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調查

這就是個變态呀。

人格分裂還是精神分裂？

看樣子應該是病得不輕。

可是為什麽偏偏是我呀。

代洛薇仔細回想過，這是第一次見這個男人。

自己也算是小心謹慎的人，像他這種特征明顯的人，不可能見過面居然還一點印象沒有。

看他的手法核對自己的了解程度，就知道一定是精心策劃過的。

但自己卻不認識他，說明他一定有同夥!

代洛薇腦袋愈見清晰，慢慢的将事情捋清楚了。

環顧四周，發現這還真是個鳥不拉屎的僻靜地兒。

怎麽辦？

男子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拿着刀得意洋洋的在眼前晃蕩。

“我知道你還有同夥!”代洛薇故意大聲激怒他。

男子眉間閃過一絲不安的情愫，不過轉瞬即逝，“噢?說來聽聽。”

但還是被代洛薇捕捉到。

“每次都是你當惡人，他不出面，你為他掃清路障，為的什麽。我可是看到你臉了的，要是我逃了出去，警察抓也是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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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讓你逃出去不就行了嗎？”一抹邪惡的笑意浮現在猙獰的臉上，男子上前抓住代洛薇肩膀。

“啊——!”一聲尖叫劃過天際。

代洛薇失去意識，閉上雙眼的最後一刻，遠處一雙漆黑皮鞋出現在視野裏，像天邊的朝霞一般，充滿了希望。

随着“噠噠”的皮鞋聲，女人的世界黑了下來。

醒來，變态男子已經不在，而自己躺在赫銘啓懷裏。

“你終于醒了。”慵懶磁性的聲音缭繞在耳邊。

頭腦終于清醒了點。

赫銘啓額間擦破了皮，臉髒的像是剛挖完煤球似的，手臂還在流血，頭上身上布滿灰塵，衣服被撕的破爛不堪。

代洛薇看到男人手上戴的手鏈才确定他是赫銘啓。

驚訝地說道，“你怎麽在這兒？我記得那個男人呢？”代洛薇捂着腦袋，努力回想起記憶裏的最後一幕。

“不用擔心，那人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他的同夥呢？”

“什麽同夥？他還有同夥嗎？”赫銘啓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

代洛薇搖搖頭，“沒什麽，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我”

“你流了好多血。”代洛薇猛地看見地上一攤血水和男人身上的傷口，緊張地說道

撐起身來，扶住他，“你還能走嗎？”

赫銘啓一只手扶住牆壁，一只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腿一用力，膝蓋一彎，身體就一下子癱軟下了，情不自禁地發出“啊”地一聲。

代洛薇一把抱住男人，看到他腳上的皮鞋，想起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幕，那雙從遠處走來的皮鞋，小聲嘀咕道，“原來是你呀。”

“什麽？”

代洛薇搖搖頭，抿着嘴淡淡一笑，“沒什麽。”

女人将自己的薄衫撕下一绺，綁在赫銘啓的手臂上，不經意間觸碰到那條古老的手鏈。

那是兩人大學時代談戀愛的定情信物，代洛薇的那條現在正靜靜地躺在卧室的抽屜裏。

“這個你還留着呢。”代洛薇低聲問道。

“什麽？”赫銘啓順着女人的目光望去，才發現她看的是自己手上的手鏈，晃了晃手腕，羞赧的說道，“你說這個啊，戴習慣了。摘了反倒不适應。”

代洛薇脫口而出，“我剛摘的時候也挺不習慣的。”

男子沉默不語，低垂眼眸，黯然神傷的樣子讓人心疼。

暮色暗淡，殘陽如血，屋檐邊上如鑲金邊的落日，此時正圓，光芒四射，刺人眼眸如夢如幻，好不真實。

最後一抹殘陽打在地上與黯淡黃的沙子融為一體。

兩人并肩在夕陽的餘晖下，一瘸一拐的走在殘舊的廢墟裏。

警局內。

一個年輕帥氣的警察走來，坐在兩人對面。

“你能描述一下那個人的外貌特征嗎？”白皙修長的手指在紙面上滑動寫下俊美的字體。

“二十歲左右，身高175以上，偏瘦，男性，脖子底下有個骷髅頭模樣的紋身。”

“你能畫一下那個紋身嗎？”警察将一張白紙和一根鉛筆遞給代洛薇。

“唰唰”幾筆，代洛薇将紋身圖案簡單的勾勒出來了。

警察拿着圖紙思索着。

此時一位身高八尺有餘，體型略微發胖的警察忿忿走來。

“路口的監控沒拍到他的臉，這人狡猾得很。”轉過頭一瞥，餘光掃到赫銘啓身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展露開來。

酸聲酸語道，“這不是那個富二代嗎，上次來還一副桀骜不馴的樣子，這次就英勇救人了？”

赫銘啓臉上浮現一絲不悅，眼角微不可察的上挑了一下。

這一細微動作被年輕警察捕捉到，随即用胳膊肘戳了一下胖警官，“前輩，少說兩句。”

“你還來過這裏？”代洛薇不明所以的問道。

赫銘啓一笑置之，并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要不然你們先去包紮一下吧，我看你們的傷勢也挺嚴重的，我們這裏先留個案底，明天再做詳細的口供記錄。”

代洛薇看了一眼身邊的赫銘啓，發現剛剛用布條包紮的地方又浸出血來了。

“行，他傷的确實有點嚴重，不趕快清理傷口的話，我怕會感染病菌。”女人緊張的說道。

“醫院離這裏還有點距離，我開警車送你們吧。”年輕的警官拿着車鑰匙準備出去。

“宇卓，開我的車去吧，你的車不是還在保修嗎。”胖胖警官憨厚地笑着，笑容可掬，說罷就把車鑰匙扔給年輕警官。

他叫宇卓。

代洛薇對赫銘啓使了個眼色，兩人攙扶着坐上了車，胖警官也跟着上去，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路上，胖警官一直滔滔不絕，說個不停。

“你和你哥的關系現在好點兒了嗎？下次可別再因為家庭矛盾而進來啊。”胖警官打趣的說道，從後視鏡裏望向赫銘啓。

一旁的宇卓皺了下眉，用手打了下胖警官。

但胖警官不以為意，身子往後探，繼續玩笑說道，“這位小姐，你不知道，他上次來我們警局的時候那叫一個兇神惡煞呀，眼睛瞪的要吃人似的，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看着就想揍他。”胖警官一邊說，一邊模仿，惟妙惟肖。

代洛薇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但因為胖警官浮誇的模仿秀，忍不住笑出聲來。

“行了，別說了。”宇卓在一邊兒小聲地說着，用手拍了拍胖警官的肩膀。

胖警官反手将宇卓的手推開，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哎呀，你打我幹嘛。”

“那個時候啊，仗着自己有錢，根本不把我們這些警察放在眼裏。一問三不知，而且他那個哥哥居然還保釋他出來，我就搞不懂了。抓他進來的是這個哥哥，要我們放人的也是這個哥哥，他到底是要我們抓還是不抓呀，富家子弟的想法些，我們搞不懂。”胖警官手抱在胸前，轉過身去，搖搖頭，望向窗外。

宇卓欲言又止。

代洛薇安靜下來，用餘光觀察身邊的男人。

沒過多久，胖警官又準備回到這個話題，話說到一半就被赫銘啓冰冷刺骨的話哽住。

“給你臉了？”

剛好這是一個十字路口，黃燈閃爍立馬變成了紅色。

宇卓晃了下神，一個急剎車，車上的人身體都往前傾了傾。

車內的氣氛瞬間凝固了。

代洛薇十分驚訝，拍了拍男人的手，輕聲說道，“你沒事吧？”

胖警官也愣住了。

宇卓從後視鏡觀察後座的一舉一動，手放在別在腰間的手槍上。

赫銘啓對女人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是我太累了。”随後拍了拍前座胖警官的椅背，略帶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啊，警官。”

“你吓我一跳!”胖警官拍着胸口大松一口氣，些許埋怨的語氣說道。

代洛薇也籲了口氣出來。

宇卓将手從槍上挪開，放回到方向盤上，絞成一堆的眉毛舒展開來。

紅綠燈剛好變為綠燈。

引擎發動，汽車發出嗡嗡的聲音，揚長而去。

“唰”地一聲，車子停在市醫院的門口。

“謝謝你們了，警官再見。”

胖警官熱情地揮手，宇卓沉穩的點頭示意。

兩人見車子遠去之後，才拐進醫院。

車內。

宇卓直直的凝視着前方，雙手握緊方向盤，表情凝重得說道，“前輩，你說話以後別太直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您的玩笑話的。”

胖警官笑着說，“我知道了，你每次都這麽說我。”

代洛薇攙扶着男人來到急診室，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值班的護士前來查看傷勢情況，看了兩眼，表情僵硬，似乎情況不容樂觀。

“你們跟我來吧。”

兩人來到外傷科。

代洛薇心裏十分緊張，害怕赫銘啓因此落下什麽病根，要是以後手不能用了，自己豈不是要照顧他一輩子。

在赫原辛告訴她五年前在酒裏下藥的人是赫銘啓後，代洛薇雖然不相信，但對他還是心存芥蒂，今天他的出現都是女人萬萬沒想到的，如果不是今天他挺身而出，今後或許和他也不會再有交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