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看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要打上tag？碎刀預警？_(:3」∠)_

（165）

在發現無論如何也不能把自己的主人與那樣的命運剝離，甚至當事人也拒絕你的救援、選擇直面自己的死亡後，你會做些什麽呢？

收手嗎？

不。

無論如何也不能甘心。

救他。

救他！救他！救他！！

即使不能擾亂歷史、違背那個人的意願，但是在他死後，如果要是有什麽方式……可以讓他重新複活呢？

我願，不惜任何代價。

（166）

說不清是誰哄騙了誰。

在锲而不舍的追尋與長途跋涉之後，長谷部終于找到了那溯行軍戰場的傳言中所存在的事物。

萬能的許願池。

那個可以讓所有人實現一切願望的聖杯。

那個用世間所有醜惡，所有貪婪、欲望、仇恨與悲傷，灌溉而出的聖潔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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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一拍即合。

用令咒作為契約的依據，以人類的罪惡和黑暗、付喪神的悲傷與仇恨為養料，換取一次許願的機會。

“請在衆人面前斬殺了我吧，主。我有罪。”黑金屬铠甲的打刀付喪神跪得筆直，“我一直知道自己在喂養着一個魔鬼，我也知道我犯下的錯不可原諒。但我……”他擡起頭，深深地凝視着黑長直少女的身影，緩緩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并不後悔。”

（167）

“你在說什麽混賬話！”紫色神父服的付喪神撲上前去，一拳揍到黑色戰甲付喪神的身上。然後，他壓住穿着黑色戰甲的付喪神，左手拎着他的衣領，右手握成拳，又狠狠地擊在他的臉上。“讓主來動手？我呸！你配嗎？嗯？像你這樣的，就該被施以酷刑，在痛苦與羞恥中死去！死後也要下地獄！你根本不配陪伴在主的身側！”

黑色戰甲付喪神也不甘示弱。

他擰過身，反騎在紫色神父服的付喪神身上，擡起拳揍過去：“我的确沒你運氣好，主剛剛歸來，就可以跟在她的身側。可你曾為她做過什麽？！你有什麽資格來指責我！”

兩個有着相同面容的刀劍付喪神你一拳我一腿，滾在地上，撕打成一團。

“夠了。”黑軍裝少女面無表情，冷靜地注視着這一幕。

兩個付喪神依然互相撕打着，臉上挂了彩，拳頭的關節見了血。

“吾說，夠了！給吾停下！！”

一聲槍響，兩個付喪神回頭，看到黑軍裝少女依舊拄着那柄金、紅、黑相間的打刀。但她的身前，卻浮現一柄火炮，槍口指向天空，冒出淡淡的輕煙。

“分開！”她命令到。

“那團黑泥是怎麽回事？”她轉向身穿黑色戰甲的長谷部。“告訴吾，汝與安哥拉?曼紐達成了什麽交易？”

“我與一部分的黑泥融合了。”黑色戰甲的付喪神說：“為了能将拍賣場的這些’養料’，輸送給聖杯。”

軍裝英靈注視着那個打刀付喪神，神色難辨。

“安哥拉?曼紐的老巢在哪裏？聖杯也在那裏嗎？”

“聖杯……在現世。而那個人……我在聖杯處遇到了他。當時，他是由從聖杯流下的黑泥化成。後來……我便再也沒見過他，我并不知道他在哪裏。那些令咒，就是他留給我用于召喚他的東西。”

“吾知道了。”黑長直少女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良久的沉默。

“壓切。”半晌，她才再次睜開眼，命令她的近侍。“傳令下去。對這個本丸以及其他本丸的所有人宣布：這裏是因為吾的命令，才變成的這樣。将這裏發生的一切事情，全部算在吾的頭上。若有人調查，就說吾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至于汝，另一個壓切……”她再次轉向自己身前聽了她的話語突然淚流滿面的黑铠甲刀劍付喪神，神色嚴肅而莊重地說到：“切腹吧。”

“吾給予汝，作為一個戰士，應該有的、堂堂正正的死法。吾為汝保留汝的榮耀與尊嚴。”

“最後，吾……會替汝介錯。”她看着那個付喪神，擡起一只手，踮起腳尖，傾身向前，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淚痕。然後，輕聲補充到。

“主……我的主啊……”那個身着黑甲的男人在黑長直少女做出這些舉動之後，抽噎聲漸漸放大。

他哭得不能自已。

那個刀劍付喪神俯身伏在地上，聲音裏滿是悔恨。“我錯了，主……求您……求求您！不要替我背負污名！我所做的這些事情，已經不配再保全榮譽。我應該在衆人面前被亂刀砍死，被萬箭穿身……我……”

一柄火炮就像一個人的胳膊，攔住了那個刀劍付喪神，并慢慢地擡起他的上半身。

“說什麽傻話呢啊，壓切。”打刀透過淚水，看到了黑長直英靈寬和溫柔的笑容。“吾是汝的主君。主君的意志，便是臣下的方向。但于此同時，臣下的過錯，也該由吾這個主君承擔。”

“主！”另外一個紫色神父服的刀劍付喪神也跪到了她的身前：“讓我來做介錯人吧，主！如果您執意要背負’我’的罪名，那這些肮髒的事情，就由我們來做吧。”

“求您了，主！”黑色戰甲的付喪神也同樣央求道。“請讓他來做吧。我也希望能将屬于我的力量交付給他。讓他代替我，繼續守護在您的身邊。”

“那好吧。”黑長直少女看着她眼前的那兩個刀劍付喪神，最終還是妥協了。“那吾就站在這裏，看着汝。直至汝最後的時刻。”她對那個身着黑色戰甲的刀劍付喪神說。

“是！主君！萬分感謝！”黑色戰甲的付喪神俯下身，充滿愛意與感激地對着她拜了再拜。“感謝您。感謝您對我的寬宏大量。”

（168）

什麽樣的人，可以被稱作英雄呢？

匡扶正義之人？

在英靈王座上，黑長直少女不是不曾遇見過’想要成為正義的夥伴’的英靈。

可笑的是，那位曾一心想成為正義的使者的人，到頭來，卻是希望能向聖杯許願，希望可以回到過去，殺死曾經天真的自己。

為了救人，卻不得不先犧牲一部份的人。

不管如何努力，都無法守住每個人的幸福。

不被人理解也好，為了能拯救原本難逃死亡命運之人而放棄輪回、選擇成為英靈也罷，到頭來，卻只能只能’以惡制惡，以殺止殺’。不是為了救人，而只是将危害世界的人消滅，不斷的重複下去。陷入永無止境的殺戮泥潭。

那便叫做正義嗎？

如果不是，那麽，連那樣的人都不能變成’正義的夥伴’的話。’正義的夥伴’，到底應該是什麽樣子的呢？

（169）

英雄，不該有自己的喜惡，更不該有自己的私情。

作為一個英雄，應該以普世價值的真善美作為自己的追求。應該衆望所歸，傾聽來自不同生命的呼聲，實現衆生的祈願。

無論生前還是死後，她都不是一位這樣的人。

她是一個極度的自我主義者。與英雄的定義完全相反。

人們說她暴戾，不擇手段。殘忍而冷酷。

她亦不在乎任何人的意見。唯我獨尊，我行我素，蠻橫專制。

她最多只能算是亂世中的枭雄，而非故事裏擁有衆多美德的大英雄。

所以……當初阿賴耶在選擇英靈的時候，為什麽會将她的靈魂內核，帶到了英靈王座？

（170）

在一切結束之後。

黑長直軍裝少女凝視着那個漸漸消散的身影，然後轉向站在那裏呆愣愣地不知道想些什麽的、身穿紫色神父服的壓切長谷部。

“走吧。”她說。“外面的那群人還在等着吾去處理。”

長谷部依舊在愣神，好半天才回答：“……是。”然後，他木木地轉身。剛剛邁開腳步，卻從暗影處突然射出一團黑影，直直地射向他的背後。

黑長直軍裝少女應餘光瞄到了這一幕。

“還敢來？！”她的周身立刻浮現出數十柄火槍，對着那團黑影進行了一陣猛烈的射擊。

可那黑影就像是沒有形态的液體，子彈穿了過去，卻并不能對它産生任何損傷。

“吾還沒找汝算賬，汝便準備繼續得寸進尺了？！滾！！！”在那個黑影将要擊到長谷部身上時，卻什麽不可見的東西困住。

黑長直英靈少女眼神狠戾地盯着那團黑泥，手中拄着的打刀越發陷入地面，手指因為用力而顯得扭曲。

那團黑泥突然暴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像被什麽東西腐蝕燒毀了般，被淨化殆盡。

“噗——”在那團黑泥消失後，黑長直少女的身形就像脫力一般，狠狠地向前一頓，然後從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長谷部轉身，正好看到這一幕：“阿、阿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