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回看見她裝
“哦,是什麽東西,還要麻煩你親自跑上一趟?”庚武點了點頭,想起整頭下的那抹牡丹紅兜……也不曉得她會如何開口。
秀荷把手帕打開遞給庚武:“是公文……上次被我洗壞了,後來只好一絮一絮地撕下來,重新找了張紙貼上。字跡都模糊了,好在官印還看得清。你也不來讨,我便沒有還你。耽誤了你的事,算我欠了你的。先前罵你的話,你也可以罵回來。”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并不看他,只是一錯不錯地看着階下盛開的花壇。先前不是恨極了他麽,竟然也會主動與人道歉,道歉便道歉吧,偏生又說得如此別扭。她一個女人家家,他罵她做什麽?也罵她“銀賊”麽……那一回踢得他可真痛,直痛了他三天,若非她暈過去,他真不知該要如何懲罰她。
站得近了,庚武又聞見秀荷身上那抹清淡花香,他的嗓音便不由衷地低柔下來,凝着秀荷耳鬓柔軟的碎發道:“在商會那群人面前,一張公文也不過形同白紙,以後你不必挂在心上。”
“那以後我們就一筆勾銷了,也祝庚三少爺早日起家,和氣生財。”秀荷搭着手腕施了一禮,揩着裙裾擦過庚武的身旁。
一股混合着木頭清香與男子汗漬的味道在身後沉澱,她假裝沒發現他變化了的溫柔。
“呀,秀荷姑娘這就走吶,下回得空了再來玩。”庚夫人端着食盤立在廚房門口。
“诶,謝伯母款待,秀荷這就告辭了。”秀荷紅着臉辭行。
“庚武,快去送送人家。”庚夫人連忙對庚武眨眼睛暗示。她是過來人,只看了這一瞬,便曉得到底是誰先對誰動了情思,可嘆庚武這耿直的性子,只怕是鑽進去了就再難回頭。
見庚武做冷漠不去,忙又添上一句道:“眼看太陽就要落山,姑娘家家一個人走在路上不安全,你若是舍得她出事,那就繼續回去鋸你的木頭。”
從卧房裏取出新洗的長裳,往庚武身上一搭,上下拉得平平整整,也不管他肯不肯,便将他強推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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