽昭又道:“是與不是,我想寒冰前輩定然知道。”
吳娟娟道:“不錯,寒冰前輩一定知道,只要問問她老人家便知道是與不是了!”
碧瑤宮主孫珊說道:“對!我們杭州也不要去玩,一齊陪着大姊去問問寒冰老前輩吧。大姊,你說好嗎?”說罷,目注白衣追魂段冰蓉。
白衣追魂點點頭道:“好,不過……”
不待段冰蓉的話說完,吳娟娟便接着說道:“那麽,我們就動身走吧。”
歐陽昭朝窮家幫舒敬堯躬身一揖,朗聲說道:“三月十五日,敬請前輩駕莅黃山天都峰頭,為晚輩與七大門派間的恩怨了斷,作一公證。”
舒敬堯點頭微微一笑道:“好,那麽我們黃山見吧。”說着,略一揮手,率領蓄黑白雙童與八傑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