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此恩此情如隔世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玲女拉着青杉一路追蹤，本想待柳狂刀走了，詢問宋妤因果，不想柳狂刀一走，居然親眼看見宋妤轉身走至一男子面前，熟絡交談，而那男子不是別人，竟是殇州鑒榜首雪跡。遂，彷徨止步，不再追蹤。

茫茫人海之中，綠色飄蕩，伴随一身雪白暗紋。見他一身精美刺繡，宋妤抿嘴忍笑，如何也不能想象雪跡若是個姑娘會是副什麽模樣。“你是特地來看我能不能打敗司徒嘆？”

“路過而已，我對廢物和蠢材比試，可沒有一點興趣。”雪跡昂首一笑，銀色飄揚攜着幾縷黑發拂過她的臉龐。

她臉龐發癢，撇來雪跡銀發，忽然想問：“雪跡，為什麽，你的頭發，白了那麽多？”

“因為。”雪跡冷眼對世，開口淡淡說道：“我之前常年中毒，為了徹底解毒，嘗盡百草，這頭發……就白了。”

“…”聽他如此平靜說起自己中毒多年之事，宋妤忽然有些不安，宛若站在高處，搖搖欲墜那般不适。

“師妹。”

恍惚間，她回頭看向喚她師妹的男子，雙唇微張，伫足轉身，凝望右臂纏着紗布的萬師兄萬濤。開口對身側的雪跡解釋：“這是我師兄。”說罷，邁步朝萬濤走去，揚聲詢問：“師兄，你的手怎麽了？”

雪跡跟着宋妤走到了萬濤面前，兩個男人雙目對視一眼，萬濤面露謹慎，雪跡則是一臉無謂。

“不瞞師妹，此次內選，我敗了，右手手筋被那人給挑斷了。”說到這裏萬濤即刻聲音哽咽，繼而抹淚說道：“我沒臉回去見師父了，只想回鄉耕田種地，了此殘生。如今還請師妹念在往日情義，能否借些許盤纏，我要的不多，只要幾兩銀子就夠了。”

宋妤咬了咬唇，回眸看向雪跡，低頭輕聲懇求。“雪跡，能否借我五十銀子，我下月就還你。”

此刻雪跡非但沒有半點同情之色，反倒是一臉忍笑，覺得可笑。默然從袖口中抽出一張銀票，告知宋妤：“我只有一百兩。”

“我一定還你。”她說着，拿過雪跡指間的被疊成小方塊的一百兩銀票遞給了師兄萬濤，真誠對萬濤道：“師兄，你拿着這張銀票，好好回鄉過日子，師父那裏，我會去幫你說的，你不必擔心，養傷要緊。”

“多謝師妹，多謝這位兄臺。”萬濤躬身彎腰一一謝過，收起銀票與宋妤揮手告別。

宋妤若不是念于雪跡在側，定是要親自送師兄出城的，畢竟一起長大，恩恩怨怨如何算的清呢……

“宋妤，我這裏可不是地下錢莊，說借就借，你要拿什麽還我。”雪跡撩撥，冷不防的俯身擡手挽上了宋妤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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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妤回眸撞上他含笑目光，青絲拂面，一雙清澈眼瞳凝視男子半響，她沒什麽感覺，看的對方倒有些怪異，即刻松手，笑意消逝。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宋妤忽而應答。

雪跡狐疑。“當真？”

“自然是真。”宋妤微笑，轉身邁步，手肘處一陣冰涼，她才意識到雪跡掌心的溫度竟不如常人。擡手間，寬大袖口下滑肘部，露出白皙小臂之上…幾道未愈傷痕。

雪跡睜目訝異，與其對視，垂眸笑問：“這不會？是我打的吧？”

“除了你，還會有誰？”宋妤反問，拉上袖口，狡黠問道：“正值午時，你要不要同我一道用飯？”

……

宋妤稱心如意的坑了雪跡一頓佳肴，特地從後門回到蒼芸盟，只因雪跡說後門離他住處近。分別之後，她卻猜想，是否，雪跡也不願讓人看見，他和她在一起。低頭推開房門，擡眸竟見玲女端坐茶幾一旁，雙指緊緊捏着小小茶杯仿佛要将其粉碎一般。

“你回來啦！”玲女努力從牙縫中擠出四字，側頭看向了站在門口不進屋的宋妤。

門外景色怡人，陽光普照，沒有一絲衰敗陰郁，而屋內卻有寒冬臘月之感，冷的宋妤只想回頭外出，不願進去。

“你若想與我談論雪跡之事，那還是別說了。”她先打好招呼，只為不浪費彼此時間。“我知你自以為，你對我說這些，都是為我好。但無論是廖世凡也好，雪跡之事也罷，我都無需他人開導。”

“那你就是承認了！”宋妤不進來，玲女就出去。“我就是怕，你為了氣廖世凡，和雪跡交好。”

“你誤會了，玲女。”宋妤解釋：“我與雪跡，如同小真、青杉，皆視為好友，并非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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