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最後賭局

外公笑道“依依，你李伯也是好心”

我想了下，笑道“柳清華，他呀，算是依依的朋友”

“你對他……”

“外公，我怎麽從來不知道你這麽八卦呢”

“哎，你這丫頭”外公嘆了聲“我只是聽你舅舅提起過，伊春陽掌門有意讓柳清華娶他的女兒”

“是嗎？”我蹙眉，無所謂的接道“外公放心，我與他之間，要麽朋友，要麽敵人，除此外，別無其他”

“那便好，外公只是不想讓你陷入感情糾葛，你已經夠苦了”

我笑道“外公，依依明白”

夜深，我倚窗望月，為何我說出那句話，心中會難受，我手撫向心口處。

“我與他之間，要麽朋友，要麽敵人，除此外，別無其他”

真的是如此嗎？我不禁自問。

可是有一日，她真希望她與柳清華之間是路人，可偏偏連路人都沒得做。

楓城，柳清華看着眼前身影離開，回想途中的一段小插曲

阿依突然問他“柳清華，你師父是否有個女兒？”

“是，阿依為何有此一問？”

可阿依再無話，面色有些不佳，只說了句“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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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別苑，那時我提起他師父的女兒，他的語氣中竟帶了絲緊張，柳清華一向平淡無波，能讓他緊張的女子，為什麽，為什麽我會嫉妒，為什麽我有一瞬間想殺了那女子。

“為什麽！”我伸手打翻桌上的茶具。

乒鈴乓啷的聲音，将院中無憂永樂還有玉冉引了過來，沖進屋內。

“主子！”永樂喊着沖了過來，“呀，主子，你的手劃傷了，我給您包紮”

無憂進來後便面無表情，只是靜靜看着眼前的主子。

一旁的玉冉咂舌，“少宮主，你這是怎麽了？從黎城回來後，你就有些不對勁，誰招你了？”

我揮手“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要歇了”

永樂急道“主子，這傷口清理了，可還沒包紮，這……”

“我說下去”

“是”無憂永樂恭謹退下，而玉冉亦是不敢說什麽。

屋內一時很靜，我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又瞧了瞧手上的傷口，不流血了，但是微微有些疼痛，可這痛讓我有些清醒。

我閉眼輕輕道，“柳清華，我對你，終是動心了，是嗎？”

過了會兒又道“正邪不兩立嗎？”

那只受傷的手緊握成拳，傷口處滲出血絲，而那人似毫無所覺。

最後一場賭局設在千金來賭坊的後院湖心亭中，沒有任何人圍觀，僅有兩個人。

“楊逸兄弟這一局設得倒是有趣”

看來蕊姨說的不錯，戚烏是欣賞玉冉的，他竟和戚烏稱兄道弟了，“以前的棋局賭法确有些無趣，因此這局以骰子的點數決定落子，而棋子是圍棋的玩法，既有賭術又有對棋技的考驗，不知戚爺接受否？”我抿了口杯中的茶水。

“哈，我都坐在這兒了，其意還不明顯”

“呵呵，戚爺這幾日身體可調養好？”

“本就沒什麽大礙”

“那便好，開始吧”

“好”

一時亭中只有骰子的響聲，落子的聲音，在前面大廳有一副巨大的棋盤，有人随時将棋局戰況彙報出來，有人拿棋子擺出，千金來賭坊又根據兩人每場對賭輸贏設了賭局，前兩場打成平手，可讓千金來賭坊賺了大錢，這一時上面沒了動作阻止這場比試。

“哈，楊小弟，我看你是運氣不佳呀，這棋子落得都是零零散散，再這樣下去，可是要輸于戚某呀”

我輕笑了下，“可能是吧，今日運氣是差了點”

戚烏有些訝異眼前年輕人為何如此鎮定，明明此時他可是占盡上風。

過了會兒他大笑道“楊小弟，你看你那邊快潰不成軍了，這局你就……”

我未語，搖骰子的手放下，打開，骰盒中兩粒不同色的骰子，一黑一白，決定棋子落向，我微勾嘴角，等的就是這點，啪的一聲落子，所有零散的棋子連成一局，怎會是潰不成軍，簡直是勢如破竹。

戚烏話未落，驚訝道“這怎麽可能，輸了？我竟然輸了？”

前院一片雜亂，怎麽可能，戚爺竟然輸了，人群議論着，驚訝着，局勢變化竟如此迅速，前院議論紛紛，後院卻是一片平靜。

戚烏呆愣的看着棋局，仍舊無法相信，一子，僅憑一子，竟然可以……

“戚爺，可能我的運氣确實不如你，但你敗就敗在過于經驗上”

“什麽，你說什麽？”

我笑道“戚爺是不是從始至終都以為這是場賭局”

戚烏疑惑“不然呢？”

“可我并未這樣想，棋局要求縱觀全局，運籌帷幄，步步謹慎，它靠的可非運氣，而是智慧心計，你以為你的每一次落子皆讓你滿意，可是你卻忘了棋局的本身。”

眼前的年輕人平平淡淡的說着，可那一刻卻讓他心驚，懂得控制整個棋局，這樣的人豈會簡單。

“原是如此，”戚烏垂頭，恭敬道“戚某心服認輸，三日後，千金來賭坊是楊公子的”

四周寂靜無聲，我答了聲好，看向亭外，道“戚爺将千金來賭坊拱手相讓，沈鷹會同意嗎？”

“楊公子放心，這賭坊是在戚某名下的”

“呵呵，這賭坊我本不在意是誰的，只是，戚爺”，我緩緩道“想必沈鷹是容不下你的，你一人可有把握與他整個門人為敵”

戚烏默了下問道“楊公子此話何意？”

“呵呵，戚爺何必裝傻，由楊小弟成了楊公子，你應已知曉我與之前兩場賭局時有些不同，想必你心中也有所懷疑，我可以告訴戚爺，今日這一局方是你我之間的較量，你善賭術，而我善的是棋局，無所謂什麽賭局、使詐、公平，我只是要用這些告訴戚爺一些事，戚爺可知？”我意味深長的笑了下。

戚烏幽幽道，“楊公子從始至終都是這局的操棋人，何時開始，怎樣開始，過程如何，皆是由公子決定，若是有人妨礙了公子，那唯有除掉那顆礙事的棋子”

“戚爺心中了解的甚是透徹呀，為沈鷹做事，真是屈才了”，我手上撚了枚棋子，輕輕的一下一下敲着棋盤。

戚烏看着我問“公子是何人？”

“呵呵”我低頭輕笑“這棋盤上我仍是喜歡自己持的黑子呢”

戚烏想了下忽然擡頭一副驚訝的神情“你，你是……”。

－－－－－－題外話－－－－－－

有些卡文，啊，啊，雖然接下來很多情節和結局都已設置好，但是現在有些微微卡住，腫麽辦，我需要點靈感~

☆、第四 十五章 卿素陳嬌

出了賭坊，永樂高興道“恭喜主子收服戚烏”

我笑着點頭“永樂倒是會猜你家主子的心思”

“主子”無憂開口，“得來消息，賀蘭德請來神醫，盟主府中女眷的怪病已減輕”

“可知是何人？”

“不知，那人來盟主府中由頭至腳皆處于白紗鬥篷中，幾乎沒有言語，不知是男是女”

“哦？呵，賀蘭德好本事呀”

夜晚盟主府後山。

“賀賀，你這麽急着找我，是想我了”一個女聲遠遠嬌嗔道，賀蘭德尚未反應，一個人影已挂在他的身上，來人全身處于白紗鬥篷之中，不辨容貌身姿。

賀蘭德惱怒的将來人推開，怒斥道“你做什麽！”

賀蘭德将近四十，卻絕不是一個老頭子，相反他看着倒是三十出頭的模樣，臉上略有些皺紋，不過從面容上看依稀知曉其年輕時定是美男子，如今倒是成熟剛毅許多。

來這兒赴約的女子被推得一個踉跄，卻也不惱，重又貼上去，只是離他有些距離便停住，嬌笑着。

賀蘭德冷着臉整了整微皺的衣衫，道“你不是說服了那藥，症狀就會減輕，怎麽瑤瑤反倒更難受了？”

“瑤瑤？”那女子的聲音叫出這個名字時有些怪異，她緩了下情緒道，“賀蘭德，我有時真看不懂你，你是怎樣狠毒的人我比誰都清楚，可你為什麽偏偏對這個十九歲的女孩如此關心？你護着她，外面幾乎無人知曉盟主府內有這樣一位小姐，她要看舞曲‘纖塵’，你便請來尋芳樓的歌姬，她只是生了點怪病，你竟緊張如厮。”

賀蘭德走近，雙眼泛着寒光看着眼前人，一字一頓道，“我告訴過你，她雖然是個小女孩，卻是我一位至交好友的遺孤，我就是代我的好友寵着她，視她為掌上明珠。”

那披着鬥篷的女子似是瑟縮了下，卻未動。

賀蘭德轉身走了幾步，似要離開。

“賀”，那女子反應過來叫了聲，賀蘭德停住。

那女子急急解釋，“那藥沒有問題，但只是用來緩解，只有下毒的人才有解藥，那藥本是以毒攻毒，你府中很多女眷服用症狀都減輕了，沒想到那小女孩的體質如此柔弱，反而弄巧成拙，應是無大礙，但你應盡快找到下毒之人，反複疼痛，對人也是種折磨”

“嗯”賀蘭德點頭，語氣和緩了些，“你離開時小心一點，莫讓人發現了你身份，如今伊春陽尚在我府上作客”

“賀”，那女子委屈的叫了一聲。

賀蘭德問，“還有何事？”

“你已經許久不找人家了，今晚我留下來好不好？好不好？”那女子口氣中有絲哀求。

賀蘭德似是嘆了口氣，安慰道“嬌嬌，別鬧了，回你的卿素門去，如今我确實不便，我還需在伊春陽面前裝裝依仗他淩霄門的正人君子，我們都走到如今地步了，難道你想功虧一篑嗎？”

陳嬌嬌，普通的字眼，确是人如其名，為人嬌美，卿素門門主，卿素門可是讓江湖上又愛又恨的地方，整個門派皆是女弟子，就算有男子，也是當苦力的，女弟子個個皆是貌美如花，且與江湖各門派男子有着糾纏不清的關系，說是一個門派，倒不如說是一個青一一樓女子的聚集地，不過不同的是這些女子都有些武功底子，而且據說她們就是利用男子來提升功力的，至于真假則無從知曉，按理說這麽個地方武林正派應該滅了它，可是人沒有殺人放火，大家你情我願，你要滅了它，一堆女子如何下手，而且人确實是個門派，況私心裏還希望這個地方存在，大家皆是江湖兒女，比跟青一一樓女子在一起還刺激，于是這卿素門便就存在了數年，對江湖倒也無甚影響，只是其名聲不太好罷了，無人知曉的是卿素門的幕後掌控者是賀蘭德，那些女弟子從來找她們的男子那兒套出各門派的秘密，情報，這卿素門便是一個很好的情報機構，而且讓一些人在床弟之事上死去，也是一個陰招。

“好”陳嬌嬌點頭，“我這就回去”。

晨光極好，無憂與永樂在院中比劍，劍身相撞的聲音不絕于耳，我微勾嘴角，飛身奪去永樂的劍，一個旋身拉着永樂躲過無憂的一擊，邊道“永樂，你歇會兒，我許久不練劍了，與你哥哥過幾招”，永樂應聲落地。

我一手執劍，轉頭笑道“無憂，可好？”

無憂執劍抱拳，道“無憂不敢”

話音未落，眼前一花，無憂有些愣住，主子直接就出招了，但他多年殺手的本能，早已開始揮劍對付這一招。

我笑道“無憂，這招解得不錯，繼續，讓我看看你的真本事”，說着我又揮起劍來。

無憂臉上帶了絲笑意，果斷的拿起劍。

兩人就這樣在院中比試起來，并未生死相搏，就是彼此出招拆招解招，就這樣不緊不慢的打着，直到所謂的管家燕旭有事禀報。

“何事？”我微喘着氣，許久不練劍了，确有些生疏了。

“公子，方才盟主府派人送了這個”

我接過那帖子，打開看了看，合上，“賀蘭德嗎，是應該會會他了”

永樂上前問“主子，那帖子寫了什麽呀？”

“賀蘭德邀請你家主子明日過府一聚，咱們明日就去瞧瞧盟主府吧”，我笑了笑。

盟主府管家在前面帶着路，我笑道“想不到盟主府竟是如此氣派”

那老管家聞言得意的說起這院中樹種何其珍貴，這院中假山耗費多長時間，這園林的建造又耗費多少財力等等。

這管家倒是老實，想必也是賀蘭德掩人耳目，這管家恐是無多少實權，不過忠心，一心一意的跟随在賀蘭德，否則賀蘭德怎會容下如此不精明之人。

進入正廳，赫然上首位置坐着的正是賀蘭德，“楊公子來了，請坐”指了指他手邊的位子，兩個位子，一桌之隔，正是廳中的上首位置，與他并排而坐。

我卻微訝異了下，起初是想着賀蘭德怎麽也得擺下盟主的架子，畢竟我挑釁了他兄弟沈鷹，如今卻是如此客氣有禮，這賀蘭德倒是一能忍成大事之人，有意思，不然還真是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