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汝

（90）

在呆愣愣地注視着黑長直英靈少女純黑而閃爍着光芒的眼瞳幾分鐘之後，長谷部不顧一切地将眼前的這個人緊緊擁在懷中。

他低下頭，像是發狂了一般向她索吻。就像只有觸碰到這個人，才能證明他是真真正正活過的，而不再是冰冷的兵器。

上帝啊！瞧！這就是我的主！

請讓我亵渎她吧！占有她吧！将她拉入凡塵！

我的一切都來源于她。我屬于她，我忠誠于她。

我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情，為她抛棄任何信條。

我畢生的心願，也只是卑微地乞求，能夠永遠留在她的身邊。

’啪——’重重地一個耳光。

然後，長谷部被黑長直英靈少女狠狠地一腳踹開。“壓切長谷部！汝發什麽瘋！！汝現在又不缺少魔力！補魔幹什麽？！”

“您……說什麽？……您說……我對您的親吻……是為了……補魔？”

（91）

壓切長谷部獨自返回了本丸。

當然，這是來自他主君的指令。

而他，從來不會違背她的命令。

當壓切長谷部回到本丸的時候，在走廊的一個拐角處，他正好看到吉爾伽美什在與織田信勝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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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交談，其實更像是在誘導。

“小鬼頭，”吉爾伽美什端着一杯紅葡萄酒，似笑非笑地說，“本王讀過織田信長的傳記，所以本王很好奇：你，對你的那個姐姐，是真的像你表現出的那般敬愛着嗎？”

“你竟敢挑撥我與姐姐大人之間的關系！”信勝少年憤怒地看着眼前的金發異族男人，将手搭在自己腰側的佩刀上，随時準備拔刀。

“冷靜些。”吉爾伽美什卻像不把織田信勝的威脅放在心上一般，他淡淡地說：“如果說我是在挑撥離間的話，那本王只問你一個問題。”他不緊不慢地搖了搖手中的葡萄酒，漫不經心地問：“你還記得，在你的歷史上，你是怎麽死亡的嗎？”

“你！”織田信勝聽完吉爾伽美什的問題後，怒不可遏。他抽出身側的佩刀，準備橫到吉爾伽美什的脖子上，卻被從金色漩渦中射出來的一柄金斧打偏，刀掉落在地。

“你這是在自欺欺人？”吉爾伽美什惡劣地并不直接接示問題的謎底，而是品嘗着織田信勝的惱怒與內心漸漸龜裂開的驚疑。

“夠了！”壓切長谷部大步邁到兩個人中間，揚起自己的本體刀，警惕地防護在織田信勝身前。

“居然獨自回來了嗎？家犬。”吉爾伽美什有些乏味地皺了皺眉。就像馬上要開展一場有趣的游戲，卻在中途被不解風情的外來者攪了局。

“既然是主的客人，還請遵守為客之道。”長谷部分紋不讓地說。

“你應該是這個本丸裏最無聊的人了。”吉爾伽美什興致缺缺地将手中的葡萄酒杯靈子化隐去，準備離開。

但當他在轉身的時候，卻瞄到了長谷部臉上的紅痕。

“哈哈哈哈哈，”吉爾伽美什好像突然又找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有意思。是那個女人做的吧？你對她做了什麽？讓她如此惱羞成怒？”

“與你無關。”長谷部冷靜地說。

“本王也是男人。所以，本王能感覺出你心中對她的的欲念。”吉爾伽美什揚了揚唇角，“混合着愛戀，忠誠，奉獻與絕望。家臣對于主君？不僅僅吧。還是器物對于自己的所有者，男人對女人，信徒對神明的那些複雜情感交織在一起。是渴望着占有，以及變成對方唯一、濃烈而偏執的愛欲。”

“但是，亞瑟王不懂人心。而魔王，不懂情愛。”吉爾伽美什的紅眸豎起，就像是伊甸園裏誘惑着夏娃吃下智慧果的蛇瞳。“你以為，你投注到她身上的那些感情，她會理解半分嗎？”

“小狗啊，本王等着你，因為得不到對等的回應，心中的情感堆積卻不可解脫，最終反咬自己主人的那一天。”吉爾伽美什愉悅地勾起唇角，伸手從空氣裏又化出一杯紅酒。

他對着壓切長谷部揚了揚自己手中的高腳杯，将杯中的紅色液體一飲而盡。然後，靈子化離開。

“絕對，不會有那麽一天。”在吉爾伽美什身後，壓切長谷部的眼中蘊含的情感深沉得如同紫水晶礦石。他凝視着吉爾伽美什的背影，堅定地對自己說。

（92）

至于黑長直軍裝少女去了哪裏？

當然是趁機一不做二不休，搞事情啊！

不然你以為鶴丸等織田刀的熊孩子屬性是從哪兒繼承來的？

她單槍匹馬地跑到時之政府的總部，放倒了幾個守衛之後，直奔總指揮室而去。

“誰！”當黑長直軍裝少女大搖大擺地走入時政正在開會的會議室時，在座的各位都驚呆啦。

“咳咳！吾乃魔人Archer，被稱為第六天魔王的信長啦！從現在，時之政府由吾接管了！有異議的話，小心被吾殺掉哦。”黑長直軍裝少女霸氣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滿意地點點頭，“有問題嗎？沒有問題，便原地解散吧。”

有一只手弱弱地舉起：“請問……信長大人，您可以向我們證明一下您的身份嗎？啊！并不是在質疑您的意思，但我們這裏是為了保護世界而存在的，所以……我們一定要核實一下您的确是信長大人，才能放心将時之政府的領導權轉移給您啊。”

（93）

好問題。

因為我們的信信醬并不是土匪，她也是講道理的嘛。

雖然在她的眼裏，也許武力就是最可信的道理：）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她居然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來了。

（94）

當你，在這個世界是個黑戶，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文件。而且最主要的是，你媽你爸都不在。

這種情況下，如何證明你是你？

唔，這應該是本世紀最難的證明題。

堪稱當代哲學與倫理學界的哥德巴赫猜想。

（95）

好在這種尴尬的局面，被一個綠色長發的英靈輕松地化解了。

“都到齊了嗎？”雌雄莫辨的美麗面容打開會議室的門後，看到背對着門口的黑長直軍裝英靈少女，立刻開心地跑過去給她一個大大的熊抱。“信信！”

“啊！小恩！”黑長直軍裝少女也驚喜地回頭：“汝怎麽在這裏？”

“我聽說你和吉爾都跑到這個世界來了。所以，我也追過來和你們一起玩了啊。不過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我知道了一些消息。我們世界的那個’此世之惡’好像與這個世界的那群’時間溯行軍’勾結在一起了，所以我就先找到了這裏，想提醒這個世界中的人一下。”

“安哥拉?曼紐？他的出生不是被我們這些英靈聯手阻止了嗎？怎麽還會出來作怪？”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有人在這邊的世界裏看見過他，所以，你得問問這些人。”恩奇都指了指時之政府的那群人。

“等下再說這些。”黑長直軍裝少女瞥了一眼那些聽到小恩叫她’信信’後，便一直用奇異的目光看着她的那群人，再次轉向恩奇都。“吾先問汝，汝離開英靈座的時候，茶茶被老頑固逮回來了嗎？”

“茶茶？哦，她買買買得很開心，沒受什麽影響。土方先生也沒責罰她。倒是對于你，土方先生有一句話要我帶給你。”

“算了，不用告訴吾。”黑長直英靈少女揮了揮手。“汝直接對總司說吧。土方歲三要你帶的話，無非是對吾說教。這些話，說給總司那家夥聽，更好。”

“好的，信信。沒問題，信信。”恩奇都狡黠地笑了笑，準備等下再給織田信長與沖田總司這兩個翹家的英靈，一個’大驚喜’。

“那麽現在，該說正事了。”黑長直英靈少女轉向時之政府的會議桌。

明明她在圓桌的末端，但她站在那裏，卻像是翻轉了主次位置，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96）

“時間溯行軍是怎麽一回事？”

“他們是一群“歷史修正主義者”，試圖篡改歷史。”

“這群人的影響？危害？”

“會導致歷史的錯亂。最可怕的是，沒人可以預料得到歷史被篡改了之後的蝴蝶效應。有可能，會導致現世存在的人，突然消失，卻無人知曉。”

“那麽，現在敵方勢力的人數？規模？”

“……很抱歉，信長大人，我們并不知曉。”

“敵人的由來？”

“……抱歉。”

“幹擾到歷史的範圍？”

“具體不太了解，但大概是從鐮倉時期到明治時期。”

“……”

“信長大人，請您帶領我們抗擊這些敵人！”

“……”

“信長公！”

“……你們要是吾的手下，吾早就将你們掃地出門了。別的事情，吾剛來到這裏，并不知曉。可有一件事，吾十分清楚：時之政府中有內奸。所以，吾并不打算趟你們這灘渾水。吾有吾自己的軍隊。那個本丸，現在屬于吾了。所以，記得将你們那些鼠尾巴都藏好！偷窺吾的本丸的人！一律斬殺！”

（97）

“信信醬，我們就這麽走了？”恩奇都有些好奇地問。

“不然呢？”黑長直少女反問。

“我還想着跟他們了解一下安哥拉?曼紐的事情呢。”

“和那群自己都不清楚誰是敵對勢力的卧底的人，有什麽好了解的？況且，吾剛剛将吾的近侍獨自趕回了本丸，吾要是不趕快回去，他又該躲在無人處，暗自傷心或者’嗚嗚嗚’可憐地哭泣了吧。”黑長直軍裝少女說着，同時也加快了手中調整傳送陣的步伐。“對了，還有吉爾伽美什那個大齡幼稚搞事兒童，吾怕吾回去得晚了，吾的本丸會被那家夥給拆了。“

“啊哈哈，吉爾不會的啦。”恩奇都尬笑着替吉爾伽美什辯解，雖然……連他自己都不怎麽确定。

不過，講真。你們兩個半斤八兩的家夥，誰比誰熊，誰比誰幼稚愛搞事，你們自己不知道嗎？

那個借助着自己是日本的英靈，而光明正大地偷窺到英雄王在幾次聖杯戰争中對阿爾托莉雅前輩的’癡漢行為’，轉身再偷偷告訴給’正宮’恩奇都、想要看中二王被家暴的家夥是誰啊？

嗯？我親愛的信信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