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絕兒只要娘親

“拂兄，你可見過阿依？”

剛出了屋子的拂茗一轉身，便望見一身衣衫不整發絲淩亂，表情極其慌張的柳清華，他有點奇怪，反問“依依？”

柳清華拿着盒子的手不由開始顫抖。

拂茗瞥到，問“你手上拿了什麽？”

“阿依她……沒有服下返生香……”

“你說什麽！”

清晨時，柳清華醒來，絕兒依舊在他身邊酣睡着，他笑了笑，起身視線在屋子裏打量，卻未看見阿依的身影，倒是不經意間望見桌上這個盒子，裝着返生香的盒子他怎麽不認得，那一瞬間沒來由地開始恐慌起來，走進打開，竟然是返生香——本該已讓阿依服用的返生香……他一路跌跌撞撞的來尋拂茗，沒想到竟是這個結果……

——

書房中月傾華手拿着一本書集翻看着，屋門吱呀一聲。

岩浩禀報，“主子，天絮宮的人在四處尋找夫人，不是，楊宮主……”

月傾華若無其事地翻着手中的書卷，沒有搭話。

岩浩偷偷瞟了幾眼，繼續道“據屬下所知，那楊宮主并未服下返生香，所以天絮宮的人才這麽急着找她……”

然後岩浩就看着自家主子翻着書頁的手狠狠一抖。

過了許久，岩浩聽見自家主子淡然的聲音“岩浩，以後她的事不必再告知我”。

“是，那屬下告退”。

臨出門之際，岩浩聽到自家主子吩咐“若人手不夠，便去幫他們……”

“主子，屬下明白”。

屋門吱呀一聲合上，月傾華輕輕放下手中的書集，微微向後靠着椅背，輕喃道“你當真如此恨他……還是說要用這種慘烈的方式，讓他一輩子都記着你，為什麽你這麽傻，為什麽這麽傻……可你只為那一個人傻，呵，為什麽……”

——

蕊夫人一手牽着絕兒走了進來，“找到依依沒？”

拂茗搖了搖頭，“暫時沒有，還在找，月城主的人也出去找了……”

柳清華望着盒中鮮紅如血的藥丸發呆，不知想着什麽。

蕊夫人看到一旁的柳清華，抑制不住地直接走過去，打了柳清華一耳光，他的臉上清晰的巴掌印，顯得有些狼狽。

“你知不知道依依為你做過什麽！她是我天絮宮的宮主！可因為你她懷了孩子！因為你她難産險些喪命！現在又因為你她要死了！為什麽讓依依一個人承受這些！為什麽死的人不是你！”

拂茗攔住情緒激動的蕊夫人，“蕊姨，絕兒還在這”。

一旁的絕兒邁着小小的步子走過來，拉了拉拂茗的衣擺，“茗叔叔，娘親是不是又走了，這次娘親要多久才來接絕兒？”

拂茗蹲下身子，柔和了聲音道“絕兒很快就會見到娘親的”。

絕兒笑眼眯了眯，應道“哦”。

拂茗望着絕兒笑道“以後絕兒就是我們的宮主，喜不喜歡……”

絕兒歪了歪頭，問“什麽是宮主？”

“絕兒當了宮主，那你要拂茗叔叔做什麽，拂茗叔叔就做什麽，除了拂茗叔叔還有很多人都要聽絕兒的話……”

絕兒眼睛輕眨着，似乎在弄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柳清華的聲音傳了過來，“絕兒是不會當宮主的！”

拂茗站起身，“柳清華，你雖是絕兒的生父，但你沒有資格決定……”

柳清華看着拂茗答“我知道，但你們也沒有資格決定絕兒成為宮主，他是我跟阿依的孩子，阿依曾是你們的宮主，可是阿依她有多少時候是快樂的呢，她本性善良，根本就不喜歡這些江湖打殺的日子，我想阿依不會希望絕兒踏上她走過的路，阿依也只會希望絕兒一生無憂永遠開心快快樂樂的活着，她把絕兒留在我身邊，你們還不懂嗎……”

拂茗不由想起依依當時說過的一些話語……

“……我想這宮主之位不适合義父，不适合我，更不适合絕兒……”

“娘親一直希望我能一生無憂永遠快樂，可我終是做不到了……”

蕊夫人眼中含着淚水，是呀，這丫頭幾時是真正快樂的呢，明明是個小女孩子，明明是在燦爛年華，卻要背負太多太多，硬要裝得殘忍，裝得冷酷，卻是苦了自己……

柳清華走到小小的人兒身旁，“絕兒，告訴我，你想成為他們的宮主嗎？”

絕兒小小的腦袋垂了下，望了眼地面，接着擡頭，望着柳清華，奶聲奶氣問“那你告訴我，你能不能找到娘親？”

柳清華笑了，“我會去找娘親，一定能找到她……”

絕兒也露出笑容，與柳清華一模一樣，道“絕兒不想當什麽宮主，絕兒只要娘親……”

柳清華輕輕抱起絕兒，“那絕兒就陪爹爹一同找娘親好不好？”

“好~”絕兒笑眼眯眯答着，随即又反應道“我要跟你去找娘親，可絕兒不要認你這個爹爹！”

柳清華倒也很有耐性的問“為什麽呀？”

絕兒将小腦袋扭到一邊，“哼！不告訴你！”

拂茗與蕊夫人看着這一對父子随着這些話語漸漸消失在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