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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道天雷攻勢很猛，劈天劃地攻向黑袍人的後背。

他的黑袍已經殘破不堪了，露在外面的皮膚也很多都是焦黑，黑袍人一吻完畢，看到男人仍舊是一動不動，他除了不敢置信還有深深地無力。

黑袍人眼角流下淚，閉上眼打算直接抗下天雷。就在這時，黑袍人的袖袍翻飛，有一道白影飛出，迅速脹大成白色的屏障把黑袍人和男人罩在其中。

“這是！”段抱樸眯着眼看到這個非常驚訝，難得他也有些自信不足地喃喃：“這是一紙千化？”

裴詞只看到一個紙人瞬間分裂成無數個紙人，讓遠遠觀望的他都有些腦仁疼，似乎成噸的紙發潮的味道即将席卷而來。

“一紙千化？就是那些紙人分裂了？”裴詞揉着鼻子問道。

段抱樸點點頭說：“應該就是了，這個招數實在是太有代表性了。除了谷雨沒人做到這個。”

“誰？谷……”裴詞有些不确定地說：“谷雨？”

“對，就是二十四節氣的那個谷雨。之前我不是要和你講對紙媒術做出突出貢獻的人嗎？谷雨就是那個人，還有他的師兄祁松也是一個。”段抱樸皺着眉說道，他心念一轉，這兩個人的事可不簡單啊。

谷雨和祁松都是武當山的弟子，祁松比谷雨入門早兩年，等谷雨從入門比試中脫穎而出時，祁松已經是負責接待他的了師兄了。

祁松穿着普通的道服，卻時身姿挺拔，容貌俊朗，再加上常年呆板的表情，雖然吸引了不少人的芳心，但始終是不敢有人上去勾搭，生怕被冷冰山給凍死了。

但谷雨不同，他出身普通的家庭，但是很有修行的天分，小時候經過指點後修習就一直很順利，簡直和玄幻小說裏面的男主差不多。

因此他就有些一般人都會有的心高氣傲，等年齡到了武當山招收弟子的時候，他就來報名參加了。

在一連串的比試中，他各種随機應變的招數，紮實的根基，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也大放異彩。

當然，除了祁松以外。

站在比試場上的谷雨掃過一圈人的目光，各種情緒都看到了，無論是羨慕還是嫉妒都讓他打心底裏感到開心，但等他的目光停在現場打雜的祁松身上時，卻從中讀取不到任何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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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木頭一樣，表情一絲不茍，整個人看起來木讷之極。

谷雨當時就撇了撇嘴，心裏十分不屑，但表面還是裝作笑嘻嘻的樣子跳到祁松的面前，和祁松打了個招呼。

祁松當時拿着一張單子，正在低頭研究。他感覺到面前有人，就擡腳往右邊跨了一步，繞開了谷雨直接走了。

谷雨：“……”

谷雨十分氣憤，心裏一直悶悶不樂，連晚上的飯菜是最他最喜歡吃的都沒動兩下筷子。

他很小氣，也很記仇。所以在第二天的表演賽上，谷雨做了一件讓人瞠目結舌的事，那就是點名祁松和他比試一次。

這就很微妙了。還入門的就想挑戰已經入門兩年的師兄，雖然谷雨确實是有那個實力，但是這件事要是處理個不好，不是祁松掉面子，就是谷雨郁下心結。

正當一群當事的在那裏唧唧呱呱讨論該怎麽處理時，祁松卻在臺下點了點頭，腳步輕點一下躍到了臺上。

谷雨挑了挑眉，輕笑一聲道：“師兄，還請多多指教。”

祁松一只手負在身後，一只手擡起往下壓了壓，沒有說話，極其有氣勢。

谷雨更氣了，沖身就貼了過去。

祁松卻沒有動，等谷雨到了身前，他一揮袖袍，谷雨就像是被什麽打到一樣，被撞飛到了空中。

全身的骨頭如同被打散了，谷雨連手指都動不了，眼看自己就要落下比試臺，心裏又是不甘又是佩服。

然而祁松又是一躍，伸手攬下谷雨，兩個人安穩地落在了比試臺邊緣。

一群人剛開始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誰和看戲一樣叫了一聲好，頓時場上熱鬧起來，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谷雨軟在祁松懷裏，覺得自己非常沒面子，就叫喚着讓祁松放他下來。

祁松哦了一聲，聲音如同深山之中的古泉一樣沉穩厚重，谷雨還在回味這一聲，就感覺耳畔生風，緊接着屁股一痛。

祁松确實撒手了，谷雨也從比試臺上屁股着地落到了臺下。

本來就無力，屁股又跌地，谷雨他長這麽大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但他知道得忍，等他入門了就把祁松作為奮鬥對象，遲早有一天會超過他，也把祁松拎着從比試臺……不，從懸崖邊丢下去。

願望雖然想的很宏遠，但當天還是祁松把谷雨背回休息的地方的，他順便還成了谷雨的負責人。

“他們實在是太出色了，所以故事在我們這個圈子經常被傳來傳去。”段抱樸給裴詞講了谷雨和祁松相遇的故事，自己也有點唏噓，“現在想想，确實是有點怪怪的。”

“有時候感情就是這樣無意産生的。”裴詞說道：“後面的故事呢？你看起來有點心事重重，後面發生了什麽？”

“後面……”段抱樸開口剛想繼續講，他一擡頭，卻看到一紙千化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一紙千化雖然厲害，但是和施術者的修為密切相關。谷雨他已經挨了四道天雷，早就心有餘而力不足。

眼下紙生煙，慢慢地被天雷消磨殆盡。終于一紙千化成了一團大火，劃破天光，消散成一堆灰燼。

沒有了阻礙的天雷雖然被消耗了大半，但威力仍在，電光一閃，天雷就要舔上谷雨的後背。

就在這瞬間，已是屍體的祁松猛地睜開眼，眸中血色一片。他一只手按住谷雨的腦袋，把谷雨壓在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臂直接碰上天雷。

滋滋聲起，祁松緊握雙拳，把手臂往身旁狠狠一甩，那黏在其上的天雷盡然被生生移開了軌跡，打在一旁的血池之中了。

“碰——”

血池水別炸起，降下滿天血雨。谷雨一只手放在祁松的胸前，側臉貼在他的胸口。

“你終于回來了，清之！”

耳朵在祁松的胸口傾聽，谷雨臉上的笑卻越來越淡，慢慢地眸中已是凝重起來。

“怎麽會……沒有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