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阖眸靜聽風之痕

他會知道嗎?他怎麽知道,在他與她擦肩而過之時,她原先平靜的心,突然宛若針紮一般,覺得刺痛。

蒼芸盟內選,雖無外選聲勢浩大,卻仍是吸引了不少武林中人前來一觀,觀看一刀斷滄海的柳狂刀與獨占殇州鑒榜首長達七年之久的殺手血祭。江湖人不少知曉雪跡本是中洲一地下殺手組織一員,名為血祭,至于細節便不得而知。

今日巳時豔陽高照,亦是有不少武林人等候在地字一號擂臺,為觀外選時差強人意,大勝神拳廖世凡的小門派之女,即,此刻名列殇州鑒第十的宋妤。

雙眸微阖,宋妤迎着涼風,緩步走到擂臺之下,仰望立于臺中挺胸豎着手中方天畫戟的司徒嘆,腳下一蹬,張臂飛至臺上,擡手抱拳開口敬道:“在下宋妤,還請司徒師兄手下留情。”

司徒嘆不屑回禮,冷哼一下,只道:“廢話少說,看招!”

衆人歡呼之下,司徒嘆單手執方天畫戟,巧妙遠攻僅可近身出招的宋妤,其勢之兇,好似欲在十招之內,讓宋妤跪地求饒。

宋妤神色沉着,腳下沒有絲毫移動,耳畔發絲随風飄搖,她合眸靜息,看似緩慢低首拔劍側身,卻分毫不差的躲開了對手急攻,身退一側,伫立不動。

臺下衆人驚呼不解,一貫以急攻輕盈出手的宋妤,此時怎如還未睡醒的老婦,緩慢笨重。不僅他們,就連一旁觀望臺上的玲女也十分不明的拉了拉青杉衣袖,問:“宋妤是因為受了傷,才不敢速攻的嗎?”

青杉撫颌,并未答複玲女所問,并非不解宋妤改變的招式路數,而是在意她手中的那柄刻有奇特紋飾的青光短劍。

“呀!”臺上司徒嘆幾次急攻未得,大喝一聲,使出一招潛龍游水,翻轉方天畫戟,不再遠攻,急速靠近宋妤,進行圍堵。

一直合眼的宋妤,忽而睜眸,身形一閃,執劍撞上了路數眼花缭亂的方天畫戟,以此借力,騰空翻身,司徒嘆早有防備宋妤的靈敏身輕,真氣輸入長戟,震開了宋妤小小短劍。宋妤屈膝落地,即刻下腰觸地,避開長戟一掃,踩地拉開與司徒嘆之間距離,司徒嘆趁此追擊,卻不想眨眼之間,眼前空無,身後脊梁處,卻抵着什麽東西,急欲轉身,卻聽女子聲音平靜傳來。“師兄,承讓。”

一片沉默之後,臺下衆人些許鼓掌叫好,更多的是咒罵輕蔑,直到一聲響亮吶喊,改變了衆人風向。

“打得好啊!小姑娘。”

宋妤收劍,對轉身相望的司徒嘆又是抱拳一拜,十分有禮。

司徒嘆此時仍是未理會宋妤,轉而看向了為她吶喊叫好的一名中年大叔,神情瞬間難堪萬分。

宋妤順着司徒嘆的目光,回眸一瞧,竟然是柳狂刀,即刻,沿着階梯,跑下擂臺躬身行禮。“柳大叔來了,怎麽不派人提前說一聲,好讓晚輩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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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狂刀豪邁一擺手,笑道:“別整這些個沒用的,小姑娘你之前可不是這樣的呀,性子怎麽跟着武功招數一道變了。”

宋妤誠然。“還不是前輩說要同我比武。”

“哈哈。”柳狂刀仰天大笑,在數百雙眼皮子底下,和宋妤一起有說有笑的離開了比武場地。“老夫那時在氣頭上,才會針對你一個小姑娘。再說了,你也不是我的對手,老夫也無意與你比試。”他又說:“不過你倒是聰慧,幾天不見,竟習得了雪跡的禦風術,小有所成,難得,難得啊。”

“禦風術?”宋妤不明。“我又不會控制風。”

“剛誇你聰明,你現在怎麽又那麽笨了!”柳狂刀皺眉,即刻又眉開眼笑。“罷了罷了,老夫也不同你說了,記得明日來看老夫怎麽大敗你的情郎。”

“是!謹遵前輩之言。”宋妤恭恭敬敬的目送大搖大擺,潇灑離去的柳狂刀,回頭竟見不遠處,她‘情郎’正不懷好意的凝視着遠去的柳前輩,立時上前擋住了他的視線,并警告他。“我告訴你啊,柳大叔其實人挺好的,你明日可別太過分了!”

“我可不是小姑娘。”雪跡偏頭,冷瞥了宋妤一眼,轉身漠然笑應:“你以為柳狂刀會輕易放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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