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任寬話音剛落,不遠處的巷子裏,站了個眼熟的身影,不停地朝着遠去的隊伍張望,身後還有一群小跟班。
叫什麽來着?任寬細細一琢磨,只是覺得眼熟,又想不起對方的姓名。
正好那人也收回目光,正好撞上任寬的眼神,流裏流氣的小年輕擡着下颚朝任寬努了努嘴,表情眼神全是不屑,還有刻意的逞強。
任寬莫名其妙,懶得搭理他,低頭拍了拍韭兒的後背,低聲囑咐道:“聽到沒有,小東西。”
腰上的手有些不安分,順着任寬的脊梁骨摩挲着他的後背,“唔…”似有似無的回應着他。
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任寬扭動着腰肢,他不知道韭兒到底聽沒聽進去,故作生氣,“跟你說話呢?你還撒嬌。”
“聽到了。”韭兒知道任寬不會真的沖他發火,但他也不冒那個險,撐起身子乖乖地回答。
遠處的小年輕,冷着臉看着任寬抱着韭兒,兩人不知道在竊竊私語什麽,越看越是心煩。
都怪這倒黴颠勺的,前些日子韭兒還唯唯諾諾的,靠着自己照顧生意,如今估計連自己姓什麽都不記得了。
“老大,走吧,別在這兒看了。”身後的小跟班打斷了他的思路,他轉念一想,正好他現在有事要做,沒空跟任寬計較。
這樣的突擊檢查還沒完,隔幾天一次隔幾天一次,這天下午,正是飯館裏清靜的時候,任寬坐在桌子前,跟張師傅一起摘菜,聊了兩句豬肉漲價的事情,門口黑壓壓的一片,浩浩蕩蕩過來一群人。
為首的是穿着深色警服的男人,目光如炬,五官有些凜冽,年紀絕對在其他青年警/察之上,一看就是頭。
任寬本以為沒自己店裏什麽事,可還沒來及低下頭,又看見男人朝四周環視,與任寬目光相接時點了點頭,徑直朝任寬走了過來。
小店裏容不下這麽大群人,随行的人都站在門外,男人朝任寬伸手,任寬不由自主地在身上揩了揩手,才去握手。
“您好,我是本縣公安局局長,我姓陸。”陸局長收回手後,又例行公事,問道,“整頓管理肯定影響你們生意了,剛剛在上面超市也問了問,最近客人少了許多吧,就這一陣了,你們擔待點,正規了以後才好做生意,有什麽可疑人物,一定要第一時間報警。”
看這隊伍走走停停的,怕是陸局長一路慰問下來的,任寬有些受寵若驚,“會的會的,陸局長,是你們辛苦了。”
幾句話過後,店裏才恢複往日的平靜,任寬放下手裏的菜葉,“這別是來了哪個大毒枭吧?”
他也就随口一說,張齊咣當一聲撞到桌子上,剛洗好的新鮮蔬菜都散落一地。
任寬詫異道:“張師傅,你…怎麽魂不守舍的?”
“我…坐久了,腿軟…”張齊尴尬地笑笑,又喃喃道,“這一片兒平時不都是掃黃嘛,怎麽還抓吸毒的了。”
任寬狐疑地看了張齊一眼,“這有什麽稀奇的,黃賭毒不都抓嗎?”
原本莺莺燕燕的街道,因為整頓的緣故,不少窯姐都走的走散的散,算是趁這機會做一時的良人。
秋風後冷清的街道,越發的蕭條,倒是按摩會所對面的小旅館,居然大張旗鼓地搞起了裝修。
不光是原本的上下層被拆了,就連旁邊閑置的空門面也被盤了下來。
小旅館原本的老板是個胖大媽,可這幾天進進出出的只有裝修工人,根本不見原來的老板。
這讓石階上有了一絲絲人氣,氣人說俗了就是八卦的聲音,有來有往,才叫人氣。
“這是胖姐發跡了,還是換老板了,怎麽也沒聽人說啊,說裝修就裝修。”
裝修隊也夜以繼日非常有效率,眼看着有些低俗的小旅館,變成了風格淡雅的民宿。
街坊鄰居還沒來得及驚奇其變化,民宿就這樣開張了,老板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整天西裝革履的,店裏請了幾個年輕的服務生,只提供住宿,一切的一切,都和這條街格格不入。
連續好幾周店裏入不敷出,王蕊看誰都心煩,連韭兒不敢壯着膽子提打火機的事情。
多吃一口飯,王蕊能念一個中午,一桌子的員工被前前後後數落個遍,也就韭兒心大,還有心情埋頭扒飯。
王蕊将碗筷擱到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韭兒你…”
“有人嗎?”王蕊還沒罵出口,門口的玻璃門被輕輕敲了兩下,那人又問了一遍,“勞駕問下,是還沒開門嗎?”
能在這個風口浪尖來的,都算是稀客,王蕊臉上收勢極快,笑臉盈盈地往門口走,“有人有人。”
門口站着個老先生,說老也不盡然,兩鬓長了些銀發,容光煥發,神采奕奕,身着考究的風衣,手上撐着拐杖。
王蕊追了兩步慢下步子來,這風月場上,她也算是閱人無數,什麽牛鬼蛇神她沒見過,是貴人還是普通人,一眼便知。
眼前人的,絕對大有來頭。
王蕊沒敢往上貼,抱着手臂,問道:“老先生找誰啊?”
“打擾你們吃飯了。”老先生往裏看了一眼,裏頭的盲人也聞聲轉過來,“我最近剛來的,住你們對面的民宿,這幾天關節炎犯了,想按按。”
說實在的,按摩會所以擦邊球的桃色服務居多,像眼前這樣的顧客,王蕊招呼也不是,不招呼也不是。
人一看就不是來這裏尋歡作樂的,可在按摩上真有幾把刷子的盲人,也沒在他們這個小廟。
再者,這條街上現在不太平,眼生的人的生意,她不是特別想接。
王蕊面色一僵,幹笑間眼角還是有一道淺淺的細紋,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聽到老先生不疾不徐說道:“不方便嗎?”
開門做生意的,能有什麽不方便,王蕊嗨了一聲,“方便,方便。”她回頭朝飯桌上一掃,想找個半盲的、聰明伶俐的。
哪料韭兒飛快地扒了幾口飯菜,擱下碗筷後,沒有眼力勁地舉着手毛遂自薦,“我來我來!”
他完全把任寬的叮囑忘得一幹二淨,還惦記着打火機的事情了,做事麻利點,才敢跟王蕊提要求。
作者有話說:
我來了||ヽ(* ̄▽ ̄*)ノミ|Ю 猜猜哪個是韭兒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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