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雪留足跡終無痕

她止步後退，擡眸昂首，抱有歉意恍惚識人，不想……卻是…他……廖世凡。

廖世凡愣了一愣，直言：“宋妤，你臉色不太好，是否病了？”

“我沒事，告辭。”宋妤不知道自己現在的面色究竟有多差，為何只要一眼，就能看出她身體不适。

“宋妤。”他伸手欲要攔截，卻被她側身一退，躲開了他的關懷。

“我說我沒事！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宋妤擡眸，凝視着他如初容顏，為何？雙眸不禁微阖，緊緊皺眉，覺得難過。她多想問他：‘廖世凡，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不知道嗎？你明知我的心意，卻如此待我，今又來關心我，于心何忍。’心存埋怨，卻是閉口不言，她不想自己看起來很可憐。

她是想，即使無情，還有‘義’在。可每每看見他一臉愁容的看着自己，她就管不住她的嘴，說出一些帶有怨恨的話。

“還請廖師兄見諒，是師妹無禮了。”宋妤低下頭去，雙手緊抓手中包裹，想就這樣走了，卻不知為何，眼前不清，朝前踉跄幾步，有些搖搖晃晃。

“宋妤。”廖世凡一把從後托住宋妤，無意拂袖間，竟發現她小臂之上有好幾條鞭打傷痕，睜眸微怒，問她原由。“這是怎麽回事？你別告訴我沒事！這分明是被人打得！”

“這是我練劍時不小心弄傷的。”宋妤擡頭，輕輕推開廖世凡，撞上他怒視的目光，已是暗下決心，斷不能讓他知道，這是雪跡打的。

“老十，我說你…”話音止住，青杉目睹眼前一幕，瞬間只想打退堂鼓。

“青杉，你先別走。”廖世凡猜透老友所想，突然一把拉住畏畏縮縮的宋妤，抓住她的雙臂，拉上她的袖口，看問青杉。“你說，這些傷痕，是人為，還是不小心的？”

雙唇微張，青杉驚訝之餘，幾步上前，先開口勸說廖世凡。“老十，你先放開宋妤，她現在受傷了！”話到最後，他神情之中已顯露幾分厲色，伸臂小心攬過宋妤，看向臂中的女子，放輕聲音，笑着道：“宋妤，和我一起去找玲女，讓她幫你看看傷口，好嗎？”

宋妤搖頭拒絕：“不用了。”

“乖，聽話。你明日不是還有場比試嗎？這樣可不行。”青杉柔聲安慰，擁着她朝玲女房中慢步而去，空留一臉迷惘的廖世凡，手足無措。

他，究竟是怎麽了，為何方才會這麽對待受傷的宋妤，他究竟是怎麽了！

玲女回房，正想沐浴，洗去一身燥熱，不想見青杉摟着宋妤過來。詢問之後，才知宋妤身受多處鞭傷，即刻從房中拿出上好的金瘡藥，讓青杉去外面等。

Advertisement

青杉颔首，一步跨出門檻，反手掩上了門。回首見廖世凡此刻于院中凝眸苦思，不由嘆了口氣。不知呆了多久，青杉走到好友身旁，拍了拍他的肩頭，說實話。“老十，雖我們男子可三妻四妾，但胧姑娘一定容不下宋妤。依宋妤的性子，她也不會接受。你還是定定心神，一心待一人吧。”

廖世凡沉默不語，須臾開口，尋求答案：“你說，我該不該繼續追問。可她受如此重傷，叫我怎能不管。”

“哎。”青杉吸氣坦然。“此事的确不能放任不管，還記得，她上次問我們……雪跡之事嗎？”

廖世凡皺眉，望向在石桌旁坐下的青杉。“你懷疑是雪跡所為？”

“那種家夥，什麽事做不出來。”青杉睥睨，握拳一錘手邊石案。“我想多半是宋妤有把柄在他手中，他以此要挾施暴。你要做好準備，可能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廖世凡頓覺悵然。“但要如何，宋妤她不要我管。”

“我來。”青杉決定。“若宋妤不說，我便當面去尋雪跡問個清楚！”

“你這是在要挾宋妤。”廖世凡話音剛落，房門推開，玲女端出一盆能夠見底的淺淺血水，喚來侍女将其倒掉，與此同時，房中又走出一人，自當是宋妤宋姑娘，長發绾起，髻上玉簪，清秀可人，一襲嫩綠薄紗衣裙，淡雅清冷。這一番衣着，眉目之間竟平平少了常日裏的一絲生氣，多了幾分沉靜。

緩步走下屋前臺階，她走到兩人面前，嘴角微抿，淡淡一笑。“你們無需斟酌我為何而傷，因我真的沒有騙你們，我的的确确是練劍受傷，只是陪我練劍之人下手過重，猶如你廖世凡。我不曾怪你，也望你莫要自尋煩惱。”她現在很冷靜，沒有一絲情緒，只想将此事平息，莫要給雪跡招惹麻煩。

片刻之後，廖世凡開口應答：“如你所願。”垂眸揮袖而去，不做半分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