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施針代價

看着柳清華拐入自己的院子，我邊走着随意問“無憂，你們為何不叫醒我？”

無憂跟在身後，嘴唇微動，道，“看主子很累，所以……”，永樂看了眼無憂，眼神閃爍，卻沒有說什麽。

“嗯”，我輕點了下頭，也沒再留意。

看着主子進屋，永樂輕問，“哥，你為什麽不對主子說實話？”

“樂兒，你在說什麽？”無憂靜靜回道

“你沒有告訴主子，你當時是要叫醒她的，卻被那姓柳的擋住了”

無憂皺了下眉，當時的确如此，他看天色漸暗，主子還沒有動靜，上前要叫醒主子，一旁的柳清華伸手攔住他，只聽柳清華輕聲道，“阿逸累了，讓他多睡會兒吧”，說着便解了自己身上的衣袍披到主子身上，他看了眼主子依舊睡着的模樣，心中某處似是一軟，也不想去打攪她，只是又覺得那句阿逸很是刺耳。

無憂回道，“柳清華只是無關緊要的人，這只是瑣事，不用告訴主子了”

永樂看着無憂，“哥，這真是你心中所想？主子允許柳清華如此親密的叫她，你該知道主子對他是與旁人不一樣的”

“那又怎樣，別忘了，淩霄門是武林第一正派，柳清華是淩霄門的弟子，而主子最讨厭的就是那些正派人士”

“哥，你又怎知主子的心思，還是這些只是哥哥說服自己的借口”

“永樂！別忘了，我是你哥哥！”

“是，正因為你是我哥哥，所以我才會對你說這些！”永樂擔憂的望着無憂。

無憂緩緩嘆了口氣，平複了心緒，“我知道，你不用擔心，這事就這樣吧”，說着轉身離開。

轉眼三日已過，明日我便要為外公施針，這幾日幾乎将那些穴位醫書翻爛，我手裏拿了支銀針輕輕撫摸着，眼光穿過院子，不知看向哪兒，突然我将手中銀針一甩，霎時銀針飛了出去，直直紮進樹中，銀針尾端的絲線輕揚了下，這勁風也帶着一旁來人的發絲飄蕩起來又緩緩落下。

“阿逸”，柳清華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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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無表情看了眼柳清華，“你來了”

柳清華走近，在旁坐下，“阿逸心中似有郁結，可否告知清華？”

“你又感覺得到？我的确是有些煩心”

柳清華笑問，“那清華可有什麽能幫到阿逸的？”

“幫？”我垂下頭想了想，笑道，“倒卻是有一件，沒想到，想來想去，還是你最合适”

“什麽？”

“明日我要為老爺子施針”

“清華知道，可是需要什麽？”

我搖頭，“老爺子的确病的不輕，”柳清華轉頭看我，我接着道，“一般方法的确無法救得，但我用的鬼虛針法卻是可以，只不過其法霸道無比，過程比較兇險，明日從我進屋時算起，若是我五個時辰未出去，你定要記得沖進屋內将我用掌打開，莫要直接碰我，立刻封住老爺子的百會、風池……幾處大穴，護住老爺子的心脈，我自會處理”，這是我所想到的最糟的情況，五個時辰是我能堅持的最大時限，若施針失敗，那樣做外公還會暫時無性命之憂，我必須保證萬無一失。

柳清華沉默了會兒道，“那針法很危險？”

“不錯”

“阿逸必須用那針法？”

我擡頭看向遠處“我所知的，只有這樣方能救得老爺子”

柳清華眼神閃了下，問，“阿逸會怎麽樣？”

“我？”我輕笑了下，悠悠道，“只是會消耗許多元氣心神罷了”

“好，清華記住了”

“嗯”我點點頭

柳清華又呆了會兒離開，看着他走出院子，我幽幽輕喃着，“若真只是消耗元氣心神，鬼醫還有衡賢哥哥他們怎會輕易不去使用呢，”頓了下輕聲念出鬼醫手劄上所寫的，“鬼虛針法，其法霸道毒辣，動用一次，施者自損三分”，風吹過，将這話語吹散，卻無人聽見。

今日便要施針了。

方澈在旁道，“楊弟，已按你的吩咐做好了”

“是呀，楊侄，屋裏沒有其他人了，真的不需要再準備什麽？”

我點點頭，安慰道，“不需，伯父不用如此緊張”

“哎，哎，不緊張”舅舅點頭，但那語氣中仍有絲緊張。

舅舅衆人站在外公屋外的走廊上，我讓無憂永樂也呆在屋外，推門進入，在關上門時，我看了柳清華一眼，門繼而緩緩關上，隔開了屋外的世界。

柳清華的視線一直看着那人，直至屋門關上，他也未曾将視線移開。

淩霄門的掌門伊春陽拍拍方天恩（女主舅舅的名字，不知你們忘了沒，先在這兒打上）的肩膀，問“你如此緊張，看來你也是懷疑這楊公子，為何還要讓他折騰？”

方天恩搖搖頭，“我不是不相信楊公子，只是這心裏不知有點惴惴的”，說完又是盯着屋門。

伊春陽抿唇不語。

敏浩、杏雪小聲問着方嫣，“嫣兒，我怎麽覺得這氣氛怪怪的？楊公子只是進去給老爺子治病，怎麽這些大人神情都很奇怪，還有哦，你也是”

方嫣悶悶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敏浩杏雪也不懂，看看幾人的神情，遂不再言。

屋外幾人心情各異，屋內我掀開簾幕，進入裏屋，外公身上僅是蓋着薄被在榻上躺着，看着我輕輕放下匣子，打開，将所需藥物，裝有銀針的錦盒一一拿出來。

外公輕道“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

“不苦，”我繼續手上的動作，沉默了會兒道“外公，對不起，依依在您病重時才回來”

“沒事，沒事，回來便好，便好呀，只可惜你娘她……唉”外公眼中泛着淚花

我取出粒藥丸，走到外公榻前，“外公，這粒藥，你含着，可保持清醒”

“嗯”外公接過藥

“外公，這藥可讓人保持神志清醒，這針法初始時全身有點疼痛，之後刺痛加劇”

“依依呀，外公雖是年紀大了，但是這痛不算什麽，外公年輕時什麽苦頭沒吃過呀”說着将藥含在嘴裏

我笑着“是，外公老當益壯，一如年輕時的風範”

外公嘴裏含着藥，不再說什麽，只是笑着。

我一手夾滿了銀針，一手牽着銀針尾端的絲線，看了看，笑着轉頭對外公道“外公，你可信依依？”

外公笑着點點頭。

衆人在屋外等着，從清晨到中午，已過去三個時辰，薛瓊英叫方天恩幾人去吃午飯，幾個小孩子跑去吃飯了，薛瓊英走到方天恩面前“相公，你與澈兒下去吃點飯吧，我來守着，你要相信楊公子”

方天恩點點頭，“我信楊侄，但是我這心裏，哎，我真的沒胃口，唉”

“二娘，澈兒亦是”方澈回道

方天恩轉頭問伊掌門，“春陽，你下去吃點吧”

伊春陽在一旁石凳上坐着，聞聲睜眼，搖搖頭，“我也在這兒等着，我暫不用飯”

方天恩轉頭看柳清華，還未開口，柳清華語氣堅定道“伯父，清華亦在這兒等着”，方天恩遂不再說什麽。

－－－－－－題外話－－－－－－

人體穴位我沒研究懂，文中的穴位，大家看過便罷了，之前司心寫的，哎，詳略不得當，一定改，一定改！還有，其實此章有個小伏筆，男一柳清華其實還知道有個法子可救女主的外公，但是他沒說哦，不過不表示他不好，他不說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麽，因為跟後文有聯系，暫不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