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此夜終有天明時

尋覓夜色光輝，輕快步伐掠過清風，停落在…她願意停下的地方。

鑄劍室位處偏僻之地，因蒼芸盟中甚少有人會親自鑄劍，殇州最好的鑄劍師大多都在帝一山莊，想必廖世凡原些就是在帝一山莊學的鑄劍。

他，是在那裏相識胧歌的嗎？

火光照耀，她探出頭，見他上身赤膊，正蹲着…好似在看火。靜靜在室外注視着他的背影許久，才開口輕聲喚他：“廖世凡。”

廖世凡回眸，即刻嘴角上揚一笑，起身向她走來。“這麽晚了，你好像剛從外面回來，去哪了？”

“沒去哪。”宋妤跨步想要進去，卻被他給攔住了，輕輕推她到外面，低聲解釋：“裏面太熱了。”

“可你出來會冷的。”宋妤下意識撫上他健碩的手臂，才意識到，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沒有半分防備的樣子，偏黃的皮膚，粗糙的掌心，果真是一名鑄劍師。“我終于知道，你手臂的力氣為什麽會那麽大了，長年累月，應該堅持了很久吧，那後來，為什麽放棄了呢？”她敏感的自問自答：“是因為她嗎？你放棄了鑄劍。”

廖世凡笑而不談，即使知道自己的雙手并不幹淨，還是撫上了她也不太幹淨的臉龐，問：“你都好了嗎？”

“嗯，我很好。”宋妤點頭，心想還是應該告訴她，她沒事。“那次的意外，已經過去了，況且我也沒有受到過分的傷害，你不必自責。”

須臾沉默，他說：“對你，我難辭其咎。”話音剛落，他擡臂将她深深擁入懷中，胸膛溫存，仿佛有她在，只要有她的陪伴，就可以填滿他空蕩的心。此情難抑，他不願松開懷抱，不願她離開。

水波蕩漾，耳畔發熱，她難以控制加快的心跳，松開緊握的雙手，擦過他的身側，輕輕抱上他的身後，生怕多用一絲力氣，會将他驚醒。此時此刻，她從不敢想，也沒有期盼過他的溫柔。一直……不時時的，唯恐此情僅是大夢一場，終有夢醒之際。而嘴角情不自禁的喜悅，是她希望的開始。

依依不舍的離開他溫暖的懷抱，她告訴他，她近日在練劍，為了保住了‘老十’。他笑着讓她不要太過辛苦，她也希望，他能早點休息。

那個夜晚，她想了一晚的夜，終迎來天明。

宋妤用過早點，立即去練功場占位子，趁着人多，偷看他人習武比劍。天一黑，用過晚膳，她又趕緊去後山，打坐練功，磨練意志。為了不負所望，她暗下決心，今夜要在這裏打坐到天明。

原以為，已到夏日，晚上不會太冷的，可不過一個時辰，她已雙手凍得發紫，即刻起身練劍，暖和身體。練着練着，心中念起了廖世凡，期待他為她鑄的劍會是個什麽樣子，會不會和小真的羽劍一樣輕巧。

嘴角笑容凝滞，她驟然轉身，只見一刃刀光已向她飛來，她想躲，可是此刃實在太快！太兇！咬牙想擋下莫名其妙的偷襲，身側卻突然出現一個白色身影，二話不說，打橫将她抱起後，蹬地躲開了蠻橫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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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裂之聲炸響耳畔，她垂眸只見方才站立之地，已燒出一道裂縫。驚訝之間，即時擡頭，看向救了她半條性命的白衣男子，雙唇微張，她雖不認識他，但是記得，記得他的烏發銀絲。一頭漂亮的長發，多半銀絲，少有黑發。

“這是老子和你的對決，你小子抱着個女人算什麽！”手持紅鐵大刀的壯漢，一擡手中大刀，指向對面抱着宋妤的白衣男子。

“柳狂刀，還不是你沒長眼睛打歪了。”白衣男子面帶嗤笑，低頭又問懷中女子。“姑娘，你還要我抱多久啊？”

“你又沒放我下來。”宋妤掙紮落地，往旁邊邁開一步，與白衣男子保持距離。

“女人，你給老子滾遠點。別影響老子打架！”柳狂刀又是兇神惡煞的拿刀指着宋妤。

宋妤憤然，憑什麽要她給他們這兩個不速之客讓開地盤，明明是她先來的！“我不！”她大聲對柳狂刀喊：“要走你們走！”

“臭女人！不走是不是！那老子今天就要你的命！”話音剛落，柳狂刀雙手舉刀，疾步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